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7、ch.12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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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车逛了很久，邬孽还是选择回出租屋呆着，躺在空旷的床上，全身瘫软没有一点力气，将近十二点的时候陆铭宇才打了电话过来，他抬手按了接通，随后放在耳边。
“江林被人送进医院了。”
“……”邬孽脑袋发昏，早已清楚会是这个结果：“嗯，牵扯到你了。”
江林会把真相说出来的。
他知道。
对方冷哼一声：“我听说他伤的还蛮严重的，一时半会应该醒不来。”
“……嗯。”
“你没吃饱饭吗？有气无力的。”
有吗？邬孽又说：“这会儿身体不舒服，你能听清就行。”
忽然，鲜红的血液从邬孽的鼻孔不断线的涌出，他抬手捂住鼻子低骂了声，随即从床上弹起来，准备去拿卫生纸，鲜血从指缝滴落在地板上。
怎么又流血。
都怪尹造没轻没重。他想。
邬孽仰着头，接连抽出不少张纸巾也没能止住血。
“喂？怎么了？”
“喂？还在听我说话吗？”
邬孽用纸巾堵住鼻子，鲜血离落到衣服上，他坐回了床边，仓皇的伸手就要去抓手机，随后放到耳边：“在听，你先等一下，待会再跟你聊。”
“行，你尽快。”
……
止好血后，邬孽顺便将身上的血渍清理了下，又换了身衣服：“你不用管我，以你的身份江家又动不了你。”
“你呢？”
邬孽微顿，随后又说：“咱俩又不熟，我的生死又和你没关系。”
“……”对方似乎很无语，“我们现在是合作关系，你就这么轻易去死？”
邬孽按了按太阳穴，在考虑中午要吃什么，听了这话他被逗笑了：“什么叫轻而易举的去死？老子这条命很金贵的好吧？除了我以为没人能了结我自己，也没人有资格。”
“你自己看着办吧。”
“嘟——”
电话挂断。
邬孽又笑了，时间过的还真是快，转眼间就已经过了这么多年。
回想起当年自己任性肆意妄为的人生，现在只觉得有些讽刺。
半晌他的视线又落在手机壁纸上，抚摸着没有丝毫温度的屏幕，他心里泛起苦涩来，如果要问有没有遗憾的话。
那应该就是这个人吧。
*
这晚邬孽意外睡得很沉，翌日醒来早已是下午两点，摸到手机后他发现有不少未接电话，他没看清备注就点击了回拨。
响了两秒对方接通。
“还以为你真死了。”
邬孽还算耳朵灵敏，一下子就听出是陆铭宇的声音：“昨晚多吃了两片安眠药，发生什么了？打这么多电话有病吧？”
对方顿了两秒，没骂他：“跟你说件不可思议的事儿。”
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比他睡觉还重要。
邬孽坐起身抓了抓凌乱的头发：“怎么了？说吧。”
“江林不是被人送到医院了吗？听说江林他爸妈在家里吵架，煤气罐突然罐炸了，两个人在里面被烧死了。”
“……”
邬孽大脑“嗡”的一声炸了，他呆滞的愣住，像是没有反应过来，指甲快要嵌进肉里，半晌他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谁？”
“你养父母死了。”
“……”邬孽彻底愣住，“怎么好端端的煤气罐炸了？还能烧到他们？”
电话那头的人解释：“警察在查，听说江家别墅上上下下都被抹了油，所有门窗都被反锁，烧的什么都没有了。十有八九是凶杀，我还以为是你做的，就来问问。”
当然不是他做的。
他可没那么大的本事。
“……”
不知怎么，邬孽阵阵窒息感传来，他有些喘不过来气。
好奇怪，怎么这么难受。
他们怎么死的这么突然呢？猝不及防的让人难以接受。
“怎么了？”对方问。
邬孽重新躺回了床上，蜷缩成一团，整个人显得十分无神：“没事儿。”
“这边有事，挂了。”
邬孽磕上眼，良久没缓过来，真正听到他们的死讯心里还是难受的。
挂断电话后，邬孽反扣住了手机。
心脏剧烈的疼着。
十多年啊。
邬孽紧紧抱着自己，他打算就这样躺着睡过去，那股劲儿缓过去或许就没事了。
*
周三那天邬孽才回了学校，想到未来还有那么多的日子要熬，他脑子就开始发疼，在热闹的教室里他莫名的觉得格格不入，有人找他搭话也是生疏般吐出一两个字。
“孽哥，你是不是请假傻了？”
有人这样调侃他。
邬孽只是蹙了蹙眉：“别烦我。”
男生还奇怪他怎么没动手，挠了挠头回到了座位。
和尹造做同桌，说不出的尴尬。
邬孽动了动笔有些出神，上课铃打响时他才坐直了身子，异常的行为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他的视线最终落到尹造身上。
他在看自己。
尹造第一时间就注意到了，但根本不敢转头与他对视，只能尽力稳住自己，调整好呼吸后继续听课。
