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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10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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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述看井垣神情烦躁,仿佛下一秒就会打开门冲出去,忙用后背抵在门口,说:“不是,我在家磕的。”
“你家是尖的,能磕成这样?”
井垣刚说完,钟述又笑了。
“桌角”,钟述说:“起身的时候没注意就。”
话是这样说,钟述低头的间隙眼神还是有些担忧,他怕钟林还会回去找麻烦。
不过暂时不会有太大的问题,毕竟沈船月的工作已经被他给作没了。
井垣:“快些,我们去教室,有礼物。”
“今天过节?”
井垣“啧”了一声,“节都过完了。”
钟述盯着面前的笔发呆,然后又见井垣从书包里掏出来另外一支,和他手里这支款式差不多,只是颜色不同。
“国庆出去玩觉得好看就买了”,井垣说。
“只买了两支?”,钟述捏住笔杆的手指有些发紧。
井垣说:“不是啊,买了全套,我哥和边宝他们都有。”
原来是这样。
话音刚落,教室后排传出一道惊呼:“我川儿哥,你换风格了?”
刘镜阳说完,就有人回头疑惑:“不还是那风格?”
“你看我川儿这笔,这花色,这气质…”
陈与川脸型偏长,没什么肉,眉越往后越浓密,笑或不笑这张脸都满满的攻击性,是一种带有侵略性的帅。
“刘镜阳,皮痒了是吧?”,陈与川说。
钟述看见笔,又回忆起井垣刚才的话,说:“陈与川是你哥?”,平时也没怎么见他俩说过话。
井垣在喝水,闻言呛了声,“天大的误会。”
“我哥隔壁八班那位空降的年级第一,最后两支笔我都给他了,没想到有一支到了陈与川手上。”
江送,也不是一个姓。
井垣猜到钟述在想什么,笑着说:“不是亲哥。”
龚向海夹着一沓纸走进来,拖拖拉拉讲了好一阵,最后才步入主题,提到明后天的月考。
“同学们,咱们月考后见分晓。”
“上次是门口这一大组布置的考室,今天中间这组,动起来动起来,弄完早些回寝室睡觉”,龚向海将手里的纸张发下去,是打印好的考生名单。
因为同班级两个人之间要插进去其他班的同学,井垣估计自己差不多得到二班三班去了。
心里的斗志莫名燃起来点,希望这次考完不会熄灭。
邱栀子和许潇潇同时回头,看样子是商量好的:“井垣!加油!我俩相信你!”
“别信我,没结果。”
“……”
“有点志气”,许潇潇眼神攻击。
井垣笑:“没志气。”
钟述拆他的台:“放心吧,他加班加点的学呢。”
“钟述,你等着”,井垣说。
“嗯,我等着你来找我做同桌。”
邱栀子被钟述驴头不对马嘴的回答逗笑,笑成一团。
考完后,有人乐意对答案就有人不乐意对答案,钟述属于考完自己心里就有底的那种。井垣属于坚决不对答案,分数下来高过预期就是赚的,高不过那就是早有预料。
钟述今天晚饭后回来较晚,井垣撑着脑袋在座位看人,然后钟述自然的将一盒牛奶放在井垣桌上。
井垣说:“散伙饭?”
“想什么呢”,钟述不由得看他,“这么没把握?”
“是有点”,井垣说。
钟述眼眸沉了沉,后低头笑说:“怕什么,不都在一个班上,而且是你的话,很快就能适应的。”
井垣用玩笑的语气:“要是我就想和你做同桌怎么办?”
