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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穿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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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续一个月的加班,让我本就亚健康的身体彻底虚了下来,感冒低烧反反复复,总是没好全。
可看着手里不断被催促的项目,我还是选择骂骂咧咧地干完再请假。
办公室里空调开得欢快,将外头毒辣的热意隔绝在外,也让室内受不了寒的同事在这夏天神奇入冬。
我裹着毯子,捧着热水,几经张口,但看着管理遥控器的同事阴沉着脸,噼里啪啦地敲着键盘,我默默抿了口热水,闭上了嘴。
算了,还是熬一熬吧。
我这样想着,认命地跟着干起活来。
突然,我的耳朵模模糊糊地捕捉到了一道陌生的声音。
像隔着磨砂玻璃一般,含糊不清。
我下意识停下手里的动作,可仔细再听却又没了声音。
我晃了晃头,只以为是太累了导致的幻听。
心慌的同时,也下定决心今晚不再加班,生怕自己再熬下去真的会病倒。
【这是何地?!】
陌生的男声再次在耳边响起,清冽冷淡,裹挟着风雪,让人知道声音主人此时必定情绪不佳。
这声音太清晰了!
就像有人在我耳边说话一般。
我支起头在办公室里瞧了一圈,没瞧见任何陌生人。
我们办公室就那么点大,人数不过十只手指头,怎么看都没有人能跟这个声音对上脸。
我的脑海一片空白。
耳边那道声音还在响起,并随着时间推移愈加冰冷。
【何等鼠辈,缩头缩尾,滚出来!】
【我劝尔等早早认罪,若本王有任何闪失,尔等九族必诛!】
我已经没心思去理会这声音在说些什么,只觉得自己头晕得厉害,背后更是沁出冷汗来。
没有陌生人,没有人公放视频。
我抖着手找到车钥匙,顾不得其他人诧异的眼神,慌张地跑出公司。
眼泪不住地涌出眼眶,脑海里只剩下一句话——完了,我好像疯了。
——
工作日的医院,依旧人多如潮。
保险起见,我挂了院里工龄最大的专家号。
医生是位很慈祥的奶奶,当她平和的眼神看着我时,我崩溃的情绪就也神奇地跟着慢慢冷静了下来。
可在开口地瞬间,眼泪还是混着哭腔滚落,
“医生,怎么办啊,我好像,我好像疯了,呜呜呜。”
医生轻拍着我的背,嘴里安抚的话说得格外坚定,
“没事的,我们先说说情况,哪里就那么容易疯,是不是还得是医生说了算的,不怕啊。”
我深吸气,断断续续地说起今天的经历。
从在办公室开始到现在,脑海里的男声倒是沉寂了一段时间。
可现在他似乎终于确定的处境,声音再次响起,却不复刚刚的镇定,反而因为我絮絮叨叨的“诋毁”而饱含屈辱。
【这是在说本王?】
【你!你简直放肆!】
【你算什么东西?!竟然还敢攀扯本王!】
“呜呜哇——医生,他声音大起来了,怎么办啊!我不想变成疯子,呜呜,我%#&!我要辞职,鸣呜,我不干了…….”
随着脑海里泛着怒意的斥责,我崩溃大哭的同时,嘴里含糊不清地骂着身边不如意的一切。
医生神情也不似刚开始的放松,反而随着我的讲述逐渐严肃了起来,她轻轻拍着我的背,缓声问道,
“那声音说的内容都有什么呢?”
我抹着眼泪,结结巴巴地复述出他的话,随后又忍不住哭起来,
“呜呜,医生,我是不是分裂了一个男人出来啊?我不要哇!”
【胡言乱语!本王三岁启蒙,六岁不但能背百首诗,更是熟识其中释义,十三岁便能陪着陛下猎虎,十五岁被封为亲王,帮着陛下处理朝政,你怎敢与本王相比?!】
“他还吹牛他是王爷,初中就敢去猎老虎,呜呜,怎么分裂出来的男人也爱吹牛啊!”
【放肆!】
最后我被医生开了好些检查,还去做了心理评估。
这期间那声音再没出现,让我对原本极其肯定的自我诊断再次犹疑了起来。
揉着已经红肿的眼睛,我一时间不知道该不该继续写手里的遗书和辞职信。
医生不亏是行医多年的老医生,面对我这种扯了纸笔就当场写遗书的操作,眼都不眨一下。
如今瞧我停笔,她才将手里的药单递给了我,顺带语气故作俏皮地宽慰道,
“这些检查测出来都没事,不能排除是不是你太累了导致的,我们呢,先吃药看看,你也可以找个好天气去散散心,或者去谈一场恋爱也是不错的,不是吗?”
