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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02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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隐楼是实干派人士,说做就做,当晚就带着某娃登上了探亲的道途。
下了飞机,隐楼又带着自家女儿马不停蹄地上了车。
车子平稳地行驶在公路上,车道两旁的景观在不断后退缩小。
今天的阳光格外的璀璨,透过车窗直投下大片的光晕。
某娃故意不拉上窗帘,眯着眼和手里抱着刚刚领养不久的黑猫一起享受着这午后的温暖,脸上满是惬意。
隐楼不紧不慢地开着车,从倒后镜看到隐言那副慵懒的模样,原本有些沉重的心情也放松了些。
其实他并不是突发奇想地要去探什么亲,而是近年来那边不断发出想见面的信息。已很久没看见母亲了,近年她的身体愈发虚弱了,更让隐楼无法忍受的是,那个人居然还把主意打到自己女儿身上!
但是只要有他在,就绝对不会允许这类事情发生!
这次那边又有行动了,他干脆就借机把一切都摊开吧。
自家大佬从早上似乎就情绪不佳,甚至坚持要自己开车。
在副驾驶座的阿城不敢招惹,只好百般无聊地和某娃聊起话来。
“我说小言啊,你上哪找的这只猫,黑不溜秋的?”
蹲在某娃膝上养神的黑猫似乎听懂了阿城的话,龇牙朝他挥了挥爪子。
阿城失笑,它这是在危险他么?
某娃连眼也懒得睁了,“城叔叔,它可是很聪明的,您老可要小心说话。”
这只黑猫是某娃继连续一连串的倒霉事件后偶然在家附近遇到的。
那时某娃正和简宝宝在作饭后散步。
而在黄昏这种逢魔时刻,一只黑猫就安静地坐在小石卵路的中间,歪着头一副乖巧模样。
就这样两人一猫在这样的诡异情况下相遇了。
简宝宝是爱心泛滥不拣对象的类型,他立马三两步跨过去。
“这猫好奇怪,居然不走开。”
某娃故意跺了跺脚,黑猫还是安静地呆着。
对黑猫灰常好奇的简宝宝和某娃便围着它一阵研究。
“好黑啊,全身上下出了眼睛都是黑的。”简宝宝得出报告。
某娃无语。不过它的毛皮确实黑得很纯粹。
“啊,”简宝宝突然像发现新大陆似地叫了一声,“对了,小言不如就养一只黑猫吧!”
“不是说黑猫会带来厄运么?”我说简夏恒,小爷啥时得罪过你了……
简宝宝一副所以当然的表情,“我知道啊,不过小言最近不是很倒霉吗?”
“那又怎样?”
“正好以毒攻毒呀。”
“……”
“嘻嘻……”
某娃并没有如简宝宝所说那样去养一只黑猫,只是随便听听罢了。
但是接下来的几天,某娃接连碰到了那只黑猫,而且是在同一时间同一地点。
这样的巧合,让某娃疑心重重。
“你难道是在等我?”
“你都不回家?”
“饿了怎么办?”
……
所以问题黑猫皆以沉默相对。
某娃觉得自己疯了,居然和一只黑猫说起话来。
“不过既然碰到了,也算是有缘。你若是没主人,那就跟我走吧。”
黑猫果然听话地跟着某娃走了,一步一步地身姿优雅。
空手出去,却带了一只身世不明的黑猫回来。
管家伯伯吓得花容失色,几乎是老泪纵横地劝着某娃先让人把猫送到兽医院进行检查。
某娃看管家一副如临大敌的表情很是无语,只好机械地点点头。
结果很正常。
管家松了一口气之余只好不情不愿地为自己小小姐的新宠物搭了一个小窝。
就这样,黑猫正式入住隐家。
今天要去见老爸家的人了。某娃想了想,还是把它也塞进车了。
阿城偏不信邪,就一个劲地逗着它,“你说说养这黑猫要干吗?”
