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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第十六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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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在那一天。
林兰洛第一次看清了泽田纲吉的真颜。
——【“彭格列十代在前些日子回到了意大利,同盟家族之间希望召开宴会。一方面是确定各家族之间的势力范围,一方面也是打探各家族的实力,自然,尽量阻止武力军事战争是彭格列家族一贯的想法。——不过他们也想互相比拼实力,拉拢人才就是了。”】
林凌的话她从不曾忘却,当然也知道那只是区区的表面之词,实际上必然会有其中的黑幕所在。
但是……
林兰洛不会想那么深的。
再怎么说自己也只是个普通的中学生,排开同父异母的哥哥混黑,自己爹不太正常以及前男友死了以外。
可是等到了那个时候,她的思维第一次到达了自己从未见过的高度。
——【“我死后,一定会下地狱的吧。”】兄长说完这句话之后便紧紧的拥著她失去了意识。
林兰洛整个人都僵在了原地不知所措,手忙脚乱之中却受到了令人难耐的耳鸣,身后的爆炸声似乎揪住了她的心脏,她迫不及待想要知道泽田纲吉有没有事,还有自己应该如何处理兄长的状况。
直到这时少女才后知后觉起自己的父亲发来那条【回家,这是最后了。】的真正含义。
林兰洛本身对整个家庭来说根本毫无意义,无论生死、不管有无,几乎不会影响到任何人——除了林凌。
而林凌呢?他几乎成了杰索家族的二把手。
对林凌来说……能把他从那个地狱里拉出来的人,只有林兰洛一个了。
白兰只会一次次的朝他伸手然后带他走向更深的深渊。
而这件事、她一直到被失去意识的他拥在怀里才察觉到。
她托优子带给云雀恭弥的那句“对不起,我食言了”也不知道传达到了没有呢。
对不起、对不起。
我要食言了。
“……救、救救……”
“有没有人在……拜托了、请救救我哥哥吧……”
“来人啊!!!这里有人要立即接受治疗……有没有人能救救他……”
她泣不成声。
以她的身躯、根本不足以承受住兄长的重量,然而她还是坚持着将他背在了身后,跌跌撞撞的冲到了大街上。
在那之后——她第一次,发自心底感受到自己与那名名为泽田纲吉的少年的相遇,仿佛上天的恩惠。
棕发间燃烧着的火焰点亮了她快绝望如死水般的双眸。
令人熟悉的面孔上是焦躁不安的神情,泽田纲吉从远处飞奔而来的身影渐渐的模糊了起来。
她的双手瞬间脱力,整个人承受不了林凌的重量就这么重重的跌了下去。
接着,被人很用力的接住了。
“樱——!?”
那一刻,爆棚的安心感占据了少女的心灵。
她跌倒在泽田纲吉身上,依旧伸出手小心的护住了自己脸色发青的兄长。
他的身体在颤抖着,嘴唇病态发白,就连呼吸声听起来都那么令人忐忑。
她伸手拽住泽田纲吉的衣袖,仿佛那是唯一的救命稻草一般。
“兔、兔君……救救我哥。求你了……”
“呜、呜呜呜……他是我、唯一的哥哥啊……”
“求求你……救救他……”
而面对这样的少女、少年的回应是——
“当然。”
仿佛救世主一般,他伸出了手。
PART 18 七月二十日
林凌的治疗进入了正轨。
杰索家族向彭格列亲自登门道谢,而后决定了对林凌的裁员。
对此白兰只是轻笑了一声,望着在病房中沉眠的林凌一言不发,睁眼之时林兰洛才察觉到他有一双十分孤寂的眼瞳,却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
一切都和林兰洛父亲说的一样。这就是最后了。
他看准了这个局,为了把自己的儿子拖出来不惜利用了自己的女儿,唯一庆幸的是她与泽田纲吉交好的关系,这算是在设计之外的一环,但却也正因为这一环,林凌才不至于丢了性命。
对外公开的只有泽田纲吉救了半路所见晕倒的林凌,而林兰洛的存在却几乎无人所知了。这之中为数不多的知情人或许只有那位杰索家族的首领需要人特别注意。
林兰洛抬着头望着医院的天花板发愣,哦哦,自己的日常好像要回来了。
那么……他的呢?
“说、说起来,兔君?”
闻言,几夜没睡光顾着处理正事的泽田纲吉抬了抬头。
“啊……对不起,你还是睡一会吧我不打扰你了。”
“没事,这也是家常便饭了。再过不了多久就能在飞机上睡了吧。”
……诶?飞机?
林兰洛不禁怔了怔。
“是回……日本?”
“对。”
忍不住心沉了沉。
明明知道人家回老家是很平常的事情,尽管如此,林兰洛还是有些小失落。
或许是这样的心情被她忍不住表现在了表面上,泽田纲吉忍不住笑了笑。
“没事,大概过了十天就又要被里包恩打发去中国了,别担心。”
“啊、嗯……说、说起来,感觉说是假期,但是兔君你不是根本没有闲下来嘛……”
“呵呵,好像是因为跟江叶先生那边发展的太顺利了,我们这边好像打算干脆就在中国W市建立新的分部。”
她怔了怔。
信息量有点大。
“那、那就是说……兔君能在中国留更久一点、的意思吗?”
“啊……这个嘛,”泽田纲吉十分无奈,本想一笑而过,但犹豫了一下还是说出了实情,“也不是,毕竟我是领导人,能在一个地方呆的时间很有限。现在是将所有的事务都委托给了云雀学长……也就是说,到了时间,我还是必须要回去呢。”
……不管怎么说,剩下的时间都只有四十余天了。
泽田纲吉在十分委婉的表述着这个意思,或许也是为了不让她伤心吧。
“这样啊……我知道了。”
这个人、确确实实是、十分温柔的存在。
太温柔了,太温柔了。
她忍不住在心中如此下着定义。
“那么……我就早兔君一步先回去啦?”
用元气的声音掩饰着内心的想法,她装作已然释怀了的模样说道。
“嗯。”
——必须要、想办法报答这个人才行呢。
——为什么这个人会这么温柔呢。
——真是的、真过分。
——和你是朋友真的太好啦……这样的话、也许、可以……
她站起身子开始往外走去。
与他招着手,她推开了门,留下了那日她与他最后的言辞。
“泽田纲吉君、”
“虽然这个要求真的很过分、我也非常清楚……可是,我还是忍不住想要拜托你。”
“请你也、救救、那孩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