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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第十六章 ...

  •   国内的第一神偷司空摘星觉得自己似乎被诓了个彻底,于是乎,站在九天侦探事务所的会客室里死盯着一个小巧的MP4看,都没发现一身泥土的陆小凤有气无力地走了进来,一屁股瘫在沙发上。“蚯蚓挖得怎么样了?”这个时候朱停难得走出办公室,笑嘻嘻地问陆小凤。
      陆小凤扯面巾纸擦着手上的泥巴,咬牙切齿:“还没挖够,唉,这年头究竟怎么回事啊,小时候只要下雨天就满地蚯蚓,多得让人恶心,现在怎么挖半天都碰不到一条?看来我得去环保局投诉本小区土壤污染太严重——”他扫了一眼居然不来嘲笑自己狼狈相的司空摘星,然后后者同样咬牙切齿,低声喃喃地骂:“好你个顾惜朝——”
      “我记得他明明和你是同一战线上的,怎么他得罪你了?”花满楼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进来,手里端着一杯雨前龙井,悠然笑着问道。“他挖了个陷阱让我跳!那天晚上他发短信过来说自己拖住了那个外国人叫我立刻去翻他的屋子,然后我就去了,哪知道那小子在屋子里安了监控!”朱停这时候坐不住了,跳起来问:“我给你的‘扫雷工具’用了没有?你这个神偷居然会给人家给监控到?够出息啊你!”
      司空摘星很怒,把目光对准朱停:“你的‘扫雷工具’愣是没把人家的监控给扫出来!我拆到了十个针孔摄像机但是这些都是幌子,真正管用的就是那个扫不出来的监控!现在给人家监控到了,人家拿这段影像威胁我去犯法呢!”
      其实犯法不是最要紧的,重要的是这次如果没犯成功他堂堂内地第一神偷就会因‘入室盗窃’而被警方调查,被调查也没关系,有关系的是这个入室盗窃的低俗罪名要是被套到头上来,他司空摘星绝对会成为业界的笑柄!
      陆小凤被蚯蚓事件折腾得不轻,正郁闷于自己为什么会在同一个坑上摔两次,这时逮到机会开始发泄不满,笑道:“犯法?这词汇从你那儿听到还真是新鲜,要不要我去铁警官那里调出你的案卷看看?到时候你就会知道犯法这个词儿从你嘴里冒出来简直太纯情了——用犯法两字根本就不能形容你的万一,还好人家看在我的面子上不来抓你归案。”
      司空摘星爆发:“偷钻石啊老大!还是在人家知名设计师的珠宝发布会上偷,你以为人家东都集团旗下的保全公司是吃白饭的啊!以前我偷那是我的爱好好不好,现在却被人拿这个玩意儿硬逼着去偷,这是两码事!譬如说你,你要是被个美女用枪顶着头硬逼着你和她谈恋爱,你谈得下去么!”
      陆某人却认真地点了点头,答道:“有一次在日本,的确有个□□大佬的女儿拿着枪逼问我对她感觉怎样,好像我只要说一句‘一般般’她就轰破我脑袋——不过——”他掰着指头更认真地想了想,接着说,“虽然很凶,不过她煮的牛肉汤的确好喝——”
      坐对面的花满楼抚着额头觉得很无力,心说你这人天生麻烦体质,就算坐在家里也有莫名其妙的怪事找上门来,有人拿枪抵着你脑袋简直和饭后甜点一样一天三遍都不奇怪,但是你这样怎么看都像是在炫耀恋爱史不是么。
      司空摘星虽然继续怒,但是爆发的趋势已经减小:“陆小鸡,你简直脑子进水了。”
      正说得义愤填膺,那个罪魁祸首顾惜朝却悠闲地从门外晃了进来,戴着金边眼镜穿着铁灰色三件式西装一副精英装扮,手里还提了个公事包,看起来像是专程来办公事的,于是司空摘星嗷地一声跳过去揪住了他的衣领:“顾惜朝,你这个不守信用的小人!”
