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战红颜之八面修罗》不胜玺

108、指教

　　冷聪听到对方这样讲，眼神有点发直，片刻后犹豫着说：“安迪欧阳这家伙，该不会也像咱们一样，已经准备好撤退方案了吧？”

　　他这样一说，手机中的人没有马上回应，而是先问：“你在哪儿呢？”

　　“哦……我在楼下车里。”冷聪愣了一下这样答道。

　　“嗯，”对方像是放心了一些，随即说，“最近说话做事一定要小心再小心，可不要再惹麻烦了，知道吗？”

　　“哦，好。”冷聪嘴上应着，却有些不以为然地撇撇嘴。然后听到对方说：“不管安迪欧阳这家伙搞什么鬼，我们尽管以不变应万变。另外现在眼看就要大功告成，要避免再有任何变数！”

　　“变数？您是在担心其小元和周正一吗？”冷聪像是马上意识到了什么，但很快又否定了自己的推测，“但他们现在可是失去了最大的靠山，难道还不放弃？图啥呢？”

　　“我不知道，但不可以掉以轻心。你们不是弄了一个调查组吗？趁着现在这个机会赶紧活动起来，把周正一的责任坐实，最好能把他赶出天合！”

　　“好！”被对方一提醒，冷聪也好像一下子找到了方向，顿时兴奋了起来，接着他又问，“其小元呢？要不要我去找叶俊杰活动活动，把她也清理出去？”

　　“那倒不需要，”电话里的人说，“叶俊杰是个很狡猾的人，不会轻易受你驱动的，再惹起他注意就不太好了。只要周正一不在，以其小元现在的身份也暂时没有什么威胁，更何况我手里还有对付她的底牌。”

　　“既然有办法对付那个女人，为啥不早动手，还让她在公司里上窜下跳的？”冷聪抹汗。

　　“你知道什么？想对付她虽然不难，但这一招也是柄双刃剑，用不好也容易出问题的，所以不到万不得已……总之就这么办吧，你小心一点儿，有事随时联系。”对方说到这儿，就不由分说地挂断了电话。

　　这一天其小元很早就到了公司，果不其然大家都已经忙成了一团，叶俊杰已经第一时间把大家聚在一起言明了情况，请大家安排一下手上的工作，为近期可能发生的情况做出预案来，随时准备加班加点。讲这些话的时候他全程黑脸，一看就是心情非常不美丽。

　　其小元多少也能理解他的心情，他在天合这么多年，虽然经历的管理层更迭也不少了，但像这次这么突然，而且影响这么大的，恐怕还是头一次！在这样的气氛下，其小元也来不及去联系周正一了，只能先把自己名义上负责的业务先处理一下，把进一步打探消息的任务交给了林肴。

　　不知不觉忙到中午，突然听到手机振动，她还以为是林肴那边有了什么发现，急忙取了手机来看，结果在屏幕上看到了一个令人意外的名字：姚振远！

　　“喂？”虽然觉得有点奇怪，其小元还是接了电话。

　　“我在京州呢，中午有空吗，见个面？还是老地方怎么样？”姚振远的声音听起来还是一如既往的彬彬有礼。

　　其小元听了却苦笑，心想：就去了一次，怎么就变成老地方了？这个人别的不说，这套近乎的词儿简直是随口就来啊！但嘴上还是应道：“好。”

　　答应见他不为别的，皆因其小元此时心里正烦恼，在这种时候，任何一个突出其来的事件都有可能会带来新的思路、新的转机，所以不能轻易错过，这也是她工作这么多年的宝贵经验之一。

　　赶到梵行餐厅的时候，远远就见姚振远已经占据了靠窗的座位，还在向她的方向挥着手。

　　“姚总找我有什么事吗？”还没等姚振远开口寒暄，其小元已经开门见山地问道。这种时候她可不想兜圈子耽误工夫。

　　“安总的事我也听说了，你眼下应该挺忙的吧？还能抽时间来见我真是荣幸得很哪！”姚振远却不紧不慢地微笑着说，“稍安勿躁，请坐！”

　　见他这种态度，其小元反而有所联想：难道这个人知道什么内幕吗？所以她也没再追问，在姚振远为她拖出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对面的姚振远像是故意在吊她的胃口似的，悠闲地点了饮食，这才抬头望着其小元说：“联系上安总了吗？”

　　其小元不答，只是静静地望着他，那个表情很像是在说：明知故问。

　　“呵呵，你也不用着急，安总会这么做，自然有他的理由。”姚振远拿起茶杯抿着说，“他和天合绑定得有多深，你应该比我清楚，如果不是有什么特殊原因，他是不会这么做的。”