唔，都不看自己一眼。
邬孽这才转过头，盯着讲台上正在将试卷的任课老师，枯燥无味的讲题过程无聊的让他有些犯困。
尹造察觉到他转头，才忍不住去看他，脸色怎么这么差？
这两天是生病了吗？
算了。
尹造移开视线，还是不要做出让他误会的行为了，到时候谁也不好过。
*
结局一定要是这样吗？就这样轻而易举的放尹造离开，如果真要撂句实话邬孽是舍不得的，可又拉不下脸问他复合。
只要你再关心我一句，我就低头找你复合。他这样想。
下午的时候邬孽的胃部隐隐作痛，忍了良久疼痛感扩散开来，一股股翻涌的恶心感就像一团火在体内燃烧，每一次的痉挛都像是在接受酷刑。
这些日子太不注意饮食习惯了，这样也算是正常。
有时间还是得去医院看看才行。
不然这么个疼法还是不好，不过幸好邬孽忍痛能力还算强，硬是没哼一声，他按着左腹准备撑过这一阵。
旁边的尹造看他脸色那么白，内心蠢蠢欲动，根本没有心思听课。
挣扎半晌开口问：“没事吧？”
邬孽瞥他，摇摇头。
“怎么了？”尹造又问。
邬孽吐出一口热气，盯着他看了半晌，才回答：“……胃疼。”
尹造皱了皱眉：“不好好吃饭。”
“……”
实在是吃不下，吐了吃、吃了吐，反反复复实在是太难受。
“去医务室一趟？”
话语间带着商量。
邬孽从下面握住他的手：“没事，忍忍就过去了，让我拉会儿。”
“放开。”
邬孽没理。
想要他松开手，就自己挣脱开吧，这样他就不会再拉了。
尹造想掰开他的手，最终还是不忍心的任由他牵着。
邬孽勾唇：“尹造。”
尹造又低下头看他：“笑什么？”
“……”邬孽张了张口，忽然想起现在是在上课，于是抽出手找了张空白的纸，忍着胃疼准备写字。
撕下后将纸揉成团递过去。
尹造蹙眉接过，趁老师转头展开来看，只见上面写着几个字：复合吗？
邬孽期待的看着他。
然而下一秒，尹造将手中的纸撕碎，扔到桌肚里小声说：“不可能。”
“哦。”
邬孽的眸光瞬间暗淡下来。
算了。
无缘的话，就不强求了。
尹造不敢看他失落的模样。
*
尹造做了个梦，梦里邬孽杀了人后又自杀了，梦到他站在楼上向下望，在找寻自己的身影，怎么也找不到后露出失望的神色，随即闭上眼毫不犹豫的跳了下去。
鲜血冲邬孽嘴角渗出，那种全身的关节一起碎裂的声音震耳欲聋。
他半张着嘴，像是要说什么。
尹造冲噩梦中惊醒，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某种无力感传来，愧疚、自责等情绪涌上心头，他难受有点喘不过来气。
别死。
为什么要选择那么做。
为什么。
为什么。
……
尹造大脑一片混乱，全身的血液上涌。
他用尽力气扇了自己。
黑暗里尹造没有发出声音，只是用力地咬着嘴唇发抖。
不疼吗？
邬孽。
你难道不疼么？
尹造扯了扯凌乱的头发。
疼放手就好了啊。
自己那么对他为什么不打过来？
脸上火辣辣的疼，尹造感觉自己快要疯了，胸口有股无名火越烧越烈，他在气自己一点用都没有，整个房间没有任何光亮，喉咙哽着根本说不出话。
想起那双温柔的手，尹造感觉身体异常冰凉。
想起邬孽苍白的脸，尹造整个心脏剧烈的泛着疼。
对不起。他想说。
为什么要喜欢上我这种人？除了痛苦什么都带不来。
忽然，外面的灯亮起。
由于刺眼他抬手挡了挡，眼眶通红不已。
咚咚咚——
门外有人在敲门。
现在应该是后半夜，尹造理了理情绪问：“怎么了？”
“小造？还没睡？”
尹造扶额：“没有，有事么？”
门没反锁，忽然被推开。
猝不及防的，在灯被打开前他抬手挡住了自己的脸：“怎么了？”
尹母一眼就看出了他的不对劲儿，缓步走过去仔细打量他：“难受的话别憋在心里，你脸怎么了？来的时候不还好好的吗？”
“……”尹造没说话。
尹母蹙起眉头：“你怎么能对自己动手呢？疼不疼？”
尹造摇摇头。
心疼。
尹母拍了拍他的肩膀：“妈再给你一次机会，别做让自己后悔的事。”
“……”尹造低着头，“没事。”
他不知道说什么。
也不知道如何表达自己的情绪。
更不想讲述自己的心声。
“你这么憋着，身体会坏掉的。”
“……”
尹造面无表情：“……我不知道怎么办。”
“小孽最近怎么样？”
尹造打断她：“妈，你出去吧，我准备休息了。”
尹母连连叹气，眼中带着心疼：“你答应妈以后不要伤害自己行吗？人各有各的命，你不应该为了我放弃小孽。”
“……”
那他要怎么做？
那怎么做才是对的？
“出去。”
尹造重复。
尹母又叹气：“小孽人挺好的。”
“出去。”
他知道，他怎么不知道。
尹母拗不过他，又多说了几句后准备出去，关灯后带上了门。
瞬时间，整个房间陷入了黑暗。
……
尹造从小就不是个正常孩子。
无论是从性格上还是思维上。
这点尹母再清楚不过了，站在门外她的心口也闷闷。
怪就怪她自己，好好的为什么偏偏得了这么个病。
像个累赘似的。
作者有话说
第127章 ch.127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