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放后靠系统发家致富》千里踏雾

8、荷阳

　　到堂屋时，裴家人望着面色苍白的男子，一时间也没说话。

　　陷入了一阵寂寞。

　　最终，裴珺的哭声打破了寂静的局面，裴九昭这才接话，干巴巴道：“阿衡醒过来了，祖父祖母，你们不是说要感谢他吗？”

　　夏侯珩下意识看向裴九宴怀里的裴珺，原来这就是盛唯夫郎，盛唯这小子好福气，孩子都有了。

　　裴珺哭声震耳欲聋。

　　裴九昭这才注意到裴祖父在盯着夏侯珩看，不由有些疑惑，“祖父，你在看什么？”

　　躺着的时候没有发现有什么不同，现在裴祖父就发觉眼前之人，很想他的故人。

　　“祖父……”

　　裴九昭的声音唤回了裴祖父的思绪，眼神却依旧充满好奇，转眼一想，这也不太可能，那样的人怎会出现在幽州，想来是他多虑了。

　　一直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裴祖父在官场上数十载，最明白伴君如伴虎。

　　他有些发怵跟那些人打交道，如今来了幽州，日子倒是悠闲。

　　“你叫阿衡是吧？”

　　夏侯珩点头，没人发现隐藏在袖子底下的手微微冒出冷汗。

　　某一瞬间，夏侯珩以为裴祖父认出他身份了。

　　心里又荒谬至极，他们可从未见过，怎能认出他的身份。

　　裴祖父收回了审视般的目光，语气稍微柔和，“阿衡，你家之前是做什么的？我看你穿衣打扮，非比寻常人家。”

　　裴珺的哭声渐渐消失，一双漂亮的大眼睛看着眼前陌生男子。

　　裴父好奇的打量夏侯珩。

　　裴母则是接过裴九宴怀里的裴珺，同样看向了夏侯珩。

　　“裴先生，我是江南人，做布匹生意，被仇家追杀一路逃到了这里，多谢裴先生和裴公子的救命之恩，在这里阿衡谢过诸位。”

　　双手叠抱胸前以表谢意。

　　配上他没有血色的脸庞，裴家人于心不忍。

　　“阿衡公子，不必如此，想必昭昭已经跟你说了昨晚的事情了，我们裴家也同样感谢你。”

　　“等公子伤养好了，是去是留先生您自便。”

　　轻轻扶起夏侯珩，裴祖父道：“阿衡，我看你年纪也不大，不如就跟昭昭一样喊我祖父可好？”

　　“裴祖父。”

　　夏侯珩挨个喊了过去，几人便拉着夏侯珩坐在了桌子上聊天。

　　今日午饭很简单，是昨日未吃完的红烧肉，炖一炖即可出锅，夏侯珩眼瞅着裴九昭进了灶台，半刻钟后，又见他端着盆出来。

　　“裴祖父，这是裴公子做的？”

　　夏侯珩没想到看似柔弱的小哥儿竟会做饭。

　　油渍渍的五花肉配上糙米饭，肉香味浓郁香甜，弥漫在整个屋子里，一天没吃饭的夏侯珩，此刻肚子发出咕噜咕噜的声响。

　　在冷宫时，经常吃不饱穿不暖，因此他很珍惜每一粒粮食，再难吃的膳食他都能吃下去。

　　被迫当皇帝后，御膳房更是变着花样来讨好他。

　　不知怎的，在这一刻他竟觉得世间任何美味都不上这顿似乎是上一顿吃剩下的饭。

　　“阿衡，昭昭做饭很好吃的，快尝尝。”裴父给他夹了一块，夏侯珩忍不住吞咽口水。

　　“谢谢裴伯父。”

　　红烧肉肥瘦相间，香甜松软，入口即化，瘦肉不菜，肥肉不腻，肉皮有嚼头……

　　简直巨好吃，肥而不腻。

　　夏侯珩眼神发亮，他的这些小动作，裴家人默默看在眼里，就算口味及其刁钻的人吃到裴九昭做的饭，也会夸一句好吃的。

　　裴九昭不紧不慢的吃着，他心里想，用了那么多调料，做出来的怎么会不好吃呢？

　　夏侯珩的表情如他所料。

　　吃完饭后，夏侯珩回去继续躺着休息了，裴祖父和裴父又去院子里补墙面了。

　　正午日头很好，裴九昭感觉浑身暖洋洋的。

　　捂紧了怀里裴母给的银簪子，他跟裴祖父和裴父打了个招呼便跑到外面去。

　　刚出家门，裴九昭的第一站就飞奔到当铺。

　　当务之急，是先把银子给换出来，掌柜的一看到裴九昭立马出来欢迎，当他看到裴九昭手里的簪子时，脸上的笑容更加真诚了。

　　“小公子又来当了呀，请问这次好是活当吗，活当的话是三十两银子，死当二百两银子。”

　　掌柜如今可不敢把他裴九昭当成不识货的小哥儿，他给出的价钱完全符合市面上标准。

　　裴九昭心疼不已的将簪子放在桌面上，他瞥了眼，然后迅速收回视线，“活当。”

　　掌柜看出裴九昭心里不舍。

　　掌柜秉承着一手交钱、一手交货，拿到簪子后，说：“小公子，你这是活当，等到时候有银子了，是可以赎回来的，不必担心。”

　　话虽如此，裴九昭心里还是咯噔一下，有些难过。

　　“谢谢掌柜。”

　　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出来的，他观察着凤鸣村的地形，四面环山，远远看出是大片的雪山，因形状神似凤凰，故而取名凤凰山。

