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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2、第 12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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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关押的时间格外难过,连上个厕所都要找人商量。
我正向看守我的小弟套近乎,希望他能将我从椅子上放下来,随便扔个角落。这两天我就跟孙子似的缩在一张小椅子上,难为我181一大坨的人,撅得跟大号扎啤桶。
那小子打着呵欠,一脸不耐烦,我不是特别能受冷汤的人,见他的样子也说不下去。正在这时门开了,来人向屋里扫视了一遍,跟着就露出忒谄媚的嘴脸。
“大哥,三爷找你,让你去趟正厅,叫我先替你看着。”
那人很疑惑,“找我?找我干嘛?”
来人赔着小心翼翼的笑脸,“这我可不知道。三爷的心思哪里会知会我们这些,我也是上边说什么就做什么。”
“你倒是机灵,”他道,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来人,“你是谁,我怎么感觉没见过你?”
来人憨笑着,“三爷手底下那么多人我根本算不上号,你记不得我正常得很。我也是碰巧遇上了三爷,他就叫我来喊人了。”
“那好,我这就去。人你可看好了,千万别弄丢了。”
“你放一百个心吧,”他瞅了我一眼,“人我肯定会牢牢看着,再也丢不了。”
不知是我的错觉还是什么,我总觉得这人盯着我笑得特别猥琐。
那小弟听罢就要走,刚到门口,就听到外面有人在叫“失火啦失火啦!”
我一惊,心里怦怦直跳。
“怎么回事?”他抓着门口正要去救活的人问。
“不知道咋回事,正厅忽然失火了。现在人都往那边跑救活呢,哎,你也别愣着呀,快去……”
那人愣了一会儿,回头,旁边的人马上道,“你放心去吧,这里我看着。”
我看着那人急急忙忙跑出去,心里七上八下,魂儿也跟着飞去外边了。
一定是闷油瓶没有错!那小子,不搞点破坏就皮痒痒。
我心里激动不已,动了动,还是一点挣脱的迹象也看不出。旁边那人围着屋子走了一圈像是在找什么东西,我看着他那张猥琐的人,想到闷油瓶就在外面,真是恨不得扑上去一脚把他踹晕。
“钥匙呢?”他忽然问我。
这声音……
我愣了一下却还是下意识开口答道:不知道。
他皱着眉,弯下腰研究我身上的铁链,忽然伸手,我连忙一躲。
“别动。”
这、这这这声音!
“闷油瓶?!”我实在又惊又喜,脱口而出。
他抬起头看了我一眼,表情十分不爽,我意识到说漏嘴,连忙改口,“小哥?”
“闷油瓶是谁?”他盯着我。
我讪讪,可不就是你大爷吗。
我干笑两声,“你怎么来了?”
他面无表情,抱着手臂看了我一会,“你说呢。”
哎哎,我说什么呀我说,还不是救我来着。
我讨好的看着他,刚才还觉得猥琐的脸现在觉得亲切可爱,“我还以为你在外面放火烧房子呢。”
“那是李四地。”
“肯定是你指使的。”
他埋头苦干着,也没抬头,就“嗯”了一声。
“这链子不好解……”他认认真真看着那段铁链,表情严肃得跟搞科研似的。
“没关系。”不知道为什么,看到闷油瓶之后我心里意外轻松,什么也不怕了,特别踏实。
“我把它掰断,你忍着点。”
“你行么?”我表示怀疑。
他啥也没说,只是伸出手指来,我以为他要向我比中指,谁知两根他伸出两根长指头,勾了勾,那样子忒挑衅,他看了我一眼,大概是我小人之心,不然怎么会从他眼里看到赤luoluo炫耀?
这熊小子,傲娇个什么劲。
真是奇怪,明明外面都水深火热了,我居然还能跟他在这里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虽然做好了他会来救我的准备,可真见着了,却从没想到心里会这么高兴。
“你怎么每次都选这么丑的脸啊,以前也是,扮成什么张秃子,见到我,还给老子装模作样,什么‘幸会幸会,敝姓张’,口口声声叫我‘吴先生’,老子都从没发现你这么会套近乎。”
他莫名其妙的看了我一眼。
装!这人最会装!
“现在想起来,那些你说的台词真是要笑死人。”我学着他当时的强调子,“‘专家不敢当,大家研究研究而已,只不过我运气比较好,碰巧发表了几篇论文,小小成就,不提也罢……’我后来真想问问你,你他娘的发表的论文在哪里呢!”我捏着嗓子叫道,“快去!年轻人要勇敢点!”
闷油瓶没说话却忽然捅了我一把痒痒肉,我措手不及一软。
“现在安静了?”
我点点头,无比防备的看着他。
“你还好吧。”过了一会儿他淡淡的开口。
我一时没反应过来,只听见身后传来清脆的声响,铁链子还真给他弄断了。双手得到自由那刻,我才意识到他是在问我这两天好不好。
“走吧。”我起来,差点扑了个狗吃屎,闷油瓶眼疾手快接住我。
“怎么了?”
我全身酸痛得厉害,“麻了……”
“你这两天一直这样?”
“上厕所算不算?”
他没说话,脸上绷得老直。
“没时间了。”他忽然绕到我身前,在我眼前弯下背脊。
我愣愣的看着他弯曲的背影,心里忽然就浮出说不清的感觉。
“别了,多搞笑。我能行,咱们这就走。”我拉着他二话不说往前跑,闷油瓶没多问,只是跑的时候一直牢牢托着我。
我们跑出去,看见前面果然火势滔天,救活工作也开展的如火如荼,三叔的老底都在那里,现在压根就没空管我们。
我们从翻了墙出去,一辆三轮车停在那里,李四地坐在前面抽烟,闷油瓶拉着我上了车。
“现在去哪?”我喘着气。
“火车站。我们马上就去长白山。”李四地道。
“这么急?”
“不然你想留在这里?”
我闭上嘴不说话,喘了一会儿,迟钝的神经又活了过来,这才感到全身痛得要死,我在车上活动了一会儿身子,闷油瓶帮我松了松后背,我舒服得直哼哼,这小子的手艺不说了,没准以后还能搞个盲人按摩。
李四地回头看了一眼,笑道,“不知道还以为你们在干什么呢。”
我白了他一眼,“能干什么。”
他笑得更加意味深长。
我朝闷油瓶无奈一笑,发现他有点心不在焉,“怎么?”
“闷油瓶是谁?”
……
我没料到他这么执着。
“小哥你……”
前面有亮光闪过,我眼睛被射的睁不开。
“糟了,”李四地道,“快被截上了。那老家伙原来在这里候着!”
我其实对此不感到奇怪,相反,刚才那么轻易就逃出来我反倒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下车吧,我对这里熟。”
我们弃了车,我带着他们抄小路。李四地对这辆三轮车很是心疼,一边跑一边还叨念:那是我花了80块钱租来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