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风（楚留香同人）》沈沉心

40、12 改菜谱

　　石观音上辈子从来没实在地感觉到父母无微不至的呵护，但她这条命却实实在在地是亲生父母在一场车祸中护回来的。所以当来到这个世界后得知自己有两个儿子后，她就开始按照从小到大的理想去付出着自己的母爱。爱这种东西的作用都是双向的，对两个儿子的爱的付出慢慢地给她一种真实感，让她有在这个镜花水月般的世界里活下去的勇气。
　　南宫灵来到君山岛是毋庸置疑的，各种迹象和丐帮中人私下谈话的说法都是这样。但是他人在什么地方依旧模糊。
　　夜探无果，又等了半日之后石观音不敢再等了，她很慎重地说出了一些她对谁都不曾提起的事情，那是原版的石观音出于女人的嫉妒心理搜罗来的关于秋灵素的信息，有的也许不准确，但江湖上再无别人能像原版石观音那样了解秋灵素。
　　信得过，就像百花庄主说信得过她一样，石观音信得过楚留香，这是一种很微妙的感觉。石观音还是西门双双的时候头脑聪明但从来看不懂人心甚至看不懂自己，换了个人生之后她翻天覆地地开窍了，她现在明白自己因为担心南宫灵而失去冷静的时候，需要一个可靠而且拥有冷静头脑的聪明人帮助，楚留香就是这个完美的选择。尽管三年以来接触到楚留香扮演的那个“刘祥”的时候，他每每露出窘态，但石观音明白那是他所接收到的信息不全造成的，谁也不能苛责一个学日语的人英语说的不好一样。以楚留香的头脑，在知道了和自己一样多的东西之后，他可能会摸索出更明晰的轨迹。毁容，毒水烧伤了一小片额头和眼角，楚留香尽可能地抛开个人情绪，品着石观音的话。
　　其实这些话石观音也想告诉那位神秘的百花庄主，这位对她说“信得过”的长者显然也是个不亚于楚留香的智者，但是她潜入君山岛已经是欠了这位江湖前辈很大的人情，现在要说把外出溜达游览君山岛的他找回来给她想办法，她实在说不出口。百花庄主看上去和善可亲，但气质中透出一股凉快的气息，这种感觉在原版石观音身上也存在，说好听的是快意恩仇无所畏惧，说实话则是肆无忌惮横无际涯，这种人是绝对不能求他去做他不感兴趣的事的。
　　不过石观音料想不到的是，就在午饭时分刚过，易容外出游逛君山岛的百花庄主带着他的六个大丫鬟归来。虽然百花庄主脸上带着笑容，六个大丫鬟也像碰上了什么有趣事情一样精神焕发，但是石观音和楚留香都感觉出事了，而且绝不会是好事。西门吹雪慢悠悠地跟在这帮主仆身后，表情似乎比平常更凉了一些，一句话都没说就回了房间。
　　到了晚餐时间西门吹雪也没出他的房间，听到他晚餐的菜谱，石观音和楚留香对视一眼，咬了咬牙什么都没说。
　　白开水，白馒头，白煮蛋，连盐都没有的白水煮菜叶。
　　石观音算了算时间，三天之后就是丐帮推选新帮主的长老大会，西门吹雪想干什么？她虽然叫西门吹雪一声师傅，但也从来没想过西门吹雪会随便为自己出剑。到底在君山岛上他遭遇了什么？问西门吹雪自己是不成的，问百花庄主？百花庄主自己都没说，怎么好去问。
　　石观音的好奇心很重，南宫灵的性命也催着她必须对君山岛上发生的一切状况有好奇心。就在她忍不住攥拳头的时候，楚留香替她问回来了。
　　百花庄主一个字没说，楚留香是想办法绕着弯问了六名大丫鬟之一，费了极大的力气，因为百花庄主身边的侍婢对风流倜傥人物有绝对的免疫力。