我勉强一笑,盼望着回家睡一觉后,一切都能变回正常。
——
浑浑噩噩的回到家,我把自己摔在床上,举着手里的药瓶,犹豫不决起来。
从医院回来这段时间,那道声音再没有响起,就像他突然出现一样,好像又突兀的消失了。
我本就不愿相信自己精神出问题这个判断,心里自然也抵触去服用这个药。
好像只要服用了,自己就真的疯了一般。
【别想了……本王真不是你臆想的分身。】
清冽的男声再次响起,我心里那些纠结瞬间就散了干净。
吃!这药必须吃!
我从床上支棱起来,手忙脚乱地找水,只想今天就解决这可怕的事情。
【你既然不愿吃药,不如先听本王……听我说几句?】
那道声音似乎是想缓和语气,但说出来的话却依旧下意识地带出几分上位者才有的傲慢。
我端着水杯顿在原地,既觉得自己不该听一个幻觉的话,但又挣扎着不想真的吃那精神类的药物。
“都是假的,都是假的,都是假的……”
最终我嘴里默念着,还是将手伸向药瓶。
【我名季繁,字流青,东寻人士,父亲乃是当朝镇国公,战功赫赫,守卫西北多年,母亲是大祈唯一的长公主,身份尊贵,我与当今陛下一起长大,十三岁便随父上阵杀敌,十五岁被封为亲王,如今不过弱冠之年,便已官拜三品。】
【本王虽不敢保证自己能名垂青史,但也自信史书上定有我一席之地,你若不信,可以查看一番,再做决定不迟。】
季繁一口气将话说完,唯恐这位不知名的姑娘真将自己当做幻觉,一味去吃那不知道是什么的药物。
他其实不知道自己到底所处在什么地方,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跟她所说的那样存在在她的脑海里。
但他确实随着她而移动视角,观她所观,闻她所闻。
这样怪异的情况,只有两人互通有无,才能尽快解决问题。
我听了这番条理清晰的话后,终于收了手。
不是因为我相信了他的话,而且觉得以自己那因为极度偏科而格外惨淡的历史成绩,我编不出这么合乎逻辑,又听起来格外厉害的身份来。
但在我上网查完资料后,我再次痛哭出声,
“呜呜呜,你果然是幻觉,压根就没有这个朝代,我真傻,我怎么能相信一个幻觉的话呢!”
【不可能!我大祈君明臣贤,百姓富足,怎么可能没有史书记载!】
“就是没有啊!不信你自己看!”
“我忘了,你只是个幻觉,看不到。”
【闭嘴!】
【都说了,本王不是你!怎么会有你这样聒噪的女子!】
“你敢骂我?你搞搞清楚,我才是本体!我告诉你,我被老板骂就算了,不可能再被自己骂!”
被脑海里突然声调高昂的质问震得脑子嗡嗡,我再也受不了这个气,站在床上愤怒地挥舞拳头,就这样跟他吵了起来,连哭都忘记了。
床被我踏的钝钝响,药瓶被我踢落在地,咕噜咕噜滚到远处。
他显然没怎么跟人这样争吵过,翻来覆去只会怒斥【放肆!】【闭嘴!】,杀伤力实在有限。
在新一轮争吵中落败后,季繁气急败坏地大喊道,
【看就看,我自己找,肯定是你不仔细才没瞧见我大祈的威名!】
随后,我只觉一阵眩晕。
再抬眼,就发现自己已经不在熟悉的房间里。
这是个很奇怪的地方,四周漆黑,伸手不见五指的黑,眼前是一个巨大的屏幕,显示的正是我刚刚面对的墙壁。
上面挂的相框还是我上个月刚挂上去的。
屏幕上的画面开始变化,好像在进行360度线上看房一样,又像在看一个我无法操纵的遥控监控一样。
是很奇怪的视角。
“这回你相信了吧?”
屏幕里响起我自己的声音,只是说话方式与我完全不同,是刚刚那道声音才有的腔调。
【季繁?】
我知道肯定是他,只是仍旧为现在的情况感到不敢置信。
“是我。”
【你真的是个王爷?】
“当然,本王不屑于撒谎作假。”
小时候作假寒暑假作业,长大了为了请假胡说八道的记忆突然袭击我。
我摸了摸鼻子,轻咳了一声,转移话题道,
【那你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吗?】
“……看起来应该是我占据了你的身体。”
【一句废话…….】
看着眼前屏幕不断被展示的自己的房间,我无视季繁的反驳,不满出声,
【你看什么呢?女子闺房懂不懂,是你一个男性,男人……男子,对,是你一个男子能乱看的吗?】
“.…..抱歉,你们这儿同大祈太不相同,我,我一时好奇,总之,是在下失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