      这句话冒出来,陆小凤和花满楼都不禁暗中摇头,这个人都沾沾自喜地自称‘善于过河拆桥’了,还怕你说一句‘不守信用’的小人么?你真是活该被利用。
      “不守信用?你被人家抓现行了?”顾惜朝挑起眉梢,然后扒下自己衣领上的那只手,向朱停说道:“关于拆迁补偿的事,是要现金补偿还是要产权置换?这一星期以来,我拿着你们这幢房子的资料,找了评估公司大概评估了一下你们这幢‘历史悠久’的房子,你们可以先看一看他们给的报告再作决定,我自己是觉得产权置换比较好,我可以让他们将市中心正在开发的沿街商铺的二楼或三楼留给你们,那里客服条件非常不错,值得考虑考虑。”
      他单手整了整被拉歪的银镶紫晶石的领带夹,从公文包里拿出一叠文件交给朱停,把第一神偷惨兮兮地丢弃一旁不闻不问,接着又解释道,“那里的一楼商铺也预售得差不多了,根据一楼商铺的预售价格来看,商铺的二楼或三楼让给你们是绝对不会让你们吃亏的。它附近两百米远的地方是模特儿经纪公司,看起来似乎很适合喜欢泡妞的陆大侦探;两条街外则是本市著名的古董拍卖行,适合喜欢古董的西门吹雪;斜对面还有高级茶道馆,正好适合喜欢品茶的花七少爷。至于除了吃之外没有不良爱好的朱老板么,那里附近的大型百货商场有负一楼美食城,据统计那里供应的各地美食超过三百种。怎么样,还值得考虑么?”
      “你是来给那个商铺作广告的?还是做市场调研的?”陆小凤觉得很不对味,当即插了一句进来,觉得顾惜朝这么卖力推荐,背后的理由一定很可疑,而花满楼却微笑颔首,似乎觉得这个提议真的值得考虑。顾惜朝倒觉得承认自己是来做广告的也没什么不妥,大大方方地点头:“是啊,如果说服了你们签下协议然后快点搬家,房地产开发公司还会给我一些提成。而且我跟那公司的老板说,他们面对的是侦探四人组,一个搞不好他婚外情的事就要给人家查出来了,与你们作对,那是多么的不理智,于是他痛快地答应了我的要求。”
      陆小凤彻底瘫在沙发上,无力地捶着沙发叹气:“这个人怎么就这么‘两面三刀’呢?我们怎么还就遇上了这个人呢?”顾惜朝淡淡地挑眉纠正:“抱歉,我不认为自己两面三刀,我只是喜欢所谓双赢的局面,虽然我身为律师,但是我觉得在法庭上拼个你死我活是真正的下下之策,而且我也没有陆大侦探这么热血正义。”
      “哦,玩起了不战而屈人之兵这一套啊。”陆小凤嗤了下鼻子,却似乎并没有太多嘲讽的意思。
      “大概给几天的时间考虑?”朱停笑着眯起了眼,慢吞吞地问。“一周吧。”顾惜朝考虑了一下,指了指陆小凤,“到时候他蚯蚓大概也挖完了。”朱停很没同情心地拿了文件回自己的办公室研究去了,陆小凤有气无力地看了花满楼一眼,“我怀疑面对古董会变得极其狂热的西门吹雪,会不会因为每天都经过那个古董拍卖行而发疯?”
      “顾惜朝,你小子到底是怎么想的?!”数秒后,被冷落许久的司空摘星的怒吼几乎冲破了屋顶。顾惜朝掏了掏耳朵,“也没怎么想,只能说你自己技术不过关,那天晚上我把这个人拖住了一直到差不多凌晨两点才放行,从晚上七点到凌晨两点那七个小时之内,他的那幢房子空无一人,你就算翻个底朝天也有时间收拾妥当,可你怎么还被人拍到证据了呢?”
      “就算你没和他合谋,但是肯定也是你拖住他的举动太过明显,让他察觉了破绽吧?”司空摘星盯着因为挖蚯蚓事件而凉凉地作壁上观的陆小凤,心底暗骂顾惜朝你是从挖蚯蚓事件开始就是在算计我入局吧,上一次他输了挖蚯蚓是愿赌服输,这次他却没那么好脾气,肯定以为我和你一起算计他去挖蚯蚓,所以现在才对我见死不救,你个死顾惜朝耍起诡计来真是一环套一环啊,比当初那个警界败类金九龄还老到,我今天总算完全看穿你了!
