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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1、第二十五章 国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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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的一周,陆景尚正式投入到繁忙的学业中。这半个月,他和连家礼依旧保持一周回一次家的亲密关系。
临近国庆假期,秋意渐浓,清大南北大道上的银杏树已染上些浅金。下课铃响后,401的四人推着自行车,随着人流穿过熙攘的校园。
“景尚,你太厉害了。”辛连陆推了推眼镜,语气带着恰到好处的钦佩,“自控和模电一点就通。王教授很看好你,还说下学期你就能跟项目了。”他侧头看向陆景尚,“有机会一定要教教我们。”
陆景尚笑了笑:“高中的时候无聊,就在慕课上看公开课打发时间。你自己先钻研,想不通的可以问我。”
“哎呀,头都大了,”涂洋在一旁夸张地哀嚎,目光却悄悄瞟向一旁的罗松原,“明天就放假了,你们都有什么安排?”
说着,他状似无意地放慢脚步,让陆景尚和辛连陆稍稍走在前面,自己则很自然地与罗松原并肩而行。这个细微的走位调整得天衣无缝,仿佛只是随意的步伐节奏差异。
辛连陆扶稳车把,接话道:“明天回中台一趟,回来给大家带特产。”
“机票对我目前来说太贵了,”罗松原的声音传来,“我准备这几天去当家教,攒点钱寄给家里。”
“松原,你是真男人。”陆景尚由衷地赞叹。
涂洋立刻抓住这个机会。他偏过头,目光明亮地看向罗松原,语气热切却不过分:“松原,还有活吗?带我一起吧,我也想兼职。”让人听起来不过是临时起意。
罗松原全然未觉这份“巧合”背后的深意,点点头:“好,刚好缺人,我拉你进群。”
涂洋的嘴角悄悄地扬起一瞬,又迅速压下。他努力维持着语气的平静:“太好了,正好我省得自己找了。”心里却为这意外的独处机会暗自雀跃。
四人走到路口,纷纷骑上自行车。涂洋特意调整车速,始终保持在罗松原的侧后方,目光不时掠过对方蹬车时微微用力的背影。
陆景尚到宿舍放好书本,就骑车直奔连家礼的公寓。
“今天怎么下班这么早?”陆景尚一进门就抱住连家礼,把脸埋在他颈间。
连家礼轻笑着回抱:“知道你放假,特意准时下班的。”他稍稍退开,温柔地捏了捏陆景尚的脸颊,“国庆要回深市述职,你哥特意嘱咐让我带你一起,连机票都帮你订好了。”
“嗯,正好想家了。”陆景尚这才仔细打量起连家礼,忽然怔了怔,“家礼哥,你最近……不太一样了。”
灯光下,连家礼身着剪裁考究的黑色双排斜门襟马甲,挺括的面料勾勒出利落的线条。白衬衫领口别着一枚设计简约的铂金领针,独特的六边形袖扣在动作间流转着细腻的光泽。
“是吗?”连家礼微微挑眉,坦然接受他专注的注视。
陆景尚绕到他身后,指尖抚过马甲背后的调节带:“收这么紧?”他灵活地松开束带,让布料稍稍松弛,“以后在别人面前,不准系得这么紧。”
连家礼低笑转身,握住他的手腕:“今天要见个重要客户。”
陆景尚却敏锐地捕捉到他耳际泛起的薄红。这个发现让他心头一动,原本整理衣襟的手转而环住对方的腰际:“什么客户值得你这么费心打扮?”他的目光落在连家礼轻颤的睫毛上,“连袖扣都换了新的,我送你的那对不喜欢?”
“你送的那对和这身不搭,我也怕弄丢了。”连家礼顺势揽住他的后背,指尖若有似无地划过他的脊线,“怎么这么在意?”
“当然在意。”陆景尚理直气壮地勾住马甲扣眼,将人又拉近几分,“以后这样的打扮,只能让我一个人看。”
连家礼无奈轻笑:“好,都依你。今天这身,本来就是穿给你看的。”
“都依我?”陆景尚眸色渐深,声音低哑。他带着连家礼的手触碰自己灼热的体温,“可以吗,家礼哥?”
