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脱轨之后》红绛台

3、第 3 章

　　“小舒舒？林舒玫？！”

　　林舒玫抱着毛毯没给出任何反应。

　　昨晚吃过饭后，王莎莎和赵理也回到酒店里。几人在房间里修这几天帮人拍摄的客片，上百张的照片来来去去弄了好久，导出照片、人像美容、光线调节……还有各种要抠细节调整的地方，一直弄到了将近两点也还没整理好，于是四人一拍即合，回惠京再弄。这个决定出现不到一分钟，除了林舒玫外的其余三人都各自回到各自床上，钻进被窝，倒头就睡。

　　林舒玫爱扣细节，总觉得手中正修的那几张照片有些怪怪的，怎么调整都有些不对劲。

　　抱着电脑和平板坐在床边，把照片调节到满意的程度，林舒玫已经是困的眼皮上下直打架，大脑根本不受控制，顶着两个黑圆圈去看时间时，已是凌晨三点了。设备都没来得及关，迷迷糊糊睡过去，被闹钟叫醒赶往机场时也是迷迷糊糊的。

　　睡眠不够，一上飞机也顾不得三七二十一，调好座椅的角度，盖上毛毯，找了个舒服的姿势便睡了过去。

　　眼看着飞机将要落地了，李雅芝凑近她的耳边：“起床啦！”

　　耳畔边的叫醒声骤热抬高，林舒玫蹙了蹙眉，浓密的眼睫微微颤动，只是将眼睛打开一条缝，明亮的光线就刺的眼睛不舒服，她掀开盖住半张脸的毛毯，懒懒抬手揉搓双眼，几滴泪水从眼眶渗出。

　　“这是到了吗？”

　　“快了，收拾收拾东西，提前清醒一下吧。”

　　王莎莎和赵理坐在她们的右边，也是才醒不久，两人一脸迷糊，王莎莎睡眼惺忪捋着金色的长发，赵理则是盯着前方发呆。

　　把座椅调到适合的位置，林舒玫抱着毛毯，眼神恍惚，还没完全清醒，说话都是调子慢慢的：“雅芝你不困吗？”

　　瞧她那副神清气爽的模样，一点都不像熬到凌晨才睡的夜猫子。

　　“谁说的，我也困得要死好吧。”

　　本来不怎么困的，但因是头等舱，周遭又比较安静，李雅芝坐在林舒玫身边，看着她睡的沉，要知道疲惫是会传染的，撑不过五分钟，顿时困意上头，打了几个哈欠也闭上眼睛，打算睡一路。

　　只是其他人睡得更死，她睡眠浅被吵醒了

　　“啧，真是冤家路窄。”李雅芝不满地翻了个白眼，两臂交叠，目光不自然的乱瞥，在斜对面的方向停留了两秒后又立马移开转向别处。

　　嗅到八卦的味道，林舒玫整个人都精神了许多，动动鼻子，挨近她，往斜前方看去。

　　斜前方蓝色的座椅挡住了男人的大半个身子，他慢悠悠的端起酒杯，递到面前，一饮而尽。

　　“是前面那个黑T恤的小卷毛？怎么了你和他认识啊？”林舒玫瞪大杏眼，总觉得这人露出的小半截背影极为熟悉，但思来想去，也没能想起座位上的究竟是何许人也。

　　“吵死人了非得喝什么白葡萄酒。”

　　李雅芝本就睡眠极浅，稍微有点动静就睡不着，一想到自己睡得正香时，听到有人要把酒水换成白葡萄酒，还嘀咕抱怨这的红葡萄酒难喝便觉得窝火。

　　林舒玫好奇：“到底是谁啊？”

　　客舱上的灯亮起，意味着飞机即将下降，李雅芝瞥了一眼，合上半张的嘴：“算了算了，说来话长，回去再和你说。”

　　察觉到是一件的大事，不方便在公共场合多说，林舒玫摆了个“OK”的手势，摆正身子坐回原位收拾起自己的东西。

　　*

　　一下飞机，热浪扑面涌来，阳光灼眼，林舒玫难受的叹一声，算是彻彻底底清醒过来了。意识回凝，总感觉忘了件什么事，等到摸出手机，看见未读的几条信息才恍然想起——忘记给齐嘉砚发消息了。

