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旋》木十

6、新的开始

　　离开悠悠时光咖啡馆后，顾清雅和张端想去校外转转，当然学校除了周末外是禁止出校的，这两人自然是要从学校西面最矮的那堵墙翻出去，要说顾清雅干这种事，韩夕可以理解，至于张端，她也只能说：“人不可貌相。”不过想想也是，如果张端真是像表面看起来的这么柔弱，估计和异班的顾清雅也凑不到一起。韩夕对翻墙出校一向是没兴趣的，顾清雅劝了她半天也没有效果，只好放她回了寝室。
　　寝室在八楼，韩夕懒得等电梯就自己爬了上去，热得脸颊绯红，像是喝了酒一般，一进寝室门，室友柳颜就叫道：“你可算是回来了，脸这么红，别告诉我，是去喝酒了？”还是这么喳喳呼呼的，她跟顾清雅一个样，相貌看起来文静，一开口就把“文静”震得支离破碎，见到她，韩夕下意识的皱眉摇头说：“你就不能小点声说话？”每次见到柳颜，韩夕多半会说着话。韩夕的记忆中，高中毕业以后，柳颜考上了上海的某一大学，虽然和她保持联系，但仅限于电话和电子邮件，算下来，也是两年多没见过她了，此时却也只能强压心中的激动。
　　柳颜撇了撇嘴，说：“你就不能换句台词！”每次她都这么反驳韩夕。这个时候，另一室友王雪伊总会说：“你俩就不能别吵了。”果然，躺在床上的王雪伊探头说了这句话。王雪伊，名字好听，身材不敢恭维，162的个头却重达130斤，是人每次见到她，都会想捏捏她胖嘟嘟的脸蛋，整天叫嚷着减肥，高中毕业还是那个样，韩夕的记忆中，王雪伊高考时发烧发得稀里糊涂，成绩自然是一塌糊涂，她选择了复读，至于后来，韩夕只知道她考了一个二本，和她的联系只是逢年过节的短信。眼前的一切对于韩夕真的好熟悉，但是还是能却感觉到和她们有一种看不见的距离。
　　唐凝察觉出韩夕的异样，韩夕的状况，让她很忧心，她又不敢告诉任何人，她真的怕韩夕会一直这样下去。韩夕似乎感应到了她的想法，朝她摇头笑了一下，示意她不必担心，既然事情已成定局，她会尽力去试着接受。
　　眼尖的柳颜瞧见韩夕和唐凝无声的交流，打趣道：“嘿嘿，你们俩啥时候学会眉目传情了。”唐凝瞪了她一眼，没好气道：“去你的柳颜，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王雪伊咯咯笑道：“狗嘴里吐出象牙就有鬼了。”唐凝转头瞪向她，说道：“又跟你有关了？我看你就是个鬼！”王雪伊傻笑道：“我要真是鬼，我就去吓唬宋灭绝，让她明天不考物理？”
　　“什么！明天考物理？”韩夕惊叫道。王雪伊三人看着她，一齐点头，柳颜还补充道：“明天可是黑色星期四，早上的五节课，最后三节都是物理，她想拖多久拖多久，还有今天晚自习她来查人了，估计明天还得请你去办公室侃上一阵。”
　　她们以为韩夕担心的应该是进办公室的问题，可恰恰相反，韩夕怕的是考物理，上了大学，她就和物理说永别了，这都两年多了，她现在早就什么也不记得，皱眉问道：“她这是要考什么？”唐凝说：“电磁学！”韩夕绝望道：“就那个一堆公式，还有什么左右手定则的那一部分。”早就扔到九霄云外的东西。
　　唐凝还能勉强理解韩夕的反应，柳颜和王雪伊就不懂了，韩夕的数理化一向不错，瘸腿科目是英语和生物，考个物理，不至于如此吧！柳颜说：“这又不是考英语，你怕个甚？你要是怕，咱们班估计没几个能考好的了。”韩夕有苦难言，叹气无语。学校晚上十一点断电，即便自己想熬夜挣扎，也没有条件，一切只能听天由命了。
　　周四果然是黑色的，宋灭绝留最后两节课考了物理，韩夕拿着卷子欲哭无泪，除了名字班级，其它的她根本不知道该怎么下笔，选择题还能蒙个ABC，填空题可没本事蒙出来，那计算题就更别提了，勉强写一堆残存在记忆中的公式糊弄糊弄就交上去了。
　　试考完了，对于韩夕来说，事情还没有结束，宋灭绝把韩夕叫到了办公室，让她解释昨晚为什么没有去上自习，她脱口就想说：“我就是不想去。”要真这么说，她韩夕就没命走出办公室了，可她又不擅长说谎，憋了半天只能编出肚子痛的这样拙劣谎言，宋灭绝可是老江湖了，哪里会相信她的话，但却出奇的没有为难她，只是训斥了她几句就放她走了。
　　这是重新开始的高中生活的第一个变化，招惹宋灭绝，这是以前的自己绝不会干的事，韩夕走在去食堂的路上的时候，这么想着，她的反应却是想笑，她也确实一路傻笑着去食堂吃了午饭。
　　周四下午的三节课与早上相比，还是相对轻松。第三节课刚下，柳颜就跑到了韩夕和唐凝的桌边，兴奋地说道：“五点在足球场，咱们学校和九中踢友谊赛，要不要去看？”她是个疯狂的足球迷，这是众所周知的。唐凝对足球没有兴趣，耸肩说道：“没意思，一个小时哪够踢？”柳颜嘻嘻笑道：“今晚六点到九点宋灭绝要做教学报告，不能来查岗。我想看多久，看多久！”这话一出，五六个男生一起问道：“真的？”柳颜点头道：“千真万确！今天中午在办公室听见她打电话的时候说的。”那几个男生雀跃起来，但还是有点不放心，又问：“你耳朵没问题吧，没听错时间？”柳颜吼道：“你耳朵才有问题！爱信不信！”她这一发火，几个男生悻悻地走开了。
　　柳颜知道叫唐凝没戏，看着韩夕，再次问道：“我说，你是去还是不去？就算不看足球，也可以看看帅哥的，宋灭绝对你挺仁慈的，昨天晚自习的事竟然骂两句就过了，而且我向你保证，她今天不会查人。”韩夕表情呆滞，柳颜以为她也不去，哼了一声，没好气地转身走了。唐凝笑道：“她怎么跟个小孩似的。”转头去看韩夕，又是一副痴样，唐凝忙问，“韩夕，你又怎么了？”伸手推了推她。
　　韩夕一下惊醒，问道：“柳颜走了？我也要去的，她怎么不等我。”说完，便风急火燎地去追柳颜了，唐凝呆若木鸡。
　　此时的绿荫足球场热闹非凡，因为只是友谊赛，所以观众可以不必到看台上观看。所以在离草坪一米处，观众将足球场围了一圈，女生还不在少数，这大概是因为校足球队的球员中有不少学校的知名帅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