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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妈妈妈妈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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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秦子衿把车停好，翻过身给景悠解安全带。
“啊，这，我自己可以”事情发生太快，小狗傻住。
“副驾的安全带有点问题，约了明天送去修。”秦子衿一本正经解释，“你喷香水了吗？挺好闻的。”
“没有，可能是椰奶味的洗衣液。”景悠没好意思说，确切讲是婴儿用椰奶味洗衣液。一时买错但实在好闻就默默假装不知道买错并持续用了好久的小狗，解释得点到为止。
秦子衿没再说什么，去后座提上一个精美的果篮，带景悠往老师家走去。
按过门铃，门里传来精神抖擞的“来了”，一听就是陈老师的声音。
打开门，景悠乖巧地喊了一声“陈老师好”，同时身后传来一声不高也不低的“妈”。
“妈妈妈妈妈？”震惊小狗脱口妈声一片。
“扑哧”陈老师在旁边笑了“景悠，好久没见，一见面就喊妈了？”
“啊，不是不是”小狗手忙脚乱。
“先进屋吧”，秦子衿左手把人往屋里一带，右手把果篮放在入口玄关的置物台上，“景悠知道您摔伤腿了，来看看，还买了些水果。”
那不是我买的啊！秦子衿同学你变了。小狗愤愤。
“谢谢景悠，快换鞋进来吧。原来子衿一直没跟你说我是他妈妈啊？保密这么多年，难怪你吓一跳。”陈老师招呼他们进屋坐下。
她的脚伤得不严重，动作虽然慢了点，但大体不影响。不过因为伤了这一下，能见到以前喜欢的学生，也是缘分。
“读小学时，因为爸爸是老师，别的老师总是特别关照。高中时就让妈妈在学校里保密了。”秦子衿一边解释，一边剥好一个漂亮的橘子，递给景悠。
“你爸在老年活动室下棋，我给他打个电话让他去市场买点菜，晚上在家里吃饭吧。”陈老师热情地道。
反正秦子衿也是回家吃饭，景悠觉得再客气显得尴尬，就答应下来。
准备晚饭时，两位家长非常坚决地把想帮忙的小狗赶了出去，让两个小孩自己玩去，只等吃饭就行。
很早就独立出来生活的景悠，好久没被当作小孩，还有些不适应。
“你的房间好整洁。”景悠转了一圈，感叹道。
“都是我爸妈在整理。我这个月才回来，平时不是在公司待着，就在自己那套房子里，那离公司近。”
“你把高中毕业照放在桌子上啊！我的那张都弄丢了。”景悠很惊喜地拿起来仔细看。
“这时候看真有意思啊，原来班长那时候就跟班委站在一起哎。他俩是不是高中就偷偷早恋?你看李沐，他高中时也太瘦了吧！原本不觉得他胖的，但跟这张照片比起来，至少长了20斤吧！哎，我在那呢？”
“第4排右手边第3个，”秦子衿在他身边说。
他依照顺序找过去，照片里的自己跟现在似乎真的没什么变化。今天看，才发现照片里秦子衿就站在他身后。
心有所感，他霎时回头，秦子衿也如相片里一样，站在他的身后，略微高出他一个头。转头时，正好可以看见他高高的鼻梁，和鼻梁靠左侧阴影中一颗小小的痣。
原来，要靠得这么近，才能看见。
和照片相比，他的变化也不大，从前是青葱少年，现在是俊逸青年，脸上多了一副银框眼镜，多了点成熟感，也多了点禁欲感。
“开饭啦！”屋外传来陈老师的声音，打破了微妙的气氛。
陈老师和先生非常隆重地做了五菜一汤，有鱼有肉有炒菜有干锅。景悠受宠若惊，唯有努力干饭，决定把自己撑着也绝不浪费。
“吃饭的人吃得开心，做饭的人就满足啦！”陈老师的先生说。
“景悠现在在做艺术相关的工作吗？”陈老师问。
“嗯，算是。在一家设计公司上班。我现在主要做平面设计，常见的是宣传海报，给新产品发布什么使用。”
