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第四十九章：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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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胤和小政两人随后出了院,即刻赴往所在的旅馆。
他们坐在巴士上，小政正紧握着手机。池胤察觉了他的不安，问道：“还是联系不到千枝么？”
“嗯。”小政点了点了头，“家里的电话也无人接听。”
“怎么会这样，她刚才不是和龙雅在一起么？怎么一会儿就彻底断了联系。”
池胤正说着，忽的自己的手机也猛一震动。他赶紧拿起来一看，发现是一条公司传来的fax内容。上面是一串日语信息，本以为会是什么关于工作的内容，然而等他读完，霎时间脸色大骇。
上面这样写着。
【立花千枝在我们这里，明日下午3点，带着‘玉’独自前来。】
下面标记着一处东京新宿的地址。
小政凑上头去，顿时也大惊失色。他转过头，与池胤对视。他们一时间无法理解状况,疑问实在太多：为什么这条信息会是从公司fax传来;千枝到底遭遇了什么;而信息中所说的‘玉’又到底是什么。
“千枝被挟持了？”
“……”小政的脸色极差，也不发一声。
池胤第一次见到小政如此紧张的表情，眼神就像是要杀人一样骇人。他赶紧安慰道：“小政…别这样，我们一起去，千枝会没事的。”
池胤立刻给二爹联系，告之他们有要事必须回到日本。电话对面的二爹一副担忧的样子，池胤找了各种理由来安抚二爹。
随后池胤和小政两人直接从北京坐上了飞机，十万火急地赶回了日本。
到达新宿的时候，是第二天的下午。尽管外头阳光明媚人来人往，池胤和小政的心情却无比沉重,像是要被压垮。事态刻不容缓,他们必须急速赶往被告知的地点，尽管那里即将进行一笔危险的交易。
一个废弃工厂之前，天空被黑云遮盖,眼看就要落雨下来。
池胤抬头看了看紧密的锁链门：“就是这里了么？”
“嗯。”小政点了点头，眼神悻悻。
“我进去，小政你在外面等我。”池胤攥着手里的勾玉，便是他事先吐出来的那颗。他们再想不到有什么其他的东西会是对方所要求的玉。
“不，”小政一把拉住了池胤的胳膊，“等等。”
“怎么了？”池胤不解。
“让我进去。”
“…小政，我知道你很担心千枝。不过我们需要镇定，这次要求是我独身而来。你在外面等我，如果出了什么情况我会给你暗号。”池胤镇静地回答，他认真的眼神仿佛不停在告示小政一切没有问题。
“…好吧。你小心。”小政退到了一边，绕到了厂房之后。
池胤小心地推开门，往里走去。里面是一个库房，黑漆漆的一片。当池胤走到库房中间的时候，周围的灯光啪地一齐亮起，照得他一时睁不开眼睛。
“欢迎光临，池胤先生。”一个中年的声音伴随着阶梯上的皮鞋声音渐渐降落下来。
“你居然真的有勇气到这里来，实在是让我大吃一惊啊。”
池胤睁开眼睛，却看见背光之下，眼前的这个男人长着一张见长而金黄的脸孔，乍一看吓人一跳。再仔细一瞧才看清，他不过是戴着一具金黄色的面具。池胤看着着不明身份行为诡异的男人，心里只觉得发毛。
“你有什么目的？立花千枝又在哪里？”池胤扬声问道。
“呵呵，我只是想跟你做一个交易而已。将你手上的‘玉’交给我，我自然就会放了立花千枝。”
“她在哪里？”池胤追问。
“就在这后面。”金面人用拇指戳了戳身后的铁门。
“她没事吧？”
“自然，我们有好好照顾千枝小姐。”
“我怎么相信你？”
“你不需要相信，你是没有选择。既然来了，你自然也是做好了这个觉悟吧。不论你想不想，都必须把‘玉’留下。若不然，你的命也会掉在这里。”
池胤用眼神的余角扫视了一下四周，感到了来自四周的犀利视线：“…好吧。”
“不愧是我看中的人，识时务。将‘玉’放在那边的桌子上。”
“……”
池胤徐徐踱步上前，小心地将勾玉放在厂房中间的桌上，又往后退去。
不知从哪里个人高马大黑衣黑墨镜的男人，将勾玉递到金面人的面前。金面人缓缓抬起头来，冷冷地说道：
“好，你可以走了。”
“千枝呢？！”池胤质问道。
“哦,我们还有些事，等事情完了自然就送她回去，你放心。”
“你开什么玩笑？！”池胤怒火上头，几乎冲上前去。
金面人耸了耸肩膀，讽刺般得说：“这可是双方同意下的交易，对我们来说，‘玉’已经到手，我一开始就没有说在什么时候释放她。”
“你——！”池胤咬牙切齿。
背后刷地一声巨响，已经有人将巨门打开。
