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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终章 ...
咖啡厅里静静的流淌着贝多芬的‘月光’,舒缓而安祥。
看着眼前这个英俊的散发着阳光味道的大男孩,我静静的笑了,安心而满足。
阳光,是我喜欢的味道——温暖而干燥。
我看到他也看着我,慢慢的也在那张被我视为阳光的脸上,浮出了阳光般暖人的笑容。
久久的对视,没有羞涩,没有躲避。
在他漂亮而漆黑的眼睛里,我看到有爱在闪亮。而那闪亮,照进了我的眼里,璀璨了整个心扉。
忽然,他调皮的朝我眨了一下右眼,狡黠的笑了。
我仍旧微笑,无言。但我知道他肯定也从我的眼神里明白了我,和我的心意。
仿佛在前世已经约定好了今生,在你回眸的瞬间我定然张望,然后遇见了彼此,许下了生生世世。
如此奇妙。
这一刻,我想:我们心照不宣。
虽然,这只是我们第一次见面。
已经忘记了,之前是怎样的契机给了我们这样面对面坐在一起笑对彼此的机会。
不想再去探究,我只知道,以后的我们,会在一起。
对面的他,喝着咖啡,动作优雅。
他跟我说,他叫苏未,香港人,是T大的学生。
我回答的很简单:梁吟。
他说,想和我一起。
我没有说话,但是我想,我越来越弯的唇角已经告诉了他,我的答案。
是的,我想和他在一起。
从来不知道爱情的迸发也可以来的像‘月光’一样——缓慢温柔却只在一念之间。
以为,我们就会这样,好下去。
却不知道,我们之间,原来只有一面而已。
而这一面的代价,是我们各自的终身孤独。
就在我们起身,想要离开的时候。
我看到了她,那个一身肥胖的女人,她走过我身边,“你们不可能在一起,有缘无分而已。”
很轻很轻的声音,很重很重的分量。
闻听,我一阵心悸,窒息。
我认识她。
她是我们这里最有名的占卜师,曾经帮我占过卜。很准。
慌乱的起身,我急拉住要离开的她,为什么?
她回头,你如果跟他在一起,他活不过30岁。
如果,你离开他,他可以活到80岁。
为什么?
天意!
不能化解?
不能!
在我的茫然和错愕中,她拖着肥胖的身躯,远走。
我回头,看着你,我不知道我的目光是否哀怨是否挣扎,是否将我内心的苦楚和惊惧传递给你。
我只看到,你挂着心疼的表情,急步的走到我身边,执起我的右手,吻了吻。
告诉我,她是骗人的。
你凝视着我的眼神,写满担忧。
我才发现——原来阳光也可以在瞬时之间变的如黑夜般忧郁。
心疼。
我安抚的笑笑,抬手就抚上你的眉眼,细细的触摸着,不舍,流连。
终于,你又笑了。
仿佛,冰雪消融。而我,又沐浴在你温暖而干燥的阳光里。
我开口,我想去你的学校走走。
嗯。
你温柔的点头,很宠溺的样子,很自然的牵起我的手,十指紧扣。
我轻轻的靠在你的肩膀,我感觉到你的心跳如我一般,沾染着幸福的气息,甜到无法比拟。
恍然间,我仿佛忘记了那个女人的预言,有种我们会牵手走过一生一世的错觉。
只是后来发生的事,让我终于明白,幸福的气息很轻,风一吹就散,而甜的最终,是悲伤到终生的绝望。
※※※
苏未!
我和你转身,一个面容干净帅气的大男孩,带着清爽的笑容,如风一般,从一旁的教室快步走了出来。
他问你,我是谁。
我微笑的看他,点头。他却并没有多看我一眼,只是注视着你。
仿佛,我只是你身边的一个并不美丽的摆设。
顿时,有些无措。
而此时,你放开了一直牵着我的手,我疑惑的抬眼,你给了我一个微笑——温暖的干燥的,是你制造给我的阳光。
在你的手搂住我肩膀的时候,我安静的靠近你的胸怀,默契得不像是我们第一次如此亲密。
在我低眉敛目浅笑之时,我听到你用迷人的声线倾吐出最让我心动的话语。
我的女友——梁吟。
于外人面前,我终于表现出了应有的娇羞,甜蜜弥漫了一身,带动了四周的空气,呼吸之间,都有种香甜味道。
哦!