　　特殊原因？会是什么特殊原因呢？其小元想。

　　她甚至还考虑过那条消息会不会是媒体的捕风捉影，所以一到公司就去查了一下，发现安迪欧阳已经向董事会正式提交辞呈这事的确是真的！不止如此，目前所有尝试联系他的渠道反馈的都是联系不上！没有任何交代，他就这么凭空消失了，这的确太反常了，假如中间真的有什么特殊理由的，其小元相信那个理由一定份量十足！

　　“姚总觉得接下来天合会怎样？”其小元突发其想，向姚振远提出了一个新问题。

　　姚振远似乎对其小元能向他请教格外乐在其中，脸上立刻露出了他那招牌式的胸有成竹的微笑，答道：“在回答你的问题之前，我先和说你说说恩威的事吧。我在这家公司待了七年，你猜猜一共换了几任董事长？”

　　对于这个问题其小元倒是记忆犹新，毕竟当时为了盘查恩威中国的情况，她着实翻看了不少资料，当即回应道：“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有五任吧。”

　　“其经理真是好记性啊！”姚振远习惯性地赞道，接着又说，“那你知道为什么连董事长都换了这么多，我一个总经理却稳如泰山，一直干到现在吗？”

　　虽然经常跟公司的管理层打交道，对于他们在公司里的生存之道其小元却一直没有什么兴趣。假如仅凭直觉来回答这个问题的话，她认为是因为姚振远还是具有比较高的管理水平的，否则恩威中国的业绩也不会那么强劲。这个结论本来她不想说出来，但见姚振远带着笑眼巴巴地望着她，一副她不接话就不罢休的模样，无奈道：“是因为姚总技高一筹吧？”

　　“嗯，”果然这个自信满满的男人毫不客气地点头认可，但马上又问，“但是有水平的管理者多了，为什么偏是我呢？而且每一届董事长在任时和卸任后都和我处得不错，这又是怎么回事呢？”

　　总不会是因为你人品好吧？其小元真想这么说，但伸手不打笑脸人，这话到了嘴边就变成了“是嘛，为什么呢？”

　　“有一点你永远不要忘记了，公司不是一个人情俱乐部，而是一个权益共同体。”姚振远卖了半天关子，终于亮出了他的论点，“恩威中国是我一手建立的，但在做大之后我并没有变成一个单纯的职业经理人，而是始终把公司最核心的资源掌握在手里，这个最核心的资源就是：人！”

　　见其小元有些疑惑地盯着他，姚振远更加志得意满，品了一口手中的茶水后继续说：“恩威公司能够做得这么好，是因为依托了强大的人际关系网络，公司内部的人就不用说了，还有我们的代理商、供应商、客户，存在合作关系的各种组织，甚至还有当地的官方机构，这些年我们拿到的各种国家补贴都是一个令人叹为观止的数字！这就是人的力量，而其中最关键的关系，全部掌握在我的手上！可以这么说，假如恩威总部把我换掉，我完全可以在外部复制出一个一模一样的公司来，到那时可就跟他们半毛钱关系都没有了！”

　　嗯，这事你还确实是干了！其小元心想。但从当时姚振远转移实力的进度来看，其小元更倾向于相信那是姚振远在遇到收购事件之后的一种自保行为，属于迫不得已。所以她带着一些好奇反问道：“那你为什么没‘早点儿’这么做呢？”

　　姚振远听出了她话里有话，顿时有点尴尬地清了清嗓子后说：“恩威总部毕竟还是很有实力的，是一个非常不错的靠山和投资人，双方合作得好的情况下，我也没必要……”

　　“哦，所以这件事和天合的关联是？”其小元于是问。

　　“其经理这么聪明，居然没想明白其中的关节吗？”姚振远眨了眨了眼说，“我问你，天合的核心资源掌握在谁手上，你知道吗？”

　　“这……”其小元不得不承认，这种问题是她的盲区。

　　姚振远微微一笑，从自己的包中拿出了一份文件来，翻出其中的一页给其小元看，上面写了许多部门负责人的名字，每个名字后面还做了备注，写了一些年份和另外一些名字。其小元一看，立刻明白了几分，原来这份表格中写的正是天合各部门的负责人以及他们所属的“派别”。证据就是那些备注栏中所写的，全部都是董事会成员的名字！至于年份，大概就是每个人被扶上位的时间吧。

　　不得不说姚振远这个功课做得真的厉害，怪不得他参加完董事会还一直赖在京州不走，原来是在对天合的“核心资源”进行摸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