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江文学城
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2、帅哥的凝视比刀还冷! ...


  •   仓库沉重的铁门在身后轰然关闭,发出的巨响在空旷的空间里激起回音,像一声迟来的丧钟。

      林初岫再也支撑不住,双腿一软,整个人瘫坐在冰冷粗糙的水泥地面上。

      劫后余生的虚脱感如潮水般涌来,林初岫的手指依旧无法抑制地颤抖着,刚才那句冰冷的“活着”,既是赦令,也是一道刚刚套上她脖颈的诅咒。

      林初岫抬起头,目光空洞地望向墙角。

      那个半透明的鬼魂朋友正盘腿飘在那里,姿态悠闲地啃着一个根本不存在的空气三明治,仿佛刚才那场生死审判只是一出无聊的默剧。

      “你说……他真的信了吗?”林初岫的声音沙哑得厉害,带着一丝自己都未曾察觉的、不切实际的希冀。

      萩原研二夸张地吐出一口不存在的面包屑,用看傻子一样的眼神瞥了她一眼:“信个鬼。你当那种在刀尖上舔血过日子的男人是三岁小孩?他看你的眼神哪里是‘相信’,分明是觉得‘这只小白兔有点意思,先养在笼子里几天,看看能玩出什么花样再决定怎么剥皮’。”

      这番毫不留情的比喻让林初岫刚暖和一点的心脏瞬间又冻成了冰坨。
      林初岫苦笑一声,还没来及反驳,走廊外忽然传来一阵规律沉稳的皮鞋声。

      是琴酒!

      那脚步声不疾不徐,每一下都精准地踩在林初岫的心跳鼓点上,然后停在了审讯室的门外。

      林初岫的呼吸骤然一滞,全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林初岫死死盯着门上那个小小的、黑洞洞的观察窗,仿佛能穿透铁板,感受到另一端那双毫无温度的绿色眼眸。

      没有敲门,没有言语,只有死一般的寂静。

      那道视线如同一根淬了冰的钢针,穿透门板,精准地扎在她的后颈上,让她背脊窜起一股难以言喻的寒流。

      这不是在观察,而是在驯服。

      他在用这种无声的方式告诉林初岫,她的生死、她的自由,她的一切,都捏在他的股掌之间。

      这令人窒息的注视持续了足足有十几秒,也可能是一个世纪那么久。
      然后,脚步声再次响起,不紧不慢地转身,离去,消失在走廊尽头。

      林初岫这才敢大口喘息,额头上早已布满冷汗。

      “看到了吧?”萩原研二飘到她身边,语气难得地严肃起来,“这不是结束,小初岫。这是驯化的开始。”

      这一夜,林初岫是在惊恐与疲惫的交织中度过的。

      第二天清晨六点,铁门被粗暴地打开,那个满脸横肉的看守岩田诚一郎拎着一个散发着馊味的便当盒走了进来。

      “醒了就快吃,别浪费时间。”他将便当盒扔在地上,发出“哐当”一声,眼神里满是毫不掩饰的轻蔑与淫邪。

      “跟我来,渡边课长给你安排了新的住处。”

      林初岫不敢违抗,默默捡起冰冷的便当盒,跟在他身后。
      所谓的“新住处”,不过是仓库深处一间更加狭小、连窗户都没有的储物间,里面只有一张单薄的行军床和一张摇摇欲坠的木桌。

      岩田将她推进去后,却并没有离开,反而反手关上了门。

      昏暗的灯光下,他搓着手,脸上堆起令人作呕的笑容:“小妞,既然以后都是组织的人了,也该懂点规矩吧?琴酒大人那种大人物没空搭理你,哥哥我可是很会‘照顾’新人的。”

      说着,他那只油腻的大手就径直往林初岫的领口探来。

      一股混杂着汗臭和劣质烟草味的气息扑面而来,林初岫的心跳瞬间停摆。
      恐惧像一只冰冷的手攫住了林初岫的喉咙,但大脑却在绝境中以前所未有的速度运转。

      反抗?

