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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五)-(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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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
不怕被悔婚,只怕招惹武林盟主一家。
——这句话,是曾经扫荡武林劫富济贫的张大侠告诉张少侠的,那时候,张道槑刚刚一十六岁,初入武林。
在十六岁之后,十九岁之前,张少侠非常听话的遵循了自家老爹的这一警告。他是能绕着盟主府走就绕着,能不听和武林盟主有关的事情就不听……可是在他过完十九岁生日的第二天,张少侠终于跟着命运的车轮一起滚到了武林盟主一家的面前。
这一天,张少侠站在武林盟主的盟主府前,深吸了一口气,气沉丹田,而后高声大喊:“在下张道槑,求见蛾眉孙好云姑娘!”
“孙姑娘说,她不在家!”过了片刻,门内一小童应声。
“……在下张道槑,求见林盟主!”
“林盟主也不在家!”那小童又道。
张少侠挠挠头,试探地说:“这个可以在。”
“这个真不在。”大门打开,林非君站在门内,笑意盈盈:“不过我在家。看你可怜,我却好心,领你去与好云妹妹谈谈如何?”
张道槑立时大喜。
他一面喜,一面还在想:爹爹诳我,这武林盟主一家是多好的一家人啊,多么热心,多么善良,多么成人之美!
然而他前脚进门,后脚林非君就掩唇诡秘一笑。
张少侠还没琢磨出来意思,眼前便是一晕,再清醒过来,便已经是被塞进了大红花轿,蒙上了鸳鸯头盖。
“啊!”林非君拍着手,很是亲切地解释:“她发誓不能嫁,你来嫁就好了么!”
“可是……”张道槑开口,呆呆地却不知道能说什么。
“没有可是,你必须嫁,江湖儿女,不拘小节!”林非君瞪眼。
“可是……”张道槑还是觉得很不对。
“没有可是,你必须嫁,除非你要对我始乱终弃!”孙好云举拳。
“可是……”张道槑还是犹犹豫豫。
“你们这是在干嘛?什么可是?”武林盟主,林非君她爹姗姗来迟,看着面前一切不由稀里糊涂。
武林盟主!张道槑他爹张大侠行侠仗义了一辈子,于三教九流之中结交好友无数,也曾惹下生死至敌无数,然而他给张少侠的忠告,却只有一句,唯一一句:“不要惹武林盟主不高兴。”
张道槑忽然想起来自己爹爹的那句话,他浑身一哆嗦,立即道:“没有可是,我嫁,我嫁!”
他这样说的时候,有一只布谷鸟飞过,站在树枝间开始鸣叫。
布谷鸟鸣叫的时候,有一朵红色的山花开了。
这就像是一个信号,没过两天,小城里上上下下里里外外都被红色所充斥。这红色不仅来源于山花,还来自于道路上噼里啪啦作响的红色鞭炮,垂花门下悬挂着的大红绣球,女儿红酒坛上写着大大酒字的红色封纸,唢呐上系着的红色缎带……
啊,春天来了!
呀,婚礼进行中!
“咦,这是谁家婚事,如此隆重热闹?”
“娶人的那家和嫁人的那家的婚事呗!”
“娶人的是哪家?”
“要和嫁人的结婚的那一家呗!”
“那……嫁人的是哪家?”
“嫁人的呀!”答话的女人用团扇遮了半张脸去,只露出笑意盈盈的一双眼:“嘿嘿……你且来猜猜看?”
问话的男人努力眯着眼,踮起脚尖仔细看。
花轿外,高头骏马,上面端坐着的系着大红花团的人柳眉杏眼樱桃唇,漂亮得像是一个大姑娘——等、等等!不是像,那就是一个大姑娘!
此时,花轿已经停了,轿帘被掀起,一左一右两位媒婆搀出一个人来。那人头顶绣着鸳鸯戏水的红盖头,确实身材高挑膀大腰圆……噗,男人!
(尾声)
那日的婚礼,孙好云洋洋得意,林非君也洋洋得意,得意到不小心打翻了酒坛,女儿红的酒香四溢,醉了整个儿江湖。
在多年后,那阴阳颠倒的笑谈还为江湖侠女们所津津乐道:谁说女儿不比男儿强?瞧瞧吧,咱不怕嫁不出去,咱才不嫁呢!咱江湖女儿,是要侠子们折腰赶着追着求着嫁的!娶不娶,还得由咱们定呢!
……
很多很多时候之后,张大侠的二儿子也长大了,在江湖上也混了一个张小侠的称号出来。张大侠摸着胡子,又是欣慰又是感慨,他对张小侠说:“你去闯荡江湖,这很好,很好!但你一定要记得吸取你哥哥的教训,不要招惹武林盟主那一家人。”
张小侠认真地点头,他说:“爹,你放心,儿子一定会给你娶个媳妇来,不会再被嫁出去的!”
张大侠望天,有着前车之鉴,这可实在是是一个了不起的愿望啊!
可,张小侠真的成功娶到媳妇了吗?
——啊哈哈,这个那个……春光正暖,花开正红,好时光啊好时光!
【呆嫁•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