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妻也是妻》莫町

11、穷摇附体了

　　莫亭觉得心都钝了，钝化成木木的，敲在上面是“咚咚咚”的沉闷。
　　往前走了一段，脑中依旧是茫然。她想掉过头去问问陶悠然，可是她又不敢，心里揣着一些侥幸，为陶悠然的行为开脱，人在愤怒的时候总会表现得不理智。眼前一遍一遍闪过双目赤红头发凌乱的陶悠然，心却一点一点地沉下去，另外一个声音在说：“嘿，她就是在恨你，积怨已久。”两个她在对峙，在争辩，她用手搓脸，很用力，仿佛要搓一下一层皮。直到感觉痛，才停下来。
　　“我的数学向来就不好，逻辑能力不好，推理能力更不行。”莫亭捂着脸自语，“何况孕妇的脑袋比原先还不如。”她只顾说着不着边际的一些话，她在极力劝服自己不要再去想，停止杂乱无章的猜测。说她懦弱胆小鸵鸟也好，她只是害怕一些未知的却不得不承受的变故。“早说过我怕痛了，很怕很怕。”
　　“嗨，你啊，小妹。”等莫亭开门上车，司机师傅转过脑袋打招呼。
　　“你说我是不是穷摇奶奶附体了？”坐上出租车的莫亭突然问他，可巧，还是送她来医院的那一位。
　　“写还珠格格那一个？”司机大哥挠挠后脑勺。
　　“唔……情深深雨蒙蒙那一个。”
　　“就是后来其中有一女的死掉的那部？”司机大哥陶陶耳朵。
　　“有死掉的吗?”莫亭努力回想了一下，摇头。
　　“那我就不知道了。”司机大哥打了个喷嚏，连颈子里的褶子都皱起来。
　　“我就是觉得最近生活挺戏剧的，都快赶上命运多舛了。”莫亭眼里就是那皱成一团的脖子，然后缩了缩自己的。
　　“先是小三找上门，然后离婚，没成想肚子里还落了一个，初恋回来了，姐妹又跟我反目成仇，我都不晓得怎么得罪她了。就短短半年的时间，我都有我在尘城起伏颠沛流离的感觉了。”
　　“哦，妹子，你的生活出现高|潮了！”憨直的司机大哥一拍脑袋茅塞顿开大声道。
　　临到下车付完钱，莫亭都没再开口，嘴角一直在抽搐。她觉得这司机大哥真有才华，都快赶上樱木花道了。
　　谁会想得到相信眼神能杀死人的粗线条樱木能说出“五万人的欢呼都不及晴子你的一句话”，这般悦耳动听的话来呢。
　　那时候夏商周还是那个不曾离开她的夏商周，樱木在说那句话的时候，他还在她身边。坐在21寸的西湖彩电前面，夏商周侧过头微微倾了身子，然后靠近她眼角的位置，留下一个凉凉的吻。她脑海犹如一瞬就炸开千朵万朵的花，只觉得眼前一片晶莹透亮的光芒。轻轻地柔软碰触，少年独有的清新，像一只纤软的手指轻抓她的心尖，一阵阵酥麻遍及四肢百骸。
　　好一会儿，莫亭反应呆呆眼里透着些许迷茫地低喃：“原来世界上还有这样奇妙的感觉啊。”却不知夏商周早已羞红了脸别过头去，不愿再理会她那些自言自语。
　　“这是第一次的亲密接触吧。”莫亭一路走一路思付，忘记自己早已因为怀孕选择爬楼梯这一回事了。垂头进了电梯，按下楼层。
　　“原来这世界上还有这么单纯的感情啊，嘿，原来我还有过这么美好的初恋啊。”到此时，莫大孕妇眉眼弯弯，看起来差不多已经由陶悠然的一场变故中缓过来义无反顾地投身到初恋的美好回忆里头去了。
　　“叮——”的一声，一抬头，她那美好的初恋正站在面前，抱臂倚在电梯边，眼神沉沉地扫她一眼。
　　“嘿，夏商周，你在这啊，好巧好巧。”莫亭一时不知怎么反应，表现的神经极为错乱。
　　“不巧。”
　　“夏商周这次来又变身了？”莫亭不禁腹诽。“去国外三年学会看我七十二变了？怎么三次见面三种风格？”掏钥匙开了锁，又想到什么，急急转过身。
　　“唉——”莫亭楞了，嘴唇险险擦过夏商周的脖子一侧，肌肤与肌肤接触的一刹那，莫亭脑袋里“哗啦” 劈过一道闪电，劈得莫亭外焦里嫩。
　　“夏商周，看……看吧，保持车距很……很重要，不然容易……容易追……追尾！”莫亭说话都不利索，可还是想一口咬掉自己舌头，一张脸也垮的跟包子一般。
　　“很幽默。”夏商周一脸镇定地将门撑开至半敞，才丢了三个字过来。
　　“呵呵，呵呵，那是。”莫亭连心都快皱成一团，不由愤怒：“人不带这么善变的！”
　　等她踢了鞋换了拖鞋进客厅，夏商周已经端了杯水喝上了。瞥了莫亭一眼，踱到左边的单人沙发端坐的四平八稳。
　　什么是气场？夏商周这就叫气场！莫亭都快觉得这房子是夏商周的，她不过一个他请来的小保姆。