      “陆侦探,你不是也曾受托调查东都集团吗?如果现在有个机会让你去抓他们的把柄,你要不要这个机会?”顾惜朝习惯性地叼了根烟,啪地打开打火机点上,不疾不徐地问。
      谁知这支烟刚抽了两口,就刷地一声被一道冷光截断,顾惜朝眨了眨眼,看到自己右手食中两指间剩下一寸来长、断口处干净利落的香烟,然后转过头看了看钉在对面墙上的一把古董匕首,三秒后才把目光转回从三楼下来的西门吹雪的身上,后者却冷冷地说了一句:“别在我面前抽烟。”
      他这一举动加上这一句话,让司空摘星头一次觉得西门吹雪这块冰山可亲,真是可亲透了,不过看他那冷冰冰的样子,着实不合扑过去给个拥抱,不过司空摘星还站在那里狐假虎威给顾惜朝一个极端鄙薄的眼神,挺神气活现的。
      这个事务所谁都可以得罪但是最好别得罪西门吹雪,这个道理顾惜朝一直很明白,心道倘若论打架的话西门吹雪大概和西蒙•殷那个家伙不相上下,于是也没说什么,自己动脚踩熄了还在地上冒烟的半截香烟,若无其事地继续看着陆小凤。
      “你什么意思?”侦探即使懒散可也是侦探,陆小凤听他的意思,似乎事情开始有了起色,顿时精神一振原地复活,眼睛发亮地看着顾惜朝,比打了□□还有精神,“有苗头了?”顾惜朝一指司空摘星,笑得仿佛不怀好意:“苗头就在他身上。”谁说顾律师拿躲在西门吹雪身后的神偷没辙的?当即就把问题牵回了司空摘星头上,只要说动了陆小凤,就不怕其他三人不去给司空摘星施压。
      “我?”司空摘星不敢置信地拿食指指着自己的鼻子,目光逐一从西门吹雪、花满楼和陆小凤脸上扫过,西门吹雪自然仍是一派冰山本色,花满楼还是谦谦君子温润如玉,陆小凤却已经两眼发亮,而恰就是这个排在最后的陆大侦探,才是真正能让司空摘星都头疼的,刚刚他还和顾惜朝打赌设计陆小凤去挖蚯蚓,不料刚转过头就被顾惜朝卖了,如果说方才陆小凤听到顾惜朝在用语言贬损他的时候只是凉凉地作壁上观,现在听说有这种糗事将发生在他身上,大概就要亲自动手押他上阵了吧?
      他瞪着陆小凤,身为多年好友,陆小凤撇了撇嘴耸了耸肩作了个志得意满的鬼脸,眼睛里全是笑意,“你就去呗,你这个神偷好歹帮过忙,顾律师想必不会太为难你。你要是不去,我们可就要先礼后兵了。”他伸出两手,不管不顾地把另两个人也拉进阵营,表示此地投票三对一,司空摘星输定了。
      司空摘星瞪着三个人,终于咬牙切齿地点头:“你们这群损友!”意思即是他答应了,陆小凤笑得眉毛胡子都飞了起来:“我们这不是要把你往爱国爱民的正道上引导么,大神偷。”司空摘星板住了脸,表示自己只不过是在威武下屈服的,其实无关乎神偷的人格和操守:“不过,你得把事情的原委都告诉我,否则,死也不干。”
      顾惜朝在九天侦探事务所负责答疑的时候,开车经过应天府路萨福广场的郝连春水不经意竟看到了西蒙•殷从蒂凡尼珠宝店里快步走出来,仿佛一身的春风得意。
      这个广场周围,珠宝首饰名牌店鳞次栉比,基本上你能想象到的国内外名牌都应有尽有,像西蒙•殷这样的人从这些名牌店里走出来,本来也并不奇怪,但是眼尖的郝连春水已经看到他把一个不大的玫瑰紫方形绒盒放进了风衣胸口的口袋,这个疑问可就大了,而且郝连春水因此第一个因之而联想到的就是顾惜朝。
      他目瞪口呆地当即将车停到路旁,盯着那个人一直到他开着车绝尘而去,才忍不住喃喃:“不会是这两人的关系发展到这地步了吧?死顾惜朝你就不怕有什么危险么,这个人就算再像,那也还是个劣迹斑斑的职业罪犯啊!”他想到这里忽然眼睛一亮,将本来的出行目的暂时搁置一旁,调转了车头就往回开去。
