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星传奇之龙潜于渊》蒋胜男

11、紫星传奇之龙潜于渊（11）

　　一缕清晨的阳光射进来的时候，林啸伸了个懒腰起床了。
　　如心上前，服侍着她梳洗。林啸从镜中看着，忽然觉得此刻的如心有些神情异样：“如心，你怕我吗？”
　　如心手微微一颤：“奴婢不敢，奴婢是怕自己又做错事。”
　　林啸微微一笑：“你哪里错了？”
　　如心低下头去：“在小姐面前，奴婢好像怎么做都错了。”
　　林啸笑了：“做错？奇怪，我又不罚你，错怕什么？看来你真正怕的，并不是我吧！”
　　她转过头去，在阳光下，拾起昨日自己拼画的头像，左照右比，喃喃地道：“这个人，如此地了解我，应该是我很熟悉的人。这画总觉得缺少了点什么，怎么拼，也拼不出我的一点感觉来。”
　　如心在旁边，一句话也不敢说，生怕说句什么，又会被上了圈套。她从小在王府长大，什么样的人也见过。但是她象是从来没见过这样的女子。她所见过的女人中，没有一个象眼前的人一样。
　　林啸看了半日，放下画，伸了伸懒腰，道：“不看了，看得我眼晕。还是出去逛逛吧！”说着往外走去。
　　如心忙抢上前一步，拦住了她：“小姐，今天还是不要离开兰心苑了吧！”
　　林啸笑了：“为什么？”
　　如心低下头：“近日王府闲杂人多，小王爷怕他们会冲撞了小姐。所以请小姐暂居兰心苑，过几日他自有安排。“
　　林啸慢慢地收起笑容：“这么说，我是被关起来了，是吗？”
　　如心看着自己的脚尖：“小姐一直都是王府的客人。”
　　林啸笑了：“是呀，从我到兰心苑的第一天，就被制住了武功开始，我就已经是小王爷的笼中鸟了，是吗？”
　　如心仍没有抬头：“奴婢只是个下人而已，小姐。”
　　林啸仍然在笑：“我知道了，你出去吧！”
　　看着如心出去了，林啸坐了下来，她知道她面对着的，是一个前所未有的敌手。
　　不管是在刘瑾府还是皇宫或是别的地方，她永远游刃有余，只因为她对敌手的了解，远比对方了解她来得多。只是这一次，情况却完全反了过来。
　　对方是谁，她一无所知，而她所有的一切，对方却了如指掌。她象是面对着一个看不见的对手作战。
　　这一次的宁王府之行，远比她原先想象得要艰难曲折得多。
　　她又坐了下来，拼着桌上的头像。林啸昔年行走交江湖，结交过各种稀奇古怪的人物。不管是从医学还是从相学来说，一个人的相貌本是自父母中来，除非特殊情况，一般从父母的身上，多少能找出与子女的相象之处来。
　　然而世间之人千姿百态，差之毫厘便谬以千里，只要有稍微的差异便是另外一人。然而林啸虽然明知仅凭着宁王和原妃的相貌有些近似缘木求鱼，但是她却几乎可以肯定，她一定认识这位成殿下。否则对方不会一直隐藏着不见她，否则对方不会对她如此熟悉。她画了宁王和原妃的画像，又依着从如心和原妃口中套出的话，仔细的拼凑着朱厚成身上可能有她熟悉的方面来，以找出这个神秘的对手到底是谁？
　　如此风平浪静，也过了七天。
　　七天之后，宁王府收到了秋临风的回复。
　　信，却并非来自秋水山庄，却是扬州府的一封公函，内容是镇国将军秋临风将于五日之后，前来南昌，拜会宁王。陪同秋将军同来拜访的陪客却是大大的有名，便是新任右都御史、南赣巡抚、当朝大儒王守仁。
　　朱厚成沉着脸，将公函往桌上一拍，冷哼一声道：“扬州府为他发公函，阳明先生作陪客，这姓秋出动当真是好大的排场，他这威风倒是摆给我们看了。”王守仁字阳明，名满天下，世人皆称其为阳明先生。
　　刘养正道：“王守仁身为南赣巡抚，手握兵权，南昌正是他所辖范围。此人性情极傲，王爷数次相请都不肯前来，想不到此次竟作秋临风的陪客，这姓秋的面子可真不小。”
　　朱厚成道：“当年王守仁上书，得罪刘瑾，刘瑾曾派杀手追至鄱阳湖边，回报说亲眼见他落水身亡。可是刘瑾一死，此人又在武夷山中出现，著书立说，影响甚大，父王可知是什么原因？”
　　宁王微一沉吟：“成儿，孤记得你说过，秋临风昔年曾救过许多遭刘瑾陷害的许多忠臣义士……”
　　朱厚成点头道：“正是，当年秋临风救走王守仁，隐居武夷山，又以假死之象骗过刘瑾。当年我们在京城中，就是在王守仁的废居中躲过刘瑾兵马，我想那个时候，他们的关系已经不浅。此次王守仁重出，也是杨一清的推荐。秋临风是杨一清的心腹，此事必是出自他的授意。王守仁上任伊始就训练兵马，他一介书生如此熟悉军务，岂非是有备而来？手下将领之中，必有当年随秋临风北征安化王的旧部！”
　　宁王冷笑一声，对刘养正道：“你且听听，我们还做梦呢，人家早就算计着我们了。我还道这姓秋的当真辞官隐退，他这是退到幕后了。”
　　朱厚成站了起来：“好教父王得知，孩儿得到情报，三日之前，秋临风已就任武林一百三十七个门派的总盟主。”他拈起桌上的信函，缓缓地道：“秋某此来，又岂是为了他的妻子在宁王府这么简单。”
　　刘养正也站了起来，道：“正是，风云变幻，天下大势的走向，说不定就尽在五日之后的会面上。只怕是……”他看着朱厚成，两人同时沉重地道：“天翻地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