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向吸引》璎斓

47、异宝（5）

　　行动部都没有察觉到的事情，陈安不知道再正常不过。25分钟一瞬即逝，他们的话题也就到此为止。店员轻轻敲门，端来一个精美的生日蛋糕。

　　“您的蛋糕，抱歉让您久等。”她笑眼弯弯，将陈安请出休息室。

　　自己该交代的都交代了，陈安也不打算久留。

　　宁彬在此时却突然叫住他。

　　“找个时间辞职吧。”他说，“这些年你们做的事情，方士哲未必不知道。我会派人送你去南城避一避，如果尘埃落定，能顺利扳倒方士哲，再回来也不迟。”

　　似乎是没想到宁彬主动提起这件事，陈安一怔，最终没有拒绝。

　　他说：“好。”

　　陈安走出蛋糕店，坐进停在路边的车上。他熟练的缴费，热车，店员小姐一直站在门口保持标准微笑。在陈安开出停车位后，她才优雅的转身。就在转身的那一刻，她脸上的表情已经冷了下来。

　　“这和我们推测的差不对，宁队。”女生明亮的双眸中划过一抹冷意，她的目光落在谢楚身上，来回扫视。谢楚抱臂站在宁彬身侧，在她看过来的一瞬间，无端的生出一股危机感。

　　随后她看向宁彬，露出一个“就这”的表情。

　　“别见怪，”宁彬当着女生的面偏头，对谢楚介绍道，“这是我的队员，陈悦可。”

　　说完宁彬看向陈悦可，问道：“吴教授的案子怎么样了？”

　　陈悦可收回视线，勾起嘴角。

　　“胜哥已经在处理了，你猜猜是谁？”她转身翻过门口的木牌，露出暂停营业四个字。

　　宁彬眼皮一跳，问：“谁？”

　　陈悦可说：“是吴教授的助手。”

　　宁彬闭闭眼睛，对这个结果并不意外。

　　蛋糕店装修简洁温馨，但在暖黄的灯光下，三人间的气氛几乎凝滞到无法移动。手指尖上传来一丝暖意，宁彬回过神，偏头望向谢楚。

　　谢楚并不悄悄的牵住他的手。

　　从他明亮的双眼中，宁彬看到了自己的倒影。谢楚没有说话，只是轻轻摩挲他的手指。像是安慰，像是鼓励。

　　宁彬垂下眼。

　　半晌，他缓缓呼出一口气。

　　“陈悦可，关店，都跟我来。”宁彬说完，转身走进柜台拿出一个笔记本。笔记本看起来有些年头了，不像是这个时代的东西。

　　见陈悦可关上监控，宁彬将笔记本在柜台上摊开。谢楚眼力超群，一眼就看到了笔记本首页写的名字。

　　“姜南。”谢楚轻轻念出这两个字，这个名字很熟悉，他似乎在哪里听过，但猛地一看，谢楚又有些想不起来。

　　看到谢楚的神情，宁彬轻轻一笑。

　　“明日组成员，”他开口道，“曙光系统的初始创造者之一，也是当年冒险进入国王游戏，启动艾普莉五个人之一。”

　　谢楚微微一顿。

　　解释过后，宁彬话题抓的很突兀，他问：“你觉得现在地球上还有外星人吗？”

　　谢楚没有反应过来。

　　他没想到宁彬会问这个问题，宁彬让陈悦可关店那一刻，谢楚以为他想要坦白这些年他在南城区的发现。

　　宁彬不是脑子一热才要转去南城区做哨向病研究的，在他们还没有分手之前，宁彬就对他母亲的死因产生了疑问。最开始，是他去中心塔调母亲的档案，发现有关宁鸿雁所有的资料都被设置成了绝密。

　　再之后，是他发现有关于母亲离世的车祸案案宗消失不见。

　　宁彬当时去调案宗，就是因为发现了一件很奇怪的事情。联盟工作压力太大，向来是阴谋论和八卦的培养皿，单纯的分手能给人脑补出至少三个理由，还一个比一个狗血。但就在这种氛围下，有关母亲的死因大家却出奇的一致。

　　“因为哨向病，”当时的行动部部长说，“联盟都调查几百遍了，还能是什么原因？宁彬，我理解你的心情，但事情已经过去了快二十年，再去调查没有意义。”

　　他驳回了宁彬重启母亲车祸案的调查，宁彬没有争辩，只是在转身的瞬间冷下脸。

　　母亲的死因是哨向病导致的车祸？还是一场暗杀？他不知道。但宁彬记得，在自己最初得到母亲死讯时，谢千峰的用词是“意外。”

　　当时宁彬还小，他追问说：“什么意外？”