黑衣人站在门旁，用手枪指着他：“请吧。你该知道不遵守规矩，会有什么下场吧。”
池胤怒火中烧，却又无可奈何。他踩着地面走出场门。身后的门又一次被重重地关上。再看不到里面的情形。
“畜生。”
池胤环视了一下四周，发现小政不在原处。他也沿着工场墙壁往后走去，才在一处角落发现了他。只见小政趴在一个被雾气覆盖的窗前，窥视着里面的动静。池胤从背后接近，小政猛地转过头来，两人四目相对，都着实一惊。之后小政朝他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指了指窗户。
他不时把耳朵贴到窗上，窥听里面的动静。
“不会吧，这样你都听得出？”池胤压着声音用气息问道。
小政点了点头，又做了个嘘-的动作。
池胤将眼睛几乎贴到玻璃上，这才依稀看清里面闪动的人影。
千枝似乎坐在一张椅子上，周围站满了黑衣人。而金面人手里似乎拿着什么东西，随后将其放在了千枝面前的一张桌子上。而一旁的黑衣人，也将一块铜镜拍在桌上，推到千枝面前。千枝抖抖索索地伸出手去，拿起铜镜，握在手中，另一只手摸着勾玉。
旁边的男人催促道：“快点！快说，看到了什么？”
千枝在男人凶狠的威胁之下吓得全身发颤，却还是摇了摇头。
黑衣人按捺不住，粗鲁猛地抓起千枝的脸，厉声厉色地说：“这可容不得你，我们知道你有‘鉴’的能力，如果不想让你的哥哥也受到牵连。乖乖把你看到的说出来。”
“唔”千枝咬了咬嘴唇，低下了头。她迟疑了许久，这才抬起头来。闭上眼，缓缓摸着那一块勾玉，闭上了双眼，皱着眉头似冥想般。缓缓张开嘴唇，嗫嚅着什么：
“我看到…有什么东西在燃烧。…整个宫殿，都在烈火之中燃烧。”
“还有什么？！”金面人面了脸色，追问道。
“许多人…搬着青铜器和神器，将它们全部投入火中。所有人跪下来，跪拜了许久。”
“后来呢。”
“…后来，有人将神器捞出，搬走，最后丢进土坑里埋起来。”
“还有什么？那些人长什么样子？！”
“头顶木棉的金面人…”千枝停顿了一会，“荒野上行走的骆驼和马群…”
“还有些什么？”
“没，没有了…什么都看不到了。”千枝说道，额头上不停流下豆大的汗珠。
“就这些？！”黑衣人一把抓住她胸口的衣领。
“真，真的没有了…对不起。”千枝睁开了眼睛，吓得欲哭无泪。
“可以了。”金面人这才发声，阻止了黑衣人的野蛮行为，“该记下来的都记下来了。”
“可是…不让她再多尝试几次？这些情报根本不够啊。”黑衣人问。
“不用，”金面人摆了摆手，“已经足够了。先放她回去吧。”
“可是，好不容易抓到的…？”黑衣人似乎心有余悸。
“她和那两人保持接触，对我们也有意义。他们都还有足够的利用价值。”金面人的语气略带谐谑。
“知道了。”黑衣人点头，解开了千枝脚上的束缚。推着她便走出了门去。
小政做了个手势，示意跟上去。两人便跟在后面，隔了许久才见工厂铁门再次打开，千枝一个人被推了出来。
池胤即刻便想冲上去，小政却用手拦住了他：“先等等。”
刚被送出的千枝一副不知所措的样子，只得向道路走去。小政和池胤也不敢轻举妄动，尾随跟在千枝的后面走了许久。
千枝走在前面摇摇晃晃，当走到路边一处路灯下，忽然身子一倾，猛地倒在地上。
小政和池胤见状，再顾不得什么，飞一般地冲了上去。
小政小心将她扶起来，见她眼皮微颤，嘴唇发白，全身发烫，猛地摸了一下千枝的额头，顿时一惊：“她发烧了。赶紧送她回去。”
“嗯！”池胤跑到路中，打了出租车。两人抱着千枝上了车。
坐在车上，小政望着昏迷虚弱的千枝，眼神里流露出无尽的悲伤。他轻轻地说：“对不起，千枝。因为我不在，害你变成这样…”
池胤扶了扶小政的肩膀，他一时间找不到安慰的语言。当忽然拍打下来的雨滴不停敲打车窗的时候，雨声仿佛遮盖了一切，包括内心的歉意。
回到公寓，小政不合眼地守着千枝。也不听池胤的劝说，趴在千枝身旁。一天过去，直到第二天的中午，千枝渐渐睁开了眼睛。
“千枝？！”小政顿时也瞪大了眼睛，凑上身去。
“…哥哥…哥哥你回来了？”初醒的千枝满脸迷茫。
小政一把紧抱住她：“嗯，我回来了。对不起，这么晚才回来。”
“真的是哥哥吗…？”千枝紧紧抓着小政的脊背，眼泪禁不住流下来，“…欢迎回来，哥哥。我终于等到了…”
“对不起，如果我一直在你身边，就不会发生这种事了。”小政的话语里似乎充满了自责。
“嗯嗯，不怪哥哥。是我太大意了。”
这兄妹两经历过太多的惊险，庆幸地重逢。池胤看着他们抱在一起的样子，露出淡淡的欣慰的笑容。
小政给千枝服了药，千枝的高烧看来也已经退去。坐在床边进行了谈话。
