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你磕一个算啦》至未

16、李梅

　　从京市回来季园就感冒了，估计是玩的时候淋了雨。量完体温没发烧，姜琳给她泡一杯感冒冲剂，季园接过说：“虽然感冒不舒服，但是细雨中赏景真的好看。”

　　“几个人淋雨，只有你感冒。”姜琳声音很稳。

　　“恰好有个病毒攻击我，绝不是因为我身体不好！”

　　“明天跟我一起去跑步。”姜琳看着她。

　　“你知道我不喜欢运动”季园忍着鼻塞不适感执拗道。

　　“必须去。”

　　最终没有去成，因为感冒的第二天遇到生理期。

　　“姜琳，救救我，我一咳嗽，姨妈血就出来！肚子还好痛！”季园疼得脸色苍白，不停冒冷汗，此时此刻特别后悔没好好锻炼身体，还作死赏雨。

　　姜琳心疼的不行，皱着的眉头一直没松下来过，烧热水弄个热水袋拿几个厚毛巾包起来给她捂肚子，又煮红糖水。“还疼吗？”姜琳问的小心翼翼，生怕大声说话惊扰了她。

　　季园咧勉强挤出一点笑意“你给我揉揉，揉揉就不疼了。”

　　“好”

　　姜琳把手伸到热水袋下面，一圈一圈揉着季园的小腹。

　　六月多的天气本就炎热，季园肚子疼，所以冷气不敢打开，没几分钟两个人都是一身汗，尤其是季园，喝了热水还用着热水袋，冷汗也变热汗了！

　　等季园熬过最疼的一阵，伸手撤了扯姜琳白T恤的衣摆，“姜琳，你真好，第一次有人帮我揉肚子。我以前还觉得别人矫情，痛经能有多痛？擦，这次体会到了，真的好痛，感觉有人在我肚子里不要命的打拳！”

　　“你太不爱惜自己了，以后跟我去锻炼身体，而且，生理期前两天绝对不能吃冰激凌、喝冷饮。”

　　“知道了”季园疼得小脸煞白，惨兮兮躺在床上，说什么都答应，乖的让人心疼。

　　姜琳看了她一会儿 ，手无意识的摸摸她的头，像是安抚小动物那样。

　　季园往她手心里蹭蹭，“好可爱。”姜琳的第一想法，“这几天好好躺着，想吃什么，一会儿给你做。”

　　“肉”季园言简意赅，怕姜琳没理解，又细致的补充“红烧肉，糖醋里脊。”

　　“我听说，生病会没胃口。”姜琳收回放在季园头顶的手。

　　“我吃饭不靠胃口，靠想象力，我吃的下，求求你给我做吧！嗯？”季园努力抬起眼睛，薄薄的单眼皮将将撑起一个浅浅的折痕，像是突然变成双眼皮，眼神干净澄净，故意装可怜的样子看着真的很可怜。

　　姜琳看她这个样子，侧头微微躲避“好吧，我去做，但是不能吃太多，消化不了有你难受的。”

　　季园忙点头答应，心想为了口吃的，我居然装可怜，真的越活越回去了！

　　不过到了吃饭时间 ，季园全然想不起来别的，麻利的坐在餐桌旁等饭。季园从二楼把饭菜端到季园房间 ，看到她穿着睡裙已经老实的坐在桌前，皱了皱眉头说“去把睡裤套上。”

　　“哦”季园没什么反对，一心只想干饭，从床边拿起薄睡裤穿上，重新坐到餐桌旁，两菜一汤，一个炒蔬菜一个红烧肉还有白菜豆腐汤，虽然没有糖醋里脊 ，但是能有红烧肉季园觉得很知足，举起筷子别的菜不看，直接一块红烧肉放进嘴边，随便吹吹就开始咬。

　　“慢点，小心烫”姜琳拿碗舀一勺白菜豆腐汤递给季园“先喝点汤，再吃其他的。”

　　季园听话的接过汤碗，一边吹气让汤凉一些，一边慢慢啜饮。然后把里面的小块白菜和煎过一遍的豆腐吃掉，还在里面发现小块炼过油的五花肉薄片，“怪不得，还挺好喝。”季园心想，喝完热汤，感觉肚子都没那么疼了。

　　吃完饭，姜琳烧一壶热水，让季园泡泡脚，然后继续躺着休息。

　　“你干嘛去”季园看姜琳又准备上楼。

　　“你好好休息，我去楼上跟师兄师姐们一起开个会”姜琳看季园伸着脑袋朝自己这边看，怕她不舒服就走到她床边跟她解释“你再睡会，热水袋换了新的，虽然现在不那么疼了，但还是不要出门，好好休息。”