      郝连春水飞车回了自己家,风一样冲进了楼上书房,叮叮当当地打开了书房一角的保险柜,这个小型的保险柜一直用来存放重要文件,如果不是今天路过珠宝店,他还不会想起之前存放在里面的东西,他打开保险柜里最小的一格,将里面薄薄几页已经发黄的纸张以及一个黑色绒布小袋子拿了出来,那几张文件是他早已经熟读成诵的一份戚少商所立的遗嘱,并不需要再看,他随手将之放在了一旁,却拿起了那个绒布小袋,轻轻地打开,倒出了里面的东西。滚落到他掌心的是个铂金戒指,朴素无纹,锃亮如新,只指圈内侧有两个相连的黑色花式大写字母S。
      当年他看到戚少商手上戴着个铂金戒指的时候,当即很惊讶地问他,难道顾惜朝回心转意了?戚少商摇头笑着说没有,然后又半开玩笑地解释说,还不是为了阮老三那丫头,我很感激她的关心,但是我既然不能回报,只好拒绝,明说的话,她那样心高气傲的女孩子肯定觉得伤自尊,不如就这样咯,她看到了就会明白的,其实她虽然看起来凶巴巴的又很男人婆,实际上却是个好女人,不该把时间耗在我身上,女人的青春可耗不起啊。
      郝连春水头皮发麻地看着他怪笑,说,看不出你还怜香惜玉来着。然后又问,这戒指其实是一对的吧,另一只呢?难道真的在顾惜朝手上?他肯要?戚少商笑叹气说,怎么可能,另一只也在我手里,好好收着呢,预备哪天他真的回心转意了,我也不至于太仓促嘛是不是。
      后来戚少商出了意外,他手上的那枚已经沉入了海底再也找不回来,但是他小心收藏的另一枚却成了遗物,到了郝连春水这个执行遗嘱的律师手上,其实戚少商的财产也不多,除了那个旗亭酒吧的店面之外,还有一幢旧房子和一部八成新的大众车,店面是交托郝连春水全权管理,每年的收益一部分转给顾惜朝,其余的作为薪金支付给员工以及郝连春水这个代老板,旧房子卖掉之后的钱捐给戚少商妈妈幼年所待过的福利院,那部车却作为遗赠送给了同在重案组的穆鸠平;至于这枚戒指其实当时就应该拿去给顾惜朝,但是郝连春水想到顾惜朝既然连葬礼都没有参加更何况这样一个拘于形式的东西,于是只好代为保管,想到顾惜朝也不需要钱,于是旗亭酒吧的那部分收益也只好用顾惜朝的名义开一个银行账户,将钱存进去再说。
      但是现在,应该需要把东西给他了吧,即使是为了阻止顾惜朝在那个职业罪犯旁边越陷越深。郝连春水神色有些复杂,却还是小心地把装着铂金戒指的绒布袋放进自己的公文包,关上保险柜转身下楼。
      此时西蒙•殷的心情其实也与郝连春水一样极其复杂,但是想法的重点却完全不一样。他通过自己认识的珠宝鉴定师而确定自己身上的那枚铂金戒指是蒂凡尼出品,而且就是出自南川市的分店,西蒙•殷闻言当即有不好的预感,匆匆赶去珠宝店咨询,于是得到了这样一个结论:这只戒指原本是一对,属于九年前本市蒂凡尼珠宝店分店开张时所接的第一批订单。
      珠宝店经理是个不到五十岁的中年女人,大概是有感于西蒙•殷那极绅士又可亲的笑容,于是很殷勤地让人把电脑里的图片资料以及指环上的激光标识和编号调给他看,西蒙•殷看到图片是一对铂金戒指,不禁心跳都有点加速起来,仿佛有一种自己即将触摸到真相的不安预感。
      一般来说男女对戒除了指圈号不同之外,常常是连样子都不太一样,譬如女款戒指上镶钻而男款上不镶钻,或者是女款的做得更精致细巧一些,但是图片上戒指外形完全一样,而且指圈也只差了一号,不太像是男女对戒。他盯着那两枚戒指,这时候又看到纸质订单的扫描图片,他似乎有什么感应一样直接看向了订制人的名字,几乎半点也不意外地看到上面是‘戚少商’这三字,更要命的是戒指的标识和编号都没差的。
      珠宝店经理拿下眼镜来擦了擦,解释说:“我似乎还有点记得这个年轻人,当时他来的时候,接待的年轻小姑娘看他长得好看,还笑嘻嘻地问他职业,一听他回答说是‘刑警’,那眼神就变得很不一样了,那年头的女孩子,是不是都有点英雄主义情结?”
