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他不懂 ...
-
“你怎么找上我相公的。”林安正襟危坐，理了理衣领。
公子错瞧见衣领处没能遮住的痕迹，眉心微动后牙咬紧，听她说话又注意到红肿的唇瓣。
他气笑了，也可能是讥笑，“这么多年了，你还是以色侍人。”
林安起身要走，不想和公子错过多纠缠，倒是很想问问季无殃这样做的意思。
是终于玩腻了要把她当物件供人玩乐，还是在试探，他想知道什么。
“你这么不想见我？”公子错见林安跑神，胸口被泥巴糊住一样难受，“爷为你做了那么多，你如今看都不愿意看我一眼了？！”
林安不由蹙眉，公子错这一点就炸的脾气真是难搞，“我并不认识你。”
公子错像是听见什么天大的笑话癫笑起来，“不认识？我可认识你，也记得你后背那朵杜丹花。”
林安猛地心一颤，玉娘为了博取公子错一时真心确实脱衣给他刺青。这东西季无殃曾问过是谁刺上去的，但是搪塞说是年少被老妈妈骗了才草草翻篇。
这要是被季无殃知道是公子错刺的，林安的项上人头怕是要搬家。
“青黛，只要你回来也既往不咎。”公子错一步步走近，合上手中的折扇去勾林安的下巴。
“我不认识你。”林安怒瞪，咬牙切齿道。
“你以为我怎么来的这，你以为你现在的夫君是什么好人。”公子错眼中尽是玩味，嘴角微微勾起。
“林安。”公子错讥笑一声，又道：“你的好夫君把你给我了，晚些时候一同游船，那时他不会带你回来。”
“我不认识你但认识我相公，他不会。”林安驳道。
“脑子还是不笨。那要是我告诉你背后的杜丹花是爷亲手刺上去的，你猜猜他会不会嫌你脏把你扔了。”公子错低声说着，手上轻轻一抬，将林安的下巴勾的更上些。
“你敢！”林安眉间有怒火，衣袖下的拳头攥得紧。
“爷拜你所赐现在孤苦无依，还有什么不敢。”公子错眉眼一沉，想起过去被青黛骗得凄惨就肝疼。
“你要什么。”林安终是松了口，虽清楚开口之后是无尽的深渊，但万一他去季无殃哪里胡说八道，以后怎么办。
才想好待在季无殃身边吃香喝辣，这死东西跑出来毁我富贵。真踏马会挑时候。
“我现在也有个一官半职，也识得几个权贵，你放心回来，爷待你如初。”公子错看林安松口，不由欣喜，去拉她的手。
林安抽回手，眼神闪躲，“我不是妾不得随意赠予，况且你我回不到当初了。”
“青黛，你知道爷就是说话不好听对你做的事还是好的。”公子错眼中真诚，语气放软。
林安却清楚，此人报复心极强，这绝对是个坑。
“我再想想。”林安眼底越发冷漠，凝视公子错的眼神渐渐诡异——不如游船时把人杀了吧。
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林安耳边有声音在叫嚣，她慌乱的拔脚离开，捂住耳朵好听不见。
林安也不知道为何变成这个样子，什么时候神经病也会传染。
“娘子小心些。”
林安只顾着逃避没好好看路，下台阶一脚踩空，没走远的季无殃眼疾手快把人揽到怀里。
林安抬头一见季无殃，刹那间视线模糊，豆大的泪珠颗颗掉下来。
“那蠢货做了什么。”季无殃脸色一黑，盯着林安既心疼又生气。
林安抿着唇巴巴看着季无殃，脑子里浮现完蛋了三个字。
真的被季无殃传染神经病了。
“我现在将他处理了可好。”
“不好。”
闻言季无殃神色有了微妙的变化，“为什么不好。”
“相公，就不能不搭理他吗。”林安吧嗒吧嗒掉眼泪，季无殃看着烦了。
