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2、ch.10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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差不多快中午的时候，邬孽收到了不少的消息，如果他没猜错的话这些人应该都是刚睡醒，他点开微信一一查看：
郑夺：孽哥生日快乐！
洛燕：生日快乐。
张狂：孽哥生日快乐，祝你长命百岁幸福安康。
费烨：生日快乐，恋爱脑。
……
邬孽打字认真回复着，忽然尹造拿着温度计走了过来，他抬头：“怎么？你生病了？”
“给你量温度。”尹造淡淡道。
邬孽迅速打字：“不用。”
尹造抬手就要扯他的衣服：“你早上淋了雨，别发烧也不知道。”
邬孽按住了他的手：“趁阿姨不在就想非礼我是吧？”
“没点正行。”
邬孽不慌不忙的把手机放下，随后将他手中的温度计拿走：“我自己量，没事。”
“行。”尹造坐在了旁边。
邬孽垂下眸子：“明天我请个假，看见老师逼逼叨叨就烦。”
“怎么了？”
尹造问他。
“尹造。”
“嗯？”
邬孽脑袋发晕：“到时间叫我。”
尹造问：“困了？”
“应该吧。”邬孽夹着温度计，语气听着有气无力的，很轻，“那我待会儿能趴在你腿上睡会儿吗？我真的懒得动了。”
尹造摸了摸他的额头，随即便蹙起眉来：“有点烫啊。”
那就是发烧了吧？
怪不得脑袋昏昏沉沉的，邬孽嗓子干涩得发疼，“还好。”
“难受？”
“还好吧我觉得。”邬孽说。
尹造淡淡的瞥了眼时间，“差不多了，把温度计拿出来吧。”
“好。”
邬孽把温度计取出来，递过去。
“39.2℃。”
果然发烧了。
邬孽靠在了尹造的腿上，安静的不发出一点声音，窗户没有关透着冷风，他磕上了眼只觉得疲惫。
“起来，我给你拿点退烧药吃。”
然而邬孽却像没听到似的，他没有任何动作。
“不吃药的话还会这样难受下去，挺好，快点起来。”
他没有动作。
“困了？”尹造问他。
“有点。”
尹造这会儿脑子也乱的很，他的父亲在昨天给他打了电话。
……
清晨尹造还没睡醒的时候，电话响个不停，朦胧中他从床头柜上拿起手机，随后接通了电话，对方的声音让他瞬间清醒。
“喂——”
是他的父亲。
尹造浑身一激灵：“不是，你给我打电话干什么？不是已经断绝父子关系了吗？”
“听说你跟一个男人搞在一起了？”男人的声音透露着质问。
“……”
尹造按了按眉心：“不用你管。”
男人有些怒意：“尹造！你怎么跟你老子说话的！”
“我们已经断绝关系了。”
尹造抓了抓凌乱的头发，毫不犹豫的挂了电话。
……
想到这儿，尹造深深叹了口气，放软态度又劝他：“先起来好吗？”
“尹造。”
“嗯，我在。”
邬孽忍了忍，还是说：“我忽然，有点累了，能抱着你睡吗？”
“晚上吧。”
尹造将温度计收好放到了茶几上。
邬孽又说：“明天我请假了。”
“好。”
尹造很快答应了。
生病了其实也挺好的。
有人照顾，有人关心，除了养病不用操心其他的。
半晌，邬孽坐直了身子：“……去吧，待会儿我要在躺上，躺个两天。”
他半磕着眼，看起来不太精神。
“都行。”
尹造翻出退烧药准备烧壶热水给他冲，目光时不时飘向他那边。
邬孽似乎是注意到了，勾了勾唇。
但他没有说话。
这时尹造的手机电话铃声响了，他动作顿住，掏出手机看了眼备注愣了两秒，随后又看向邬孽说：“那个，还有力气吗？”
“去吧。”邬孽冲他摆了摆手。
尹造微微蹙眉：“算了，我待会儿再给他打回去吧。”
说完，他挂断了电话。
邬孽忍不住问他：“谁啊？”
“……”
“我爸。”
邬孽抿了抿干燥的唇：“不想接就不接了呗，反正已经不是了。”
“没事。”尹造说。
邬孽向后靠了靠，还是这样舒服：“你这些年过的是不是也不好？”
“没有。”
尹造说：“家里什么都不缺我的，爸妈和睦，家里就我一个独生子。”
邬孽忍不住问：“那怎么离婚了？”
“我爸他……”
尹造倒水时不小心被烫了下，手指猛地缩了回来：“他背着我妈在外面养了个三，我和我妈净身出户了。”
邬孽听了气愤：“有这么好的老婆、儿子，还在外面养小三？居然还敢让你们净身出户？要是我直接就和他干起来了！”
他这个性子，不管你是谁，不管你有什么能力，先让我打爽了再说。
“别冲动。”
邬孽又问：“他凭什么让你们净身出户？”
尹造耐心回答他，脸上看着没有任何波澜：“他和我妈争我的抚养权，我爸说如果把我的抚养权叫给我妈的话，我们要净身出户才同意的。”
邬孽“啧”了声，他的声音听着有些小，但很显然是有些怒意：“他这不是连一条活路都不给你们留吗？”
