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如此明媚-都市女□□之旅》漪旎多姿

16、徐沐阳（3）

　　走进商店，沐阳看着玻璃柜里的商品，心里想着妈妈还缺少什么东西，最后给妈妈挑了个瓷娃娃，可能这个小物件不是那么实用，但是沐阳知道妈妈一定会喜欢。可能因为妈妈是老师的缘故，即使现在还保持着一份童心，每次有学生来看妈妈的时候，妈妈尤其高兴，妈妈喜欢和学生们在一起，每个学生都是那么朝气蓬勃，所以沐阳决定送给妈妈这个可爱的瓷娃娃，让妈妈一看到瓷娃娃就想起美好的青少年。售货员用纸包好瓷娃娃递给沐阳，正往外走的时候，正好碰上李厂长和爱人。听说李厂长爱人家是市里的干部，难怪她给人一种温文尔雅的感觉，沐阳心想干部家庭出身的人果然气质上就显得温柔娴静。

　　“呦，沐阳来买什么呀？”李厂长热情的问道。

　　“给我妈买个瓷娃娃。”沐阳略有些不好意思。

　　“好啊，刚发奖金就想着给妈妈买个礼物，你妈妈真是养了个好女儿呀。”

　　李厂长的爱人也笑眯眯的看着沐阳，“沐阳的妈妈一定很宠你吧。”

　　沐阳又抿着嘴笑着点了点头。

　　“快回去吧，别让妈妈等急了。”李厂长的爱人看出沐阳憨憨的窘态，忍不住笑了起来。

　　“哎，那我就先走了，再见。”

　　李厂长和妻子看着远去的沐阳，露出微笑。

　　“妈，我回来了。”沐阳刚推开小院门，就闻到了一股小鸡炖蘑菇的香味儿。“来人了吗？”看到院子里装山货的扁担，沐阳停好车，向屋里看去。

　　“呀，是舅舅来了。”沐阳一看到舅舅就高兴起来。小舅舅一直留在乡下，农忙闲下来的时候就进城看妈妈。

　　“沐阳回来了。”舅舅迎了出来。“我来看看你妈，好长时间没过来了。你哥最近怎么样？”

　　“我哥还行，在林场也挺忙的。舅，这回来待几天？”

　　“吃完饭就走，一早上来的，惦记给你妈送点山货。沐阳，听你妈说你在厂里干得挺好的？挺好就好，咱们没什么背景，只能靠自己努力。舅舅没读过多少书，你们现在条件好了，一定要抓紧时间学习。”

　　“嗯，我知道舅。小杰怎么样了？”小杰是沐阳的表弟，今年高三，舅舅家还有个表妹，正读初中。

　　“小杰学习不行，我打算他一毕业就托人给他送厂里。二妹学习挺好，能读我就供，累就累点，为了孩子，值得。”

　　沐阳看着舅舅的背，似乎累得又弯了点。

　　“舅妈怎么样？身体好吗？”沐阳问道。

　　“你舅妈还那样，村里组织她们干点针线活，也能补贴些家用，你妹有时候也能帮着做点。”

　　“饭好了，快帮我把桌子搬出来。今儿天好，咱们在院里吃，早点吃完你舅也早点回去，省得到时候天黑，路不好走。”妈妈边盛菜，招呼着沐阳来帮忙。

　　“哎，来了妈。舅你坐着吧，平时老干活，到这儿来你就歇着吧。”

　　“姐，你这女儿没白疼啊，真懂事。”舅舅在院子里摆好凳子，又上厨房里拿了碗筷。

　　“姐，沐文的婚事儿有着落没呀？他一个人在林场，不比在你身边儿，没个人照顾可不行。再说，他们也大了，也该成家了。”

　　“那孩子自己有主意，他要是有想法了能和我说。”妈妈一般不会主动去问这些事，她相信自己儿子的眼光和能力。

　　“那你也不能太大意，毕竟是年轻人。”

　　“嗯，我知道了。沐阳和沐文平时通信，俩孩子会一起商量的。要真想听听我的想法，他们会问我的。”

　　“姐，你这两个孩子可是真给你省心啊。”

　　“儿孙自有儿孙福，凡事儿也不能强求。”

　　吃完饭，舅舅又歇了一会，临走的时候妈妈又给舅舅拿了好多哥哥从林场拿来的山珍，让舅舅带回家给舅妈和弟弟妹妹们吃。

　　一周又很快过去，星期五下班前，林科长把沐阳叫到办公室，告诉她厂里准备和大学联合培养研究生，方向是企业管理，会计科准备推荐沐阳，让她认真准备一下，过两周厂里会有评审，到时厂领导会现场考核。沐阳觉得这样不错，就是不知道应该怎样准备公开评审，她和林科长商量能不能下周找时间请教一下需要准备什么问题，林科长建议她先去找吴老师，因为研究生课是在吴老师的学校上，不如找吴老师多了解一下研究生的课程，到时在评审会上也能说清自己的学习动机和计划，于是沐阳打算下周联系吴老师。