不耐地给她擦掉，残忍笑起来，“是你招惹的人，现在回来了你得想办法收拾。”
“林安，你可有什么想和我说的。”
“我该说什么。”林安问道。
“看来你还没想明白。”季无殃有些失望，说句求他的话很难吗。
“……”林安沉吟片刻，垂下脑袋自顾自离开，季无殃是要逼着她拿刀杀人，分明说过害怕这些。
该死的吴错为何这个时候出现，林安拖着沉重的步伐走下台阶，天黑了再想吧。
在这种地方想要独善其身，本来就是异想天开。
季无殃望着林安微微佝偻的背影，心中烦躁不已，她是打算和吴错走？还是想装糊涂让这个烂摊子一直摆在那。
季无殃气极反笑，等着天黑，看看他们二人在船上要唱什么戏。
夜色将至，季无殃来接林安出门。林安于房中不出，见季无殃进来就跑到床上去用被子猫着整个人。
“你既无话可说，那就得走。”季无殃负手而立，薄唇轻启。
“你相信杀人偿命吗。”林安探出个脑袋，小脸纠结成一团。
季无殃轻笑一声，“杀人偿命。”他慢慢弯腰，林安的双目逐渐平视，“我自是不信。”
“你可是想要杀谁。”
林安心虚的别开眼，转移话题：“游湖结束你会带我回来吗。”
“当然。”
林安眼里迸发几点星光，凭着季无殃这两个字发现吴错那死小子在骗人。
“你说真的。”林安秒变星星眼，“相公，那直接不去好不好。”
却见季无殃脸上没有温度的笑，听他说不好。
林安一颗心才提起来又坠入谷底。会错意了？季无殃要做什么？
林安一路都在疑惑中凌乱，上船见到华服美冠款款而来的吴错，林安扫了一眼没有久留。
上了楼船二楼，入座后桌前一杯葡萄酒。
“季大夫赏脸赴约，吴某之大幸。吴某敬你一杯。”公子错含笑举杯，一饮而尽。
季无殃亦饮酒。
“吴某敬季夫人一杯。”公子错看林安的眼神无比露骨，深怕别人看不出来他们二人关系不对劲。
林安指尖还没碰到酒杯就给季无殃截胡，夺了她面前的酒杯，道：“夫人不甚酒力，季某代之。”
公子错笑笑道：“是吴某唐突了。”
“季夫人可还记得白日说了什么。”公子错当着季无殃的面警告林安，手中的折扇合上握着。
林安看看季无殃再看看公子错，抿嘴不语。季无殃凑近了些林安，问她：“你们二人说了什么我不能知道的。”
“不过是些琐事，不必劳烦季大夫。”公子错接话，收到了季无殃一记冷光压迫。
琉璃般清亮的眼眸本就高冷带着疏离，此时带些阴冷杀意，让人受一下就不寒而栗。
“我娘子的事情怎么能是琐事呢。”季无殃转眼盯着林安，“你想好了就同我说，今夜没有公务。”
林安咽了咽口水，看了眼公子错，道：“吴大人所言恕臣妇近来身子不适常常头疼，不大记得。”
公子错脸上的笑一点点凝固起来，沉吟半晌从牙缝挤出几个字：“无碍，也不是什么要紧的事。”
“季大夫，你与尊夫人成婚多久了。”
“不过半年。”季无殃摇着酒杯，好奇林安要做什么。
“那定是看见过尊夫人后背的杜丹……”
忽的一声剑鸣，季无殃笑着喝了杯酒，他身侧的黑衣侍卫剑指公子错。
“吴大人说见过什么？”季无殃放下酒杯，问他。
“就，就是一朵妖艳……”冰冷的剑抵到公子错的脖颈，豆大的血珠子凝到剑上。
“一朵什么？”季无殃追问道。
公子错不敢喘气，胸中的鼓激烈的敲打起来。他看向林安，想她说句话。
林安别过头不理，悄咪咪看眼季无殃，他正好看过来。蓦地，林安低下头去。
“娘子，你知道吴大人想说什么吗。”季无殃问道。
“我怎么会知道他要说什么。”林安有些心虚，抬眼看看季无殃什么反应。