“那很好。毕业后还能从事本专业的人也不多了。你能继续走这条路，也不辜负当时下的决心。”
“嗯嗯，感谢陈老师。当时只有您支持我，还帮我劝导我父母。”
“说起来，也跟子衿有关。那时听你的班主任说你想转去艺术班，参加艺考，我很诧异。回家后，我问子衿，他以后想做什么，选择什么专业。他说不知道。我说他傻乎乎的，别的同学对未来都有清晰的规划，他却混混沌沌，应该向你学习。
子衿说他会的，也觉得你这样很好，在很小的年纪就能知道自己要什么，很厉害。
那天我忽然想到之前看过的一本书，书上说每个人的生命都有自己的使命和成长规律，信任支持就是最好的爱护。”
陈老师顿了一顿，看向景悠和秦子衿，也像看向十年前的他们俩。
“谢谢您，陈老师。”景悠很感动，以前他以为老师只是出于职业身份，关爱高三备考的学生。现在他才知道，这份支持的背后有老师拳拳的爱。她把景悠也当成了自己的孩子来信任。
“没什么，看到你们现在好，就好。我记得你爸妈当时也很看重你的选择，他们现在好吗？”
“我读美院的时候，他们分开了，各自有了新的家庭，很忙。”察觉到陈老师的心疼，他笑笑继续说：“不过我一直在杭城，偶尔会去看他们。”
“那也不错。”
一顿饭吃到八点多，吃完饭，景悠据理力争换来了洗碗的机会。秦子衿在厨房打下手。
“晚上是不是吃太多了，难受吗？”秦子衿把餐盘的厨余倒到垃圾桶里，然后再小心放到水池里。
“悄悄告诉你，真的好撑啊55555”，小狗扮可怜。
“不过很开心～我很久没吃家常菜了，家里的饭真好吃。”
“以后可以常来。”秦子衿说。
“那也不用啦，烧一大桌子菜很辛苦的。开始之前要想做什么菜，买什么材料，采买回家后要洗、切、配，真正烧制的时候还要计算每道菜需要制作的时间，做好时间规划，才能在开饭的时候一下子把菜肴都端上来。真是大工程～每个大厨都是优秀的项目管理吧。”景悠撸好袖子开始清洗水池里的餐盘。
“这么懂事。”秦子衿评价。
“以前也没有，嘿嘿。”
收拾完道个别，秦子衿带着景悠离开。他说今晚不在家住，明天出差去京城，从自己的房子去机场更方便。
回家的路上，景悠在安静的车里问：“你开车的时候，一直都这么安静吗？”
“你可以播放想听的音乐，不过可能要登录你的会员。我没有用过音乐功能，也没有会员。”秦子衿指着显示屏左下角的触屏按键。
“好呀，本DJ这就上线。”小狗迅速扫码登录，点击播放我的歌单，熟悉的音乐在密闭的空间中缓慢散开，是他喜欢的惘闻。
在路上听音乐最棒了！
“刚刚在厨房，为什么说以前不懂事？”秦子衿问。
“自己一个人出来住后，才发现生活原来有很多细碎的麻烦。拖完地的拖把不立刻洗晒很快就会发臭，垃圾在家里放超过一天就可能变质，阴天或下雨天洗衣服会晾不干带着潮气，最麻烦的是做饭，不仅前前后后要处理很多事情，如果做出来不好吃那简直是能气到一天都没有好心情……
但是以前在家里的时候，并不知道这些。如果我早一点体会到，就能知道妈妈在家有多辛苦，知道她为什么总是心情不好，也就能早一点懂事，早一点学会让她开心吧。”
景悠陷在舒服的沙发座椅里，看着天窗外依稀可见的繁星，忍不住絮叨了好久没有吐露的心声。
沉默许久，秦子衿忽然说：“景悠，父母分开不是你的问题。”
“谁知道呢？”景悠回头看他：“你是在关心我吗？”
车外的光影在秦子衿脸上急速的变幻，看不出他的表情，有哪些深长的意味。
“你为什么回到杭城？”在这样的夜晚，这样的空间，他忍不住探寻，仿佛这问题有个特别的答案。
秦子衿没有回答，他在思考。
终于，车辆抵达景悠的小区。
“谢谢今晚的招待，也谢谢你送我回家。”景悠站在车外，弯腰探头说。
“不客气。然后刚刚的问题，我的答案是我感觉我应该回来，但我不知道是为什么。”秦子衿坦诚地看着他，补上那个中断的问题。
“好的。明天出差顺利，一路平安。”小狗绽放一张大大的笑脸，消失在夜色中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