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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只纵容三十三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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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丛丛又抓了一把瓜子磕。
“丛丛。”一旁的他林意瑶打断云丛丛津津有味的看戏,等他云丛丛看过来,她突然露出一个绵软的笑:“你也喜欢他。”
也?
云丛丛眨眼,笑道:“我也喜欢崔子摺?”
“所以呢?我也喜欢他又怎么样!难道我们要上演一出两女争一男的大戏。”云丛丛问。
“丛丛。”林意瑶没有生气,她的脸上还带着滴水不露的温柔:“小胖和我说过你和他的关系,你们认识的很早。如果你不是因为喜欢他,怎么会对小胖说你们的往事?如果他不是因为喜欢你,怎么会小心翼翼的关注你的动态,关心你的安危?”
林意瑶这么说,云丛丛才意识到自己和小胖的对话都被小胖泄露了。
“你不用担心,不管怎么样,我们都是朋友,这一点是不会因为我们喜欢同一个人而改变的。”林意瑶注意到云丛丛懊悔的神情,笑了笑,意味不明的说:“你和他都是受人欢迎的人。如果你不要,还有别人。”
“你是那个‘别人’吗?”云丛丛问。
林意瑶摇了摇头,眼里有些怅惘和了然的平静:“其实我早就知道,他是我的哥哥。”
林意瑶说完,转头对云丛丛笑:“妈妈有一张她小时候的照片,梨涡和照片背后的名字,其实很好认的。”
没想到她知道事实的真相。
更让人想不到的是,这副柔弱纤细的躯体下,究竟藏着什么样孤注一掷的勇敢,能支撑着她违背理性的伦理。
云丛丛将瓜子放回瓷盘里。
其实,往往是身在庐山中的人不识真面目。外人一语道破的事,她却身在迷雾中,什么也看不明白。
当局者迷。
无论那是残存的情感在作祟,还是因重逢而生的期许。不管怎样,都是真真切切长在肉心里的,割舍不断的存在。
何必要纠结那么多?
云丛丛突然想明白了。既然看见崔子摺时内心升涌的雀跃是真实的,那就够了。
*
点歌的人自作主张替林意瑶和云丛丛各点了一首歌。
见林意瑶都难得一唱,云丛丛不想扫大家的兴,也没有推脱。
看清“明天,你好”这四个大字,曲程高说:“要不然换一首?这歌挺老了。”
一旁费尽心思撮合云丛丛和崔子摺的小胖只觉得曲程高不懂事,在曲衣上来把曲程高拉走的前一刻,小胖胡乱说道:“不用换,云丛丛唱什么歌都相当于白瞎。”
云丛丛也笑,颇为自得的说:“你是不是不知道我的威名?”
说完,她看向人群外的崔子摺,将桌上多余的话筒递给他:“崔娇娇,拜托你咯。”
崔子摺的脸陷在阴影里,一双让人目眩神迷的黑曜石般的眼眸深沉好似大海。一时间,云丛丛好像回到认识之初,自己朝那个一声不吭,挨了许多拳的高个子男生伸手,却对上那双好似静谧死寂深海,霜雪压弯树枝的眼。
好似星茫冷凝的双眼里有暗光浮动
他接过云丛丛的话筒,一如许多年前接受那双示好的手。
云丛丛才发现,原来挂满枝头的霜雪,用手去触,竟会簌簌的落下,化为掌心的湿润。
“……”
将话筒递给崔子摺后,云丛丛的视线又落回荧幕上。唱这首在心里演练过无数次的歌曲对云丛丛来说没有困难。
一二九那天他唱的每一个字词,发的每一个音节,都妥善的被她记在了心里。
所以云丛丛没有跑调。
她的声音和他的声音相互交融,分不开彼此。如出一辙,仿佛天生相配。
听这样一首歌,实在是一种享受。
可以放下话筒,最惊讶的莫过于曲程高。他说到:“这是你们说的白瞎?”
云丛丛把话筒放回原位,得意洋洋的挑眉:“这首是例外。”
*
玩到大半夜,酒过三巡,大家也累了,打算回家。
崔子摺没怎么碰酒,所以看着东倒西歪的几个人,他能做出妥善安排,叫专车把小胖送回学校。
曲衣他们预订酒店时特意问过云丛丛,选了同一个酒店。大家刚好可以乘车回酒店,不存在分开坐车的情况。
林意瑶和曲衣互相搀扶着,一旁的曲程高走路都不稳,还能坚强的扯着曲衣的衣服,不至于被遗忘。
云丛丛一路看着他们,把他们塞进了后座,自己也拉开副驾驶的门。
崔子摺看着云丛丛要坐进去,突然开口:“云丛丛。”
云丛丛记得崔子摺胃不好,帮他挡了大半的酒,吃火锅的时候也喝了不少酒。这会儿脑袋也有些迷糊。闻言,她转头看向崔子摺:“怎么了?”
