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桃花雪》多木木多

1、第 1 章

　　穿越了。
　　杨曼手拿一只白玉杯，小心翼翼的喝不到一口的茶。不小心没办法，她穿越前只戴过二十块一对的‘玉镯’，这么精致的白玉杯一般都在电视上。
　　穿来后她就找时间偷偷把自己上下打量个遍了，也把周围都打量遍了，三五天的功夫也够她把周围的事摸清楚了——这个周围仅指身边丫头的名字，她住的这里外三间屋，再往外就不知道了。
　　首先，她没有缠小脚。这是最值得高兴的事！
　　然后，她穿的不是旗袍，也不是唐朝的抹胸式长裙。至于到底是明朝的衣服还是汉代的衣服就分不清了，只能看出是交领，衣领往右边斜。
　　最后，她跟丫头比了比身高，再大概估计一下丫头的年龄，觉得如今她大概也就十一二岁左右。
　　一口气年轻了七八岁还真是有点别扭。
　　杨曼这几天都没说话也没人觉得奇怪，因为不但她穿着白色和青色的衣服，屋里的几个丫头穿的都是蓝色绿色的衣服，头发上也没戴钗啊花啊一类的。
　　所以，她判断一是这个家里应该死了人，二是她这个身体原来就不怎么爱说话。
　　这样好，这样她才能有时间找出更多关于这个小姑娘的事，好好扮演她！
　　没办法啊，听说古代发现中邪的人一般都是交给和尚道士，要么烧死，要么沉河，落井，大户人家也可能一碗老鼠药灌下去，她就要再死一回了。
　　杨曼自然是不想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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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天后，杨曼一直躲在最里面的那间屋里，吃饭都由小丫头端到床前来。这些天看到的四个小丫头都是十五六岁左右，举止行动间寂静无声，说话都靠眼神交流。杨曼平时没事就悄悄观察她们的眼神，猜她们在说什么。
　　今天端饭进来时，圆脸细眉的叫二梅的就一直在给另一个尖下巴叫三桥的使眼色，那眼色使的兵慌马乱，两人眼神之间好像需要大家赶紧抱着包袱逃命去。
　　到底怎么了？
　　杨曼跟前的叫一盏的丫头用手指肚大的金勺子往她嘴里喂米汤，她干张着嘴等就行了，那玉碗最多够两三口的，用这么大点的勺子一勺勺喂能喂小一刻钟。
　　“姑娘慢点喝。”一盏细声细气的说。
　　杨曼就把嘴张得小些，只是眼睛瞪得更大了。
　　一盏的声音也更小了，像耳语：“姑娘别怕，太太心里都有数。”
　　杨曼立刻像抓住了一根稻草，立刻看她，盼她再多说两句。按说她都过来七八天了，附身的这个小姑娘好像是体虚才没了的，原因应该就是家里正在办的丧事了。
　　她为什么在屋里呆着不重要，重要的是为什么这七八天来都没人过来看看她？只让她跟丫头呆在一起。
　　是不受宠？还是惹了事不招人待见？总要有个原因才好想办法吧。
　　外面渐渐热闹起来，好像有什么人正成群结队往这边来。
　　而且是来找事的。
　　听这个动静，实在不像是来送礼关心她的。
　　杨曼迅速拉上被子躺下来。如果是来找事的，她不是金刚不能把人都一巴掌拍走，只能先示弱了。如果是来看她的，看到她病奄奄的应该也不会拉着她一直说话，这样她暴露的机会就少了。