某娃眨眼,“辟邪。”
阿城语塞。
黑猫抬首看了他一眼,又软软地趴下去了。
“长的这么黑,该不会是叫小黑吧?”
听到这话,某娃嘴角突然勾起了一个诡异的角度。
阿城心里打了一个突突,不过还没来得及得到答案,隐楼低低的声音就响了起来。
“到了。”
某娃反射性地望向窗外,陌生一片。
X城的濠景小区,占据了超级有利的地理位置,环境优美,是顶顶高级的住区。
但是在这小区,只有唯一一家住户,那就是苍家。
多少人路过这个小区时,无不眼带艳羡的。
而今天,这个小区突然来了几个陌生的客人。
当这辆陌生的车子出现在小区大门前时,保安们立即警觉起来。
这里是哪里?是X城翻手云复手雨的存在居住的地方啊。
每天想要来拜访巴结苍家的人多了去了,保安们都习以为常了。
又是一个不识相的。两个保安交换了一下眼神,彼此从对方的眼中得到这个信息。
“不好意思,先生。”右边的保安“请出示您的出入证。”
深色的车窗缓缓降下,露出一张不见丝毫波澜的俊颜。
这个人似乎有些不同其他人,保安压下心中莫名其妙的浮动,把话又重复了一遍。
“嗯,没有。”男子看了看对方,点头,再理所当然不过地说。
保安几乎忍不住要掏耳朵了,他没听错吧?
没有出入证而想进这里的人每天都有,但是哪个不是又掏烟又陪笑地,就没有一个敢像他这般大胆的。
保安可以说是立即地就沉下了脸,“没有?不好意思,那请回去吧。”
左边的保安也走了过来,“先生,请回去吧。”
后窗突然毫无预料地降了下来,一个粉雕玉琢的孩子探出头,声音清脆如流水击石。
“叔叔,让我们进去吧,爸爸今天心情不好哦。”
两个保安觉得既好笑又好气,心情不好就可以进来,那这里早成闹区了。
保安自然还是坚持着不让路,男子的眉难以察觉地皱了起来。
车门的另一侧又突地窜出一个年轻的小伙子,二话不说地直接撂倒近身的一个保安。
“老大,你们先走。”
男子颔首,发动车子就要滑进车道。
另一个保安急忙要呼叫同伴,叫小伙子三两下敲晕了。
但安控室早就通过微型摄像头将一切看了个了然,全队人员立马出动。
车还没走出多远就再次被拦住了。
“谁敢这么大胆闯苍家?”
声音浑厚有力,来自一个五十来岁的老者,不过脸上的红光满面和魁梧身躯昭显出了他的身强力健。
小伙子笑得嚣张,“想知道是谁,先打到我再说!”
老者示意身后的一干保安不要上前,自己徒手与小伙子过了几招。
几招之后,两人都退了开来,俨然是不分上下。但只要仔细看就能发现小伙子的额头渗出了隐隐的汗珠。
“好!真是英雄出少年!”老者毫不吝啬地赞道,忽又语音一转,化为犀利,“只是年纪轻轻的为何要来硬闯苍家?!”
这个年轻人对待老者的态度已然多了一丝恭敬,但仍然不搭话。
这时,低沉悦耳的男音从车里传来,男子也自车上踏步而出。
“阿城。”
阿城耸耸肩退回男子身边,挠挠头,“老大,对不住啦。”
男子示意了一下身后,阿城立刻会意地点头。
看着阿城进入车内,男子才迈步走向对面的老者和一干保安。
随着男子的走进,老者眼中的震惊越发不能遮掩,直至他站定五步开外——
“三、三少爷?”
是的,这次硬闯苍家的不是别人,正是隐楼。
隐楼定定看着老者,隽秀的脸庞一如八年前,只有眼神少了丝轻狂,多了些坚毅。
这次老者终于不再淡定了,“三少爷!”
身后的保安都面面相觑。敢情搞了半天,还是自己人啊?
