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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再一次的受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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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心慌,冲他挥挥手:“皇上赶紧回去穿衣服吧,可别着凉感冒了!”听我这么一说,耶律宗真终没绷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耶律宗真这一笑之后,不但并未起身返回先前沐浴的温泉之处,反而抬手一倒,枕着自己的双臂,就地躺了下来。
我有些奇怪地看着他,一双星眸直直地望着夜空,一动不动的模样,像是这塞外的夜空里真的有什么奇星异象一般。
忍不住也抬头望向星空,宝石般湛蓝的星空里,繁星点点,那一颗颗闪亮,彼此映衬着,又彼此依靠着。
见我没说话,耶律宗真终侧了侧脸,瞥了我一眼,突然启唇问道:“跟朕说说,你跟秦王是怎么相识的吧!”
云淡风轻的口气,竟没有一丝命令的意味在里面,反倒让我有了一丝朋友之间随意的错觉。
突然之间觉得,此刻躺在草地上的耶律宗真有了一丝纯真的孤独,也许他的无奈是永远都不为人知的吧。
想到这里,我长吁了口气,伸长手臂仰面倒在草上,双目望着上方的夜空,缓缓说道:“很久之前的事情了……当初我们都还年幼,他是流落逃命的质子,我是被人胁持的孤女,为了抢半块饼充饥而误打误撞……”
听到我的娓娓述说,耶律宗真没有打断我,一动不动的躺上原处,依旧静静地仰望着繁星点点的夜空。
我不得不承认,这一刻的耶律宗真是让人心动的,那相仿的面容,沉静的气息,与这大自然如此契合。
“怎么不说了……”见我没有继续往下说,耶律宗真终于开口询问起来,淡淡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慵懒。
闭上眼睛想了想,出声问道:“皇上是想知道,究竟是什么样的女子,可以让你敬重的王兄如此视若珍宝吗?”
耶律宗真一凝滞,仿佛被我说中了一般,久久不语,好一会儿,方才依旧望着星空低沉而语:“我在想,当初被送往中原作质子的人是我,是不是也会遇见像你一样的女子,让我视若珍宝,让我不顾一切……”
突然发现,这一次耶律宗真竟没有自称‘朕’!深吸了口气,轻轻打断他的假设:“也许会吧,不过,所有事情如果有了重来一次的机会,那所有珍惜的便不再珍贵!”
闻言又是好一阵沉寂,我想了想,终于站起身来,准备回去了。见状,耶律宗真一敛眉,也站了起来。
我起到他的面前,仰面凝着他,他也正看着我,眼眸里竟好像有些淡淡的水雾,很淡很淡,几若不见。
心里竟是微微一刺,别开眼,不再去看,启唇说道:“我走了……皇上也快回去吧……皇上知道,今天的事情让谁看到或是知道,对谁都不好,对皇上,对秦王,对国师,对太后……还有……”见耶律宗真终于低头看向我,我方才接着说道:“……还有,刚才皇上说的那些话,我会当作什么也没听见的,皇上也别再跟任何人说了……”
听到这里,耶律宗真的眼眸里突然有了一丝愤怒,紧拧剑眉死盯着我,眼里的焦灼如火,微微沉声:“你是怕秦王知道了吧?”
耶律宗真一咬牙,低吼出声:“朕既可以下旨给你们赐婚,也同样可以收回圣命!”
我闻言反倒轻笑:“皇命岂同儿戏,哪有出尔反尔的道理,皇上别说气话,云双胆子小,会信以为真的!”
见状,耶律宗真竟是怔忡片刻,最终有些无奈的转过身,抬脚大步离去。看着耶律宗真的背影逐渐消失在林野之中,我才记起,我最初来这里的目的。
四下望了望,思虑着此刻怕是再找也不找到重元与那人的身影了吧,只得对着大营的方向慢慢踱了回去。
等我终于回到我的营帐之时,天际竟已渐吐鱼肚之白,好好的一个晚上就这样在一场虚惊中被浪费了。
对着天际晨曦,轻叹了口气,心道,这一夜重元做了什么,我怕是永远都不会知道了吧,就像也许他永远也不会知道这一夜我经历了什么一样。
抬手掀开营帐的帘子,踏脚进入,一抬首,却吃了一惊,只见重元此刻正歪在我的榻上,微眯着眼睛,打量着我。
我也不理他的表情里的疑惑,径直走过去,不管不顾的脱了鞋,蹭进他怀里靠好,闭上眼睛打了个大大哈吹。
见我这副模样,重元似乎轻笑了一声,伸手将床头案几上的茶盅拿了过来,揭了盖,递上我眼前:“怎么困成这样?喝些鲜奶再睡,不然,一会该饿醒了!”