　　三个丫头也迅速收拾好屋里，把吃饭的盘碗都拿走，然后两人守门，一人守在她的床前。
　　几乎是眨眼间，那堆人已经冲进来了。
　　开头进来的好像是个女子，行动间钗环清脆，叮当作响。她速度很快，转眼已经到了她的床前。
　　杨曼缩头躲在被子里背对着，两只耳朵高高竖起。
　　那女子身后的人也追上来了，似乎要将她拉出去，拉拉扯扯间，后面又有人跑进来，大声道：“大嫂！你不能这样！”
　　“我怎么不能这样？！”那女子大喝，气势不小。“我要带我的女儿走，谁敢说一句不是？就算到了天皇老子跟前，我都有话说！！”
　　她接下来直接把杨曼连人带被子抱起来了！
　　杨曼瞪得溜圆的眼睛就跟她对视，一对视，她就看到这个像抱小孩子一样把她抱起来的女子年约二十五六，双眼泛红，一看她的眼睛就似乎是愧疚的闪开了，但是手却抱得更紧了，好像谁要来抢都不给的样子。
　　“小五醒了！那这样，让小五说，看她跟不跟你走！”说这话的就是跟这女子拉拉扯扯的一个妇人，大概三十六七的样子，面相颇老，看着就刻薄。
　　“小五，你说！你是要跟你娘走，还是要留下？”那妇人拉扯杨曼。
　　小五指的是她啊。
　　杨曼脑子还没跟上来，手已经下意识的搂着那抱着她的女子的脖子了。
　　这还用说？女儿当然应该跟娘吧？
　　那妇人一怔，女子本来就越抱越紧，结果她一搂她脖子，女子顿时生出无限力气，把那拉住她的妇人甩开，抱着杨曼在一堆丫头们的护送中冲出重围！
　　一片混乱后，杨曼被那女子抱到一个院子里。
　　“太太？啊！是五姑娘！！”院子里一个老婆婆刚迎出来，看到女子抱着杨曼回来就拍着大腿叫，几步跑过来要接过去。
　　女子不放手，老婆婆就跟丫头们一起护着她们两人进了屋。
　　等把杨曼放到一张床上，女子才像脱了力般坐下，然后珍之爱之的把杨曼小心翼翼搂到怀里，哆嗦着手怕吓着她似的摸头摸脸摸手。
　　杨曼瞪着一双眼睛看这女子，唉，世上最深的就是母爱，可她面对这女子的母爱总有鸠占雀巢的不安感。
　　可要她坦然说出事实又实在没那个勇气。
　　只好两边一起对看拼眼大。
　　女子看了她半天，哽咽着叹道：“……还是不肯喊我娘吗？”
　　没有不肯，可是杨曼不敢啊。这些人说话里带着四川口音，她能听懂还是托了大学那四川老师的份，可她不会说啊！
　　这一开口可就露馅了。
　　杨曼只好努力用眼睛表达其实她很善良，很愿意配合这女子的心愿。
　　看到这样的母亲，谁肯让她难过？
　　杨曼看这女子因她不肯开口喊‘娘’一副快心碎的样子，就伸手抱住她靠到她怀里。然后倒想起杨妈妈来了，杨妈妈是个热情又真诚的老教师，退休后直接跑去支教了。杨妈妈最常说的一句话就是：人生从不给人准备的时间。
　　所以杨妈妈就努力做她认为有意义的事，也是这么教育杨家的孩子们的。
　　杨曼想起杨妈妈，也想哭了。
　　两人于是哭成一团。
　　老婆婆一直站在旁边，其实一屋子人早就都跟着哭起来了。老婆婆就劝那女子：“太太别难过，我看太太跟五姑娘母子天性，五姑娘肯定也早就想太太了呢，都是造化弄人啊。”
　　女子先不哭了，拿手帕给杨曼擦了满脸的泪，然后长叹一声道：“算了，都这样了，我也什么都不说了。咱们收拾一下，明天就走。”
　　老婆婆道：“明天？！可客人都还没走完呢，太太，又不差这几天的，难不成他们还敢来把五姑娘抢回去？”
　　女子给杨曼擦完泪又把她搂怀里了，像是一刻也不敢分开似的。