崔子摺目光沉沉的望了她几秒,嘴角勾起一抹清淡的笑,梨涡微漾:“再见。”
见他这样。云丛丛收回视线,对着司机说了几句。却没有立即进去,宝儿把伸进车内的头缩了回来。然后,她关上车门,看出租车绝尘而去。
随后,她转头。双手背在身后,冲着崔子摺露出一个灿烂的笑:“那我不走了。”
“好。”崔子摺说,“那你陪我走走吧。”
将近晚上11点,上了一天班,队长们终于迎来休息时间。商城,小吃街,KTV,酒吧……这些娱乐性场所此刻都布满了人,争相旗鼓的打开彩灯,仿佛一场盛大的灯火舞会。
有些喧嚣。
两人往开夏河走去。那是思梧市最有名的河流,四季长春,湖色好似饱满度高的绿宝石,有波光粼粼闪烁。
这里处于未开发区,一面繁华,一面静谧。
繁华的对面是各色的灯牌光束,似乎要把天光燃亮。这一面却像处于慢节奏里,安静沉默。在这种环境里,自己的心跳声都清晰可闻。
漫无边际的夜幕里有几颗稀疏的星子在闪。
云丛丛很喜欢喧嚣后安静的氛围,好像圈出了一块归属地,承载着全部自我。
她把手臂枕在护栏上,琥珀般清亮的凤眼看向黑沉的湖底。
“喂。”突然,把脸捂在手臂上的云丛丛说:“你之前说的话,还算数吗?”
崔子摺看向她,不语。
“我之前说的话不算数了。”见崔子摺沉默,云丛丛只好自顾自的说下去。
她的尾音刚落,恰巧这时,对面燃起了烟花。流火璀璨盛开,在夜空中划出独特的光彩。不知是哪家富二代燃的烟花,竟然不是市面上传统的样式和颜色,和江边夜景相衬,也有一股别样的风味。
烟火吼鸣里,崔子摺向云丛丛靠近。
她的注意力也全然被他吸引。
那双长夜般寂寥的眸子也被四溅的星火点燃。
于是烟火盛开,白昼永明。
刹那即为永恒。
*
云丛丛一直以为自己见过的人和事已经够多,人生阅历已经够丰富。但当那只温凉的手握上来的那一刻,云丛丛却大脑发蒙。好像有一个不知疲倦的永动机在不停地敲钟,震得心口微微发麻。
他们又绕路往回走。
汗水浸润手心,交握的双手却不肯松开。
走回KTV门口,隐隐残留的理智在告诉云丛丛现在适时互道晚安了。但当她说完晚安,崔子摺那双清冷的桃花眼却变得像小狗眼一样的湿润:“你是在骗我吗?”
看清那张漂亮热脸上央求的神色,就差扑上来像小狗一样摇尾乞怜,云丛丛没出息的心软了。
但在动摇之际,她又想起崔子摺前段时间的所作所为,于是她强压内心的挣扎,说道:“我不骗你。我在高中的时候就喜欢你,只是你走了那么久,再见面总要给我反应时间吧。谁叫你那么急,我才想把你推开看看自己的反应。”
解释完自己的所作所为,云丛丛又道:“结果叫你和我保持距离你还真就小心眼啊?都敢对我甩脸色了?”
没想到是这种原因,崔子摺睁大双眸,一张时刻保持冷静清醒的脸出现茫然的表情。
“你最近的表现很不好。我要小惩大诫,就罚你明天才能和我见面吧。”
闻言,崔子摺眼里带着失落,无可奈何的叹气。
今晚崔子摺的小表情实在丰富,每一个小表情又都那么讨人喜欢。云丛丛没忍住,凑上前一把勾住崔子摺的脖子。崔子摺没有防备,往下一倾。
看准时机,云丛丛在他脸上啵了一口。随即又挪开,得意洋洋的笑:“先盖个章。”
崔子摺感受到脸上那一触即离的,温软的温度,心跳个不停。
眼前的人笑着说道:“那明天见咯。”
*
律师事务所出了紧急案件,曲衣忙着回去处理事务,一大早就坐飞机赶了回去。
云丛丛难得起了个早,送曲衣和曲程高到达机场。曲衣拉着曲程高的手过安检,快轮到她时,她突然回头冲云丛丛笑道:“丛丛,记得发喜糖。”
云丛丛微怔,转头对林意瑶说:“小胖是不是给谁都说了?”
林意瑶笑而不语。
*
林意瑶是第二天早上的航班,不知道下次再聚是什么时候,云丛丛拉着林意瑶逛了商场。
林意瑶是天生的衣架子,一张脸又生的夺目,穿什么都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