我在睏头上,哪里管他这许多,只闭着眼睛摇头,重元见状,索性自己含了一口鲜奶,俯身下来就要喂在我口中。
双唇触碰之间,香淳的鲜奶流动,我避让不开,被眼前这家伙卷去几分睡意,笑骂道:“脏死了,谁要吃你的口水!”任我推搡掐拧,身前这人就是不理。
耶律重元轻咬着我的下唇笑道:“我不嫌你脏,你喂我吧!”话未说完,下颌已被重元扣住,动弹不得,瞬间,嘴舌被他肆意搅弄追逐许久,才肯放开。
身子被他如此调弄,竟是有些轻颤,羞恼之间,在他胸口赏了一拳,不痛不痒,反倒让重元双眸含笑地注视着我。
我嗔怒道:“不许再闹我了,我要睡觉!”朝阳的第一丝晨光从窗外射进,映在身前耶律重元的侧脸上。
我微眯了眼,向他看去,在晨曦映射下的那张俊脸上,一双黑眸如深潭墨濯,缱绻眷恋之间又带出几丝刻骨缠绵,让我一时看得竟有些痴了。
重元动了动身子,微微向后靠了靠,让我躺下的空间更富足一些,抬手轻抚着我的发:“睡吧……”
嗯了一声,没再说话,享受着重元的手在发上轻抚的感觉,沉沉睡去。
很快,随着围猎的结束,这次的夏捺钵之行也划上了圆满的句号,浩浩荡荡的大辽皇帝、太后、王爷等一干人等,也准备起程返回上京了。
路途上,原本无聊,我原打算窝在马车内,吃了睡,睡了吃,不想耶律重元这家伙故意弃马不行,非要跟我挤在一辆马车内。
这样下来的结果就是,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好,还得时刻防范着被这个家伙,因为这家伙动不动就会在马车厢内这个有限的空间内跟我动手动脚!
就像现在,好好的一场午觉,硬是让重元这厮给搅得不生安宁。
“大夏天的,挤在一处你不热吗?离我远点好吗?”已经有些忍无可忍的第N次抗议了,但眼前之人根本不为所动。
见他不动,伸手去推他,如铁石般巍然不动,只得用全身力气去支开他,这下倒好,正合他意,干脆长手长脚的将自动送上门的我搂进怀里。
汗水浸湿了一缕头发贴在颈上,还来不及伸手去理,就被重元吻住,受痒不禁,只得伸手去掐他的脸。
“咝……”重元装模作样的皱眉咬牙,却仍旧将手伸在我腰间摸摸索索的,末了,还叹气:“真是热了,怎么不少穿些,脱一件吧……”
按住他胡作非为的手,怒道:“臭流氓,你手往哪儿摸呢?”正值盛夏,衣衫本就穿得轻薄,若真再少穿些,岂不……
我与重元之间这场骚扰与反骚扰的对抗战闹得正欢,突然听得马声厉嘶,车身猛烈颠簸起来!
重元眉头一锁,将我紧紧摁在怀里,凝神须臾,立刻就意识到有突发状况的发生,微俯头对我说:“别怕!”
此刻我也意识到肯定是我们这一行的车队出了问题,因为车外已经响起禁军的吼声:“保护皇上……”
窗帐随着马车的颠簸而荡起,我随即一眼触到窗外的景象,车外已经乱成一片,数柄刀剑的银晃光亮直接闪花了我的眼。
突然一声闷响,几柄钢刀从马车顶盖处刺下,重元已经迅速抱住我,闪开那致命一击,从随声破开的马车顶跃出!
跃出的那一刻,我突然感到一阵害怕。
因为此刻我方才从炫眼的光亮中看清周围的情势。这是一条狭隘险峻的崖路,沿山而下,一旁就是深崖悬谷。
若说在这里行军打仗,埋伏突袭,的确是个好地方,但若说是行刺,那行刺的这些黑衣人,便是个个都抱着与敌同死的决心。
可是这一行,车驾不下百十辆,为何单单是我们所在的这中段受刺?前后的禁军碍于路势,因弯道拦阻,既看不清情势,也无法一拥而上。
这突然从天而降的百数黑衣人似乎都是一等一的死士,一招一式间,必致对方死命,否则,便是自己毙命坠崖。
我与重元所坐马车最邻近的几辆马车的禁军,见我与重元从车内跃出,赶紧带领手下,上前援手。
刀光剑影中,血沫翻飞,不断的有禁军被杀死倒地,也有黑衣人被踢飞坠进崖底,而重元将我护在怀里,在一众禁军的保护下,已退到弯道处。
这样的情景,电影里小说里经常都会出现,可真正出现在我的眼前时,我也还是由不得感到害怕与心慌。
“保护秦王与郡主!”随着这一阴冷的声音出现,我知道,皇帝的亲信,耶律浩南那妖孽已经带人杀了过来。
随着耶律浩南的到来,场上的局势有了微秒的变化,因为跟随耶律浩南到来的这些禁军,明显是皇帝身边的人,因为他们的武功与先前这些禁军有着质的区别。
眼下的这数十黑衣人已经开始往山上的密林且战且退了,照这形势,这场战斗随着耶律浩南的到来,接近尾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