　　“我不出去，你就不能在这开会吗？”说着季园往床里面挪一挪，留出一半的床铺，示意她可以坐床上开会。

　　姜琳有些哭笑不得，她不太习惯坐床上工作，但还是舍不得拒绝季园“你怎么了，今天这么黏人？”

　　“你不愿意算了！”季园突然想起自己出汗还没洗，不知道有没有味道，有点尴尬和不好意思 ，听到姜琳没有马上答应 ，感觉更尴尬了，转身背对着他，把头埋进夏凉被里嗡嗡的说“你走吧！”

　　姜琳看她自欺欺人的样子 ，不敢笑出声，怕她因为不好意思把自己憋死“好，我去楼上拿东西，在这里干活。”

　　姜琳摸摸季园被对自己的的后脑勺，怕自己再不走她能把自己永远埋进被子里，套上防晒服开门上楼拿了装笔记本的包下来。

　　季园刚才没什么困意，躺床上看会儿手机，再看会儿坐在餐桌旁带着耳机开会的姜琳，恍然间惊觉姜琳居然长这么大了。

　　两人从十四岁左右开始一直形影不离，从没觉得彼此有什么大单位变化，可对比手机里最初相遇时的照片，不光是外貌连气质都变了很多。季园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滋味，有些惊讶，又有点恐惧。

　　十年后，二十年后，我们还会在一起吗，她还会这么照顾我吗？我们会一直这么要好吗？

　　会议结束，姜琳察觉的季园的脸色有些不对劲 ，摘下耳机走过去摸了摸她的额头“怎么了？肚子又疼了吗？”

　　“没有，就是困了”季园挺讨厌多愁善感的人，尤其讨厌自己这样，就随便找个理由掩饰。

　　姜琳直到她没说实话，还是接着她的话说“那你睡会儿，我就在这陪着你。”

　　姜琳闭着眼睛以为自己不会睡着 ，但可能身体真的疲惫，很快就睡着了。

　　季园这一觉直接睡到晚饭时间，睁开眼睛，室内有些昏暗，只有书桌上一盏灯亮着。季园正伏在书桌旁写东西。影子投射的墙壁上，沉默而安稳，偶尔有笔接触纸面发出浅浅的沙沙声。

　　季园没有作声，只那么看着她，心里感觉到无尽的舒适和安宁。

　　直到一声煞风景的‘咕咕’声响起来，打破了一室静谧。伏案写作的姜琳像是突然回了神，扭头看向躺着的季园“你醒了？”

　　季园躺着装睡，眼睛紧张时颤动的睫毛出卖了她，脑抽一般回了一句：“没有”。

　　“哦，那现在是谁跟我讲话？”

　　“啊”季园尴尬的哀嚎一声，然后在被窝里左右滚了滚，再抬起头时，原来柔顺的短发乱七八糟，像一只潦草小狗！

　　姜琳为了缓解她的尴尬，看了看电脑左下角的时间：“六点了，是该饿了，我去做晚饭。”

　　季园听到晚饭，马上举手吐出一个字“肉！”

　　“中午的红烧肉没吃完，给你热热行吗？再炒个蔬菜”姜琳站在门帘旁问，正准备上二楼做饭。

　　“好”季园想起中午的红烧肉，嘴巴居然馋的自动分泌口水，没出息，季园无声的吐槽自己！

　　房间里的空调制冷不太好，但就这么开一天 ，房间还是有点凉的，季园把夏凉被往自己身上缠了一圈像个蚕茧一样。

　　生理期的几天，季园基本没出屋，姜琳就差给她穿衣服喂饭，不知道的以为季园生了多大的病。生理期结束后没几天感冒也彻底好了，季园难得被姜琳带出来放放风。

　　“啊！外面好热啊”外面太阳光强烈的仿佛要把人烤成肉干，季园这几天一直在空调屋里，以为外面的热度不过是让人出出汗！真的出了门，强烈的阳光照的人睁不开眼，蝉在树上扯着嗓子燃烧寿命般用力尖叫，都无端让人心里漫出一股暴躁的情绪。

　　“到处都很热，要不然回去吧”姜琳看季园晒得皱着眉头，撑起一把遮阳伞在两人头顶，堪堪遮住脖子以上的部分。

　　“不行，好不容易出来，我都一个星期没见过外面的世界了。要不然我们去新城水上乐园玩吧，陈雯洁昨天就在群里邀请我们，我估计她和邵存灵现在正在里面玩。”季园很想去的另外一个原因是因为那边是个购物广场，五层是水上乐园 ，下面几层是服饰、美食、珠宝之类的，可以逛逛街，吃点垃圾食品、喝点色素饮料！想想就很快乐！

