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心相印》裂· 杀

24、意外

　　和之前一样，早上还是去跑步，通过几天的强制锻炼，我也将就能把差距控制在六米八以内，当然，这和他适时地放慢速度是有分不开的联系的……

　　回来的时候这两天都没有人来例行报告，周瑜被他赶回家去了。所以我也顺理成章地监督这家伙吃早饭。他一脸不耐烦，却不想在这些小事上跟我计较，所以还是都吃了下去。

　　就是嘛，这是为你好，又不是要害你，何必一副被逼良为娼的样子。

　　【闭嘴！】

　　吃完饭他看了看卷宗，然后又带着我去了地雷试验场。陈武已经等在那里了。她手上提着一个箱子。眼睛只是扫了我一眼，然后就注视着孙权，可是那一眼，让我总觉得很怪异。偏偏又说不上来。

　　【那是陈武有气势。】

　　气你个头，有气势的人只会让人觉得有一种威慑感，而不是这么浑身不舒服。喂，不会是这个陈武喜欢你吧？看我每天这么跟着你，她吃醋了？

　　【胡说八道！神经！闭嘴！在乱想些什么呢！蠢死了！】

　　我就说了一句喜欢……用不着反应那么大吧。

　　孙权不再理我，问陈武，“这是公瑾交给你的闪光弹？”陈武点头。

　　孙权看一眼箱子，又问：“他这几天，在家里怎么样？”

　　没想到你这么关心周瑜，也对，周瑜是你最得力的助手，要是你失去了他，可就是光杆司令了。

　　【啰嗦！你很烦你！】

　　陈武冷冰冰地回答：“不吃不睡，又想了五百七十三种，江东出兵，对付袁绍的各种方法。”

　　不是吧，不吃不睡，周瑜是要成仙吗？这样下去怎么得了？

　　孙权也叹气，【这个周公瑾，不就是失恋吗，至于吗？】

　　“闪光弹交给我，我要亲手毁了它。”孙权说道。

　　陈武立刻将箱子递给了孙权。

　　我却有些困惑，陈武是孙权的影子侍卫，怎么会亲自做这些事情？她应该不会随便离开孙权身边才对啊……这种事，随便叫甘宁或是太史慈去做都好，为何一定是陈武？

　　【恩？】孙权也愣了一下。但陈武已经将箱子递到了孙权手上，孙权不再多想，抬手运功就要毁了箱子，却在抬眼的瞬间看到了迎面走来的大乔！

　　“大乔怎么在这里？！”

　　这里是雷区哎！“大乔！”我忍不住出声叫大乔。可是已经来不及了，大乔注视着手上的Siman，根本没注意到我们。一脚下去，正好遇到一个地雷，立刻被炸倒在地！

　　孙权呼喊着大乔的名字，冲进雷区。陈武叫他也阻拦不及，“二少爷，你不知道地雷埋在哪里，你这样进去太危险了！”

　　我的心和我的耳朵都只听得到孙权不断呼喊大乔的名字，眼睁睁看着孙权被炸倒又再站起来，与我的距离越来越远，心脏也逐渐开始缩紧。

　　怎么办？跟过去？还是站在这里不动？我连武功都不会，也不知道雷埋在哪里，进去肯定是送死，可是，眼前那两个人被炸死也只是分分钟的事情，难道我就只能傻傻地站在这里看吗？

　　又一阵心痛的感觉涌上来，我抚着心口，有些站立不住。什么也不会的我，真的只能傻傻地看着他们两个！脸上一湿，软弱的眼泪掉了下来。

　　大乔从短暂的昏迷中醒过来，大叫“权！”

　　孙权招呼她：“你不要乱动！有地雷！”

　　大乔却声嘶力竭地喊着：“为什么我什么都听不到！为什么我什么都听不到！”