这几年来保安们都换了好几批了,他们的工作是守护好苍家,对于老板家的事自然是不清楚的,更何况这些还是被刻意隐瞒的。所以不知道也是情理之中的。
“健伯,近年可还好?”
被唤作健伯的老者忍住通红的眼圈,压抑住颤抖着声音,“好好,快快进去吧,夫人盼了你很久了!”
隐楼点头,返身回到车中。
健伯看着隐楼往回走,车里还探出颗小小的脑袋,已然是一个小孩子。
两人说了几句话,小孩转头冲健伯甜甜一笑,然后车就开走了。
这方的动静早已传到了苍家主宅。
苍家家主苍豪刃正襟危坐主位,身边是身体柔弱的妻子白湫,还有一干子女,各个神情都是隐忍着的激动。
隐楼进门时看到的就是这一幕,霎时也不由得心下一震。
八年了,整整八年了。
自从踏出了那扇门只后,就再没见过母亲和这些兄弟姐妹了。
苍豪刃心中也是激动,但神色依然是不变的严谨。
一边的苍家二小姐苍祥思就没有那么淡定了,她一把就抓住自家失踪已久的三弟左看右看,看得眼圈都发了红。
隐楼轻叹着搂住面前那个素来好强的女子,“二姐,我回来了。”
又越过苍祥思看向主座上含泪不语的母亲,样子比起八年前,竟衰弱了很多。
“妈妈……”
白湫几是说不出话了,只能一个劲地点着头,“好,好……”
苍家大少爷苍隐空也是激动非常,不过忍住没表现出了罢了。隐智在一旁忙不迭地安抚着母亲。
隐楼最后看向苍豪刃,刚开口要说些什么,突然不远处的楼梯出现了一些躁动。
一个小身影猝不及防地跑了过来,扑在隐楼身上。
苍世揪住隐楼的裤子,仰起头大声地问,“他们都说我爸爸回来了。你就是我爸爸吗?”
这般事情谁都没有预料到,才有所缓和的气氛因为这一句突如其来的问话而变得僵持。
隐楼心中隐忍了八年的伤痛和恨意似乎也随着这一句问话而再也无法抑制,他握紧拳头几乎说不出话。
苍祥思担忧地看着弟弟,“阿楼……”
“谁是你爸爸?!”
一声清亮的童声划破一室的沉寂,夹着主人的愤怒。
一直在后面默不作声的隐言见到居然有不要命的来跟自己抢老爸,当下掀桌了。
管你什么苍家不苍家的,敢跟小爷抢人,一律视为反动阶级!
俏皮的短发,清秀的五官,以及睥睨天下的嚣张语气。
苍祥思呆望着隐言,这是,那个孩子?
隐楼也从决堤的愤怒中回过神来,俯视这个和自己七分相似的男孩,缓慢而坚定地扯开他的手,“她说的对,我不是你爸爸。”
无情坚硬的话语,像是碎了一地的冰。
苍世兴高采烈的笑脸僵住,手里空荡荡的无从把握。
一直沉默的苍豪刃见此把脸一板,手重重地在桌上一拍,“哼!你这是什么话?他不是你的儿子是谁的?!”
气氛更是沉重了,隐言磨牙,跳出来毫不客气地反驳,“是谁的都好,就一定不是我老爸的!”
苍豪刃气煞,眼瞪得老大。
隐言哪里肯输给他,也是瞪大眼睛熠熠地与之对视。
那倔强的眸子,竟像极了八年前隐楼一怒之下离去时那眼神。
苍豪刃突然有点泄气了。
眼看事情又要陷入绝境。
白湫弱弱地起身移至隐楼身边,凝视着这多年不见的儿子,心中百感交集。
“好了,现在先别说这个了。坐了这么久的车一定累了吧,先去休息。这是小言吧,听话,跟你爸爸去休息,啊?”
隐楼扶着母亲羸弱的身子,不忍拒绝。
于是一场风波就这样暂时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