　　“对面大货疲劳驾驶。”面对早熟早慧的宁彬，谢千峰并未隐瞒。

　　但这个理由似乎是出现在宁彬梦中一般，等到宁彬长大些再去询问，谢千峰也否认了这些话。

　　“你记错了。”他说。

　　宁彬自认为自己没有别的优点，唯有记忆超群。

　　尤其是有关母亲的案子，他不可能记错。

　　也就是那时候开始，宁彬意识到母亲案子的蹊跷。疑问一点点被放大，尤其是在看到母亲的研究笔记那一刻。

　　笔记是吴教授带来的。

　　“我当年去南城区和我们的分手实际上关系不大，”宁彬靠在柜台上，翻动笔记本，“调查母亲的案子是我早就定好的计划，在那之前，我就已经和吴博士联系上了。”

　　“调查母亲的死因，和重启她的哨向病研究。”宁彬说，“这就是我的目的。最开始，我只以为是中心城有一部分没被发现的进化派。我当年只知道母亲的研究会推翻进化派的理论，但我没想到会推翻的这么彻底，也没发现，存在于联盟的阴影不止进化派一个。”

　　“什么？”谢楚心下一沉。

　　什么叫做存在于联盟的阴影不止进化派一个？

　　宁彬的手指在笔记本上轻轻点点，他声音温柔和缓，但说出来的话却能将人吓出一身冷汗。

　　“E联盟，”他说，“还记得吗？”

　　谢楚不可能不记得，不止是谢楚，地球人没有人会忘记62年前的浩劫。

　　E联盟其实是地球人对于域外行星EC2077在地球的一个统称，但准确的来说，EC2077没有人来过地球。

　　他们用的是一种名为意识传输的方法，将自己的意识上传当时风靡全球的脑机交互游戏“国王守则”中，以此来控制玩家。按照他们的说法，他们只是想要移民而已。

　　只不过，EC2077的居民都有些洁癖，所以不接受自己生活的星球上还有其他人种。

　　一场线上online地球保卫战就这样开始。

　　谢楚记得，在最危急的时候，EC2077已经摸到了地球在宇宙中的具体方位，向地球投放了高级生物武器。就在千钧一发之际，曙光系统启动，在EC2077大部队到来之前，将地球隐形。

　　“最开始，我的确在调查母亲的案子，但越深入调查，越发现这件事和进化派脱不了关系。但是，等到我深入研究进化派后，发现他们的理论和多年前入侵地球的E联盟观念十分想象。”宁彬说，“包括进化派的研究方向。”

　　“长生，自愈能力强，还是天生的哨兵向导，分化率达到99.99％。进化派根本不是按照自己的推断设计来进行实验的，他们的实验有明确的目标，那就是E星人。”

　　谢楚的脸色瞬间严肃下来。

　　“曙光系统主机艾普莉不是会自动检测意识传输通道和意识入侵者吗？这是怎么回事？”谢楚脑中闪过一个恐怖的想法，他猛地看向宁彬，“难道，艾普莉现在不运行了吗？”

　　他快速思考：“是因为小行星危机损坏了吗？”

　　出人意料的，宁彬摇摇头。

　　“我不知道，目前都是猜测。”宁彬严肃的看向谢楚，深吸一口气，“我们还没来记得调查那一步。”

　　宁彬将笔记本推到谢楚面前，又拿出另一个笔记本：“这是我们这几年的调查结果，既然和进化派对上，我们就不得不去应对这个问题。”

　　“方士哲和进化派联系并不可怕，”他看向谢楚，“但如果他这的没有联系进化派，而是联系了这些人呢？”

　　谢楚顺着他的动作看向眼前的笔记本，翻开的页面上，娟秀的字体写着三排名字。其中绝大部分已经被划去，仅剩下中间最后一个。

　　“EC19？”谢楚问，“这是……”

　　宁彬回答：“明日组初代成员之一，姜南研究员关于E星漏网之鱼的名单。最开始，艾普莉的功能并没有现在这么强大，一些功能是靠着研究员代代完善。比如最初的E星意识检测系统，最初的误差率有57％，还不得不去配一个复审员。”

　　说道这里，宁彬耸耸肩。

　　“我不知道她是忘记划掉，还是这个EC19 还存在与地球。”宁彬说，“但我……”

　　话音未落，一声巨大的爆炸声从店外传来。地面剧烈摇晃，桌上的玻璃花瓶被震的东倒西歪，掉在地上摔得四分五裂。谢楚反应迅速，他一把将宁彬拉到身后，自己冲出蛋糕店。

　　看到眼前的情景，谢楚瞳孔骤缩。

　　“怎么？”宁彬的话被打断，他探出头，正巧与一行面色惊恐匆匆逃命的行人打了个照面。

　　不等谢楚回答，行人颤抖的对他们说：“快跑。”

　　“那边，”他们声音恐惧又无助，“快报警，那边，那边……”

　　“有，有怪物！”

　　谢楚立刻冲了出去。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