小政问道：“千枝，其实你在工场里的遭遇我们都看到了，你能告诉哥哥到底发生了什么吗？他们所说的能力，又是什么？”
千枝一瞬间露出了惊异的表情，她眼神晃动地看了看池胤和小政。迟疑了许久才启齿诉说：“对不起，我一直瞒着哥哥。”她转过头，突然望着池胤，“池胤哥哥是否也还记得伊势神宫拿回来的铜镜？”
“嗯？那不是在龙雅手上么？”池胤反问。
“嗯，是龙雅哥哥将铜镜给了我。也是在我拿到铜镜之后，我才发现了这个能力。”
“什么能力？”
“‘鉴’的能力。”千枝回答。
“什么？！”
“这个一时之间很难解释，连我自己也不是很清楚。我打个比方…”千枝从床边的桌子上抽出一张便签纸，拿起笔来便画起了什么。她画完将纸片推到小政和池胤面前。
白纸上画着两个相距较远的点。
“这是什么意思？”小政问。
千枝指着便签提问道：
“嗯，你们看，假设这样的两个点。假设我们身处左边这个点A处，现在要到达右边这个点B，最快捷最方便的方式是什么？”
小政提起笔，画了一条直线将两点连接起来：“原理上来讲将两点直线连接，便是最短的距离。”
池胤点了点头。
“嗯嗯，”千枝却摇了摇头，否定了这个回答，只见她讲便签纸拿起，沿着直线中点对折，“你们看，现在这样，两个点就重叠重合在一起了。这样的话，从A点，只要一瞬间便能到达B点。而我所做的，便是这个空间的穿越。”
“这怎么可能？空间不像白纸一样可以对折扭曲。”小政反问道。
“嗯…所以需要有别的办法。”这时千枝又从抽屉内拿出了梳妆镜，将梳妆镜放在中点上，垂直对着A点，
“现在你们看，在镜子里面，复制出了一个‘A’点。就像是把纸对折了一样。这个A点的位置和B点重合。”千枝用手指比划着。
“可是我们看不到B点啊？这怎么算是到达了目的地呢？”池胤问道。
“空间上确实不可能，但是…如果假设我们事先知道B点的存在，情况就改变了。”
“怎么说？”
“就像我们现在这样，事先知道B点在那里，再在中间放入镜子，我们的意识就会产生错觉。以为我们的影子到达了B点。但是空间上来讲这是不可能的。不过通过其他东西，便有可能实现。”
“什么东西？”
“比如…记忆”
“记忆？”小政和池胤都颇感疑惑。
“对，记忆的过程就像是这面镜子，如果A代表自己，而B代表过去。我们一开始便知道B点的存在。那么当我们看到的镜中的‘A’点，就像是看着镜中的自己已经到达了过去。这便是‘鉴’的能力。也是从现在到达过去的最迅捷的方法。”
“天哪，这都是什么跟什么，我头都大了。”池胤抱怨道。
小政却一副心领神会的样子：“不过，疑问是——今天你看到的不是你自己的记忆吧？”
“嗯，这也是唯一不可思议的地方。似乎有那把神镜在身边的时候，一旦我触摸什么，便能窥探到那‘物体’的记忆。”
“啊？”池胤惊异地出声，“‘物体’的记忆？”
“对，每一件‘物体’都有自己的记忆，我可以通过触摸它们，看到一些残缺模糊的景象。”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小政锁起了眉，似乎若有所思。
“虽然我也不知道这能力是怎么来的，但似乎这就是它们所说的‘鉴’的能力。那些图谋不轨的人，也是为此夺了神镜。”千枝坚定地说。
“‘鉴’便是‘镜’的意思，看来这能力确实便是神镜的特殊之处。这样想一切就能说通了。”小政说道。他忽的又转过头来，盯着池胤，“胤，说起来…这能力倒是让我想到一个人。”
“什么人？”
“——段婆”小政说。
“啊”池胤深吸了一口气，顿时明白了小政的意思。他清楚记得段婆也是通过触摸什么东西来卜测命运和过去，这样看来——段婆的能力会不会也是‘鉴’？这些雷同和巧合又意味着什么？他想到这里，一阵寒意爬上背脊。
然而小政一下子转移了话题：“不过现在我们该讨论的不是这个，那群人太危险了，不知道他们的目的和接下来会做什么？”
池胤听着，突然收到小政的启发，又回忆起龙雅在伊势神宫所说的，醒悟了什么：“你们说，想要争夺神镜的人会不会是池田？！”
“池田？！阿龙所在的组？”小政问道。
“嗯，现在神镜也在它们的手上。伊势神宫神镜失窃也和他们脱不开关系，看来刚才的人十有八九就是池田势力的人。”池胤推测道。
“啊”千枝突然猛叫一声。
“怎么了？！”小政紧张地问。
千枝脸色极差：
“不好了！我突然想起来，龙雅哥哥他…应该是被他们抓住了！”
“什么？”池胤惊诧道。
作者有话说
第49章 第四十九章：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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