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6、第 6 章 ...
-
转瞬之间,青枫也闻声而来,大跨步到了门口,一手握在刀柄上,蓄势待发,待他看清了屋里的情景,瞬间倒吸一口凉气,不知该离开还是该拔刀。
他嘬了嘬牙花子,低声问旁边的云渺:“这是什么情况?”
不是剑拔弩张么,可这场景分明很不对劲,难道主子这么多年未近女色突然开窍了?
“我也不知道,”云渺声若蚊蝇的哼哼道,“现在怎么办?”
他见容栀还好好的,没有丝毫受伤的迹象,后知后觉地想,是不是坏了主子的好事了?
莫非这是什么新的情趣?
萧琰见门口的两人站那一动不动,跟两块木头一样,居然还有闲心窃窃私语,大吼道:“还不过来把她拉开。”
“是,是”云渺和青枫如梦方醒,立刻冲进去将容栀拉开,挡在了萧琰前面。
容栀有些委屈,她明明是想帮忙的,谁知道萧琰的反应那么大,就这么一会儿,她就从乐于助人到大胆狂徒了。
狂徒委屈。
萧琰接过云渺手里的衣服,转到屏风后,麻利的换好了,他转了出来,看见容栀还站在那里,欲言又止得看着他。
“出去,”萧琰闭了眼,指着门口,像是一眼都不想再看见她。
容栀提着裙子往前一步,萧琰后退了一步。
云渺和青枫警惕地看着她,青枫甚至将手放到了腰间的刀柄上,俨然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
容栀停下了步子,垂着眼低声道:“我是想跟你道歉的,刚才我不不是故意把水泼到你身上的,真的。”
萧琰不为所动,甚至想打人。
容栀点点头,态度诚恳,“当然,不论是不是故意的,错了就是错了,无可辩驳,是我的错。”
说完,她深深看了眼萧琰,在三人疑惑不解地目光中转身离开了。
“她什么意思?”云渺纳闷儿,先下毒谋害,再道歉?什么路数啊!
青枫摇头,言行如此奇怪的探子,他也是第一次遇见。
“莫名其妙,”萧琰气冲冲地坐了下来,片刻后想到了什么,转头问道:“有什么异常吗?”
青枫思绪回笼,将刚才的事情抛到了脑后,立刻汇报道:“昨夜客栈里的人倒是没什么异动,但我们的人发现了几个行踪可疑的人在附近徘徊,只是不到一刻钟就散去了,之后再无异常。”
云渺凑过来,说道:“也许是路过的呢,不一定是冲着我们来的吧。”
“小心为上,”萧琰说道,“在到云城之前都不要松懈。”
云渺和青枫应了一声。
容栀离开后,往自己的房间走去,她正想着事情,左侧一间房门忽然间“哗啦”一声被人从里面拉开了,容栀转头,见是那个会弹琵琶的姑娘。
她正想打招呼,只见那姑娘横眉冷竖,一副谁欠了她十两银子的表情,凶巴巴的说道:“你别以为自己有什么特别的,萧公子不过是可怜你罢了,别高兴得太早了。”说完又用力合上了门。
“啪”一声震得容栀浑身一抖。
容栀:.......
容栀一脸懵得站在原地,脑海中闪过无数问号,她什么时候高兴了?明明很惨的好么,萧琰可怜她什么?刚才还吼她离开。
这姑娘莫不是精神不太正常?
也是个可怜人啊,容栀摇头离开。
吃过朝食后,一行人继续启程赶路。
容栀照旧和萧琰同乘一辆马车,只是这回萧琰看她的眼神多了几分戒备。
“你不用担心,之前的事情是意外,”容栀朝他笑道,“以后我绝对不会再犯这种错误了。”
这种......错误?
萧琰冷笑,不会再犯这种轻易让人识破的错误是么,还这么明目张胆的告诉他,简直狂妄。
她哪儿来的这种自信?
“我们走着瞧,”萧琰一眨不眨地盯着她,表情似笑非笑。
容栀一听,这语气分明就是不相信她,这怎么能忍,她立刻拍着胸脯保证道:“我楚...出了这个门,就一定说到做到。”
萧琰冷哼一声,不再说话,靠着车壁闭目养神。
又八日后,商队来到了一座大的城镇,街上人流如织,小贩的叫卖声此起彼伏,路边的货郎变着戏法似的拿出一样样新奇的玩意儿给面前的两个小童看。
彩色的风车迎着风转了起来,两个小童高兴得拍手叫好。
容栀看得惊异不已,这是她第一次出远门,这地方的东西同上京大不一样,就连路人的穿着、女子的发髻样式也略有不同。
走了这么多天,也该到了吧,容栀放下了车帘子,问道:“我们还有几日到朗州啊?”
