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三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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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楼的下面，有八个小窗户，那是钟楼内部的八层。而所谓的“靠近地狱的八分之五囚牢”，也许指的就是从地面往上数第五层。
在告知了叶才远等人这一想法之后，一行人先放开了里亚尔托桥，再一次回到了圣马可广场。
叶才远想来想去，越想越觉得这个说法有道理。因为如果这个“八分之五囚牢”还是像里亚尔托桥一样是一座桥的话，那么“靠近地狱”这一条就无法解释了。而后面一句“坠落的矛”又是什么？
正冥思苦想之际，忽然感觉有些不对头，似乎有一点红光闪进了他的眼睛里，但是他没在意，以为是太阳在哪一块玻璃上的反射光而已。却突然感到有人在他身后猛推了他一把，把他退了个踉跄；同一秒之内，叶才远刚刚站的地方已经出现了一个弹洞。他猛地一回身，惊出一身冷汗，而刚刚推了他一下的李苏禾也暗自舒了口气——她只看见有个红色的光点在叶才远身上游走，根本来不及说话来提醒他！
回想起刚才叶才远背上那块光斑的形状，李苏禾极快地判断出子弹飞来的方向，嗖地一扭头望过去！再晚一秒，恐怕就要错过钟楼上的那个持枪跑走的身影。
“有人在跟踪我们！他们已经先在钟楼上了！”顾新奇也发现了，神色变得少见的凝重。
“不要紧，他们并没有在第五层，说明他们并不知道面具的事情，可能只是因为钟楼比较高，便于高空狙击我们而已。”叶千千道，“不过事不宜迟，我们还是尽快上去比较好。”
钟楼里还是旧时的木质楼梯，踩上去吱吱嘎嘎地响，好像就快断掉的木头发出的死前呻吟一样。楼里还有一些其他的游客，大多都是慕名而来参观这著名的威尼斯建筑的人。这其中有亚洲人、欧洲人、美洲人、非洲人，占了各种肤色的人种，长得更是千奇百怪。这样一来，就连这些人看着他们的眼神也似乎变得古怪起来。几个人总觉得身旁有莫名的神秘眼神一直盯着自己这一行不放。这让他们不由得更加警惕起来，本来就已经发现有人在暗处想要加害于他们，使得每个人身上的汗毛都快要竖了起来。
楼梯是折线上升的，贴着墙壁，另一侧是各种大小尺寸的齿轮和杠杆，靠近楼梯的一侧用木制护栏围起来，以防游人不小心走过去被巨型的齿轮等机械绞进去，那样可真是回天乏术了。
到了第四层，之前一直相安无事，楼梯不算宽，当与一个长大胡子的意大利人擦肩而过时，那人却突然出其不意地猛推了叶千千一把！叶千千身体顿时失去了平衡，在他一推之下一下子从楼梯扶手上翻了下去！
惊慌——她从前从来没有遇到过这种状况！慌乱之中叶千千抓住了楼梯的边缘，整个人悬在半空中，可是楼梯太陡，就算是这样她的脚还是挨不到任何可以着力的地方，虽然这样掉下去十有八九不会摔死，但是崴了脚爬不起来什么的还是免不掉的。
那意大利人在推了叶千千之后就向楼上跑去，顾新奇和于起航立马追了过去，李苏禾伸手把叶千千拉上来，查看了一下她没什么事之后，也跟着追了上去。
钟楼里光线不足，除了从那几扇极小的窗口投过来的一点光之外，只剩下几盏暗黄色的白炽灯嵌在墙壁里用作照明。窗口透进来的白色光线也只能照到机械运作的一部分，再往里面深处就是漆黑一片了。叶千千拉住李苏禾，在第五层楼梯口停了下来。
“千千，先不要着急找地图，那些身份不明的人在暗处，我们先去楼上看看是怎么回事。”叶才远比她们先走了半层楼梯，站在上面招呼道。
叶千千看了他一眼，小声道：“这层里面有人。”
叶才远一听，立刻就想下来，却被叶千千阻止：“只有一个人，我们两个来对付就好，你们先去上面，我们一会儿就到。”叶才远张张嘴，想说什么，最终还是没说，只是冲叶千千点点头，说了句“多加小心”便转身向楼上跑去。
叶千千拉了李苏禾借着越往里走越暗的光线慢慢深入，在彻底看不见的时候，眼睛也很快地适应了里面的黑暗，两个人默契地屏住呼吸，仔细竖起耳朵聆听……入耳的，是细细的呼吸声……齿轮之间摩擦着发出吱吱咯咯的响声，如果没有过人的耳力，恐怕是听不出那细小的声音的。