“那我就逮着你下课睡觉的时间给你疯狂补习。”
邱栀子把零碎的东西收拾完,桌面和书箱理整齐,才手撑在桌边:“倒也不用,钟述要是挑我这个位置,抬脖子看讲台还完美避开空调,没人和井垣抢潇潇的位置。”
“栀子,虽然你说的很有道理,但还是算了”,井垣手搭在钟述肩上,坚定道:“我学,我好好学,这次不行,下次等哥来找你。”
钟述也开玩笑:“要是下次,你干脆别来了。”
“哎哟,没良心。”
成绩大概隔了一天半出来的,一班是小班,班上二十来个人,井垣第十七名,和入学考比起来前进了好几名。但理科复读班也有几个厉害角色,年级排名估计又到二十多名去了。
钟述这次考了班上第一,也是年级第一。他和第二名许潇潇拉开二十多分的差距,而许潇潇和陈与川中间只差了一分。
井垣觉得,他同桌,真牛逼。
下一秒,他几乎不用多想的就去看季泽脸色,季泽被井垣眼底明目张胆的嘲讽盯的脸青一阵白一阵,最后干脆重重别开头,眼不见心不烦。
最后一节晚自习,龚向海从大办公室出来,脸上看不出表情,甚至还有点严肃,但是脚下生风。
班上学生都做着自己的事,龚向海走到讲台,拉开椅子坐下,养生茶玻璃杯往讲台上一坐,底下人齐刷刷的抬头。
“这次考的不错,年级前三都在我们班啊,值得表扬。”
龚向海刚说完,底下就是交头接耳的说话声,但无疑都是高兴的。
“但是!你们也不能高兴的太早!我就和你们说,虽然年级前三都在我们班,但你们自己也看看,年级前三十五,我们班进了多少个,六班又进了多少个?所以啊,你们的路还很长。” “以前没有复读班你们没有压力,以后每一次考试都有人压在你们头上,怎么着也要拿出点实力来,是不是?”
“但是话又说回来,这次大家考的也都还不错,看来刺激的还是有点用,这次换座位你们就自己来吧。刘镜阳,辛苦你念下名单,剩下的人叫到一个过来一个。”
刘镜阳是班长,笑嘻嘻的从龚向海手里拿过来名单,其余人都暂时站到教室的最后,靠在柜子前面。
“第一个,钟述。”
有人在后面小声说:“钟述开学的时候来晚了才坐在第二排,这次他应该会选个好位置。”
“害,可惜了,我还是挺想坐在咱俩现在这个位置的。”
井垣听见身边的说话声,没觉得有什么。结果再将头转回来,却发现钟述正式走过了绝佳的第三排位置,又走过中间那组视野还不错的第二排位置,最后停在邱栀子原来的位置。出乎所有人意料的,钟述没有犹豫的坐了下来。
刘镜阳还特意不放心的又问了一句:“你选好了吗?”
“好了。”
于是刘镜阳才又接着往下叫,最后井垣如愿以偿的和钟述再次成为同桌。
井垣说:“钟述,这次你牺牲大了,我其实没想让你选这儿的。”
“一个位置而已,而且这里看多媒体也方便。”
许潇潇和邱栀子约好了要做三年同桌,这次也真的选在了两人身后,也就是井垣和钟述原来的位置上。
“你要是真觉得愧疚,就敞开了学”,许潇潇看热闹不嫌事大。
井垣说:“我以前也没闭着学。”
钟述肩膀微抖,像是没忍住笑,井垣看他一眼:“够了啊你们俩。”
龚向海盯着底下人看过一圈,大部分同学的位置都有了变动,钟述选这个位置他是没有想过的,不过也能理解。
陈与川依旧固执的选了靠窗的最后一排,所以龚向海忍不住说:“陈与川,你长在那个位置了是不是,别以为在那里睡觉我就不知道,我跟你说,你这个问题要是…”
陈与川:“老师,我只是下课睡。”
“放屁,上次我课上你就差睡的翻白眼了,我没点你名字别以为我不知道。”
刘镜阳和一群人在陈与川前排乐出声,回头的时候被陈与川一个眼神瞪回去。
龚向海:“还威胁同学?”
陈与川丝毫没有负担的出卖兄弟:“老师,是刘镜阳先恶意嘲笑同班同学。”
刘镜阳心说牛逼,神特么恶意嘲笑同班同学,这牛逼还得牛人装,他川儿哥上下嘴皮子一碰就是经典。
龚向海无话可说,陈与川和刘镜阳好的就差穿一条裤子,这事他管不着。不过今晚上他还真有一件事情要说。
“还有一件事啊,过两天学校要开秋季球类运动会,最后一年,大家还是踊跃参加。体委等下来我办公室拿下报名表。”
井垣偏头问:“你参加麽?”
“不参加”,钟述停了半秒又说:“但如果你很想我参加,我也可以考虑。”
“果然,自恋这个事一旦开了头,就没边了。”
钟述嘴角一弯,就是一个欠揍的笑。
高三运动会不停课,所以除了运动员其他学生都必须在教室上课。碰上自习课龚向海或许会让他们下去,其他的就别想了。
钟述见人半天没话,又问了一句:“所以你参加吗?”
