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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第四次 第一章:女朋友的男朋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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窦汀雨从梦中惊醒,眼前一片漆黑,窗外传来淅淅沥沥的雨声。
她立刻起身,双脚踩在冰凉的地板上,摸摸自己的脸。
不管穿越多少次,还是会感觉到不习惯啊。
还记得这次穿越的任务么窦汀雨?
让冯怀玉和严依涵吃吃苦头。
小小地纠正这颠乱倒错的社会奖励体制。
她站起身,轻轻转动肩头以放松肌肉,感觉肌群都被激活后才打开门。
单恩萌已经等在门外,手里举着一个小蛋糕,插着数字二十五形状的蜡烛。
“祝我的窦窦宝贝生日快乐!” 她笑着大叫,然后用蹩脚的粤语边唱边跳起来:
“恭祝你福寿与天齐,
庆贺你生辰快乐!
年年都有今日,
岁岁都有今朝!
恭喜你,恭喜你!”
窦汀雨看着这一切,感觉笑得脸都要僵掉了。
并不是在经历四次离职日后,她已经对单恩萌这充满爱意的表达厌倦了,只是此刻的她心智在被另一件事占据着:
那么,这次要坦诚自己是穿越而来的人吗?向哪几个坦诚呢?
她几番挣扎,最后还是决定什么都不说:如果自己在暗处,行动上应该会有更多回旋的余地;至少要在毫无负担的状况下先走一遍,期间如果发现有告诉其他人的必要,下次穿越再说也不迟。
单恩萌不清楚她这一系列的心理活动,但凭借着自己对窦汀雨的熟悉,马上就嗅出她的笑容有些勉强。
“怎么啦窦窦,笑得这么勉强?我特地为你学的《祝寿歌》哎!”
“……没什么啦,只是想到生日这天还要去上班,心里有点郁闷而已。”
“这离职的日子是没选好啦……但你换个思路,想想明天,满二十五岁后的第一天,你已经甩掉了那个倒霉公关公司,就可以无毒一身轻地迎接新鲜的未来了!”
她的口气中带着些许广告腔,以夸大效果。
窦汀雨心中感慨,如果不是这样一次又一次地度过同一天,她不会有机会反复进行比较,发现单恩萌大大咧咧的外表之下掩藏的大智慧。
这样的智慧带着对当下状况的精确认识、在强硬和柔软之间的自由转变、以及对未来的乐观想象。
这样的智慧不像邹霄霄的聪明那般锋芒毕露,但更加自洽、也更加柔和。
“……你突然那么深情脉脉地盯着我干嘛?!夸我歌唱得好呀!练了好久呢!”
单恩萌满脸认真,惹得窦汀雨大声笑出来:
“好好好!单恩萌小姐唱得好舞得妙,刘天王听了感激涕零,女团老板听了跪求原地出道!”
听这话,她满意了:
“还是咱公关人会说话,夸得美。那我先去点蜡烛,等你洗漱完来厨房吃蛋糕。”
回到厨房,单恩萌让她许生日愿望。
那我就许愿冯怀玉和严依涵这次跌个大的吧。
她吹掉蜡烛,心中默默感叹有目标真好,有目标整个人都精神了。
蛋糕一如既往的又松软又绵密。
“萌萌,你选的这个蛋糕真好吃,花老大功夫选的吧?”
“哎?你舌头太灵了!上个月我有个同事带来办公室吃的,我只吃一口就决定了,一定要在你生日时候给你买一个!这家只做这种小小的蛋糕,而且一上架就卖掉了,我还是翘班才守到的。”
单恩萌无意间又补充了一些买蛋糕的细节,上次告诉窦汀雨蛋糕是翘班去买的,她已经很触动了,但她居然在第一次吃到这蛋糕时候,立刻想到了窦汀雨一个月以后的生日,而且这般自然而然地忘了说,又自然而然地想起来,好像遇上好事立马想到她是再正常不过的一样。这着实让窦汀雨感动。
想到这里,她亲了单恩萌的脸颊一口。
“干嘛啦,你嘴上全部是奶油哎!”不知情的单恩萌擦着脸大叫道。
“爱你嘛!起这么早给我过生日。……对了,以防你想知道,今天晚上的生日聚会啊,我同事里有柏源丛、邹霄霄和程橙过来。”
“……柏原崇?”
“就是诺诺……对啦,他名字和前日本第一美少年同音不同字。”
“真的吗?哈哈哈哈他爸妈是怎么想的啊哈哈哈哈哈!”