李苏禾指指齿轮深处的某个方向，示意那个声音貌似来自那个角落里。可是走到一半的时候，就已经到了那些齿轮与上下层相连的地方了，除了紧贴着墙壁有一条窄窄的木板供维修人员修理钟楼里的器械之外，没有别的路可以走。两个人小心地避开那些齿轮，踏到木板上，木板突然突兀地吱呀一声，顿时，除了齿轮的声音，什么都没有了。
被发现了？正当叶千千屏住呼吸心中暗惑之际，李苏禾拍了拍叶千千的肩膀，指指刚才发声的那边，叶千千顺势看过去，这一看之下，不由得倒抽一口凉气，把钟楼里堆积多年的灰尘都吸进了一大口，忍不住捂着嘴巴闷闷地咳嗽起来。
为了不让她咳嗽的声音太大，惊动那边的东西，李苏禾把叶千千的头揽住，按在自己的肩膀上，好减弱一些她发出的声音。借着机械运转的声音做掩护，那些东西似乎没有发现她们两个的行踪。
那是什么东西？黑漆漆的角落里，一对一对的红色圆形光点，密密麻麻地聚集在一块半平米大小的墙壁上。如果猜得没错的话，李苏禾想，那应该是一群蝙蝠。可是那些蝙蝠在墙壁上排列的方式很奇怪……就像是一张面具，一张由数百双红眼睛拼凑而成的面具的形状。
难道之前听到的喘息声就来自那个面具么？面具……会呼吸？还是这里还有别的人？叶千千从李苏禾肩膀上抬起头，有点窘迫地瞥了李苏禾一眼——她刚刚趴在李苏禾肩头，整个人都差不多贴在李苏禾身上了……也许是因为她知道李苏禾喜欢她，导致就算她知道李苏禾让她在肩膀上趴趴是啥意思，还是觉得有点心虚……有点暧昧……有点那什么什么……好在李苏禾是完全没注意到她的这点小情绪波动，只是皱着眉头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那堆红眼睛。
叶千千你个笨蛋，不要乱想了！现在哪里是你想这个的时候！她在心里骂了自己两句，赶紧集中精神跟着李苏禾继续往红眼睛处小步蹭过去。
那些眼睛时不时眨一眨，此起彼伏，看得人好不毛骨悚然。离那里差不多有五六米的时候，李苏禾拉住叶千千，不再前进，而是躲在一个转动着的大齿轮的后面。她在口袋里翻了翻，拿出一个一元硬币丢过去。硬币在空中划过一条弧线，泛着金属光泽，直奔那个面具的形状而去，可是在还有一米左右距离的时候，那些眼睛突然动了起来！紧接着就是铺天盖地的振翅声，就算是个小小的硬币，还是被那群空中乱舞的眼睛给撞进了咬合着的齿轮中，瞬间不见踪影。
李苏禾和叶千千在一旁看得清楚，都忍不住握紧了拳头。她们知道，如果刚才贸然过去的话，也许就被那群似乎是蝙蝠的东西给直接撞进齿轮里碾成碎肉了。不要看它们个头小，但是无论是鸟还是蝙蝠等动物，如果飞行时撞在人身上，十有八九会把人撞出个青紫的淤血块，何况这里有这么多的数量，一起撞过去，就像一张密不透风的红色的网推着你掉进身后的陷阱里一样。
可是眼下还有更吸引人的东西。那群眼睛飞离墙壁之后，墙壁上原有的图案便彰显了出来。是一片白色的泛着冷光的墙壁，而墙壁的中心靠下的位置，却是一片椭圆形的黑色。稍远一点看上去就像是一张大张着的嘴巴，好像随时会发出尖叫一样。
叶千千一手附在李苏禾耳朵上，嘴巴凑上去小声说道：“你听，呼吸声就是从那个黑色椭圆处发出来的。”
嘴巴不小心碰到李苏禾凉凉的耳朵，弄得两个人均是不由自主地一抖，要不是在黑暗中，这两张差不多的大红脸也许更好看一点。李苏禾微微侧着眼睛瞥了叶千千一眼，看她眼珠乱转刻意装无知的模样，翻了个白眼，想，自己还是也跟着装无知好了。
这时候，楼上突然传来了撞击地板的声音，好像有人摔倒了一样！那些红眼睛抖动了一下，李苏禾心里一阵奇怪——为什么那声音听起来像是从楼上的墙壁里面传出来的一样？
叶千千仿似也有同样的疑问，她摸着自己的耳朵想了想，刚有点头绪，就感觉到一只有点微凉的手贴上了自己的耳朵……紧接着，就是一阵温热的呼吸。
“这一层的墙壁里面有夹层，所以上一层和这层的空间不一样大。”李苏禾的声音伴着热热的气息全数喷洒在叶千千的耳朵上。刚刚退热的脸又再一次不争气地红了起来。
你就是想报复我是吧就是想报复我是吧是吧？！叶千千咬着牙在心中暗道，李苏禾，你就是个睚眦必报的女流氓啊啊啊！！！
作者有话说
第37章 三七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