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跨越山海的星星》烟水袅袅

13、第 13 章

　　随后，令人头疼的事情就一件接着一件发生了。

　　秦许还没从昨晚过于逼真的春//梦里缓过劲来，大清早起床就在院子里闻到一股浓重的薄荷味。
　　他被这气味弄得恍恍惚惚，问了许兰她才说：“隔壁赵奶奶昨天分给我两盆薄荷，说夏天来了养着能驱蚊。”

　　秦许就逃也般地从家里跑到了学校。

　　走进教室时里面已经坐了不少人了，但是他眼中就只能看见埋头写字的程芮。
　　她低头的时候露出那白细的后颈，纤细的手指握住签字笔的样子，还有那细得不盈一握的手腕，完全就跟昨晚梦里看到的一模一样。

　　秦许郁闷地扶住了额头，觉得他大概是中毒了。

　　好在过了一早上以后，春//梦的感觉被冲淡了，他对程芮那种迫切的渴望，也被焦祖安排的完美姻缘打消了。

　　白蒲跑到三班门口来找他，秦许在大庭广众之下走到教室门口去见她。白蒲又兴奋又羞涩地给他送了一个手办娃娃，然后约好晚上陪他一起去网吧。
　　秦许觉得她也挺可爱的，还答应陪她一起吃晚饭，白蒲就兴高采烈地离开了。

　　秦许回到教室里，很多人都跟他打听刚才的情况。
　　而程芮从头到尾连头都没有抬，好像根本就不关心他们这些人的生活。

　　当然秦许觉得这也是无可厚非的，她对他没有感觉，有助于他恢复理智，回到他自己的正常生活轨迹中。
　　他唯一希望的，就是程芮千万别冷不丁再来找他，打乱他正常的生活节奏。

　　他感觉自己比以前更怕她了。
　　以前他怕她的原因，还包含着对好学生的嫉妒，对命运不公的愤恨，和对规则与教条的不满。
　　现在以上的原因全都被擦去了，他怕她只是因为他知道，面对着她他可能会控制不住自己。他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他只知道那天跑回天台顶上去见她时，他就已经做错了。

　　白蒲是个完全不被规则束缚的人。
　　她的家境普通，爸爸做小生意，妈妈给人当保姆。关键这二老面对女儿主打一个放养，随便你做什么，只要到了年龄顺利结婚生小孩，他们就算完成任务了。

　　所以白蒲活得算是一个自由自在。
　　跟秦许交往的时候，她就随意得厉害。白天晚上，只要她想他了，她就跑到三班来，坐在秦许旁边，听秦许跟其他人谈天说地。
　　她也算是懂得跟男生相处的，秦许跟别人说话的时候，她从来都不插嘴。等到有人调侃她的时候，她就笑一笑也不解释。

　　当然以秦许在学校里的影响力，也没有多少人敢随便调侃白蒲。
　　所以白蒲这个女朋友当得可以算是十分有面子。

　　为了给秦许出气，她还从校外找人，暗中把郑旋揍了一顿。
　　当然这事秦许是后来才知道的，他当时还处在班主任的禁令范围里，在郑旋这件事上按着没动。

　　如果没有程芮招惹在先，秦许大概率会跟白蒲过得很好。
　　但是秦许再怎么刻意引导自己，也无法控制自己不在面对白蒲的时候，眼前突兀地浮现出程芮的脸。

　　只有时间，时间可以揭过一切。
　　秦许这么想着，他会从这种感觉中解脱的。

　　白蒲在那方面也显得奔放，秦许晚上从网吧出来时，周围除了路灯就是黑漆漆的小巷子。
　　有一天他按照惯例送白蒲回家，两个人拐到一个巷子口的时候，白蒲突然就踮脚吻在了秦许的嘴角。

　　秦许一愣，问她：“你干什么？”
　　白蒲就拉着他的手，把他往巷子里拖：“过来啊。”

　　秦许被动跟着她走进巷子里，白蒲手挂在他的脖子上就开始啃他。
　　她很有技术，几乎撩得秦许肌肉僵硬。但就在秦许想要主动的时候，她又克制地停住了，说留着下次再继续。

　　秦许顿时就觉得这个女生真是会玩。

　　当天晚上秦许回去，就有点欲//火难消。
　　他在脑子里过了好几遍小巷子里的场景，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差那么一点意思。

