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第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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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疏影，疏影。
安世问突然睁开眼睛，嘴里不断的咕囔着‘疏影，疏影’。她是第一次听这个名字，然而脑海深处的熟悉感觉却告诉她，这个名字似曾相识。又或者，这个名字触动了她记忆里的某根弦。‘唉.....’安世问叹了口气，梦境而已，应该是自己太想看清她的容貌又太想知道她的名字，所以脑子里才会出现这样的幻梦吧？否则的话，那个女子从来都只是穿着素白色长裙出现在自己梦里，而这次居然是艳红。
算了，不想了。安世问拍了拍睡的有些麻木的脸，拖着疲惫的身子走下了床，听见炒勺碰锅边的声音，朝厨房那边喊：‘妈，我不是告诉你不用做饭了吗？咱们出去吃加州牛肉面。’
‘我倒是想，你不看看你这一觉睡了多长时间了？！还眯一小会儿！这都晚上八点了，我寻思还是明天再去吃吧，今天就在家里做点儿家常菜得了。’厨房里传来安世问母亲的声音，伴着突然打开的抽油烟机的嗡嗡声。
‘八点了？！怎么可能？！’安世问赶忙跑到房间拿起闹钟看了好久，才走到厨房门口嘿嘿的笑着说：‘我也没想到我会睡那么久啊，你也不叫醒我。’
‘叫了，你妈我就差把公寓给掀了。你愣是睡的跟死猪一样，怎么叫都叫不醒。’
‘我睡的这么沉吗？我总觉得才睡了没多久呢！那吃完饭我陪你下去溜达溜达？’安世问吸了吸鼻子，在她的母亲回头时打了个哈欠。
‘行了，你吃完饭还是继续睡觉吧！你看看你这样子，就跟吸了大烟似得，你不怕出去丢人，我还怕跟你一起出门被人笑话呢！好了好了，吃饭吃饭！把饭菜都端过去吧。’安世问的母亲挥动着炒勺，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我哪里跟吸了大烟似得？真是的，你女儿我是大好青年，不吸烟不吸毒！’安世问再次吸了吸鼻子，像个游魂似的拖沓着步子把饭菜端到了桌子上，等到她母亲坐下，立刻拿起筷子不停的往自己碗里夹着她最喜欢的炒芦笋。
吃过晚饭，安世问连散步都懒得去直接窝进沙发跟几个损友聊着扣扣，键盘打的噼啪作响。和安世问这个夜猫子不同，她的母亲有着固定的生物钟，每天晚上九点准时睡觉。见安世问玩电脑玩的正嗨，她的母亲也懒得叫她回屋睡觉，一个人回房间躺下并留了大半的床位给安世问。
安世问玩电脑玩的很疯，不知不觉得已经过了晚上十一点。眼皮有些发沉，她将电脑放在地板上，连着耳机和损友聊天。不知道聊了多久，挂在安世问耳朵上的耳机吧嗒掉到了地上，一条腿搭在沙发靠背，呼呼的睡了过去。
似乎是梦中梦，安世问梦见自己正躺在沙发上熟睡，她的一条腿搭在沙发靠背，另一条腿则弯曲着支在沙发上。脸有些痒，安世问挠了挠自己的左脸颊，转头正对着公寓的大门。穿着黑色棉袄的老太太没有任何预兆的出现在她的面前，她仍旧低着头，颤颤巍巍的走向正在熟睡的安世问。蓦地，老太太突然弯腰想要凑近她，也就在那一瞬，安世问看清了她的脸。那是一张极其苍老丑陋的脸，老太太呵呵的笑着，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声。她的嘴角扬起邪恶而阴冷的弧度，笑容离安世问越来越近，直到.....
