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格列大小姐的自我修养》一只小毛团

7、Chapter 7

　　赤夜伊织再一次摔门往外走。

　　罗马里欧几乎是见怪不怪地看着迪诺从房间里追出来，看着自家首领伸手想去拽人，又被赤夜伊织用力拍回来，力道大得他离在几米外都听得清巴掌声。
　　出于多年劝架经验，他对此熟视无睹，仿佛没看见。

　　迪诺拿她没什么办法，跟在后头劝：“好歹吃了饭再走。”

　　赤夜伊织语调升高：“吃了饭你就赶我走？”

　　迪诺难得反应迅速，就差举起手来发誓：“怎么可能，我让人现在去给你收拾房间？”

　　赤夜伊织停下脚步，迪诺来不及刹住脚，险些撞到她身上，又被赤夜伊织嫌弃地推开，折返下楼。

　　罗马里欧察觉到动静，轻叹了口气，拍拍一旁新来的干事肩膀，从容不迫。
　　“走吧，去餐厅里待会儿。”

　　-

　　加藤希泽被加百罗涅的干事们请到休息室内。

　　跟着她一道来的同事里，有位是刚入职不久的新人，眼看着面前桌面上端来的下午茶甜品架势越来越隆重，坐立难安，趁着没有外人，小声问加藤希泽。
　　“加藤姐，我们真的不用去找Boss说的东西吗？过会儿她会不会怪罪呀，”

　　加藤希泽安安稳稳细抿了一口端上来的意咖，自觉跟在赤夜伊织身边那么久，已将心态彻底磨炼平和，面对此类局面也毫不畏惧——
　　“不用，以后来这儿，Boss的命令只需要听一半就行，多看加百罗涅的意思。”

　　见一旁的新人同事依旧不明所以，坐在另一侧的松岛樱子忍不住八卦，“加藤姐，我之前听说Boss小时候一直住在加百罗涅家族，这是不是真的呀。”

　　赤夜伊织的出身和家世在里世界中并不是秘密。
　　她母亲是西西里岛上盛极一时的天才杀手，枪下走过数千亡魂，黑色风衣裙下跪倒无数仰慕之臣，是美艳高傲与黑天鹅一般的高岭之花，折煞不少试图前来采摘的追求者。

　　这样既有实力，又兼具美貌的女人，最后却选择了家族联姻，嫁给赤夜家族的次子。

　　传言道，两人婚礼当天前来阻拦的追求者们数以百计，场面混乱到新人宣誓时，白色婚纱裙半数染成血色，Giulia的眉眼间漂亮到令人胆战心惊。
　　那是一把比赤夜伊织如今更为锋芒毕露的利剑，却甘心为婚姻而收敛锐意，另不少人为之叹息。

　　她逝世的那个夜晚，平静的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般。
　　据加藤希泽所知，加百罗涅九代目与Giulia早年曾是旧知，以近乎强硬的手段将当时未曾满月的赤夜伊织带离父亲家族，一直庇护到自己逝世。

　　加藤希泽点点头，并没否认：“Boss是在加百罗涅家族内长大的。”

　　即便14岁时被彭格列九代目送去日本，迪诺也时常不放心，甚至还去并盛中学兼职了一段时间的英文教师，对她的吃穿住行样样上心，体贴到无微不至。

　　新人同事有些惊奇：“我入职到现在还没见Boss来过加百罗涅的领地内呢，第一次听说这个关系。”

　　加藤希泽：“……”
　　她幽幽叹口气，“你没见过是正常的。”

　　担心两人会因为好奇而问出不该问的话，加藤希泽干脆将自己知道的事一并和盘托出，“Boss前几年和瓦利安首领谈恋爱，加百罗涅不同意，两人闹得很僵，Boss便不怎么来这儿了。你们平日里注意些，别和她提起这些事。”

　　松岛樱子和新人同事震惊在原地，面面相觑，好一会儿才开口。
　　“那我们现在是该如何……”

　　“什么都不用管。”加藤希泽一锤定音，“Boss最多也就和加百罗涅十世吵一架，有他在，不会出事的。”

　　加百罗涅的大空，同样包容着他看着长大的女孩。

　　-

　　然而——
　　被寄予厚望的加百罗涅十世此刻正在餐厅内饱受折磨。

　　赤夜伊织左手挽住迪诺的手臂，右手将厨师刚端上来的菠萝披萨往他面前推。
　　看着迪诺忍不住想要转开的脸，她甚至主动伸出手，将其中一块披萨往他嘴边送。

　　意大利人的尊严促使迪诺无论如何也张不开嘴，只能回握住赤夜伊织手腕，脸上流露出讨饶的神情。
　　“先吃些别的吧？”

　　赤夜伊织倒也不是要逼死他——
　　她松开手，接过一旁侍应生送来的手巾，慢条斯理地擦拭手指，又舀起一口梅子冻，咽下后道：“答应我个要求？”

　　迪诺：“行。”

　　赤夜伊织盯着他看了一会儿，“扑哧”一声笑出来。
　　迪诺不明就里，“笑什么？”

　　“我今天去找阿纲，”赤夜伊织没回答他的问题，从迪诺的餐盘中叉走一块他切好的牛排，许久后才道：“你听说过杰索家族吗？”

　　迪诺将切好的牛排递换至赤夜伊织面前，“没有。”

