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2、不在琼华的那些日子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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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鸾峰顶残阳落，夕阳的余晖洒落在从山巅坠下的瀑布，染了一层的橙红，暖洋洋的晃眼。
搭建在山顶的木屋升起了袅袅炊烟，木门吱嘎一声被推开，虎头虎脑的小男孩四下里看了看，见没发现娘亲的身影，欢呼一声，从房子里跑了出来，原本藏在身后的木弓和水蓝色的长剑也被拿了出来。
将手搭在嘴边，小男孩嗷唔嗷唔了几声，听的耳边一串此起彼伏的响应，笑得眉眼弯弯，乐呵呵地鼓着包子脸就要往下冲。
“云天河！！”
在木屋边上一颗盘根错节的巨大老树上的树屋中，忽然传来一阵娇叱，声音不大，却是清晰无比。
云天河立马把手背到后面，怯生生地抬起头，一双黑乌乌圆溜溜的眼睛自下而上地，小心翼翼看了从树屋中走出来的女子，腼腆地笑了笑。
“娘……”
“你还知道我是你娘！？”
夙玉不轻不重地斜瞪了他一眼，一手牵着穿了紫色裙子的小姑娘从树屋往下走。
“那你可还记得我告诉过你的不要一个人偷跑出去的呢？现在这里的野猪可都是大野猪，一个顶现在的你三，你要欺负，也得等到长大了再去欺负他们啊，要不，明天叫你爹把那些大野猪都打了，留下小野猪陪你玩养成。不行不行，要保护环境，注意可持续发展……”
说着，她自己轻笑了摇摇头。
“唔……”
云天河抓了抓脑袋，一副有听没懂的样子，只眨巴眨巴圆溜溜的眼睛，十分无辜地开口。
“可是爹说……”
“别跟我提你爹！”
夙玉瞪了木屋一眼，仿佛可以透过那一层厚厚的木板，直接看到某个窝在灶台边的总教坏儿子的笨蛋。
“晚上我会找他算账的！”
“可是……”
云天河嘟了嘟嘴，疑惑不解地皱起了小眉毛。
“每次娘都这么说，可是每次叫疼的都是娘……”
夙玉一愣，下一刻白皙的面上涨的通红，愤愤地几乎从牙齿里逼出一个名字。
“云、天、青！！”
“娘！”
云天河伸出小小的手，想要拉住气呼呼向着木屋冲去的自家娘亲，没拉住，只好收回手，疑惑的看向一旁笑容温婉的女孩子。
“姐，我是不是说错话惹娘生气了？”
“没有啊，”
女孩轻笑了下，将右手抱着的木头雕刻的箜篌换到了左手，伸出右手揉了揉比自己矮上一点的云天河的脑袋。
“爹说这是情趣。你听，爹讨饶的声音还带着笑呢。”
云天河认真地点点头，竖起耳朵听了。
“……唔……为什么爹被娘打还那么开心……”
小小的男孩自然不懂这些，在青鸾峰野生放养天生天长的生活把他养的纯洁无比，现在只想了一会，就毅然抛弃了自己想不明白的问题，乐呵呵地拎着手里的弓箭。
“爹娘都不在，那我可以去找那些野猪玩了~”
女孩点点头，状似不经意地开口。
“记得回来的时候帮我从石沉溪洞那里摘些沉香回来。”
云天河恩恩应了几声，挥了挥手，活蹦乱跳地走了。
琼华：
“师妹。”
沉稳的男子黑发束冠，俊朗的面上带着笑意，只一道狭长的刀痕从眉角一直拉到唇边，给他染上了几分冷厉。
看着埋首书案恍若未闻的女子，他眼眸中神色慢慢温柔下来，不再说话，只上前将自己手中的茶盏摆在了一边，从女子身侧接了几摞卷轴来。
“你先休息片刻，这些事情也不急在一时，毕竟身体要紧，还得张弛有度才是。”
夙瑶将手中朱笔放下，点了点头，端起茶盏让到一边，看着玄震坐在自己的位子上笔走龙蛇，眼神也是慢慢柔和了下来。
“师兄，”