　　村名也是由此而来。

　　因着日头很好，村民三五接群的走在一起，有人挎着菜篮子，说说笑笑的朝他走来。

　　遇到裴九昭时，连一个施舍的眼神都没有。

　　一边走着脑子里一边在迅速思考，到底应该摆什么摊子呢，绕着凤鸣村走了一圈，裴九昭眉头皱了几下，凤鸣村确实消费比较落后。

　　在凤鸣村摆摊似乎行不通。

　　就连刘婶子说的香满楼都没有在村子里看到，裴九昭推测香满楼的位置应该是在镇上。

　　随手问了个赶驴车的善心大哥，“大哥，请问镇上怎么去，刚来村里没多久，路还不太清楚。”

　　善心人看着漂亮的哥儿向自己问路，他咧着嘴笑，“你就是前段时间刚回来的那户裴家吧，俺认识你和你父亲，镇子往东五里地就是。”

　　裴九昭：“谢谢大哥指路。”

　　“不客气，俺叫石壮，你叫什么名字呢？”石壮粗粝的手摸着大脑，有些不好意思的问。

　　“石大哥，我叫裴九昭。”

　　石壮赶着驴车问，黢黑的脸上染着笑意，“裴哥儿，你这是要去镇子上吗？我稍你一程吧。”

　　刚想拒绝，石壮的声音继续响起，“裴哥儿，要是不早点去，镇子上什么都没有了，冬季天很短，也不知道天黑前能不能赶回来。”

　　裴九昭犹豫了不过三秒钟，便道谢，“那真是太感谢石大哥了。”

　　石壮说的是事实，就凭他这虚弱的一双腿，别说天黑之前了，亥时能回来就不错了。

　　上了驴车，石壮便问：“裴哥儿，你去镇上是要去赶集吗？”

　　赶集？这词不陌生。

　　见裴九昭一副呆呆的模样，石壮开口解释，“今日是荷阳镇每月一次的大赶集，今日是个好时机，镇子上好多东西都会便宜，村民都喜欢着这日子出去走走。”

　　一路上，裴九昭听石壮讲解。

　　他也明白了。

　　每月一次的赶集是指每月十五，这日荷阳镇上的人会比平时多出数倍不止，届时，乌泱泱的人群，将会挤在镇子上。

　　到了荷阳镇，裴九昭刚跳下驴车，石壮好心提醒道：“裴哥儿是要买东西吗？刚好俺独自来的，可以帮你带回去，买完东西后，就在这里等俺，到时候我再捎你回去，毕竟好人做到底嘛。”

　　石壮把裴九昭带了过来，他觉得有义务再带回去，裴九昭只是一个劲的道谢。

　　凤鸣村还是有淳朴善良的村民，隔壁的刘婶子算是，眼前的石状哥也算是个好人。

　　荷阳镇位于凤鸣村的东北处，刚下驴车，就感受到人间烟火气。

　　踩在青砖上，才感受到了他真实的存在在这片土地上，周围的叫卖吆喝声，人来人往的热闹氛围，裴九昭不由得加快脚步。

　　他近日出来主要是采买。

　　这时，一道抱怨的声音响起，“哎，这到底什么是个头，盐本来就贵，如今涨到了四十八文钱，猪肉才二十文钱，他怎么敢的？”

　　“让我们老百姓如何活？”

　　男子身边的女人叹了口气，“咱们也没办法，盐本来就贵，大不了回去后少放点吃，将就将就吧，日子总得过下去不是吗？”

　　男子满脸怒容，“将就将就，一天到晚就让老子将就，再将就老子连饭都吃不起了。”

　　被甩了脸子，女人的脾气也上来了，一张脸涨得通红。

　　“孩子他爹，有本事你进去跟他们嚷嚷，冲俺发脾气算啥子好汉，价格是俺造成的吗？”

　　女人突然转身跑了，男子在身后骂骂咧咧的追着。

　　裴九昭目光深沉，古代的盐没有得到控价，不同于现代标准的1.5元，所有的产业全部牢牢掌控在国家手里，四十八文钱，对于富贵人家不算什么。

　　对普通人而言，确实吃不起。

　　贩卖私盐又是重罪。

　　裴九昭庆幸的是，他绑定的这个美食系统，光从调味品上来就给他省了不少银子。

　　进了香料店，才发现里面的调味品种类真的很少，出了最基本的盐，只剩下一些醋和酱油、辣椒，花椒八角茴香都没有。

　　不只是裴家没有，偌大的镇子上也没有。

　　醋和酱油分别是二十文一斤，裴九昭打算摆摊，又怕别人看出来什么都没买，于是醋和酱油各买了两斤，一共花了八十文钱。

　　再接着又买了罐猪油和四十个海碗，精米一斤，糙米三斤，若干蔬菜及猪肉、鸡肉、牛肉等肉类，一共是一千六百文钱，也是就1.6两银子。

　　买完这些东西后，并不着急离开，而是观察一些周围摆摊卖的东西，转了一圈，发现买小吃食的摊主比较多，没几个卖饭菜的。

　　是孩童爱吃的甜食之类。

　　简单了解后，裴九昭取了东西跟石状碰面。

　　石状赶着驴车过来，笑着问：“裴个儿早早便在等着呢？”

　　“石大哥，我刚来没多久。”

　　帮裴九昭将东西运上车后，石状惊讶的问：“裴哥儿，你怎么买这么多菜和肉？家里能吃的吗？虽然是冬季了，但……”

　　石状已经震惊地说不出话来。

　　裴九昭跳上了板车，他耐心的解释，“石大哥，不是自家吃的，我打算摆摊卖吃食。”

　　“摆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