      她说着有点疑惑地看着西蒙•殷的侧脸,然后恍然大悟又惊讶地看着他,近乎张口结舌:“你,当年那个年轻人不就是你吗?”西蒙•殷也是十分震惊,喃喃自语:“难道这个人,真的就是我自己?这也太出乎意料了吧?”
      经理没听清他说什么,一径地笑着絮絮叨叨说是不是戒指颜色暗淡了磨损了或是变形了不过没关系我们店里一向有完美的售后服务——冷不防西蒙•殷非常郑重地说了句‘谢谢你,经理’然后就捏着装着铂金戒指的绒盒一阵风似的走了出去。
      经理目瞪口呆地看着,这时悄然从门外走进的女主管小心翼翼地问:“这个人是不是赶着去求婚或是抢婚啊?”经理对此很无语,碎碎念地想,谁告诉你抓着戒指发疯地冲出去就是去求婚或抢婚?你们这些年轻人偶像剧看多了是不是,不过说得也是,看看我儿子当初求婚时的热乎劲就知道了,唉,你们这些年轻人。
      晚上八点,司空摘星正在九天侦探事务所的三楼播放幻灯片,得意洋洋地给周围的五个人普及一下钻石以及一些神话传说。幻灯片的主角是两颗绿色钻石,左面的一颗形状是不规则的多边形绿钻,另一边却是已经切割打磨成祖母绿形的绿钻,仅仅从幻灯片上看,也让人觉得它们分量不轻。
      一块重达651克拉的绿钻石,由东都集团旗下珠宝公司所聘的荷兰宝石工艺师切割琢磨成十四块钻石,其中主钻为祖母绿形切割,重达118.9克拉,让人联想起1936年的琼格尔Ⅰ号钻石(146克拉左右,1936年估价即达到130万英镑),最小的一颗也有5.6克拉,而切割琢磨之后剩余的碎钻镶在了由十多个著名珠宝设计师设计出的一共两百三十三件首饰上,限量出售,再加上这块名叫‘赫鲁斯的绿眼’的钻石本身的寓意,极具浪漫主义色彩。因为钻石是四月份的生辰石,所以珠宝发布会将在今年四月份举行。
      原钻是在北非埃及境内的钻石矿中发现的,所以命名为‘赫鲁斯的绿眼’,赫鲁斯(Horus)是埃及神话里的权力保护神,一般以鹰的形象出现,谚语中,‘赫鲁斯的绿眼或者白眼’指的是最心爱的人或是东西,且这块钻石恰好是纯净的淡绿色,于是钻石的发现者、钻石矿上的一个埃及工程师当即以‘赫鲁斯的绿眼’来命名这颗颜色纯净的淡绿色钻石,因为钻石矿距离东都集团在非洲投资的采矿公司只有两百多公里,所以矿业公司的人听说了这件事之后立马拨通了国际长途询问同在东都集团旗下的珠宝公司,并且当即与钻石矿的负责人取得了联系,并且最终抢先以高价购下了这块绿钻石,经过工艺师两年的工作,这才完成了所有的切割和打磨,在珠宝发布会之后,这十四颗钻石将被镶在十四件不同首饰之上,而主钻则将镶在一个仿俄国沙皇加冕皇冠的皇冠上,然后拿到上海、香港、美国纽约以及英国法国等欧洲主要国家的首府去巡回展览。
      历史上钻石的繁荣期是1604到1689年这八十多年的时间,一个名叫塔沃尼的法国人曾六次往返于印度和欧洲的各王室之间,从事钻石生意,这个人为全球认识钻石、开采钻石和传播钻石知识起了先导作用,后人称之为‘钻石之父’。(注:这几段相关钻石的叙述出自《鉴赏钻石》)
      这颗绿钻的原钻重量很接近著名的库利南钻石的原钻,这一点已经成了媒体关注的焦点,即使切割后的主钻只有118.9克拉,但是鉴于如今世界八大钻石中排名第三的德勒斯坦绿钻不过才41克拉,又因为‘赫鲁斯的绿眼’并非产于金伯利岩型金刚石原生矿,而是产于河流冲积砂矿中,无疑已将成为迄今为止最大的宝石级绿色金刚石,可能将齐名于塞拉利昂之星,并且被列入吉尼斯世界纪录之中。