　　“我管那么多干什么？反正小五已经带回来了，这里的事我又插不上话。哼，他们说我坏话还说少了？如今我就如了他们的意！”
　　“太太何必赌气呢？”老婆婆还要劝，女子摆摆手：“奶娘，不必多说了，赶紧让丫头们收拾行李吧，把马车也准备好，明天一早就走。”
　　一锤定音。
　　于是老婆婆和丫头们都去收拾了。
　　女子亲手喂杨曼吃了一顿饭，夜里就搂着她一起睡，然后开始给她解释。杨曼觉得这位当人母亲的可能跟这个小姑娘之间的心结深了，如今好不容易把女儿带回来，就想一口气把这心结解开。半是解释，半是抒发，一口气就说了大半夜。
　　倒是便宜了杨曼把整件事串起来了。
　　这一家是姓卢，女子姓范，嫁给了卢家的大儿子，卢定安。
　　不过她这个媳妇不是卢定安的母亲做主娶进门的，而是卢定安在外读书，考试，做官后老师给他定下娶回来了。
　　卢老太太就觉得这个儿媳妇不顺心。因为她一不能去怨卢定安的座师给他说媒，二不能怨她的亲儿子听老师的就成亲了，只能怨不幸嫁给卢定安的范氏了。
　　当年范氏刚嫁给卢定安没多久，卢定安就外派去外地当官了。此时卢家老家送信过来，说卢老太太生病了，想儿子。可卢定安在外地，总不能把官府和一方百姓丢下不管跑去当孝子。于是范氏就替卢定安回了趟老家，一是替他尽孝，二是也拜见一下卢老太太。
　　当时他们成亲时，没回老家办喜事，只是让人把信送回来。卢家老家自己摆了三天的喜宴，开宗祠告诉祖宗这个大喜事。
　　说来这也是范氏第一次见婆婆和婆家人，当然是万全的准备。
　　可惜，卢老太太不喜欢她，连着婆家全体都对这个新媳妇不太热情。范氏初嫁，也不好拿架子，两边都只是面上情。
　　范氏回来侍疾，两个月后发现有了身孕。卢定安接了信，就让她在老家生了孩子再走，免得来回奔波。
　　这一胎生的就是杨曼附身的小姑娘了，在卢家这一辈的女孩里排行第五，人称五姑娘。
　　生了孩子，范氏出了月按说就该回去了，因为卢老太太的病老早就好了，那边的家虽然没有男主人，但也不能一直空着。卢定安是在那边上学、考试、做官，他的人脉都在那里，范氏实在不好一直在卢家老家缩着。
　　她本想等孩子半岁时带着一起走，但就算是半岁的孩子周车劳顿也不是很安全的事，万一有点什么事，孩子夭折了怎么办？
　　于是，卢老太太便让她先把孩子放到这里，回头等孩子大些了再接回去。
　　想得很好，范氏也觉得卢老太太虽然对她不太热情，可对亲孙女还是不错的，她就先回去了。
　　回去不到两个月，卢定安就把她接到任上了。至于孩子，在卢老太太那里放着有什么不放心的？至少卢定安很放心，范氏也不敢把不到一岁的孩子接回来，想着再过两年吧，孩子越大上路越安全嘛。
　　半年后，范氏又怀了一胎。这下也不必接孩子了，先顾着肚子里的这个吧。
　　这一胎落地就是个儿子，卢老太太让人送来长命锁，又说请族里的老人给孩子起了名字叫世丰。让范氏好好养育儿子，女儿放在老家不用担心，她就是缺了自己的也不会亏了孩子。
　　有儿子拽着，范氏也确实走不开，只好不停的往老家送东西，亲手给女儿做了衣服和鞋送回去。去的人每次回来都说五姑娘长得不错，又白又胖，在老太太屋里住着，老太太屋里只住了她一个等等，都是好听的话，范氏也放了一半的心。
　　接下来，范氏生了大儿子卢世丰，跟着生了二儿子卢世禄，一晃眼四年过去了，掐指算算养在卢老太太那边的五姑娘都五岁了，这下可以接过来了。
