5、四、大劫不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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仍旧好像和内容没什么关系的标题？
这次短暂谈话最后草草结束，易风一人回去厢房，临走时不忘往天下第一关处再看一眼。步天当时言行，只好如步惊云恰已归来的模样，时叫他有些心惊。
有些心惊，又有些期待，遇事退缩必然不是易风的处事道理，这期待源自于征服与挑战。
但从头开始就知道步惊云此时不可能出现的易风，到最后也才能松了口气。
步天不好糊弄，纵然江湖中对他传言如为人忠厚也好，仗义正直也罢，始终不能忘记的便是，他是步惊云之子，一个历经半百却全然不见老去的老妖怪，又怎么会有真正好相与的儿子呢？
更何况，虽然步天对步惊云的父子之情成为他的弱点，但却全然不是弱点，一个人作为弱点只要太过让人心惊且强大，便从来不会成为弱点。
易风微叹口气，推开房门的时候，才发觉天色已晚，此时正直冬日，因而时候虽有些早，却已能见月了。他先给自己沏了壶茶，竟也显得很是自得其乐。
只刚坐下把玩那样式好看却显然廉价的瓷杯之时，却听到窗外一阵羽翅扑打之声，随后是轻微的啄窗声。易风听罢不由微微一笑，这一笑显得很有些玩味儿，更有些轻佻。
“果然是等不及了吗？”他边喃喃自语，边去将窗打开，一只白鸽落进窗里，这鸽子腿上绑着一个小小的竹筒，竹筒中取出一个小卷，抖开了粗略一看，果然是些催促之语，只叫他快些杀掉步天将那两柄兵器交到连公子之手，唯一有点价值的消息便是神风盟近日异动与步惊云此刻动向。
易风冷冷笑道：“有趣，若我早日照办，岂不是死得更快？若是死在步惊云剑下也罢，若是被你这连公子杀人灭口过河拆桥，我这易风两字，既是倒过来写也成的。”
他转眼一看，那信鸽停留在原处，在窗台之上蹦来蹦去，模样很是讨喜，不由的伸手拎了那信鸽起来，解了那竹筒，轻笑道：“自个儿送上门的，倒是不好便宜了惊云道的守卫，还不如进我肚中，顺道与那步天再套个近乎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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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这夜里易风亲自在校场上生火烤鸽肉，巡逻的惊云道众劝他不住，打他不过，虽觉这小子忒也嚣张，但也只得摇头装作没有看到，只有几个暗里通报了步天，这些倒是让易风一一料了个正着。
因而此时他懒散抬眼，正见得步天从远处走来，可是一点儿也不讶异，只闲闲将嘴角一扯，露出个大大咧咧的笑容来，边伸手招呼步天道：“步代门主，你来得正巧，我今傍晚闲来无事，正好见一白鸽飞过，这便打下来给自个儿添个新菜，既然步代门主到了，自然是要分代门主一半儿的。”
步天一愕，随即也坐到一旁笑道：“这么说，我是赶得正巧，只不知为何会有白鸽飞过呢？”
易风看他一眼，随口道：“谁知道呢？或许是别家的信鸽，但既然被我逮住，自然是没有再放飞的道理，老实烤作一道菜，反而比送信更有些价值。”
步天看他一副天大地大小爷最大模样，很是有些好笑，却不知为何有了些感触，轻声道：“这倒让我想起些不相干的事了。”见易风挑眉催促样子，便道：“狡兔死，走狗烹。”
易风双眉一抬，说道：“没想到步代门主竟也如此感性，一只不知是否是家养的信鸽，便能说出这等道理来。”
步天也不恼，只反问道：“那对你易风来说，这鸽子又是什么？”
“一只白鸟，今晚可以加餐。”易风咧嘴一笑，白牙一排亮得整整齐齐，十足没脸没皮的模样，终是让步天莫可奈何的叹气道：“你这个人，即便如今这模样，也叫人猜不透，看不穿。即便大邪王不在，也是个邪王模样。”
易风“嘿嘿”笑笑，抱拳行礼，当仁不让：“这邪王是什么我是不知道，但看你说话，显是夸奖，这夸奖我自然收下了。”
这样胡侃一阵，气氛竟也和缓，步天本是来劝阻易风，却没想也成一共犯，待嘴中鸽肉吃到一半这才记起，自然虽是后悔不迭，却有莫可奈何。