“不跟脑残计较。”
也是。
不跟脑残计较。
脾气上来的那刻胸口明显开始发闷，整个脑子也跟着疼，邬孽缓了缓，但还是为他愤愤不平：“算了。”
到底是怎样的畜牲，连尹造这样优秀、尹母这样贤惠温柔的母子都能抛弃，照他来说，就应该直接杀了算了，这种人和摆烂压根就没区别。
尹造将冲好的退烧药放在了茶几上，提醒他：“有点烫，等放温了你记得喝。”
“好。”
邬孽点头。
*
出了门，尹造重新把电话打了回去，不出两秒对方就接通了：“你有事就快点说，以后电话别打来了。”
“你舅舅没把话传给你？”
尹造冷哼一声：“没可能，从你把我和我妈抛弃的那刻，你就不是我爸了。怎么突然想起让我回去了？家里那位不是早给你生了个儿子吗？”
“不是你的种吗？”尹造见他不说话，毫不掩饰的讽刺道。
“这事儿没得谈。”
尹造声音掺着冰似的，说的每一句话都带有攻击性：“怎么，被我说中了？有本事你就找个人再生一个，我说过了，我只当没有你这个爸，少打来电话恶心我。”
“我说，这事儿没得谈，我管你怎么想管你怎么样，尹造，你必须得给我回来！”
怎么疼就往哪里戳吧。
尹造才不在乎他此刻的心情究竟是怎样的，厌恶道：“也别来恶心我妈，别来打扰我们的生活。”
“尹造！你敢跟你老子这么说话！你个白眼狼，这么多年真是白养活你了！”
电话那头有人劝他：“你别冲动啊，他毕竟只是个孩子……”
可想而知那个人是谁，尹造觉得恶心立即挂断了电话，调整完呼吸后他拉黑了那个电话，随后他准备折返回客厅去看邬孽。
*
夜间尹造睡得也不怎么安稳，怀中的人紧紧抱着自己不松手，他将醒未醒的半磕着眼，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怀中的人梦魇似的开始微微颤抖。
尹造只是安抚般轻轻拍了拍邬孽的后背，猜测他应该是又做噩梦了。
忽然，邬孽猛然睁开双眼。
尹造吓了一跳。
只见他呼吸紊乱，胸口剧烈起伏着，似乎还惊魂未定。
半晌，邬孽坐起来。
尹造也跟着坐起：“怎么了？让我看看烧退了没。”
“……操。”
邬孽低骂一声，黑暗中根本看不清他此刻的表情。
还没等尹造动手就被他结结实实的抱住了，力道说不出的重，抱得人生疼：“那就是个梦而已，没事的。”
邬孽呼吸很重，唤他：“……尹造。”
尹造回应：“我在。”
“尹造。”
“嗯。”
“尹造。”
“嗯。”
“……”
真是句句有回应。
邬孽将头埋在他的胸口，缓了好一会儿才开口说话：“真软。”
“……”
尹造嘴角一抽。
“你身上好香。”
很好。
拳头硬了。
忽然尹造感觉脖颈处痒痒的。
这人又亲。
大晚上的发什么疯，看在他还是个病人尹造到底还是没有动手，摸了摸他的额头发现还是很烫：“行了，别亲了，我下去拿温度计再给你量量体温，不行的话就再吃点退烧药好了。”
“真好。”邬孽迷迷糊糊的说，“发个烧都有人照顾。”
尹造白天在床头柜早早准备好了退烧药和温度计，他问：“你怎么老是做噩梦？梦见什么了这么害怕？”
“谁怕了？”
其实邬孽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最近情绪也不大稳定，尤其是这两天。
可能是因为那个好笑又可悲的真相吧，也或许是因为自己实在是承受能力太弱了。
光是这样就有点受不了了。
他挠头：“我什么都不怕。”
嘴硬什么？
尹造叹气：“那你可真厉害。”
“那可不。”
邬孽沉重的笑了笑：“想想我怎么也算是咱们学校的半边天，谁见了不叫我一声哥？”
“老实点。”
“哦。”
邬孽面色苍白，全身全身酥麻无力，听了这话他不悦的撇了撇嘴。
过了五分钟尹造看了眼体温计发现他的体温还是在39.2、3℃，于是准备出去帮他烧点热水：“躺着，别动。”
“……好。”
邬孽唇角微微勾起：“你这明天还起得来吗？不如陪我一起请假？”
听着他有气无力的声音，尹造只觉得心情烦闷：“等着。”
“好，我等你。”
躺在床上，邬孽翻了个身，身处食指戳了戳旁边的哆啦A梦，心情也好了许多。
如果能永远这样岁月静好下去多好，如果没有那些糟心事的发生多好。
或许真的能和他走到最后。
可惜。
没有如果。
但想想也正常。
谁这一生又不坎坷呢？爱恨嗔痴又何尝不是必经。
只不过荒唐的是，位高权重的人竟可以轻而易举的判定别人的生死存亡。
甘心吗？
不。
被喊了这么多年的丧家犬，渴望了那么多年的亲情。
邬孽每每晚上都会梦到父母死不瞑目的模样，也许这世上所有的权衡利弊，都是罪恶的源头。
凌乱的风，总会吹散我们最初的样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