“没兴趣”,井垣说。
这话说完没过多久,某天下午,井垣就被龚向海亲切的拍拍肩膀,说:“下课来我办公室一趟。”
井垣自己脑子回忆一遍,又不相信似的回头问许潇潇:“我这两天没犯错吧?我也没上课睡觉不交作业吧?”
许潇潇说:“我就能看你个后脑勺,这话你不该问你同桌?”
“他这不是…”,忙着呢三个字还没说出口,便见钟述从讲题的百忙之中抽出空来,神情淡然的说道:“没,很乖。”
乖你个大头鬼。
过来问|问题的男生被许潇潇突如其来的笑声吓得一抖,钟述看了眼半开的窗户,以及因为墙壁不得不站在他正前方问|问题的男生,说:“你很冷?冷就先回去吧,我等下把过程写下来给你。”
“不冷…”,那人说:“钟述,你继续。”
许潇潇:“还不快去,人龚老头找你呢,晚一秒都是罪过。”
“别太担心,可能是运动会的事,你篮球好像打的挺好”,邱栀子直言道。
“世上还是好人多”,井垣如释重负。主要是以前在七班,每次被老班叫去都没好事,他都下意识形成反应了。
“井垣啊——”
“老师您直说”,井垣笑着站在龚向海桌前。
龚向海咳了一声,拿出来那张报名表:“你看看,咱们班这个篮球报名人数都没凑够,十班是文科班男生少就算了,我们这就有些说不过去了。我知道你篮球打的不错,这次怎么没报名呢?”
“学习非常重要,但一个健康的身体和强健体魄同样…”
“等等老师——”,井垣打断龚向海接下来要说的废话,岔开话题道:“你怎么知道我篮球打的不错,其实我打的不行。”
一班的人知道是因为他们一起上过体育课,龚老头为什么会知道,所以井垣觉得龚向海肯定是在诈他。
玻璃杯在井垣眼前被象征性的端起,龚向海当着井垣的面喝了那么微不足道的一小口。
还不如不喝。
“我还带三班的数学课”,龚向海说。
而三班教室的窗户正对着篮球场。
井垣终于知道上次和边宝他们打球那股若有若无又让他背后阴风阵阵的黏腻视线从何而来。
亏他当时望过一圈都没找到人,原来是在头顶。
龚向海当时正给三班做课堂小测,踱步到了教室后面窗口,一眼就瞧中身姿轻盈如燕的井垣。
继而眼神一亮。
心想:今年的运动会有着落了。
井垣觉得自己不给班级拖后腿就已经是莫大的进步,压根没有想过去参加这些竞技类的比赛,因为很烦。
去年运动会,他在七班没参加,但边宝几个雄赳赳气昂昂的上了,然后比完赛一肚子火气。
对面有些班级不好好打球,尽用些下作手段,给边宝气的放学就到校外堵人,这事儿来回扯了得有小半个月,每次井垣要找边宝都找不着人。
害的他也被迫卷入,这事儿才算结束。
龚向海目光灼灼,奈何井垣心坚如磐石:“老师,我想好了,我还是觉得学习更重要。以前是我没认识到学习的重要性,从现在起,我会抓紧把我的弱势给提上去。”
“老师,我觉得我有必要先回去学习了!”
龚向海:“……”
邱栀子看见人从办公室出来,问:“怎么样,是运动会的事吗?”
“神算,栀子”,井垣佩服的说。
“那你答应没?”
“我说我更喜欢学习。”
许潇潇插一句:“吹吧你。”
井垣笑:“所以这两天得装个样子。”
“我觉得以龚老头的性子,这事没完”,邱栀子好心提醒。
“再说吧”,井垣从兜里掏出来四根棒棒糖:“一人一根。”
许潇潇道过谢,然后不客气的剥开糖纸塞进嘴里:“课间十分钟,龚老头说话都不够用的,你还有空去了趟小卖部?”
井垣摇头,抬下巴从后门指了指楼梯,“刚从办公室出来就碰上满载而归的边宝,他非要孝敬我。”
边宝刚回教室就上演了一场悲情大戏。
比《雷雨》还要狗血一百倍。
“兄弟们,谁懂啊!”
“我他妈就买了六根棒棒糖,结果在楼梯碰见井垣那斯笑眯眯盯着我看。”
“然后一眨眼就只给我剩了这俩独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