“哎,只能说世界上又多了一位梦碎的母亲吧……不过你叫他诺诺就好。”
“真是笑死我了,”单恩萌把吃完的盘子和叉子搁到水池里,“对了,你知道的,我要加班,可能会晚点到。吕维一会来接我,到时候我们一起过来。”
又来了,窦汀雨皱眉,有大智慧的单恩萌唯一缺乏智慧的区域:吕维一。
不知道是不是对冯怀玉和严依涵的感受投射到了吕维一身上,这次,窦汀雨的情绪里没有了躲闪和愧疚,却激增了厌烦和愤怒:
这样一个聪明敏锐又善解人意的姑娘,为什么就硬是看不到自己的男朋友有问题呢?!
居然还边洗盘子边哼起了小曲!
窦汀雨还是受不了,于是小心翼翼地试探着说:
“……萌萌,最近我怎么感觉……吕维一不太对劲啊!”
“嗯?他怎么啦?又埋汰你吗?我给你骂他去!”
这样介入别人的感情真是太不舒服了,窦汀雨挠挠脑袋,心一横,先找最没杀伤力的角度切进去:
“他最近是不是花了好多钱买衣服啊……这个月光B奢侈潮牌的老爹鞋就买了两双……”
“对啊!”单恩萌甩掉手上的水珠,也愤愤不平地埋怨起来,“那两双丑玩意儿花了快两万块钱嘞!气死我了!”
她又随手拿起窦汀雨的盘子和叉子洗了起来:
“你说今晚是不是要帮我教育教育他?魔都的房价这么贵,总得为以后多考虑考虑吧?又不是富贵人家的小孩,哪能这么花钱!是吧?!”
这傻孩子,居然还在为两个人的未来做打算!!!
窦汀雨有些急了,声音变得尖利:“我不是说这个!”
听到她音调中的转变,单恩萌回过头来:“你……怎么啦?”
“……萌萌,你这么聪明,是能察觉到吕维一的不对劲的,是吧?”
她又扭过头去继续洗碗,用干脆的、轻飘飘的声音说:“没有啊。”
原来她是知道的!只是出于懦弱或眷念,一直在逃避!!!
这同之前自己一直假装看不到公司里那些人的恶行,眼巴巴地盼着某天他们会突发善心,改变态度有什么区别?!
“你真的没有察觉到吗?他身边的那些女生,朋友圈里的那些合照!你没有察觉吗?”
单恩萌沉默两秒,然后干笑了一声:“哎呀,你知道我们一起玩的这群人的啦……哪有分什么男生女生,都是一起玩的嘛……我也常常和其他男生拍照啊,这有什么的……”
“单恩萌!”窦汀雨发觉因为生气,自己的声音在越来越大,“你老实给我说,这个月吕维一有多少次拒绝和你一起出门?又有多少次一个人跑出去玩?你敢数给我听吗?!”
相比较之下,单恩萌的声音却如此的低弱:“你太过分了这次。”
说完,她甩了甩手,脸避开窦汀雨的方向,直接回到自己房间把门锁上了。
听到锁眼里金属部件咬合的声音,窦汀雨才突然醒过来:靠靠靠!!!我这是在干嘛呀???
这难道还不明显吗?!单恩萌早就知道吕维一不对劲,只是还没有勇气来面对这一切!
然后你窦汀雨在她面前大吼大叫的,好像都是她的错一样。
天啊,人家单恩萌是怎么对你的?每次醒来情绪大起大落的,哪次不是人家安慰你?哪次没有从你的角度考虑、替你想主意?……甚至你都不是她们的窦汀雨!
怎么有这么神经大条自私又愚蠢的人!
窦汀雨站在单恩萌房间门口,敲了敲门:
“萌萌,刚刚是我不好,太急了,我给你道歉。”
没有回应。
“萌萌,你现在要不想和我说话的话,至少答应一声,让我知道你没事。”
还是没有回应。
窦汀雨看看表,已经过八点了,如果不赶紧走,上班就要晚了。工作本身倒是无所谓,但她想在这次离职日尽量表现得正常一点,好观察冯怀玉和严依涵的破绽。
于是她又敲了敲门:“萌萌,我上班要迟到了,得先走了。刚刚是我脑子不好犯迷糊了,是我乱说话,我真的错了!你先消消气,安安心心地休息一下,我十一点会打电话叫你起床的。”
还是没有回应。
窦汀雨叹了口气,说:“那我先走啦,我们晚上见。”
窦汀雨边在心中责骂自己边回房间收东西,看到放在角落的“苹果屋”曲奇罐,更来气了:
太好了,一大早先伤害爱自己的人,接下来为了做戏做全套,还得带着这曲奇去讨好我讨厌的人。
她心里全是火,把东西用力往环保袋里塞,走出出租屋,然后瞟到外面的雨,赶紧用脚卡住快要关上的门,进门拿起靠在一边的伞。
单恩萌的房间门透露出受伤和拒绝的氛围,窦汀雨又叹了口气,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