冰冷的声音,仿佛可以穿透血肉,一直冷到我的骨子里。
我蓦然的觉得心慌,有种强烈的预感,我不该和苏未来到这里。
然后,他走了。
面无表情。
或许,有吧!
只是当时的我,没有领悟。
透过他冷漠的背影,我仿佛看到了我和苏未的结局——不被祝福,或者是没有以后。
苏未像是察觉到了我的怅然,更加紧了紧手臂。
我在他有力的臂弯下,回以一笑,笑的温柔。只是笑容的背面,分离出一种苦涩,像是我们印在地面的影子,跟随着,不离不弃不能摆脱。
我看到,你的眉眼弯开了,翘起的眼睫承载着安心,和喜悦。
我仿佛又闻到了阳光的味道,温暖的,干燥的。
我知道我并不美艳,但我深知我有一种让人沉醉的亲善,使人信任的温婉。
对不起,苏未。
我在你面前虚伪。
我不信宿命,但我不能以你相赌。
因为,我是那么的迷恋你的味道,阳光的,温暖的,干燥的。
我不允许这阳光消失,我不舍得你。
但我舍得,梁吟。
我说,苏未,我想更靠近你,更接近阳光。
你揉揉我的黑发,直接把我圈在怀里。
我轻轻的靠在你的肩头,贪婪的吸了几口属于你的气息。
是干净的,是清爽的,是叫苏未的香。
我听见自己似乎满足般的发出了一声叹息,仰起小脸笑对了一下真实的阳光,眼睛却被那光芒刺痛。
仿佛,连它都在嘲笑,嘲笑我能拥有的,只不过是片刻而已的温存。
我不服,笑容更多,眼睛努力的张大,即使这样傻呆呆的动作直接导致我的眼眶漫溢出水泽。
可我还是笑。
因为够了,就算是片刻,我也以为,我已经得到永恒。
苏未,我爱你。
我在心里,对苏未表白。
却听到苏未开口说,梁吟,不要离开我。
我浑身震颤了一下。
苏未,我的苏未,你也感应到我的不安和抉择了吗?
不要,不要。
我不想你知道,即使你最后仍会因为我的离开而明白。
可至少,那不是现在。
我刚想再说点什么,忽然四周一阵嘈杂。
有什么很小很坚硬的东西砸在了我身上,很疼。
在我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的时候,苏未就已经旋身把我护在怀里。
我什么都看不到,头被苏未摁在胸口,除了听见苏未强而有力的心跳声外,还听到周围吵吵嚷嚷的说话声。
我低头,看到脚边,横躺着几颗圆润的小石子,那么安静,那么无辜。
我想,它们也不想被人当成武器逞凶的吧!
它们那么漂亮样子,应该放在河水里,享受水流过身时,轻柔的抚触和浸润。
苏未,你怎么可以找校外的女生?
苏未,你是我们的校草,我们的王子,你怎么可以找一个那么其貌不扬的丑小鸭?