连家礼太熟悉这个称呼背后的意味了。每次陆景尚这样唤他,总会发生些什么。虽然他也乐在其中……
“不如先吃饭,小……”话音未落,他的唇便被封住。缠绵的亲吻让连家礼渐渐迷失,等他回过神,已经被打横抱起走向卧室。
门被陆景尚用脚轻轻带上。顺留趴在门外,歪着头听着里面它不明白的声响。
“小尚……先、先把衣服……”卧室内传来连家礼带着轻喘的嗔怪,话语被布料摩擦声打断。
“家礼哥刚才不是还说都依我?”伴随着衣料窸窣,响起几声清脆的拍抚声。
良久,连家礼带着轻喘低斥:“流氓……”
“只对你这样。”陆景尚的声音带着克制的喘息,“家礼哥,你太迷人了。”
一个多小时后。
“我自己来……”连家礼的声音带着倦意与沙哑。
“不是说好了今天都依我?”陆景尚那特有的语调再次响起。
浴室里传来隐约的水声,浴缸里的水波轻轻拍打着边缘,持续了许久。
卧室门终于打开,陆景尚独自走出。他安抚地揉了揉顺留的脑袋,又下楼给它添了狗食,转身去厨房热了两杯牛奶。
“家礼哥,喝点牛奶。”他端着杯子回到卧室,声音轻柔。
“等会儿……”连家礼困倦地翻了个身,连指尖都懒得动弹。方才刷牙洗脸已是陆景尚一手包办,连头发都是靠在对方腿上吹干的。
“我喂你。”陆景尚含了一口温热的牛奶,俯身渡了过去。连家礼微微蹙眉,还是咽了下去,些许奶渍却顺着唇角滑落到锁骨的沟壑里。
“家礼哥……”陆景尚站在床边俯身,目光恰好落在对方颈上的那颗红痣。连家礼现在听到这个称呼就心头一颤。
“小尚……真的不行了。”他软声求饶,声音里带着疲惫。
陆景尚轻笑着取过床头纸巾,细致地替他擦去唇边的奶渍:“只是帮你擦干净。”
翌日清晨,刘助准时将车停在公寓楼下。
“连哥,这里!”刘助远远看见两人,连忙挥手示意。他的目光在连家礼身上停留片刻,关切地问:“连哥,您是扭伤了吗?走路好像不太对劲。前几天我也拉伤了韧带,有个药膏效果特别好……”
话说到一半,他的视线落在后面提着两个行李箱的陆景尚身上,突然意识到什么似的顿住了。一个不可思议的念头闪过——难道他那位向来强势的老板,在私密关系中是处于下方的那个?
还没等他从这个震惊的发现中回过神,“老板夫”陆景尚已经笑着主动打招呼:“刘哥,早上好。”年轻人神采飞扬,笑容灿烂,与身边强撑着镇定却掩不住疲惫的连家礼形成鲜明对比。
“小尚今天精神真好。”刘助话音刚落,就感受到一道冰冷的视线扫来,立刻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这种无意间窥见老板秘密的感觉让他如坐针毡,但转念一想,若不是凭着过人的观察力,又怎能胜任这份年薪百万、国庆只需工作三天还三倍薪资,依旧八天假期的工作。
他连忙接过行李箱:“连哥,小尚,快请上车。”
去机场的路上,刘助透过后视镜悄悄观察。连家礼始终闭目养神,而陆景尚则细心地为他调整靠枕,又将外套轻轻盖在他身上。每一个动作都透着自然的亲昵,让刘助不禁在心里暗暗感慨:年下除了身体好还会疼人,真好,这就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当车子驶上机场高速时,连家礼终于睁开眼,对上刘助从后视镜投来的视线。“刘助,”他的声音还带着些许沙哑,“今天的会议材料都准备好了?”
“全部准备妥当了,连哥。”刘助立即回应,专业素养让他瞬间进入工作状态,“深市那边已经安排好接机。”他顿了顿,又补充道:“也安排了专职司机送小尚回陆宅。”
“陆宅?”陆景尚闻言,心头不禁一紧。眼前立刻浮现出爷爷那张古板严肃的脸。
“你哥说,你临走前没回家看爷爷,这次叔叔阿姨都在陆宅陪着老爷子呢。”连家礼轻声解释。
“嗯,好。”陆景尚低应一声。不是他不想去,实在是爷爷最看不惯男生留长发。自从正中市回来,他就一直留着头发。当初不过刚到颈侧的长度,老爷子就催着他剪。升学宴那天,更是当着亲友的面斥他“男不男女不女”。他不想多作解释,这是他能圆圆做的唯一一件事。
他轻叹一声,抬手抓了抓又长了几分的发梢。该来的总会来,若是连这关都过不了,日后向老爷子出柜怕是更难。
“爷爷不喜欢你留长发?”连家礼敏锐地察觉到他情绪的变化。
“嗯,老观念了。”陆景尚扯出个笑,“到时候好好和他说清楚,他会理解的。”若是坦白是为了捐发给白血病患儿,老爷子必定会心软。但麻烦的是,老人一高兴就爱四处夸耀,怕是会把他这点善意渲染得人尽皆知……这点还得提前和爷爷说好,凡事要有度。
“没事的。”连家礼的指尖轻轻拂过他耳畔的发丝,声音温柔,“我媳妇这样很好看,像艺术生,不像整天泡实验室的理科生。”
陆景尚感受着发间轻柔的触碰,心头那点郁结渐渐化开。他侧头靠在连家礼肩上,闭上眼睛:“那我睡会儿,到了叫我。”
静默片刻,他忽然想起什么似的,闭着眼轻笑:“家礼哥,你也好看,也是理科生出身。”
“我不一样。”连家礼指尖仍流连在他发间,声音里带着难得的温柔,“我媳妇这么好看,我总得打扮得配得上才行。”
正在开车的刘助一个没忍住,笑出了声。他的腿……老板明明在下面的那个,还一口一个“媳妇”叫得理直气壮,真是嘴强王者。
“笑什么?”连家礼立即端出老板架势,“我说得不对?”
“对,老板说得都对。”刘助赶紧敛起笑意,目视前方,一副专心开车的模样。
陆景尚睁开眼,含笑瞥向连家礼:“家礼哥,你这怎么还摆起官威来了?”
连家礼被他说得耳根微热,正要反驳,却见陆景尚已经重新靠回他肩上,唇角还带着未散的笑意。他最终只是轻轻“哼”了一声,伸手替陆景尚理了理额前的碎发。
车窗外,晨光正好。连家礼看着枕在自己肩上的人,柔软的发丝散落在颈侧,像一幅静谧的画。他轻轻调整姿势,让陆景尚靠得更舒服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