　　就在他把自己也搞得很累的时候，他突然就转变了思路。
　　他尝试着在脑海里，把那个拖他进巷子的人换成了程芮，然后就觉得有一股无法控制的冲动，迅速且彻底地占据了大脑。

　　第二天秦许在院子里洗衣服时，还听到许兰在一旁嘟囔：“哎，谁把我的薄荷给掐了？”

　　那天的秦许，照旧在梦里闻了一晚上的薄荷气味。
　　早上他看到自己的床时，也觉得自己很恶心。

　　喜欢上程芮，这是最不应该发生的事情。但是不应该的事情，它就是发生了。秦许还不能跟任何人说，因为他们根本就不可能。
　　不看她吧，他心里发慌。看她吧，他又会得陇望蜀。
　　就好像一个快饿死的人看见一个鸡腿，明明闻得到味，就是吃不到嘴里。

　　秦许费了很大的劲，才让自己没有去打扰她。

　　可那天放学之后，他靠在操场后面等白蒲的时候，又碰到了拖着垃圾桶下楼的程芮。

　　程芮看见他就停住了脚步，问他：“你怎么又在这里？”
　　她说话的语气，就好像他们已经认识很久，并且十分了解了。
　　秦许问她：“我不能在这里？”

　　程芮说：“你不是很久不在这里了吗？”她看了看垃圾场的墙后。
　　秦许明白了，她以为他刚抽完烟出来。
　　他将错就错地说：“我又回来了呗。”

　　程芮说：“换个地方吧，这里不干净。”
　　秦许问他：“换哪呢？”

　　程芮睁着无辜的眼睛说：“你抽烟的，应该比我清楚吧。”
　　秦许看着她：“……”

　　程芮就笑了起来：“或者，男厕？”
　　秦许反问她：“更干净？”

　　程芮笑得更开心了：“哈哈，你自己想吧。”
　　她摆摆手，转身走远了。

　　秦许看着她的背影，从心口一直堵到胃底。
　　他没有再等白蒲，拖着沉重的步子回到了教室。

　　结果到了教室，焦祖还没走，看见他进来就哟了一声说：“你怎么跟小天才一起回来了？”
　　他这话其实是想问他，为什么没跟白蒲一起回来。
　　但是落在秦许耳朵里就变成了，他跟程芮有了什么关联似的。
　　焦祖从前喜欢叫程芮小天才，自从上次程芮数学课上帮他们解围，他又恢复了这个称呼。

　　秦许看了眼程芮，她在角落里收拾垃圾桶，没有听见他们的对话。

　　秦许说：“谁跟她一起回来了？”
　　焦祖说：“你啊。”

　　秦许说：“你神经啊，我跟她又没关系。”
　　焦祖糊涂了：“我没说你跟她有关系啊。”

　　秦许就恼了：“那你还说什么说，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焦祖也无语了：“握草，你到底在说什么狗屁啊，我怎么全都听不懂啊。”

　　秦许没有说话，他开始动手收拾自己的书包。
　　焦祖这时又凑近了问他：“哎，哥，你跟白蒲咋样，啥时候开房？”

　　秦许停下动作，斜了他一眼：“开尼玛呢？”
　　焦祖就不理解了：“卧槽，白蒲这么正点你都不抓紧啊？够矜持的呀。”他看着秦许呲牙咧嘴地笑，“人方伟谈恋爱第二天就开房了，据说干了一晚上。”

　　没料到秦许听到这句话，突然就火大了起来，他揪住焦祖的衣领说：“别他妈跟我再提起方伟。”
　　然后在一脸震惊中松开了焦祖，背着书包走出了教室。

　　焦祖实在不明所以，跟着秦许追了出去：“不是，你到底跟他什么仇啊？”
　　自从秦许上次打了方伟，他们两个人就一直在冷战。当着秦许的面，他们这些人甚至不敢跟方伟说话了。

　　秦许说：“看他不顺眼！”

　　焦祖问：“哪儿不顺眼了？我让他改行吗？”

　　秦许大声说：“哪儿都不顺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