静了一会儿，步天开口道：“易风，我虽不知你自个儿打得什么好算盘，却不要与惊云道为敌才好。”
易风一抹满嘴油，笑道：“什么叫与惊云道为敌，什么又不叫？”
步天被易风反问，一时竟差点儿反应不及，顺口了便这般道：“这……自然是要与我爹不利。”
易风大笑道：“步惊云乃是武林神话，我又有何德何能同他不利？但有一件事，我即便同你说，你怕也不信。”
“什么？”
“我是来杀你的，你可信否？”
步天一怔，竟是呆立当场，此时这偌大校场，静有死一般得寂静，不知如何应答之下，但看易风气定神闲模样，这才找回丝镇定，道：“你若真来杀我，如何会当着我的面如此坦白？”说这句话之时，声音竟如斯低哑，叫步天觉得有些难堪。
易风两手一摊，莫可奈何道：“看吧，我便是坦白告诉了你，你也是不信的。”
步天“哈哈”干笑两声，“只是太过不合常理，如何叫人相信？易风，我步天虽资质愚钝，不如你聪慧过人，但也莫要戏耍于我。”
“若合常理，过去那个易风，又何苦要被人叫做邪王呢？”易风挑起眉，一脸肃然神色，却越发叫人不可信他。因而步天自然不信，只笑道：“不错不错，你若能合常理，便也无人该叫你邪王了，你果然一丝一毫也吝啬改变啊，易风。因而你的话，我也不知该信还是不信，但信如何，不信又如何？若信了，我会叫人立刻将你拿下吗？”
“难道不会？”
这次换做步天两手一摊，做个莫可奈何表情道：“倒时再说也是来得及的，只是，你易风若是能甘心情愿叫人摆布你，那便也罢了。”
“步代门主也学了一通激将。”易风从怀里掏出一瓶小酒，又拿出两个小杯，看得步天目瞪口呆，再仔细一看，竟是厢房里统一摆具，不由觉得有些头痛，但又听易风道：“你说得不错，若我甘心情愿叫人摆布，就不再叫易风。”他斟了两杯酒，一杯递给步天，一杯自个儿先仰头饮进，此刻虽冬日寒冷，却也有些闲情逸致。
步天叹了口气，道：“若你真要杀我，我武功总归强不过你，但也不会叫你轻易得手，我只怕我爹因我伤心发怒怨恨，便是要叫你留我一口气，好让我再见见他。”
易风微微错愕，竟是被噎住不知如何答应。
然片刻静默后，便听得他道：“过去的易风想必是嫉妒你的。”这句话犹如自语，若不是步天耳目聪灵，怕也是听之不见，但听到这句话，却是不由错愕，只得回道：“何出此言？”
“因为步惊云。”易风侧头看过去，“我也听过不少传言，那些故事说得倒是精彩，但我却未听出过去的易风如何风光，我只听出他如何嫉妒你，过去的易风何必要杀你？不过是为了一个试探，在这个试探破灭之后，一切也便成了失望，因而即便我知道聂风或许正在找他这个他从不如意的儿子，我也不甘愿认他这个爹。”
“你恨他？”
“恨这个字，如何说起？”易风挑眉道，“聂风不值得去恨，却值得我蔑视。武林神话，向来便要是我攀上高峰的垫脚石。”他说到最后时，竟微微挑了嘴角微笑起来。
“我爹也是？”步天咬住牙关，恨恨道。
“步惊云不同……”易风说到此处，却不再说话，也不理会步天脸色稍缓后又疑惑的神色。
步天见他不答，也不勉强，只道：“你若说过去的易风嫉妒我，那我又何尝不是羡慕你？”看着易风疑惑望来，步天自然不及易风没脸皮，叹了两声，便就解惑：“我早说过，我们这一辈之中，我爹最欣赏的便是你。即便我是他儿子，我却总觉我对不起这个头衔，他人说步天乃步惊云之子，也总有人以为我活在我爹的阴影之下，却不知，唯有这个头衔，是我至今最珍惜的事物，但我却是对不起我爹厚望……”他话说半句，却见易风一旁笑得打跌，正要询问，却见易风连连摆手道：“无事，若你如此想法，那也罢了。”
易风将笑出的泪一并擦了，暗道：“你却不知，只这一条，便胜过‘这一辈中最欣赏’几字，但我偏不让你明白。”
“只是，你方才说‘过去的易风’那现在的如何？”
“现在？”易风望望天空，此时月黑风起，渐生冷意，“现在的易风，却有更大的野心。”
大风骤起，树欲静，风不止。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四、大劫不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