      林初岫这点力气无异于以卵击石。

      尖叫?

      在这里只会被当成助兴的乐曲。

      电光火石间,林初岫强迫自己挤出一个怯懦又讨好的苦笑,身体顺势向后一缩,像是被吓到了一样,恰到好处地撞上了身后的木桌。

      桌上的水杯应声而倒,“哗啦”一声,滚烫的热水尽数泼洒在桌面和地上。

      “哎呀!对不起!对不起!”林初岫慌乱地尖叫着,声音里带着恰到好处的惊惶和笨拙。

      林初岫手忙脚乱地去扶杯子,然后抓起桌上的抹布胡乱擦拭,趁着这个混乱的间隙,她将沾满热水、湿漉漉的手看似无意地蹭过岩田伸过来的手腕。

      滚烫的触感让岩田本能地“嘶”了一声,猛地甩手后退。

      就在他甩手的那一刻,他那宽大的西装袖口向上滑开,半张被揉得皱皱巴巴的、像是交易清单的纸片从袖管里滑了出来,又被他迅速地塞了回去。

      整个过程不过一秒,但林初岫的眼角余光却像高速摄像机一样,精准地捕捉到了那张纸片上的几个关键词:□□、神户港、周三凌晨。

      岩田显然也意识到自己露了馅,脸色一变,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不长眼的东西。”
      他啐了一口,大约是觉得在琴酒的地盘上闹出太大动静对自己没好处,终究没再动手,骂骂咧咧地摔门而去。

      门再次被锁上。

      林初岫背靠着冰冷的墙壁,缓缓滑坐到地上,心脏还在狂跳。
      刚才那一瞬间的急智,几乎耗尽了林初岫全身的力气。
      林初岫蜷缩在行军床的角落,闭上眼,在脑海里一遍遍默写着刚才看到的情报碎片。

      “喂,别光记那些没用的。”萩原盘腿飘在桌上,晃着半透明的脚丫,“重点是你现在成了‘活体实验品候补’。琴酒那种人,把你留下来绝对不是因为你那小学生水平的谎言,更不是什么狗血的赏识。他是想看看,你这样一张白纸,能耐受多大剂量的黑暗和压力还不至于疯掉。”

      “活体实验品……”林初岫心头一紧,脑海里猛地闪过昨夜惊鸿一瞥的画面。

      林初岫无意中看见,琴酒那只戴着黑手套的手在收回时,手套下的手背皮肤似乎泛着一种病态的青白色。

      还有他那支永远夹在指间、却从未点燃过的香烟。

      一个大胆的猜测在她心中形成:莫非……他对某些毒物或者药物,有着某种禁忌或者特殊的反应?

      林初岫忽然意识到,琴酒身上那种近乎偏执的控制欲和对“异常”的极端警惕,或许不仅仅是性格使然。

      他的克制,他的戒备,也许正是林初岫可以利用的缝隙。

      中午时分,岩田再次送来食物,同时扔给她一个牛皮纸袋,态度依旧恶劣:“渡边课长的命令,把这些加密文件按编号整理好。弄错一个数字,就拿你的手指头来抵。”

      林初岫接过纸袋时,故意装作被他的话吓到,手一抖,纸袋倾斜,几页文件散落出来。

      林初岫慌忙蹲下身去捡,就在那短短几秒钟,她的瞳孔猛地收缩。
      其中一份文件的页眉,用中文清晰地标注着:“APTX4869 - 最终阶段代谢数据”。

      文件的附页上,还有一张孩童的照片,照片上的男孩眼神倔强,看起来不过七八岁的年纪。

      林初岫的大脑“轰”的一声炸开了。

      这个药名!

      这个该死的药名!

      林初岫在穿越前的世界里听过无数次!

      那部林初岫追了十几年的漫画里,让高中生侦探工藤新一变成江户川柯南的神秘药物!
      林初岫强行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将文件迅速收好,用颤抖的手指整理整齐。

      回到房间后,林初岫再也无法保持冷静,低声问飘在一旁的萩原:“萩……前辈,你听说过一种药吗?如果……如果有人被一种药变小了,还能恢复吗?”

