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执事塞夏同人——无望的爱》三片叶子小小草

3、遇到一只吸血鬼（一）

　　已成废墟的村子多年无人踏足，半人高的荒草覆盖了大部分土地，人和动物的骨头随处可见，秃鹰低低掠过天空，不时发出几声低鸣。
　　风沙肆虐的远方，渐渐可见两道模糊的人影。
　　待人影稍近，可看得是一高一矮两人。
　　稍高的一位身材修长挺拔，有一头黑发和血红的眸子。稍矮的一位蜷缩在另一位怀里，从礼帽和袍子中露出来的皮肤有着病态般的白皙，清秀的脸庞难辨雌雄。
　　进入村子后，稍高的一位把怀中的人放下。少年站稳后，向前走了两步，左右打量了一下，皱起眉头。
　　“塞巴斯蒂安，这里是哪里？”
　　“回少爷，这是阿洛伊斯少爷小时候生活的村子。在进入托兰西家之前，阿洛伊斯少爷和他弟弟露加一直住在这里。”
　　夏尔抿了抿嘴唇，什么也没说，向前走去。
　　塞巴斯蒂安露出一丝意义不明的微笑，迈开脚步跟上前方的少年。

　　十几年前的大火把整个村子都烧毁了，只能勉强辨认出房屋的轮廓。贫瘠的土地连老鼠都不曾光顾，焦黑的骸骨一碰便成灰，被风卷起吹向不知名的远方。
　　稍稍一看便能想象出村子以前的样貌，即使不穷得叮当响也绝不富裕，仅能勉强维持温饱的村民无力也不愿照顾失去父母的两名孤儿。在这种情况下，只有用尽一切卑鄙龌龊的手段才能活命。
　　夏尔默默地向前走，瘦小的身子裹在黑色的袍子里更显单薄。塞巴斯蒂安保持着一定的距离不徐不疾地跟在身后。
　　那名飞扬跋扈的金发少年，是怎样在残酷的现实中与唯一的弟弟存活下来的？他在怎样一个荒凉的夜里失去了自己的弟弟，抱着小小的逐渐冷去的尸体声嘶力竭地大哭？又是以怎样的心情躺在那个肥胖臃肿的托兰西伯爵身下？在他坚硬骄傲的外壳下面，包含着怎样一颗脆弱寂寞的心？
　　夏尔眼睛半垂，长长的睫毛在脸上投下浓重的阴影。他沉溺在过去的回忆里，几乎是机械地迈着步子。
　　不远的小山坡上有一座小木屋，推开门可以闻到一股腐朽的陈旧岁月的味道。屋里几乎没有家具，简陋得不像曾有人居住。
　　独自伫立在山坡上的小木屋，像是被不远处的村子遗弃了一般。
　　大抵是阿洛伊斯兄弟以前的住所吧。
　　夏尔站在屋子中央，抬起头静静地想着什么。
　　阿洛伊斯，阿洛伊斯。
　　他是多么渴望有人像他弟弟一样毫无保留地爱着他，可惜活着的时候从未得偿心愿。
　　“夏尔，我真羡慕你。他们两个是那么的爱着你。”
　　爱……真是恶心的词呢。
　　夏尔脸上露出一个类似嘲笑的表情。
　　阿洛伊斯，你不知道，其实我才真正羡慕你。羡慕到……几乎有想把你杀死的嫉妒。
　　你有牺牲自己性命也要达成你愿望的弟弟，有不惜一切守护你的女仆，还有……即使在生命尽头眼中也只有那抹灿烂金色的克劳德。而我，你口口声声羡慕的我，终究是什么都没有。
　　变成恶魔的那一瞬间，塞巴斯蒂安的手伸入自己心脏时，是撕裂般的痛。
　　对于那人来说，自己不过是费尽心思准备的食物。至多也不过是可爱地闹着别扭的宠物。当宠物变成真正的主人时，那人眼中便只剩冷漠和不耐。
　　夏尔伸出手，借着屋外透过的阳光看着自己的手指。
　　这只手，曾经以为抓住了什么，结果还是什么都没留下。

　　屋外突然传来打斗的声音，夏尔皱了皱眉头，转身向屋外走去。
　　塞巴斯蒂安正和一名不知什么时候出现的男子打得难解难分。两人速度都很快，一招一式让人眼花缭乱。塞巴斯蒂安以餐刀和叉子作为武器，赤手空拳的神秘男子竟也不处于下风。
　　看到走出来的夏尔，塞巴斯蒂安皱皱眉，手下力道加重，右手餐刀瞬间收起，转而一拳打在神秘男子脸上，使对方飞了出去。下一秒，弹到树上的神秘男子却一脚蹬在树干上，向着夏尔的方向冲来。
　　“少爷！”塞巴斯蒂安马上反应过来，却是迟了一步。
　　神秘男子站在夏尔身后，一手揽着夏尔的腰，一手绕过夏尔身前掐住那细白的颈脖。
　　“别过来哟，恶魔先生。”神秘男子脸上带着危险的微笑，“我可不保证不会一个不小心就把他的脖子扭断哦。哦~竟然还是个小美人呢~”说着还吹了声轻佻的口哨。
　　塞巴斯蒂安定在原地，脸色阴沉。
　　夏尔面无表情地站着，深蓝的眸子刹那间变成血红，神秘男子瞬间被一股大力弹出去，摔在屋子的木墙上，扬起一阵灰尘。同时塞巴斯蒂安如离弦的箭般冲出去，手中的餐刀叉子向着神秘男子的脸上身上扎去。
　　神秘男子始料未及，只能狼狈地躲闪着，口中大喊：“好了，好了！我认输，不打了！真的不打了！！”塞巴斯蒂安板着脸，对神秘男子的认输置若罔闻，手上攻击未停下半分。
　　“塞巴斯蒂安。”夏尔出声。
　　塞巴斯蒂安生生停下攻击，手上的武器仍直指着神秘男子。
　　神秘男子的衣服被餐刀撕出个大口子，整个人看起来脏兮兮的。男子扶着木屋摇摇晃晃地站起来，嘴角咧开。“本来以为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美人，没想到也是个恶魔呢。”
　　听到这话，塞巴斯蒂安手上的武器又握紧了几分。
　　“你到底是什么东西？”夏尔冷冷地问。
　　“哎呀，小美人真容易生气呢。”对方并没有因为主仆二人散发出的冰冷气息而退缩，反而扩大了痞子般的笑容，“初次见面，二位恶魔先生，我叫修恩，是一名吸血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