　　“好”

　　姜琳看出来季园真的想出去逛逛，新城也没多远，在某打车软件上叫辆车，二十分钟就到了购物广场。

　　两人不想去水上乐园玩水，只想随便逛逛，所以没跟邵存灵她们说。这个购物广场算是整个桐城市的最繁华的地方，因为别的地方还在建设中。

　　两人下车从西一门进门，首先看到的卖珠宝首饰的地方，黄金饰品的展柜人会稍微多点，大部分人是因为结婚需要买三金。季园对首饰不感兴趣，拉着姜琳想要直奔三楼买吃的。站在电梯前，随意的瞥了一眼金某福的柜台，看到一个女人的身影十分熟悉，想想又觉得不可能。但是好奇心的趋势，让季园没有收回视线而是继续看着那个人，购物广场人多，电梯每一次都要停好一会儿。

　　那人转过身，季园倏然瞪大了眼睛，那个人竟然真的是她妈妈李梅！她旁边还站着一个人，两人挽着手十分亲密的样子，李梅脸上娇羞的表情是季园从未见过的陌生模样。

　　姜琳发现季园一直盯着一个地方看，顺着她的视线看去，也看到了李梅还有她旁边的男的，有点脸熟，人有点胖腆着个将军肚，个子跟李梅差不多高，只说外形的话，真的跟季园的父亲季王建差的很远。

　　看着两人满脸笑意站在黄金首饰的柜台前，不难猜出两人的关系。

　　电梯终于下到一口，等在门口的人挤挤挨挨的涌进电梯，姜琳拉着季园给进电梯的人让路：“要去打个招呼吗？”

　　季园僵硬的扯了扯嘴角，要笑不笑的：“算了，她的事跟我也没什么关系。”

　　“旁边那个男的，好像是我们初二的体育老师。”姜琳看出季园没认出来那个男的，帮她解惑。

　　“艹，看上谁不好，看上这么个……”季园地低声吐槽，转念一想，至少比季王建强点，季王建从来不会讨好李梅。

　　没意思，季园啧了一声，拉着姜琳去走扶梯：“电梯太慢我们走扶梯吧。”

　　“好”

　　季园仿佛没有被这个小插曲影响心情，依旧兴致勃勃的在三楼到处逛。一人提着一杯水果茶，牵着手逛了一圈，买了炸年糕和鸡锁骨 ，最后选了王婆大虾吃饭。

　　“你不是不爱吃虾吗？”姜琳以前要买虾都被季园制止说不爱爱吃。

　　“活虾处理起来麻烦，而且挑完虾线还是会有残留，感觉像吃虾的粑粑，这种蝴蝶虾虾线去的很干净，可以吃。”季园拉着姜琳进店点餐，逛了一圈正好坐着歇会儿。

　　选了一个两人套餐，两人一边喝饮料边等餐，姜琳曾经胖过一段时间，所以饮食上比较注意。看着季园不停的吃那些卫生条件成谜的小吃，嘴角抽了抽说“差不多了，小吃等吃完饭再吃，马上上菜了，再吃下去你点的菜要吃不下了。”

　　季园吃起喜欢吃的就没节制，闻言讪讪一笑，把小吃推到桌子里面靠墙放着，掩饰性的喝了一口饮料，“好，不吃了。”

　　姜琳咳了一声不知怎么开口“你妈她……”

　　“不知道”季园知道她想问什么“她从来不跟我说她的事，离婚、再婚，我是她最后想起来通知的人。”

　　“那个男的，好像是我们初二体育老师，我刚才看他对你妈一直小心翼翼的讨好着。”姜琳安慰季园，心里想的是李梅有人接手，就不用时不时的让季园承担她的坏脾气。

　　“她找谁都行，找个对她好的再婚，就不用整天找季王建，受点刺激就发疯，我也省心了。”季园对李梅再婚没任何感觉，本来都快成陌路了，见面就是互相折磨，没什么意思。

　　“既然是体育老师，至少身体好”姜琳象征性的安慰一下，自己都觉得自己的安慰烂的不行。

　　季园点点头表示认同：“希望他能活久点给我妈养老送终。”说完觉得自己这话特别可乐，盯着姜琳无缘无故‘咯咯’笑起来，姜琳听着她的笑声也没忍住，两个人跟个傻逼一样对着乐。

　　直到菜端上来，两人才止住笑意，擦擦笑出来的眼泪，埋头干饭。

　　季园边吃边自嘲式的安慰自己，或许她这个人没什么父母缘分，所以跟父母的关系越走越远，形同陌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