萧琰闭着眼,轻轻吐出两个字,“快了。”
容栀高兴了起来。
一行人穿过热闹的街市,在一间客栈里安顿了下来,这几日萧琰没再让容栀去身边伺候,她每日都是自己在房中吃饭,饭后就在客栈里溜达溜达消食,时间一到倒头就睡。
日子过得很平和,只盼着早日到了朗州,她好找机会坐船离开。
今日吃过晚饭后,店小二上来送茶水,容栀磕着瓜子跟他闲聊,“小哥,打听一下,这是哪儿啊?”
店小二举着铜壶添满了茶水,笑着回应道:“一看您就是外地来的,我们这儿啊叫兴阳,取烈烈朝阳,百物俱兴之意,听说这是某一任宰相取的,叫了上百年了。”
容栀附和的点头,“好名字。”
“对了,我想问一下,从这儿到朗州还有多远啊?”容栀问道。
“到朗州?”店小二拧眉想了片刻,两手交叠在身前,“那可远了,我们这儿离并州倒是近,对了,问一句,您几位打哪儿来啊?”
不是说快到了么,怎么还可远了?容栀有些懵,下意识道:“上京。”
“哟,是上京来的贵人啊,”
店小二说完,眉头一皱突然想起了什么,疑惑道:“那您不该往这个方向走啊,我们在西边,朗州在东边,这不岔路了嘛,难怪越走越远。”
容栀耳朵里嗡嗡的,眼神里满是难以置信。
她没什么方向感,刚出宫的时候本以为出门租辆马车,或是找人打听,总能到地方的,后来被“截”上了贼船,人说要去朗州,她就信了,天天盼着早点到朗州。
这几日她还高兴呢,这就要到了。
但店小二的一番话将她拉回了现实,这不仅不是去朗州的车,还离她要去的目的地越来越远,她甚至不知道他们要将她带到哪里去。
不久之前她明明还问过萧琰,他亲口说快到了。
这个骗子,她握紧了拳头。
店小二离开后,容栀越想越生气,就算当初她不小心听到了他们的秘密,但都过去这么多天了,她一直安分守己得待在商队里,他们就是有天大的疑虑也该打消了吧。
无论如何她都不能继续待在商队里了,容栀一刻都不想再等了,她要去河东,她要离开。
虽说萧琰骗了她,但这一路上她受到了商队里的不少照顾,没有他们的帮助,她甚至走不出上京。
她在商队里待了这么多天,吃住都不用自己操心,怎么说也该说声感谢,离开总是要去告别的,容栀下定了决心,推开门走了出去。
“嘭嘭嘭,”容栀屈指敲了敲门,“在吗?”
等了片刻没有回应,里头似乎传来若有若无的水声。
“我有急事找你,”
依然没有回应,但里面明明有人。
容栀试探着说道,“你不回应我就进来了啊。”
容栀将耳朵贴到了门上,水声种夹杂着两声咳嗽,难道在洗脸?容栀伸手轻轻一推,门开了,屋里热气弥漫,水汽蒸腾,像是哪位仙人在腾云驾雾。
左侧是卧房,中间是会客区,右侧有一道白色的屏风,屏风后隐隐约约有人影晃动。
容栀抬脚朝屏风后走了过去,直觉告诉那边很危险,不应该靠近,但身体好似被什么吸引着,不自觉走了过去。
或许是泡澡的时间有些长了,萧琰此刻有些头痛,他听到了愈来愈近的脚步声,以为是青枫进来了。
他闭眼靠在桶壁上,修长有力的胳膊搭在外面,嗓音沙哑开口道:“不是说了,这时候不要打扰我。”
容栀转过了屏风,瞬间被眼前的景象惊得呆住了,整个人像被定在了那里,脸上如火烧一般的发着烫,脚指头都蜷了起来。
萧琰精致的五官在弥漫水雾的映衬下多了几分惑人心魄的美,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着,似要振翅而飞的蝴蝶,挺翘的鼻梁如山峦起伏,饱满的唇微微张着,莹润的水光浮在上面。
圆润的水珠顺着他的侧脸留到脖颈,最后汇入了一汪水泊之中,水面下......
半天没听到回应,萧琰似有所感,缓缓睁开了眼,与红透了脸的容栀四目相对,容栀的眼神直愣愣的,丝毫没有男女有别,非礼勿视该有的那种躲藏和回避,萧琰感到自己仿佛被她看光了一样,羞耻与恼怒混杂在一起,如浪潮般一波又一波的冲击着他。
他愤怒的吼了出来,“谁让你进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