　　啊……一定是地雷爆炸声音震伤了大乔的耳膜，所以让她暂时失聪了！我本来就难受的心，为这两个人更加难受了。

　　看着孙权一步步靠近，大乔大喊让他离开。可是孙权哪里听得到，他现在什么也听不见，连我，也听不见。

　　这么一瞬间，我多么希望他们是相爱的。孙权奋不顾身地冲进去，拯救他心爱的女人，那个女人也爱着他，他们将在硝烟中相拥，享受劫后余生的庆幸感。可是……现实往往没有那么圆满。那个为了大乔丧失听力的家伙，得不到美人的爱。

　　孙权终于匍匐到大乔的身边，我看着大乔惊慌失措的样子，她大声地叫喊着：“你说什么！我听不到！我听不到！我听不到！我听不到！”自己也承受失聪压力的孙权，当然知道大乔有多慌张。他将大乔抱起来，然后就离开。完全忘记我，忘记那个承受和他一样心痛的我。我哭着哭着自己就笑了。

　　陈武在一旁看着我，没有多说什么，提着孙权留在桌上的箱子，也要离开。

　　“等一下！”我叫住她。她回头，漠然地看我。“把箱子留下，我会拿回去给他。”

　　她冷笑，“不用了，二少爷很在意这些闪光弹，还是我先替他保管，明天再交给他比较妥当。”

　　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是不愿意她把箱子带走，但我又没有可以说话的身份立场。最后只能默默地看着她离开。

　　陈武一走，我坚持的力气也都用光，颓然地倒在地上，看着天空，不确定自己应该回孙家，还是应该去哪里。大乔的威力太强大了，竟能够让孙权把我彻底的遗忘在这里。

　　老天爷，你为什么要让我落到这里来？又为什么让我与这样一个孙权产生不可分割的联系？为什么偏偏是孙权……为什么……是这样一个爱着大乔爱到可以忘记一切的孙权？为什么让我的心，那么疼？

　　哭得太久，令我昏厥在地雷试验场。

　　我突然醒了过来，一直压抑的感觉消失了。我知道，是孙权来了。

　　他一脸疲惫，脸上还有伤，走了过来。

　　带给我的，却是脑海里大乔听不见时无措的样子，还有孙坚冷淡的表情。

　　我随便抹了两下脸，自己站了起来。向着孙家走去。这是第一次，在七米以内的距离，我的心也那么慌乱。我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去面对他，哭诉他对我的弃之不顾？当时是大乔危在旦夕，后来又失去听觉，于情于理都是大乔比较重要。可是要我对他笑吗？我一点都笑不出来。在这个地方，没有朋友，没有亲人，没有人真正关心我，离开孙权七米，我就什么都不是，事实上，就算在这七米以内，我也像个隐形人一样。我的存在，没有半点意义。我什么也做不了，什么忙也帮不上，如果不是因为我的命和他的命，现在连在一起，我真的不介意就地自尽。像我这样，说是废物，也不为过。

　　【赵夕……你……不要难过了。也……不要生气。】他第一次叫我的名字。第一次和我说话，这么吞吞吐吐。

　　我勉强地笑了笑，虽然他看不到。

　　我没事，你好好想怎么照顾大乔，怎么在庆祝大会上保住自己的性命就好。你活着，我就活着。我始终不看他，故作强硬地说话。深呼吸，尽量让脑袋放空，什么都不要想，你唯一能做的，就是不要打扰他思考。

　　【赵夕……你不要这样。】他又叫我。

　　什么都不要跟我说。我什么都不想听。对了，要恭喜你，要当校长了。

　　“赵夕！”他突然用声音叫我，抓住我肩膀，用一只手将我扳过来面对他。

　　我拂开他的手，抬头直视他，给了一个没那么勉强的笑容，也用声音跟他说话，“孙权，不用在意。我自己清楚我是谁。我清楚这里不是我的世界。今天发生的一切，你不用觉得有任何抱歉或者不好意思。我了解你，也理解你。我照单全收，你不用在意。本来，我们之间的联系也不是我们自愿的，这些事情，你没必要觉得你需要负责。你要承担的东西已经很多了，不要再加上我。”

　　孙权看着我，张了张嘴，我听到他心里传来各种句子，可是太多了，连我也听不清了。最后，他还是什么都没有说。只是无力地在心底念了一声——【赵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