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栉风沐雨》丢丢没丢

4、第四章

　　林沐清醒已经是第二天中午，林沐感觉自己的脑袋痛的厉害，嘴似乎也肿了，而她更惊恐地发现自己似乎断片了，她的记忆停留在金禾乔走后自己一杯又一杯的灌酒，“我的清白还在吗？”她警铃大作，慌忙从床上坐起。衣服还是昨天那套，还好林沐松了口气，扶着床走出房间，发现餐桌上放着一个杯子，她走进发现那个杯子下面还有张纸条，“蜂蜜水，一个人喝酒要注意安全。”字体明显不是金禾乔的，不会是……林沐怕又是自己在自作多情，马上拿出手机，“昨天是陈栉风送我回来的吗？”
　　金禾乔“对啊，酒醒了，昨晚干了什么？老实交代。”
　　“想不起来了，我好像喝断片了。”林沐讲那张纸条拿起，对着窗户拍下，发送，“但他给我留了这个。”接着便拿着纸条和蜂蜜水回了房间，而这时对面房子的窗帘也在悄无声息中拉上了，黑暗中的男人看着年纪并不大，而右耳朵后面有一条狰狞的疤痕，“看样子她还没有发现什么异样，要进行下一步动作吗？”男人有些激动。
　　“不用别着急，你盯好她就行，行动前会通知你的，别暴露自己和那个蠢货一样。”声音带着电流的杀伤声明显用过变声器，男人不敢多说什么，说了个好字电话就被挂断。他明白，这是在警告自己昨晚潜入那个女人家干的事，男人有些恼火，却又无可奈何，都是因为那个蠢货，不然我怎么可能之前入那个女人家送个蜂蜜水，留张纸条就结束，这有什么意思？而且这不是也没被发现吗，男人转着手中的小刀，“幸好我有的是耐心。”
　　而回到房间里面的林沐还在分析陈栉风对自己到底有没有感情，但金禾乔看着发来的照片，陈栉风的字长这样吗？想着周一上班时去和工作日志对比一下，转而又觉得自己真的想太多了，不是陈栉风写的，还能是谁？转而继续整理她的待产包，马上就要孕晚期了，想着再过三个月，她和周晏的孩子就要出生了，她不由自主的露出了幸福的笑容。
　　接下来的一个多月里，似乎一切都在向好的方向发展，省内格外风平浪静，直到已经34周的金禾乔做完孕检后，接到局里的电话，“我们辖区内有一个出租屋里发生的命案，不排除谋杀。”地址很快发送到金禾乔的手机上，离医院还挺近。金禾乔这样想着很快到了现场，尸体已经被法医拉回局里准备解剖，金禾乔刚准备套鞋套进现场看看，却被一只手拦住，就是给她发信息的柯瑜，是个只比她小一岁的女刑警。“死者是陈栉风的父亲陈忠义。”金禾乔惊了，她环顾四周，终于在角落里找到了靠着墙角的陈栉风。
　　金未乔朝陈栉风走去。“在这干嘛，不想自己去找出杀死父亲的罪人吗？”陈栉风听见声音抬起了头，眼睛通红。
　　说实话，他并不觉得自己和陈忠义有什么特别深的情感，毕竟……但他就是没由来的伤心，这大概就是血脉相连吧。他直起身，“我去拿鞋套。”陈栉风语气坚定，进入现场后，金禾乔就发现这现场干净的可怕。
　　虽然脚印很多，但都集中在入口处，可见大都是在警方没来之前，那群爱看热闹的大爷大妈踩的。正是因为如此，入门处的痕迹被破坏的很严重。听柯瑜的描述，死者胸前插着刀，死时脸正对着大门，也就是说凶手杀了人之后大概率是大摇大摆地离开现场的，死者是被一位好奇心极强的大爷发现的，据大爷描述，陈忠义在这个地方住了十几年，平时虽然脾气暴躁，讲话声音很大，但是和他们这些邻居的交流很少，也没听说和谁有什么特别大的矛盾，陈忠义住在巷口，进出小巷都会经过这里，今天也就是看他门开着才会往里面瞧一眼，没想到就看见他身上插着刀子，血流了一地。而这个大爷被吓了一跳就叫来了一大群街坊邻居，入口也就被破坏了，警也就是这个时候报的。
　　金禾乔以及警队里的一群兄弟在这小房子里找了半天，也没有发现什么凶手的痕迹，只找到了几本账本，几人无功而返。回了警局刚进办公室，翻开账本，柯瑜惊叹道“这欠的也太多了，仇家都有几百个。”
　　陈栉风由于是死者的家属已经被局里的领导要求回避，他漫无目的地站在特殊教育学校门口，今天是周末，学校里并没有人，他明知不可能看见他想见的人，却还是来了这里。只是定定地站着，直到日落西山，直到月光开始上班，他沉默的走着，走到林沐所在的小区，看着那扇窗户里亮着的灯，他找了个能看见那窗户的位置，他也不知道自己能干什么，也不知道自己来这的目的是什么，大概只是想离她近一点。直到那面窗户上出现了那张让人让他魂牵梦萦的脸，直到两人对视，直到那盏灯灭了，直到林沐一步一步走到他面前。在他边上坐下，“你怎么来了？”林沐问道，她刚收到金禾乔的信息，说陈栉风的父亲去世了，没想到走到窗边就看见了他的身影，脚比脑快一不下楼。她都不知道陈栉风想不想见她就坐在了他身边，现在她心里有一万个后悔也逃不掉了。
　　陈栉风完全反应不过来发生了什么，半天没有回话，林沐问他要不要去边上的公园里走走，他懵懵的点头，和林沐一起走在了公园的小路上。
　　“我知道你父亲去世了的事了，如果你想的话，可以在这儿大哭上一场，这里晚上不会有什么人来的。”陈栉风这时候才发现他们刚一路上几乎没遇到几个人。
　　“你心情不好的时候会来这儿。”陈栉风轻声问但语气却是肯定的，林沐点了点头，没说什么。“其实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难过，明明我很讨厌他，他对我，对我妈都不好，在我小时候他还很温柔，知道我四岁的时候他走工地上受伤，做了个脑部手术之后，他就变得喜怒无常，我妈受不了和他离了婚，他离婚了之后还会经常打扰我们的生活，他很多生活习惯也不好，酒喝多了就家暴我们……”陈栉风多年的怨恨在此刻得以完全的释放与倾诉，林沐像是通过话语见到了那个害怕的孩童，给予他安慰，“你也说了，他不是一开始就这样的，是做完脑部手术后才这样，他在你心里是有美好的样子的，只不过是被这么多年的怨恨遮盖住了，但现在你又想到了他的好，会怀念，会难过都是很正常的。”林沐不知这个时候说什么比较好，嘴张张合合半天还是没再说话了，她看向陈栉风，发现陈栉风也在看他。她有些尴尬地移开了视线，开始后悔自己为什么要提出出去走走的建议。
　　陈栉风深知如今的局面是自己一手造成的，他们都知道现在并不是什么促进关系的好时机，两人都心事重重，自然无心谈情说爱，林沐像大姐姐一般拍拍陈栉风肩膀是宽慰，也是对他情不自禁的心疼，如果此时两人的关系不这样尴尬，她定会送上一个大大的拥抱，是她26年来第一次后悔自己的冲动。
　　而在警局的金禾乔一行人表情却十分严肃，尸检报告显示死因是失血过多，按理说这会是一个痛苦的过程，感受着身体上血液的流逝。因此死者几乎都是面目狰狞，但张忠义死时却是笑着的，感觉死对于他而言更像是得到了解脱，这个发现让所有人都毛骨悚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