她顿了顿，看着玄震认真的模样，忽然忍不住开口问道。
“你真的……其实，掌门的位子应该是你的，无论是资历还是修为还是……”
“勿要妄自菲薄，”
玄震抬起头，轻笑着摇了摇头。
“我的性子，我自己清楚，若是未有几年前的那一场大战，这掌门之位确实由我做最为合适。然而，现如今，却是唯有你可担此任。”
他知道，自从被一众长老推举上掌门这个位子起，他这个凡事认真又喜欢钻牛角尖的师妹心里就是生了个疙瘩。他也知道，夙瑶一直以为自己资质愚钝比不上夙玉云天青玄霄几个师弟妹，也比不上自己。
他也无数次地告诉她，这个掌门，并不是因为发生了那些事情最后才落到她身上，是她以为的不得已而为之。只是……
摇了摇头，玄震笑容越发温柔起来。
“师妹，我善守成，你善开拓，心高气傲并不是什么坏事，琼华现在岌岌可危，新入派的弟子资质都不属于上乘，而那一战着实让琼华元气大伤。都说仙人超凡脱俗，可是又有谁知道，其实我们这些修仙门派其实与那世俗并没有什么分别。若不是有你这般锋芒毕露到咄咄逼人的对外方式，只怕昆仑琼华早已式微不在了。”
“……”
夙瑶沉默良久，走到玄震身边，轻轻地将头抵在了他的后背上。褪去了冷厉傲然的面上，是正当芳华的女子带着几分嗔怪的面容。
“师兄，为什么听你这么一说，我却是觉得自己简直要是个仗势欺人的坏掌门了呢……”
“你若是坏掌门，那我不也是一并陪着你成了为虎作伥的坏长老了？”
玄震轻笑了，反手拍了拍夙瑶搭在他肩膀的手。
夙瑶几不可闻地恩了一声，直起身子，已经又是一派之首的模样。
“前些日子，夙玉师妹来书与我，说了她家那个宝贝儿子的事情。我这几年总是在想，那一次的事情，是不是我们做错了？”
从衣袖中掏出一卷书册，夙瑶的面上露出几分疲倦。
“这是我在师父的收藏中偶然找到的，我才知道，原来……原来若是夙桑师妹没有在下山历练时候为魔物所杀，最后，竟然是要以身祭剑的……师兄……”
她低低地轻唤，翻着书卷渐渐变了神色的玄震恍然回神，眸子中的惊愕还未散去。
“你说，夙玉和云天青离开时候说的那些话，是不是……”
玄震轻轻叹了一口气，起身将夙瑶搂在了怀里。
“无论对错与否，那些都已经发生了，只希望，再不要有下一个十九年才好。”
“如今知晓夙玉和云天青过得很好，我也安心了。只不知同时修行双剑，为何夙玉与玄霄的反噬相差如此之大，玄霄……”
夙瑶摇了摇头，闭上了眼睛。
“是非对错，那一场大战，其实不过是立场不同，如果一定要说的话，我们琼华对不起的，未有夙桑玄霄和夙玉三人。夙桑已亡，夙玉安好，只玄霄，封于冰中，终日生活在过去与现在的夹缝里……想起当年师兄弟言笑晏晏的场景，我实在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
玄震也没有说话，只将夙瑶抱得紧了些。
禁地：
‘我们，一同去雪落得最美的地方。’
伴随着话语绽放的，是墨蓝苍穹上缤纷的烟火，一丝丝一条条照亮了整个夜晚。
明灭的光点映在夙桑睁大了的眼瞳中，那极黑的眼底似乎也漫上了一层浅浅金色，惊愕的模样，似乎问了些什么，却是湮没在了烟火盛放的声响之中。
待得这一瞬过去，她笑了笑，眼底是隐藏得很好，最起码他当时没有发现的仓皇和不知所措，隐隐藏了期待。
‘明日，我已然有了要去的地方。……若是，下次的了空的话，不妨同去。’
如果那个时候，要求了和她一起去……
如果那个时候，没有离开……
如果那个时候，告诉她，自己便是韩凌霄，告诉她，一直一直很想她……
如果……
作者有话说
第72章 不在琼华的那些日子里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