　　可派过去的人又原样回来了，还带回了卢老太太的信。
　　信里说，五姑娘想留在老家替爹娘尽孝心，卢老太太也说如今五姑娘是她的心尖子，实在不想让她走，又让卢定安和范氏放心，一定会好好教养五姑娘的。
　　范氏对五姑娘的教养没有不放心，卢老太太能教养出卢定安来，就不会耽误五姑娘的教养。她不放心的是派去的人亲口带回五姑娘的话是：她不想回来。
　　为什么？
　　范氏日夜思念她的女儿，就盼着母女重逢的一天，她万万没想到是女儿不想回来。
　　她不敢想是不是婆婆教了女儿什么，但也认为肯定有人在五姑娘耳边说了不好听的话。
　　两个儿子还小，她实在离不开，又不敢带着儿子一起过去，万一女儿没带回来，儿子再落到人家手里怎么办？
　　范氏就精心挑选了几个丫头送回去，想在五姑娘身边放上人，想方设法勾起二人的母女情，别让小人钻了空子，挑唆离间。
　　结果她送回去几个就让卢老太太打发回来几个。
　　一来二去，范氏是看出来了，妨碍她和五姑娘的母女情的正是卢老太太本人。
　　范氏恼了，让卢定安写信，无论如何也要把女儿要回来！
　　卢定安倒是不相信卢老太太会离间范氏和五姑娘，那是他亲娘，让他相信卢老太太故意在五姑娘耳边说范氏的坏话，那还不如告诉他白天不是白天，夜里天上挂的是太阳容易。
　　不过他还是写了信，但卢老太太总是说如今他不在家，她看到五姑娘就像看到儿子在家一样。
　　碍于孝心，卢定安不能强硬，只好跟老家这么一封封信的磨。
　　范氏等不及，也是让这一封封信磨得耐心全无，雷厉风行的冲回了老家，想直接把女儿带走，哪知卢老太太技高一筹，提前把五姑娘送到亲戚家去做客了。
　　范氏不好直接追去亲戚家，而且她也怀疑卢老太太话里的真假。她便在卢家扎根下来等着，耗了两个月，卢定安来信催她回去了。
　　她这才知道上当了。
　　她耗不起，卢老太太耗得起。她就是在老家等上一年说不定也等不到五姑娘回来。这里是卢老太太的地盘，而她的家不在这，家里还有两个小儿子等着她。
　　手心手背都是肉，范氏只能暂时先离开了。
　　于是，一年年这样过去。卢定安的信不停的往家送，范氏也一趟趟的回来，除了不敢再把儿子带回来外，她几乎每年都要回来两趟。
　　但每年都没办法把女儿带走。
　　五姑娘长大了，卢老太太也不把她藏起来了，因为就算是让范氏见着她，也带不走她。因为五姑娘不但跟自己的亲娘一点都不亲，还隐隐有一丝仇视。
　　她觉得范氏不喜欢她，不要她才把她一直丢在老家，她只疼爱那两个弟弟。所以，虽然范氏一直想把她接走，她却更想留在卢老太太身边。因为卢老太太最疼她。跟着范氏走了，那就没有最疼她的人了。
　　不管是一年只能见两回的范氏还是从来没见过面的亲爹卢定安，想必他们都更疼爱两个弟弟吧……
　　五姑娘像个没人要的小可怜，紧紧的抓住卢老太太不放手。她不相信亲爹娘会像卢老太太那样喜欢她，在一堆孩子里最疼爱她。
　　范氏心都碎了。
　　卢定安见到这样的范氏，发现事情已经严重到不得不解决的地步了，于是在他期满离任后第一件事就是先回了一趟老家。可他发现卢老太太也像抓着救命浮木一样抱着五姑娘，一老一小相依为命般住在老家的大宅子里。
　　他要真敢把五姑娘带走老太太非出事不可。
　　两相悬衡，他决定把五姑娘留在老家陪卢老太太，并劝服了范氏。
　　毕竟，五姑娘还小，卢老太太却已经没有几年了。