      末了,司空摘星不由地摸着鼻子咕哝:“能成功偷到这个赫鲁斯的绿眼-Ⅰ的话,大概我也要被列入吉尼斯世界纪录了。”陆小凤一向对珠宝什么的没兴趣,仔细看了看分发到手里的资料,不由地笑着给了个无良的建议:“我在想,如果要偷那个钻石,不如将皇冠一起偷来得了,上面镶嵌那么多宝石和珍珠,啧。”朱停比较关心的是投保问题:“不知道哪家保险公司会给这样的东西担保?一旦东西被偷,保险公司可要亏死了。”
      花满楼摇了摇手里的茶杯盖,然后很镇定地说了一句:“我家。”他这两个字说出来,顿时其他五个人都目瞪口呆,然后他依然闲闲地加了一句,“七点钟时候,从我大哥那里得来的消息。”顾惜朝拍了拍自己的膝盖,神色也很淡定:“看来蔡京或是方应看这小子也想借着这颗钻石玩点什么,只是你们家怎肯接东都集团旗下公司的保险单?”花满楼更加淡定地回答:“商场上没有永远的敌人,巡回展出结束之后,如果不出纰漏,他们支付的费用也很惊人。”
      顾惜朝想到的则是常见的商界阴谋诡计:“虽说蔡家和你们花家势力相当,但是你们也需得防范他们对付你们家,而且蔡京这个人最擅长通过和别人的合作来将自己犯下的罪名转嫁出去,难道你们不需要小心吗?”一向寡言冷语的西门吹雪看着资料上的彩图,难得发表意见:“我也怀疑,他说不定就是打着故意让钻石被偷的主意。”
      顾惜朝想了想,当即淡淡地说道:“所以我觉得,这件事应该分两条线下去,一条线按照原计划,找机会拿走钻石,第二个,通知铁警官,一旦钻石被偷,就立即利用钻石被偷的事来查,最好将线索引向他们‘监守自盗’这一点上——这次请司空摘星去偷钻石的人,不就是方应看的合作者吗?这一点只要扯上去,就能说明是‘监守自盗’,就可以借机彻查他们的珠宝公司,要知道,警方一直怀疑东都集团有地下生意,并且通过合法生意为掩盖来洗黑钱,而珠宝公司每年从缅甸、印度、非洲、巴西和哥伦比亚等地购入宝玉石原料,我在想,他们也有可能通过宝玉石来洗钱,或者说直接走私宝玉石,正好可以证实一下。”他顿了顿,又慢慢添了几句,“如今有关这十四颗钻石的舆论已经很热了,如果再出了监守自盗的案子,想不查东都集团,媒体都不会答应的,何况还有那么多外国媒体。”
      “行啊,顾惜朝,你还真有当诈骗犯的潜质啊,不过连这种局你都设,不怕出问题啊?怎么,你以前不是一向不愿意与警方交流的吗?”陆小凤拍了下手掌,虽说很气顾惜朝诓他去挖蚯蚓的事,但是看到顾惜朝对于此事的想法,不禁还是赞了一句。
      花满楼一向缜密,于是又提了疑问出来:“但是这个西蒙•殷既然用这个见鬼的监控录像来威胁司空摘星去偷钻石,应该也已经布置好后着了吧?你不担心他另有诡计?”
      顾惜朝手指点着茶几条分缕析:“如果西蒙•殷和方应看是一边的,那么有两种可能,一个就是此事就是他和方应看两人计划好的,且是为了东都集团的好处;而另一个可能,就是方应看与蔡京也已经面和心不和,这么做就是为了让东都集团被调查。在我看来,如果是第一个可能,咱们就按着计划应付,如果是第二个可能,那么指不定方应看就等着咱们这么做,无论怎样,只要拿走了钻石,对我们就都有利。”
      “如果西蒙•殷和方应看也不是一边的,那么他为什么这么做?那么追根究底,还是想对蔡京和方应看不利是不是?这样的话,他和我们更像是同一边的人,那么也不用担心他会添麻烦。”
      西门吹雪淡淡地问:“万一他是蔡京那边的人呢?”