　　聊天对话框的记录停留在几个小时以前。

　　是齐嘉砚发来的信息。

　　Q：【准备上飞机了吗？】

　　……

　　实在是太困了，根本没留意到齐嘉砚发来的信息。

　　林舒玫停下脚步，把刚拿到的行李箱靠在腿边，纤细的手指快速敲击着手机键盘。

　　一颗树莓：【哥我下飞机了……】

　　“诶，小舒舒，我先走了啊！”

　　林舒玫停下手中的动作抬眼望去，李雅芝已经走到机场出口那边，半个身子沐在日光里，许是也受不了这样猛烈的阳光，她把扣在行李箱上的鸭舌帽解下来戴上，朝这边挥挥手：“我爸在外边等我呢，拜拜咯！”

　　“好，拜拜，路上小心啊。”机场人声嘈杂，林舒玫怕她听不到，又举起手挥了挥，示意告别。

　　才刚放下手，王莎莎和赵理就从不知道哪儿走到了她的身旁。

　　“我也准备走啦！”王莎莎说着，拿起粉饼往脸上压，又拿出防晒霜，挤了些涂抹在林舒玫和自己的手臂上，边抹匀边道：“今天忘涂防晒霜了吧，别晒黑了，到时候还要拍毕业照的呢。”

　　拿着手机不太方便，林舒玫便将手机放回包里，随后把手臂上的一小坨乳白的防晒霜慢慢抹开。

　　王莎莎家里是做服装生意的，身上的时尚感像是与生俱来的那般，穿搭打扮什么的不在话下。拍摄时，客人的穿着打扮只要经过她的手，就会变得别有一番感觉。也是四个人里最精致的，平日里出门带包，包里必有各种各样的化妆品、护肤品。林舒玫记得有一次帮她拿过一次包，实在是太沉了，不过上个厕所的功夫，就压的她肩头隐隐作痛。

　　赵理在一旁见了忍不住吐槽：“一出门就上车了没必要涂吧……”但他还是凑上前，伸出手臂：“那给我也来点吧。”

　　“只要在外边都得涂。”王莎莎挤了些防晒霜在赵理壮实的手臂上，抬眼看着她，神情认真地说：“我可不想变得和你一样黑，你自个回家照照镜子出了一趟远门黑成什么样了？”

　　“不会吧！”赵理瞪圆小眼，张大嘴巴。

　　“走啦！再见舒舒，再见赵小黑……”

　　林舒玫弯弯唇角：“再见莎莎。”

　　王莎莎把防晒霜塞回包里，拖着行李箱走出了她的视线里。

　　现在就剩她和赵理。

　　林舒玫掏出手机，屏幕上没有信息弹出，安静的一度让她以为自己开了勿扰模式，可拉下调试页面，才意识到只是没人给她回消息罢了。

　　赵理站在一旁，喋喋不休和她自证自己并不是个“小黑子”。林舒玫哪里听得进去，盯着手机屏幕，自动屏蔽了外界的一切杂音。

　　齐嘉砚应该是在忙吧。林舒玫心想。

　　“你哥还没来啊？”

　　赵理一句话将林舒玫杂乱的神思拉回。

　　她看了眼机场的出口，轻声回答：“没有。”

　　“那你一个人在这等会应该没事吧，我得先走了，家里的司机到了，在另一个门那边。”

　　“没事你先回去吧，再见。”

　　林舒玫目送赵理离开后，目光移到机场出口。

　　人们来来往往，或是拖着行李箱，或是拎着大包小包的东西……但她始终捕捉不到那抹熟悉的身影。

　　握在掌心的手机猛地一震，林舒玫收回眸光，点开信息。

　　但看到发送人的昵称时，她不免感到失望。

　　那不是哥哥发来的信息，只是一条可看可不看的订阅信息，手机也没有显示任何有关他的来电。

　　林舒玫手机通讯录，拨了一通电话。

　　无人接听。

　　耳边传来的是久违的机器女声。

　　她不甘，又拨了一通。

　　依旧无人接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