　　据那大丫鬟丽水所说，她们一行在君山岛走了一圈，除了发现丐帮防务看似松弛实则紧密之外并没发现别的，然后就到了中午，他们去了岛上最大的一家饭铺吃饭，结果坐下开吃没多久就有人盯上了他们一行，本以为是伪装不利被怀疑了，但是没多久那盯上他们的人直接走过来，自来熟地想拍西门吹雪的肩膀。
　　接下来的事情就是绝对的悲剧。
　　西门吹雪闪过了那位市侩气息很浓的中年肥男的油爪，但是对方依旧不放过他，反而是一抱拳，从容地报上自身的名号，丐帮大义分舵的罗某某，热情邀请西门吹雪去演戏。
　　演戏，真的不是开玩笑，是真的上台演戏。
　　西门吹雪出去的时候是一身白衣，虽然他已经不用剑了，但是紫禁之巅收下的叶孤城的剑是绝对不离身的，平时练剑的时候都还背在身上。被冰魄冻住还侥幸生还之后天知道出了什么事，他这些年就再也没变老过，随着内力增加比几年前刚出冰的时候还年轻了点，也就是三十四五的模样。
　　所以......所以大义分舵这位罗某某热情邀请西门吹雪加入他的班子，排演《决战紫禁城》这一剧目——“阁下简直是为扮演叶孤城而生的！”这是这位罗某某夸赞西门吹雪的原话。
　　石观音知道自从《七侠镇同福客栈传奇》开演以来，江湖中有不少帮派也开了草台班子排演一些江湖人的剧目，大多都是讲本帮派前辈的英勇事迹为门派脸上贴金，也有普通戏班被江湖人雇佣演一些N年前已经成了传奇的侠义事迹以飨观众赚钱，石观音她还是听某些班子上演的剧目才知道什么沈浪啊李寻欢之类的传奇实际上在这个变异的大明朝也发生过，只不过那已经是比西门吹雪那一代人还早上几十年，时过境迁早就没多少人提了。丐帮中人也有组织戏班演戏的石观音是头一回听说，而且演《决战紫禁城》？这可是石观音听说过的江湖剧目中时间段离现在最近的了，并且赫然说明了紫禁城这个犯禁地点，提到了叶孤城的名号，丐帮这位罗某某的胆量真的不小，好歹以前某个草台班子演小李飞刀的时候还为尊者讳用了化名。当然最大胆的还是那句夸赞的话。石观音差点替西门吹雪哭一场，但是拆开表面现象她绝对不会认为西门吹雪是因为出了这件乌龙就开始喝白开水吃白煮蛋。对西门吹雪来说，只要不关他追求剑道，连实实在在的个人得失他都不在乎，冻进冰里再化开之后，所有熟识的朋友都入了土，仅有的后代原随云还是个不姓西门的，这都没见西门吹雪有什么情绪化的表示，现在说他为了个没眼力的星探生气到想杀人，石观音的智商下降九成也不会相信。
　　丐帮的各地堂口穷富差异比较大，大义分舵这个地处江南的联合分舵算是最有钱的之一，据南宫灵来说近几年的丐帮运转经费从大义分舵受惠不少，大义分舵的舵主这几年一直没定，事务这几年由一位长老暂时管理，这位长老最后被蛇咬伤残废退出和南宫灵竞争下任帮主继承权。
　　石观音品出了一点滋味：这罗某某得是多有心有肺的人，才能在他们代理舵主残废、丐帮总帮主还刚去世的时候还想着为演戏赚钱招演员？丐帮的规矩是越往上越紧，帮主死得在外人看来都是很突然的，照理说长老们召齐开大会不算，还要打开门召集帮众弄出个血誓灵堂发誓去追踪消息，帮主死亡半年之内帮中一定阶层的人还要戴孝，一年之内帮众禁止娱乐活动，不要说排演戏去赚钱，听戏都有罪过。
　　事有反常必为妖。石观音对这个罗某某突然有点兴趣了，得知百花庄主已经派了暗桩注意罗某人的行动，她觉得自己也得做点什么，虽然不是要斋戒沐浴，也得为三天后的丐帮大会做准备，丐帮长老大会的时候，灵儿作为堂主是必定会出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