‘啊！！！’安世问突然睁开眼睛从沙发上坐了起来，客厅里漆黑一片，只有自己的笔记本电脑发出微弱的光亮。她的双手揉着自己的脸，大力的吸着鼻子靠在沙发靠背上，松了口气喃喃道：‘原来是梦，原来是做梦啊！！还好.....只是做梦。’
后背已经渗出冷汗，安世问哈欠连天的在卫生间里冲了个热水澡，连电脑也懒得关就直接走进卧室倒在了她母亲为她留的足够的床位。她被这个所谓的梦中梦吓得不清，庆幸的是她的叫声并没有吵醒她的老妈，安世问瞥了眼睡的正香的母亲，闭上眼睛将脸埋在枕头里强迫自己忘掉刚才的梦重新睡觉。
刚才的梦中梦所带来的恐惧感仍旧存在，即使安世问强迫自己什么都不去想，她还是没办法安然入睡。总觉得那个穿着黑色棉袄的老太太就站在自己的床头，露出她阴冷而邪恶的笑。猛地睁开眼睛，安世问尽量朝她母亲的身边挪去，没有任何像老太太的影子映入她的瞳孔，可她就是觉得，那个老太太一直都站在自己的床头，不靠近也不离开，就那样站着，盯着她笑。
‘妈.....’安世问翻了个身不停的摇着她母亲的肩膀，有种恐惧是无形的，即便很多东西她都不信，但她还是会相信自己的感觉。而这种感觉，现在正被恐惧一点点的侵蚀。
‘嗯？’她的母亲终于被安世问摇醒，她转过头伸手将靠近自己的床头灯打开，这才发现自己的女儿正脸色煞白的看着自己。‘世问，你没事吧？怎么脸色这么苍白？都几点了不睡觉？！’
‘妈，你陪我说说话行吗？’安世问往她母亲的身边挤了挤，下意识的盯着没有任何人站在那里的床边，身体不停的打着冷颤。
‘我说世问，你到底怎么了？发低烧还是怎么了？你别吓妈啊！’
‘我没事，你陪我说说话吧妈。’灯光给人安全感，让安世问的恐惧感消退些许。她挽着她母亲的胳膊，像小时候那样枕着她母亲的大腿，说：‘妈，以前我就喜欢这么枕着你睡觉，现在大了，这么枕着还真觉得别扭。’
‘你这孩子，妈跟你说，不管你是不是出息了，不管你多大了。就算你现在四十岁，五十岁，你在妈的眼里永远都是个长不大的孩子。妈也不指望你能当大老板赚大钱，妈就希望你这辈子能平平安安快快乐乐，这就行了。’她的母亲抚弄着安世问的头发，女儿的心思做母亲的也能猜到一二，她并不想接受自己女儿这样的心理，索性绝口不提。
‘我不需要你总把我当孩子，我更需要自由。’安世问瞥了眼仍旧没有任何黑影的床边，长长的叹了口气，说：‘我真希望你能懂我，不是那种敷衍的懂，是真的懂我。’
‘小小年纪总叹气干什么。’
‘没什么，反正说了你也不明白。困了，睡觉吧。’安世问挪了挪身子，离开她母亲的大腿直接抱着枕头装睡。她不是傻子，看得出来每次她想跟她母亲谈心，她母亲总会说些无关紧要的话来转移话题。她母亲是不想听到她的心理话，而她呢，索性就绝口不提，这样对她对她母亲都好。
床头灯被重新关上，安世问的母亲刚要睡着，就被安世问啜泣的声音吵醒。她再次打开床头灯，灯光下，安世问将身体蜷曲成虾米状抱紧自己小声的啜泣着，眼泪不断的涌出她的眼眶。安世问的脸色仍旧煞白，啜泣声越来越大，到最后竟成了撕心裂肺的哭嚎。
‘世问，世问！你这孩子到底怎么了？！你别吓妈行不行啊？！你倒是说话啊！到底怎么了？！’安世问的母亲使劲儿的摇着她，不明白好好的女儿怎么突然间哭成这个样子，而且脸上没有半点儿血色，煞白煞白。
‘妈，我不知道....我不想哭的，莫名其妙的哭起来了，就觉得心里难受。我....我停不下来啊！’安世问放声的哭着，眼前是模糊一片，脑子里不断的回放着那些曾经做过的梦，白衣胜雪的女子，红衣妖冶的女子，清晰的声音，还有那双乱人心神的桃花眼。
‘世问，你别吓妈啊！你告诉妈到底怎么回事？！’安世问的母亲被她吓得不行，手摸在她的脸上却不知是泪还是冷汗。
‘我害怕，妈....我总觉得有个老太太站在床边盯着我.....妈，我不想哭的....可我控制不住自己！！’
‘别哭了别哭了，你跟妈念....阿弥陀佛阿弥陀佛....阿弥陀佛...’安世问的母亲迷信算命也信佛，所以她的嘴里不断的念着阿弥陀佛，并且越念越快，声音传进安世问的耳中却是让人心烦意乱的聒噪。眼泪已经停止涌出眼眶，安世问难受的捂着耳朵在偌大的床上来回翻滚着，听着她母亲越来越大声的念着阿弥陀佛，安世问突然很大声的朝她母亲吼道：‘你闭嘴！！！闭嘴啊！！！不要再念了！闭嘴啊！！’
‘阿弥陀佛阿弥陀佛....阿弥陀佛.....’安世问的母亲被她突然的吼声吓了一跳，她的双手合十，也没时间去责怪安世问竟然这样吼她，嘴里的佛号越念越快，越念越响。
‘疏影.....！！！’安世问的双眼布满血丝，她突然大喊一声梦中女子的名字，之后便和在阿鼻间门口那般，两眼一黑什么都不知道的晕睡了过去。见安世问晕睡过去，她的母亲这才松了口气，为她盖上了被子并下床从自己的包里拿出手机，拨通了存在电话薄特别组里的一个手机号码。
作者有话说
第22章 第四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