… …
还有很多,我听不真切。
大抵是这样的声音。
我顿时有些失措的茫然,不知道苏未在学校有着如此的风光。
苏未,原来我们之间的距离这么近,又那么远。
我挣扎着想看清楚一切,却仍是被苏未紧抱着。
苏未没有说话。
但四周却奇异的安静了下来。
渐渐的,我感觉到苏未放开了我,把我带到胸前。
而我,也在脱离他怀抱的瞬间,看清了一切。
周围,一群洒满愤怒的脸孔,和属于男孩的女孩的,恣肆飞扬的青春。
我看到苏未的目光,黑白分明中,夹带着冷冽的芒尖,仿佛可以飞射而出的凌厉,使旁人不自觉的放慢了呼吸的频率。
如此强大的气场,来自于护着我的苏未。
我又一次为他心折。
这是苏未,是我的苏未。
这是苏未,是我将要离开的苏未。
梁吟,对不起。
我转头看向他,一阵疼痛。
喔,我的苏未!你怎么可以有如此对我的歉疚眼神。
我不许,我不忍,我不要。
我笑着摇了摇头,伸手捋了捋你额头凌乱的几缕发丝,我知道,你能明白。
我的笑,我的动作,所能展示的情怀。
忽然,你当着所有人的面,低下头,一吻印在了我的眉心。
我来不及惊愕,就被你牵起手,狂奔。
没有人再来打扰。
或许,他们明白。也或许,他们不明白。
但是,于我和苏未,无关。
一路奔跑,大手牵着小手。
苏未,我多想跟着你一直一直跑下去,直到风景尽失直到天涯尽头。
终于。
在一处无人的草坪停下,安静得只听见你我的喘息声。
相视大笑,却没有狼狈。
笑声止息后,我看到你用很认真的眼神看着我。
我听到你说,梁吟,我爱你。
我会保护你。
我想微笑,却发现我已经流泪。
我看到你傻傻的慌乱的帮我拭着泪,温柔又心疼。
我听到自己用哽咽的声音,笑着说,苏未,你一定要活到80岁。
然后,等我去找你。
这一句,说在心里。
我说我爱你,梁吟。
我知道啊,我要活到80岁,你也要活到80岁。
然后在天国,我将不再有顾虑。
我们,不再有分离。
苏未,我不怕流言蜚语,不怕蛮短流长,甚至不怕与你风雨人生历尽苦难。
我都不怕,我都愿意。
但我不能,因为我,而带给你危险,甚至是带走你生命。
苏未,原谅我。
想爱,却不能回应。
轰——
一道雷电突然闪在天边。
天空开始飘来乌云,几颗大滴的水珠,慢慢落下,连接了天与地的距离。
苏未,我要回家了。
我送你。
送我到车站吧。
又是奔跑着,同急雨比赛。
这一回,你不是在前面牵着我,而是搂着我的肩,我的左脚旁边是你的右脚。
苏未,我会记得,我们曾经比肩而立并肩而行,奔往同一个方向。
即使不能相伴一生,哪怕只是此时一刻,哪怕只是一小段路的旅程。
我也会终生铭记,永世不忘。
梁吟,我们什么时候再见面。
我嘻嘻哈哈,等到你80岁的时候!
我笑着跑上了公车,来不及捋捋被雨淋湿的发,就跑到车尾,透过车窗看到你还傻傻的站在雨里,挥手。
我听不到你的声音,却读懂了你的唇语——梁吟,我等你!
眼泪,夹着雨水,瞬间爬满了我年轻的脸,模糊了我痴痴凝望的视线… …
苏未,谢谢你。
苏未,对不起。
苏未,我爱你。
… …
主持人:苏未,恭喜你,这一届的新晋影帝。
苏未:谢谢。
主持人:心情肯定很激动吧!来,面对镜头面对观众,把想说的话都告诉大家!
苏未:今天拿到这个奖项,我很开心。但更让我开心的是,我能出现在这个全球人都能看到的舞台。我一直在找一个人,也一直在等一个人。她在我的生命中忽然出现,又忽然消失。但我到现在都还确定,我爱她,很爱很爱她!她要我活到80岁,到我80岁的时候,我们会再见面。但我已经回到香港,我怕她再回来的时候找不到我。所以,我选择做演员做明星,我想出名。我想让她能很容易的在约定的时间里找到我… …
……………
电视里还在播放着苏未30岁初获影帝头衔时的片段,而荧幕外。
我泪如雨下,伸出早已形容枯槁的手,颤抖着抚在今晨的报纸上——香港著名影视演员苏未先生于昨日凌晨逝去,终生未娶享年80岁… …
苏未… …
我的苏未… …
那二十岁时的一面,花了我们六十年的时间。
你终生未娶,我也一生未嫁。
苏未,你走慢一点,等着我。
让我告诉你,即使岁月苍老了我的容颜,流年花白了我的头发,我爱苏未仍然如初。
六十年,孤独不悔。
苏未,我困了。
苏未,我想你了。
我静静的躺在陪伴我多年的老旧的木制摇摇椅上,缓缓闭上不再清澈的眼睛,面露微笑。
墙上的时钟滴答滴答的走着,计算着时光的流逝,以及生命的流失......
最后的意识消失前,我听到自己喃喃的说:
喔,我的苏未——等我。
源于一个梦的产物。
悲了我一天,不写点啥我受不了哇!!!
第一次用第一人称写文,感觉,挺不错的哇!!!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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