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二十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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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多之后。
时隔多年，当陈谦再次踏入市话剧院的大门时，看着眼前古朴的花纹地砖和水磨石阶梯，一时之间宛如时光倒流，他仿佛能看见孩童时代的自己从面前跑过的模样。
有个年长的工作人员出来接待他，“明日出版社的，对吗？”
“是的，为《百年话剧史》收集素材而来的。我是昨天和您电话沟通的，陈谦。”他连忙挂上工作证，上前与之握手。
“叫我老何就行。跟我来。”
老何领着他，绕开剧院入口，径直往后台走去。陈谦走着走着，下意识地就想左拐进一扇捷径的小门，但老何喊住他，
“别乱跑啊，那儿的门不通的。”
“哦，抱歉抱歉。”
老何瞅了他一眼，“你来过后台？”
“小时候来过。”陈谦道。
说着，两人到了资料室，四下的书本簿册堆得满满当当，墙上还挂满了历代演职人员的照片。老何一边开灯一边说，
“你电话里想要的那些资料，这儿应该都有。但你得自己动手找，我这把老骨头可帮不了你了，不能带走，但可以拍照复印……小伙子？小伙子？你听见了没？”
陈谦却失神了，他站在一副略有褪色的照片前，瞬间就红了眼圈。只见照片里，一个男人正在维修道具，而一个小男孩儿则乖乖地坐在一旁，托腮看着他，眼神里满是向往。
老何顺着他的目光看见了，也笑了，“哦，这张照片拍得是挺温馨的。里面是我们剧院以前的一位道具师，手艺很好，市面上买不到的道具，他靠自己都能做出来。边上是他儿子。那时候他工作忙，常常把儿子带来剧院，小谦现在估计也是个男子汉了，也不知道他现在过得怎么样。”
“他过得还不错。”陈谦笑了笑。
“哎？”
“何叔，我刚刚不敢贸贸然认你，怕你不记得我了。我……”他指了指照片上的小孩子。
老何错愕地张大了嘴巴，看看他工作证上的‘陈谦’二字，随即惊喜地一把抱住了他，“真是老陈的孩子啊？都这么大了？我刚刚怎么就没认出来呢？这眉头这眼睛，活脱脱就是你爸爸当年的模样啊。”
“我妈妈也经常说，我和爸爸长得像。”
“你和你妈现在怎么样？”老何看着他，鼻尖一酸，“你爸当年走了之后，起初几年，你还常常买票来看话剧，后来就来得越来越少了。我们还以为，你不喜欢话剧了。”
“喜欢的，”陈谦道，“一直喜欢的。后来是因为上大学了，我做了话剧社团的社长，实在太忙，就没再过来了。”
“真的吗？”
“是啊，前几年社团还拿了奖。”陈谦苦笑一声，“甚至毕业那年，我还给话剧院投过简历，可惜没职位。不过现在也很好，出版社定了《百年话剧史》这个项目后，我头一个就要求加入了。”他顿了顿，才说，“我一直都是喜欢的，只是换了一种方式喜欢。”
“嗯，那就好，那就好。”老何吸了吸鼻子，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
随即老何带着他在话剧院逛了个遍，对每一位路过的老员工都夸赞道，“快看看，老陈的儿子，这么大这么帅了。”
陈谦都有些不好意思了，尤其是当某个老伯说，“哎呦小谦，你还记得负责灯光的林伯伯吗，那时候老陈带你上班，老林就带着他女儿。你和他女儿经常一起在后台捉迷藏的。现在老林的女儿也是个大姑娘了，要不要……”
还有这事儿？陈谦倒没什么印象了，却见长辈们做媒的热情高涨，他连忙举手道，“不用不用了，各位叔叔伯伯，其实我一年前已经结婚了。”
只见他的食指上，带着一枚银白色的结婚戒指。
…………
走出话剧院，陈谦的心情如同雨后初晴般，格外清爽明媚。
走去停车场的路上，他打了个电话，“言言，我这边结束了。你那边呢？”
“原本只是来看看这一班儿童剧的小演员们进展如何，岂料欢欢那丫头，缠了我好久好久。”
“哦？”
“她说，让我看在她是我头号粉丝的面子上，给她开个后门，这次她想演花仙子。”
“《动物村》里有花仙子吗？”陈谦哭笑不得。
“我们这是创新型儿童剧，演员们可以通过讨论，适当改变剧情走向。像之前，大家一致决定让天使复活兔杰克。这一届的演员们决定改为更符合森林背景的——花仙子。其实呢，就是觉得花仙子的衣服更漂亮。随即一群女孩子们为了饰演花仙子争得‘头破血流’。按照欢欢的说法——‘她们在那儿抢得密不透风，而我，嘿嘿，就要趁机做一件不可告人的事情：找乔老师开后门！’”
陈谦笑着，“这孩子的成语用得越来越溜儿了。那你答应了吗？”
“当然没有！”电话的那头，乔知言坐在小太阳一楼的会客区，轻轻摸着自己的小腹，笑吟吟道，“我告诉欢欢，有个小宝宝正在我肚子里茁壮成长呢，他伸着耳朵会听我们说话，所以我们可不能教他做这种不可告人的坏事。我让她去和女孩子们竞争上岗……话说老公，你还有多久到小太阳？”
“我准备开车了，过来大概十几分钟吧。”
“那时间刚刚好。到得早的话，还能和新娘子傅湘湘多拍几张照。对了，傅湘湘已经广而告之了，说今晚大家谁也别灌于文轩的酒，她生怕新郎官沾点酒精就胡言乱语。”
“可我也无法替他挡酒了。毕竟我还得负责开车，送老婆孩子回家呢。”陈谦系上安全带，“先挂了，言言，等我。”
“好的，我等你。”
………………
全文完
作者有话说
第24章 二十四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