      萩原研二脸上那副万年不变的轻松笑容第一次僵住了。

      萩原研二停下晃动的脚,身体微微前倾,神色凝重地盯着她:“谁告诉你这个的?那种鬼东西……组织里把它列为最高机密,别说成品,连相关的实验报告都没有几份完整的。接触过的人,不是疯了就是死了,连尸检报告都找不到……等等,你该不会是……已经碰上相关的案子了吧?”

      夜色渐深,就在林初岫以为今天能平安度过时,那熟悉的、如同死神倒计时的脚步声再次在门外响起。

      这一次,门锁转动,琴酒推门而入。

      林初岫正在床上用撕碎的便当包装纸背面,拼凑着记忆中的神户港地图。
      听到声音的瞬间,林初岫心脏险些停跳,几乎是凭借本能立刻闭上眼侧过身,装作已经熟睡的样子。

      琴酒没有开灯,只是借着走廊透进来的微光,像一尊沉默的黑色雕像,站在林初岫的床边。
      他高大的身影投下的阴影,几乎将她完全笼罩。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每一秒都像是在滚烫的铁板上煎熬。
      不知过了多久,琴酒忽然弯下腰,从林初岫蜷缩的被子边缘,拾起了一片掉落的纸屑。

      “你在查什么?”琴酒的声音很低,像情人间的耳语,却带着能将人灵魂都冻结的寒意。

      林初岫身体一僵,猛地睁开眼,对上那双在黑暗中依旧泛着冷光的绿眸。

      心脏狂跳得几乎要从喉咙里蹦出来。

      林初岫死死咬住下唇,强迫自己挤出一句早已在心中排练过无数遍的话:“……我想证明自己有用。您给的时间太短了,我怕……我怕我提供的情报不够精确,只能用这种笨办法,多推演几次。”

      林初岫的声音带着恐惧的颤音,瞳孔因惊吓而收缩,完美地演绎了一个在绝对威压下拼命求生的小人物。

      琴酒盯着林初岫看了很久,久到林初岫觉得自己快要窒息。

      最终,琴酒没有再追问,只是将那片写着“神户港潮汐表”的纸屑,轻轻地、带着一丝不容置喙的力道,塞回了她的手心。

      “明天开始训练。”琴酒直起身,声音恢复了往日的冷酷,“别让我发现你在浪费组织的资源。”

      门被关上,走廊重归寂静。

      林初岫躲在被窝里,手心里攥着那片纸屑,冷汗已经浸透了单薄的睡衣。
      林初岫复盘着今日的收获:岩田的走私情报,APTX4869的存在,以及琴酒对细节的极端敏感和对“价值”的病态执着。

      林初岫轻声问萩原:“你觉得……我能活过这个星期吗?”

      萩原叼着一根虚幻的香烟,在黑暗中咧嘴一笑,露出两排白牙:“傻瓜,你现在已经不是在逃命了。你是在跟死神玩一场读心术的游戏。不过嘛——”
      萩原忽然收起笑容,神色前所未有地郑重:“给你个忠告。下次别在他面前强装勇敢,那家伙吃软不吃硬,但他最喜欢亲手捏碎那些自作聪明的蠢货。你要学会的,是怕得刚刚好。”

      怕得刚刚好……

      林初岫咀嚼着这句充满禅意又无比凶险的话,感觉自己像一个刚刚学会站立的婴儿,却被推上了一条细如发丝的钢索,脚下是万丈深渊。

      林初岫的“驯化”,或者说,她与死神的博弈,才刚刚开始。

  • 昵称:
  • 评分: 2分|鲜花一捧 1分|一朵小花 0分|交流灌水 0分|别字捉虫 -1分|一块小砖 -2分|砖头一堆
  • 内容:
  •             注:1.评论时输入br/即可换行分段。
  •                 2.发布负分评论消耗的月石并不会给作者。
  •             查看评论规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