　　范氏只好继续这么一年年的跑，幸好的是经过这一次，她放在五姑娘身边的人没有再被赶走了，能够更贴近女儿已经让她庆幸不已了。
　　去年，五姑娘周岁十一了，范氏旧事重提，想把五姑娘接到身边来。这次用的理由是五姑娘渐渐大了，该说亲事了。卢家老家不如临洲富饶，五姑娘在临洲住上三五年再出嫁对她更好。
　　这个理由绝对够冠冕堂皇。
　　不过卢老太太年纪大了，老人有理由不讲理，越老越小嘛。她承认这是件对五姑娘有好处的事，也愿意把人送过去，就是拖啊拖的，从去年拖到了今年。
　　两个月前，老家送信，说老太太快不行了。范氏赶紧过来，老太太撑着最后一口气想见一见儿子，可卢定安如今身任临洲知府，实在不能离开。
　　老太太临死，儿子不在身边，倒是各路亲戚围着，牛鬼蛇神一大群。
　　卢老太太心里还是有数的，一手抓着五姑娘，亲口把她的嫁妆和私产都留给五姑娘了。说到底卢老太太心里是真把五姑娘当儿子的替身看，对她的一片疼爱是丝毫没有做假。
　　不过她对范氏还真是没什么好印象，盯着范氏让她这个当娘的记得替女儿看住这些财产，还说这全是留给五姑娘的嫁妆，至于范氏的另外两个儿子，老太太说他们日后有你和他们的爹呢，我这个老婆子就不管了。
　　老太太临死这么一手，倒让范氏对她的怨恨都消散了。
　　卢家其他乱七八糟的亲戚，还有卢老太太的娘家人一下子就都成了坏人了。偏偏五姑娘的心结还没解开，比起范氏，这些外八路的亲戚反而比较熟。本来卢老太太死了，她就已经觉得天塌地陷了，再让人每天围着转说些挑拨的话，对范氏的仇恨倒是蹭蹭往上涨。
　　范氏要忙老太太的丧事，要看住老太太留给五姑娘的财产，还要应付外面的那一帮子亲戚，忙乱中就被人钻了空子。
　　虽然五姑娘每天都有一堆丫头围着，可这里到底是卢家老家，不是范氏的地盘，她自己就人生地不熟的，要施展都施展不开。
　　五姑娘是诚心诚意服丧，烧纸哭灵点香她是最真心的一个。在灵堂哭累了回屋吃不香睡不着，一闭上眼满肚子心事，好不容易睡着一会儿，梦里都是牛鬼蛇神，恶梦连连。她不想跟范氏走，也不知道这么一走会是个什么下场，又找不着人说话，偶尔一提个头，那些她能找到说话的亲戚只会一个劲的吓唬她，然后就是哭老太太。
　　一个多月下来，五姑娘竟然存了死志。想着反正世上最疼她的人已经走了，她还活着干什么？茫茫世界，她举目无亲。
　　停灵四十九天后就要下葬，这边棺材刚抬起来，那边五姑娘晕过去了，跟着就人事不省。那群亲戚七嘴八舌的说这是老太太把五姑娘带走了，五姑娘孝顺啊孝顺。
　　范氏心都快吓得不跳了，顾不上冲那些人发火，赶紧叫大夫救人。
　　不过五姑娘没救回来，大概是真的跟着卢老太太走了。杨曼就在此时上了五姑娘的身。
　　范氏这次把五姑娘身边除了她给的之外的人撵了个干净，然后把小院围得死严。等杨曼睁眼，大夫说人已经没事了，她那边开始跟那些亲戚对掐。
　　亲戚们的意思很简单，要留下五姑娘。
　　双拳难敌四手，范氏再威风也不能凭着身边的丫头婆子跟这些人硬顶，她也真害怕这些人把五姑娘藏起来让她找不着。卢家老家十里八乡，说起来都沾亲带故，哪个人家都能藏人。他们把五姑娘藏到某一户去，她就是有百般武艺也只能哭了。
　　所以今天把杨曼抢回来后，范氏决定明天一早就走，以免夜长梦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