季无殃眸光一暗，冷哼一声，“是啊，娘子怎么会知道呢。”
“你出去外边待着，不准乱跑。”季无殃坐正起来，“就在门口不准乱跑。”
林安呆愣一下点点头，“我知道了。”
吴错不由皱眉，“你先别走。”
林安提裙出去，压根不去理会公子错。
“你刚刚没说完的怎么不接着说了。”季无殃阴森森笑着，歌女早早退出去故而季无殃自己倒酒。
“你准备的这酒味道不对，可是加了迷情药。”季无殃一边问一边喝，吴错看傻了眼，既然知道那还喝，忍不住从口中吐出疯子二字。
“你知道我后边是谁吗？！可是现如今荣得天恩的国舅爷！敢动我你也别想跑！”
“这个称呼我听着顺耳。”季无殃话语刚落，侍卫的剑换了方向，划了一刀在公子错右脸上。
疼的他吱哇乱叫。
门外静候等待的林安听得一清二楚，额头微微有冷汗冒出。擦汗的手忍不住在抖。
“你既然知道就该让林安喝下去，这样你想知道都能问出来，你不是要她亲口说出来好有个由头休掉她吗。”吴错破罐子破摔，一股脑把自认为的东西说出来。
季无殃笑他蠢笨如猪，“我何时说过这种话。”
“我娘子该做什么该说什么要你来点？”
又一声惨叫，吴错的舌头给活生生割下来。季无殃缓缓起身，走到门口停住，背靠着门眼看着吴错在地上打滚，“你想说我娘子背后的刺青出自你手，还是想说我娘子钟情于你，或是想说她是个什么人。”
“无论哪一条，季某人我都杀之。”
叮咚一声，林安的心如坠冰窟，没站稳踉跄一下。
“我眼里容不得沙子，但耳根却软。”季无殃有意无意瞟一眼紧闭的大门。
林安会不会破门而入哭得鼻涕眼泪和在一起，求他放过他。
季无殃想想就笑出声，此声传入林安的耳里像是索命的摇铃。
跑！
绝对得跑！
他中了迷情药，短时间不会出来，外边又没有留侍卫守着。
这是季无殃特意下的试探，林安犹豫不决，余光瞥见门上若隐若现的影子还有耳边久久不平息的惨叫声。
林安拿定主意放手一搏。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季无殃让屋内侍卫把吴错处理干净，他一人在屋内等着林安自己打开这扇门。
药效上来许久，季无殃五感迟钝，故不知门外早已无人伫立。
等了片刻，季无殃等不下去了，便起身开门。
打开大门的一瞬间，季无殃的脸色刷的一下黑了。他以为林安不会跑，没想到以为错了。
“林安。”季无殃嘀咕她的名字，垂着的手慢慢攥成拳头。
“都给我去把夫人抓回来。”
夜黑风高，船上结构复杂，林安没一会儿迷了路。她摸摸袖袋里的银两，望向深不见底的湖面。
有些后悔没学游泳，要是会游直接放手赌一把跳下去，说不定能谋个活路。
“诶，那些人在找什么呢。”
“不知道，像在找人。看着挺像宫里的人。”
“听说是捉敌国奸细。”
“是不是抓那个吴……”
“嘘，这些东西少管。小心惹祸上身。”
林安听着一颗心怦怦的跳，季无殃是早就打算杀他，借口都找好了，就和之前对我姬如郡主一样。
下一个不出意外就是自己了，她想。
“快！捂住她的嘴！”
林安被身后房门突然伸出的一只手拽进去，进去的瞬间被人捆了手蒙了眼塞了嘴套上麻袋拽到了角落。
“唔唔唔！唔唔！——”林安扭着身子，手脚挣扎，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他不懂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