      顾惜朝摇头:“不会,我们都知道西蒙•殷这个人的确是金风集团的人,而且我发现,金风集团这番派人来和东都集团商谈,最终目的根本就不是他们旗下海运公司与东都集团的合作案,而是东亚银行分行——甚至方应看在这上面还利用过我,让我在这个合作案上耗费时间,等到合作案敲定了,我才发现方应看已经暗中将合资银行的事都确定下来了,由此可见,这个西蒙•殷根本没怎么把海运合作的案子看在眼里。”
      “那我们谁去与铁警官联系?”陆小凤看了看周围的五个人,问。花满楼拍了拍他的肩,这个时候他自然知道陆小凤希望顾惜朝自己去,但是顾惜朝要是自己去了没准铁警官会直接把他关禁闭,于是笑着建议道:“我们这边和警方最熟的人是你,当然是你去了。而且你还不能把所有事情都告诉他,甚至司空摘星的事也得悠着点,毕竟铁警官虽然知道司空摘星,但是毕竟不能真的把话都说出来,反正我相信你知道怎么应付警方。”
      “什么都是我,我就是劳碌的命。”陆小凤长叹一声,看了看司空摘星和西门吹雪,心想这次我终于没后援了只好答应。
      十一点顾惜朝出了九天侦探事务所的大门,然后很意外地看到了郝连春水的车也停在外面,郝连春水站在自己车前的空位上,脚下一堆烟头。“怎么,和老婆吵架被赶出来了?我记得你烟瘾没那么重啊。”顾惜朝看他难得脸色十分严肃的模样,不禁笑了笑,很无良地问。
      郝连春水依然神色凝重地摇头:“没有。我是来找你的。”顾律师因为今天心情大好,目光在那堆烟头和郝连春水的脸之间来回移动,也难得开了个让人喷饭的玩笑:“干嘛?想追我,所以才这么矛盾?”
      “放屁,我对你这种类型一点兴趣都没有。”郝连春水愣了愣,忍不住笑骂,随即发现了自己话里的语病,又自嘲起来,“越描越黑了,真是的,遇上你就没好事。”玩笑归玩笑,他很快就说明了来意,“我身边有件东西,其实五年前就该给你的,搁了五年,我想,还是还给你比较好。”
      顾惜朝开了车门将自己公事包丢进去,然后问:“什么东西?”郝连春水也打开车门,从自己公事包里拿出一件东西,伸手递了过来,然而目光却不来看顾惜朝,只是淡淡地低声答道:“是他的遗物。”顾惜朝转过身来,脸上笑容一分分地淡褪下去,看着他将那个黑色绒布小袋递过来,没有接也没有说话,脸上也是没有表情,就这样定定地看着郝连春水,仿佛明白,又仿佛不明白他的话。
      “我觉得你还先看看比较好。”郝连春水也不缩手,坚持让他伸手接着。难得郝连春水这样坚持,于是顾惜朝还是伸出手接过去,眼睛却依然看着郝连春水,“这里面到底是什么?”郝连春水拍遍了口袋,终于又摸了根烟出来点着,用力地抽了两口,这才问道:“你为什么不自己打开看看。”
      顾惜朝手指慢慢地捏着绒布小袋,指尖一点一点地描绘出里面东西的形状,那是个圆环状的东西,其实不用猜也知道这是什么。顾惜朝蓦地微微一笑,像是忍俊不禁一样,“他那样的人,怎么会有这样的遗物?”
      心底某一处突突地跳着,仿佛超越过了界限,一阵一阵地地发疼,他盯着手里的东西,却不知道为什么竟不愿意打开来看,这么久了,听到遗物两个字,竟依然不由自主地有所排斥,仿佛这又是一个能证明他所有失去的一切的证据,令人既厌恶却又不得不面对。
      郝连春水低着头轻声解释:“这个戒指原本是一对,戚少商自己那里有一个,但是那个戒指已经沉在海里了,而这个,是作为遗物到我手上来的。”将这样几句话说完,他只觉异常费力,静静地看着顾惜朝,又问,“你真的不打开看看吗?”顾惜朝依旧无声地笑,表情却渐渐萧索下来,“这个东西是什么样子,现在还有什么关系吗?”
      他将绒布小袋放进了西装胸口的口袋,进了自己车的驾驶座,拉过安全带系上,又转过头看着郝连春水,嘴角微微一撇露出邪气的微笑:“郝连,你这么晚了还在外头晃,当心红泪误会你出轨。”
      郝连春水没劲地翻了翻白眼,“我正好站在私家侦探的门口呢,除了来找你之外,别的什么举动可都不敢有的,万一被查到了,我可就得重温跪搓衣板的滋味了。”顾惜朝笑了笑不再说什么,挥手潇洒作别,然后黑色奥迪像箭一样飞了出去,后车灯闪了几闪,便拐过弯不见了。郝连春水站在那里看了几秒,叹了口气,也上车走了。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第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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