　　“我不善变，我就是这样的人。”夏商周放下手中的杯子，视线落在上头，话却是朝着莫亭方向来的。
　　“明明不是这样子！”莫亭愈发气闷，甩了包冲到夏商周三步远的位置。“你骗人好玩是吧？”
　　“骗你？哼！太没难度。”
　　“你！你欺负人！”
　　面对气火已经冲上天灵盖的莫亭，夏商周心里却是轻松的。他熟悉这样的小二，他想念这样的小二，纯稚跋扈。这才是属于他的小二，只属于夏商周的。嘴角闪过一丝笑，只是太轻太快了，以莫亭的水平抓不住。
　　“欺负你？没成就感。”夏商周摇头，说完，不再理会莫亭，刷地一下站起身。“饿了。”抬步就往厨房走。
　　莫亭被夏商周突来的动作吓的退了一步，以为他要冲她来，见他走进厨房，才吐出一口气。“这人的压迫感什么时候变这么强了？”扒着厨房的移门门框脑袋朝里探。夏商周正蹲在冰箱前，手指飞快地从一堆杂乱的食材上跃过，不一会就选定了几样搁在手边的筐里。慢斯条理地起身走到流理台水池边，拧开水龙，水冲下来，溅出一朵一朵细小的水花。碧绿的叶，纤白的指，窗外透进来的淡色光点，一副现世安稳，岁月静好的精致画面。莫亭楞住，这一切渐渐被拉长成一条蜿蜒的光线，仿佛时光不曾走远，他就在她触手可及的地方。
　　“夏哥哥……”莫亭轻微而迟疑地轻轻叫了声。“我想吃蛋炒饭。”犹记得那狭仄的小厨间捧在他手里端出来的美味，洒着细葱，香气扑鼻。那是一种有关记忆的味道，一念起，就能想起夏商周围着廉价围裙拿着锅铲在厨间里忙碌的背影。恍惚的，慢慢与眼前这一幕重叠起来，莫亭又犹如当年那样叫了一声夏哥哥。
　　清清浅浅的三个字，夏商周猛然震了一震。豁地就抬起头，瞧着扒着移门的小二满脸期待地望着他。心和肺腑都软下一块，带着微微的疼，还有满腔的遗憾。又收敛视线，专注于手，水流哗哗地冲着……他终于忍不住，丢下手里的东西，连水龙都抛在脑后，几步就跨到了莫亭的跟前。
　　“小二刚才叫我什么？”声线低沉暗哑。
　　“夏……夏哥哥。”莫亭一脸莫名的抬头仰望夏商周，什么时候他长那么高了？仰久了脖子会很酸……
　　“记不记得这个呢？小二？”
　　莫亭还沉醉在夏商周带着蛊惑的声线里，一记温凉的触感已经轻点她的眼角转瞬离开。“轰隆隆”，莫亭怔了，仿佛有响雷罩顶。
　　“记得还是不记得？嗯？”耳畔又响起那个蛊惑的的声音。莫亭还身在云里雾里就乖乖轻点了下颚。
　　“那也要记得这个，好不好？”又是一下魔音穿耳，莫亭只顾怔怔地盯着那一双恍如星子的眸子，还不及点头，嘴唇就被一股力道攫住，那个好字便已化成呜咽吞回了肚子。
　　“唔……”莫亭挣扎，想挣开箍住她的臂膀，却仍被牢牢围囿在怀里，拼了劲推他都撼动不了分毫。
　　莫亭睁大了眼，眼前一张放大至无比清晰的脸，都能数的清那一根根浓密的睫毛。夏……夏商周啊！这才彻底清醒过来，不行，不行……她摇晃脑袋，却叫一只手按住后脑勺又向前靠了几分。
　　“唔……唔……”
　　“小二乖！接吻的时候应该把眼睛闭上。”
　　莫亭趁着夏商周含糊说话的空档，得了一句话的时间喘气。刚想说不要，要字还没出口，又叫封进了肚子。
　　夏商周的舌头启开她的齿挤进她嘴里，灵活地与她唇舌勾缠。缓缓探过口腔每一寸柔软，又向更深处寻进……
　　莫亭也从起先的挣扎，捶打，慢慢安静下来，任凭夏商周作威作福。一些无用功还是不要做的好。莫亭哀叹，男人要跟女人打架，女人总是打不过的。
　　待夏商周心满意足，轻轻放开怀抱的力道，莫亭一把抻开眼前的脑袋。一巴掌直冒那张脸，却被横空格住。
　　“嗯？小二不满意？”夏商周将那手放下来捏进手掌，小小的，绵软的细腻触感叫他扯了嘴角。
　　“我呸！无耻！无耻！”瞧着暴跳如雷耳根都红透的眼前人儿，嘴角的弧度牵扯的越发明显了。
　　“我不介意再无耻一点，小二。”夏商周继续把玩自己手掌里的小手。
　　“啊！夏商周，你连孕妇都不放过！”
　　“禽兽！禽兽！啊！我真是穷摇附体了！”
　　莫亭暴走，不停嚷嚷，嘴巴一开一合，夏商周看着实在是有趣。他的小二一如既往的有趣。
　　唔……夏商周很满意，眼神却更加沉郁了。

作者有话说

　　这才是华丽丽的真面目啊，为什么夏商周前两次是另外一个样子呢……
我会告诉乃们滴，厚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