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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手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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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心翼翼地歪着脑袋,偷偷观察黄老师癫狂之举,莫辞安在这一瞬间突然想到了先前迷迷糊糊听到的梁莫两位校董的争吵。再一撇只见阿开低着头,素白的脸上面无表情,单是慢悠悠地伸手一下一下拉扯着衣摆的动作就令人十分不适,之后又轻描淡写地抚平肩膀上的褶皱……细思恐极,他惨白着脸悄悄缩回身边温暖的怀抱中,小爪子不自觉地颤抖着摸索着,揪住触手可及的柔软面料。
一只暖烘烘的大手掌抚上后背,安慰地拍了拍。
此情此景,众人都没有说话,身影蜷缩在最后毫不起眼的小韦燕却还在一个劲儿的往门外挪动,江明顿时就明白这不是在车上能解决的事了。他轻咳一声,面向略带忐忑的男医生,决定先解决小家伙身上的症状:“怎么样?看得出来是不是过敏吗?能开些药先压制住吗?”
那男医生白长了一个大高个,眉眼间五味杂陈的神情都没有身后的女护士恢复得快,他犹豫了一会儿才回答道:“这个……这个恐怕不行,您也看见了,小朋友都没有任何不适的反应,他既没有发烧,也没有想要去抓去挠的欲望,皮肤上……据我们观察的结果确实是有些严重,但是一般情况下小孩子都不藏病,而他却没有其它的举动,这不正常……这种情况我这里确实看不了……要不,你们在南充下车去万生堂那里看看吧!那儿虽然没有市级医院里那种大型的齐全的医疗设施,但是近年他们新出诊的小十医师据说是从京城下来的,宣传师承唐老,医术……还有方术……在这边也算是比较好的一批了……”
“我知道了。”江明垂下视线,怀里的小家伙注意力来得快去得也快,恢复精气神儿后就渐渐不安分起来,眼睑半垂眼球时不时翻滚乜一下周边,纤长浓密的眼睫毛根本就藏不住的灵气逼人,“你们先回去吧。”
看着两个医护人员收拾好东西就离开了,那边杵在大门前方的阿开错一步带回了看着呆呆愣愣实则已出逃半米远的韦燕,两人拉扯着上前几步径直堵在他们跟前,以站姿优势居高临下。“小安,跟我回去。”
“不行。”江明冷冷地接道,将他细白而斑驳的手臂展示出来,“至少,在这些小东西没消失之前,他不能跟你们走。”
“小安?”阿开沉下声,略显稚气的苍白小脸上逐渐乖戾起来,整个人莫名的散发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气息,仿若一条丢进人群里疯狂扭动的毒蛇,随时都会爆发伤害别人。
冰冷的触感,加上用力咬合的指节,痛得被紧紧锁住手腕的韦燕哇哇大哭起来。
“哇——”
……
僵持的气氛顿时就松了,阿开神情错愕地松开手,他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血管清晰、单薄见骨的掌心,想要伸过去安抚小幅度后退的小女孩那头简短的黑发,谁想她嗖一下就跑到沙发后面躲了起来,只露出半个头和一双蓄满泪水的红色眼睛可怜巴巴地看着他们。
莫辞安歪着脑袋隔着江明的肩膀刚好对上了韦燕“求不被出卖”的眼神,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如何应对,他用小爪子轻轻地挠了挠软布底下的肌肉,小心地凑到江明耳边悄声询问:“现在怎么办呀?”
江明闻言低低地笑出声来,连带胸膛都震了震,大手托着他的后脑勺揉了好几下才停下来,“本来你们就选错了路线,去南都应该走下一个车次才能直达,现在呢,最好在南充下车换乘,所以你看——一切都刚刚好。”
“不可能!这条路线我走过一次,明明是凌晨两三点就能到达南都的,你……你不要胡说八道了……”阿开气急败坏的指着江明,见他一脸笃定,遥想到上一次的经历是差不多在五六年前,而外面世界的飞速发展已经到了让人咋舌的地步,顿时也有些迟疑了。
“回去跟你的队伍好好收拾,最多两小时后就会到南充,下了车等我联系。”江明从身侧的边几抽屉里随手拿个扁平的黑色物体抛了过去,“现在,请你出了门后主动联系乘务员,把踢坏的大门赔一下。”
阿开下意识地接住,按了一下侧边的按钮,只见上面显出了一个时间正是21:08,再按就黑屏了。他转头看向气派非常的大门下半截正中间那口微微凹陷的裂痕,一时嚅喏无言。
挑了挑眉,江明目送背影越发佝偻的阿开离开,低头就见小家伙笑得十分谄媚的样子,一对小爪子扭扭捏捏地绞着,一看就是有所要求,转念一想也就明白了。“怎么?你也想要手机?”
“嗯!嗯!嗯!”莫辞安恨不得化身汤姆猫疯狂点头,一旦有了手机,他可以做很多事情:可以随时查阅资料,可以接触外界,最主要的是他终于可以报/警了!
——如果这个世界报/警电话号码没变的话。
“想什么呢?你觉得可能吗?”江明一指推开了那张阿谀奉承的小脸,待他一屁股坐稳后才轻轻送他一个脑瓜崩,起身往后室去了。
莫辞安莫名其妙的摸着额头,不死心地攀向沙发靠背寻求帮助,“韦燕姐姐,你说是不是,我……们要是拥有一部手机那该多好啊……”
“小安你糊涂了呀?”还在细细抽噎的韦燕一脸慈爱地从后面伸着小手摸了摸他泛红的额头,“我们没满十六岁,是不可以使用手机的呀!你忘了吗?”
“哈?”这是什么破规定?!谁定的!对小盆友一点也不友好!!啊啊啊啊啊啊!!!
他恹恹坐下来,小爪子忍不住地抚摸着受伤的小心灵,摸来摸去,掌心底下还咕噜咕噜的振动起来。
“……”好饿啊~他好惨啊~曾经幸福离他那么近,就不到半米远的距离,刚刚他要是眼疾手快地扑上去,也不知道能不能在手里拿上那么一会儿……而且那个……那个边几还在……就这么静静地侯在沙发右手边……也不知道,是不是在等他拉开抽屉呢?一层,两层……嘶,刚刚江明动的是第几层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