　　赤夜伊织紧盯着迪诺，逼迫后者不得不放下手中刀叉，认真看向她。
　　“伊织，”自她成年后，迪诺便很少这么称呼她了，他温声道：“你不能要求我问你太多。”

　　她找泽田纲吉做什么，杰索家族又是什么情况，她为什么会见到六道骸……迪诺并没有太多立场去问这些问题。
　　所有额外的关心都在彭格列十世继承仪式后化作乌有，她也不再是那个会偷偷跟着他去黑手党学校读书的孩子了。

　　彭格列十世门外顾问的职责已将赤夜伊织压得喘不过气来，迪诺并不希望自己给她造成额外的困扰。

　　赤夜伊织收回自己的眼神，将银制餐叉戳入牛排纹理中，渗出肉汁。
　　“他们家族首领想求娶我。”

　　她忽略迪诺霎时突变的面色，只觉从心底升起的暴戾让自己想把一切虚伪的温和撕裂，继续道，“阿纲想在并盛建立日本分部，云雀今天就是为了这件事来的，还有六道骸……”

　　“别说了。”迪诺冷不丁打断她，心累地叹口气，语气中充满疲惫：“伊织，别再说了。”

　　赤夜伊织从座位上站起，低头看他，越是恼怒越是想笑，“我连说话的权利也没有了？”
　　“还是你根本不关心这些近况？”

　　迪诺条件反射般去拉她的手，求饶道：“你先坐下，吃饭时别那么激动。”
　　见她无动于衷，迪诺只好也站起身，虚拢住她肩膀，将人往餐椅上带。

　　“我没有不关心你，”迪诺将一旁摆着的甜品递到赤夜伊织面前，温言哄道：“你能主动和我说这些事，我觉得很开心。”

　　赤夜伊织一言不发，接过迪诺递来的甜品，沉默着往嘴里送。

　　迪诺：“彭格列……阿纲要在日本建立分部？”

　　“我不明白他在想什么，”赤夜伊织的怒气来得快去得也快，很轻易地被迪诺哄好，一边吃一边抱怨：“明明彭格列现在人手也不多，就算要建立分部……他是指望笹川那家伙帮他处理日本的事务吗？”

　　倒不是赤夜伊织鄙视笹川了平。
　　她是单纯觉得假如彭格列有朝一日沦落到需要靠笹川了平一个人来支撑日本分部的地步的话……
　　“我要是回加百罗涅的话你还会要我吗？”

　　迪诺没跟上她的思路，但并不影响他第一时间反应过来，“你什么时候都能回来。”
　　他半开玩笑道：“大小姐，需要我给你写个保证书吗？”

　　“免了。”赤夜伊织心情依旧不怎么样，神色恹恹，“就算你现在写个声明说要把加百罗涅传给我，我都不会感动的。”

　　迪诺哭笑不得，刚想说什么，察觉到通讯设备传来的提示，面色微变。

　　赤夜伊织在他有所反应前及时选择了接通。
　　“Voi——”

　　赤夜伊织捂住耳朵，默默离迪诺远了些。

　　面对好友的声波冲击，迪诺的反应倒是更轻一些，冲画面中的男人点点头，打招呼：“斯库瓦罗。”

　　“烈马，还活着吗？”
　　画面那端的斯库瓦罗咧开嘴笑起来，又和赤夜伊织打招呼，“哟，赤夜你也在这儿？”

　　他所处的背景并不在瓦利安城堡内，而是一处昏暗的房屋门口，画面时而因通讯不好而闪过些许电流，赤夜伊织听到背景音中贝尔菲戈尔和路斯利亚争执的声音，心下好奇，忍不住发问。
　　“你们在出任务？”

　　“可以这么理解吧。”斯库瓦罗并未解释，看向迪诺：“上次我带给你的东西还在吗？”

　　迪诺：“在，一直在储物间放着。”
　　他顿了下，“我给你送过去？”

　　“都行。”不远处传来爆炸声，斯库瓦罗闻声抬头望，小声嘟囔着骂了句，又看向镜头，“瓦利安最近没人，晚些我来找你取也是一样的。”

　　赤夜伊织颇为惊讶：“Xanxus也不在总部？”
　　这倒是件稀奇事。

　　斯库瓦罗像听到什么笑话似的仰头大笑，迪诺微不可见地皱了皱眉，神色微凉，好不容易等前者笑够了，才听他道：“不在，出任务呢。”

　　赤夜伊织还是没想明白，疑惑地皱着眉，“什么任务需要他也出前线？”

　　斯库瓦罗刚想回答，背后又传来轰炸声，他急匆匆扭头张望，没回答赤夜伊织的问题，挥了挥自己的剑，“嘿，烈马，记得把东西准备好，我结束后就来找你取！”

　　画面再度恢复黑暗。

　　赤夜伊织看向迪诺，“斯库瓦罗找你拿什么？”

　　“一个匣子。”迪诺心不在焉，用叉子戳了戳盘中的牛排，“并不是什么很贵重的东西。”

　　赤夜伊织便也没再问，默不作声地吃着饭，餐厅内一时寂静无声，直到——

　　“斯库瓦罗在美国。”

　　她扭头看向身边人，用眼神表达自己的疑问。

　　“Xanxus也在那边。”
　　迪诺冷静问道：“要送你过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