　　回家，沐阳和妈妈说了校企联合培养研究生的事情，妈妈的意见也是觉得公开评审挺好，别人也说不出什么闲话。周末，沐阳就骑车去图书馆找一些企业管理方面的期刊，多积累一些知识和问题到时好向吴老师请教。在图书馆待到5点多，差不多该走的时候，沐阳正好迎面碰上了张鸣，张鸣很热情的问沐阳上次借给她的书看得怎么样了，又告诉她下周他们科室有公开活动，沐阳可以去听一听。沐阳一听很高兴，又说起厂里准备联合大学培养研究生的事儿，张鸣鼓励沐阳好好准备，有问题就找他，沐阳说正好下周还要去找吴老师，张鸣要是有时间可以再见面。两个人说说笑笑的往外走，到了交通岗，张鸣要去赴朋友的约会就和沐阳分手了。沐阳真心羡慕他们的校园生活，有那么自由自在的时间和还能学各种各样新鲜的知识，沐阳心里稍微遗憾了一下，就骑上车往家赶去。

　　晚上，在厨房的灯光下沐阳一页一页翻看着今天借来的期刊，在旁边记下思考的各种问题和想法。当年因为爸爸车祸突然过世，沐阳不得不放弃高考进厂工作，和上大学的同学相比，沐阳心里总是有些落差，所以她更加拼命努力，不放弃任何一个可以学习的机会。

　　妈妈站在里屋门口，看着沐阳学习的背影，心里轻轻叹了口气，转身走进去，坐在床边，默默的留下眼泪。当年沐文为了补贴家里，高中念完就出去工作，后来可以接班进林场多挣点钱，又进了林场。沐阳也为了减轻一些哥哥身上的担子，放弃读大学。有这样两个孩子，妈妈心里是欣慰的，但又觉得是自己身体不好拖累了他们，好在两个孩子都很上进，从来不让自己操心。沐阳进屋来拿东西，看到妈妈又在擦眼泪，就轻轻坐在妈妈身边，搂住她的肩膀。

　　“妈，别总胡思乱想。我和哥现在不是挺好的嘛。”

　　“沐阳，妈心里知道，你和你哥都是为了妈妈，为了给家里多攒点钱，所以一直不结婚。你舅说得没错，你们也大了，该结婚了，不能总守着我这个老婆子。”

　　“妈，胡说什么呢。我呀就喜欢缠着你这个老太婆，我就是看不够你，爱不够你。”

　　妈妈宠爱的看了沐阳一眼，拍着沐阳的手说：“女儿呀就是妈妈的贴心小棉袄。你姥姥还在的时候，总告诉我要照顾好你们兄妹俩，看着你们现在的样子，我也算完成她的嘱托。”

　　“妈，你说为什么我总觉得和你在一起就是待不够呢？我就想带着你和哥哥，多去看看山河美好。我在图书馆看到一本杂志叫《国家地理》，那上面有好多国家的自然风景，妈妈，这世界上还有很多我们没看过的美景，没走过的路，我都想带你去看看。”

　　妈妈欣慰的摸着沐阳的头，眼里都是爱意，母女俩就在这沉静的夜里相依相偎。

　　星期一，沐阳就联系了吴老师，吴老师让她星期三下班后过去，管理学院在星期三会举办对外讲座，来参加的大多数都是已经工作的社会学生，吴老师建议沐阳多听听不同单位的情况，听完讲座正好和大家一起聊一聊。星期三下班后，沐阳就骑车赶到市里参加讲座。等沐阳到的时候，教室里已经做了一大半人了，沐阳正好看到张鸣和几个同学坐在一起，张鸣旁边就是上次给沐阳介绍的工商管理的同学，原来是张鸣的女朋友。沐阳就和这几个年轻人坐在一起，随着主持人的声音响起，讲座正式开始。这次讲座主要是介绍最新的企业管理的理念，还请了省里国有企业的财务负责人介绍最新的企业案例。会后，大家又积极的讨论了实践中的各种问题，沐阳第一次参加这样的公开讲座，听了很多新鲜的案例，感到非常兴奋。等到人都走的差不多的时候，沐阳才有机会和吴老师打招呼，沐阳很高兴能参加这样的活动，又和吴老师问了一下对在职研究生的考核要求，很快吴老师又被其他学生围住请教问题，沐阳就和张鸣几人就一起离开了教室。张鸣邀请沐阳一起吃晚饭，沐阳想早点回去陪妈妈，就婉拒了邀请，但请他们周末的时候到家里去，舅舅给拿的山珍还有不少，想请大家去尝一尝，几个年轻人都愉快的接受了沐阳的邀请。

　　沐阳到家后，妈妈给沐阳做了碗热汤面，沐阳一边吃一边兴奋的和妈妈说今天参加的讲座，妈妈看着沐阳快乐的样子，心里也跟着一起高兴。这一周剩下的时间里，沐阳除了工作就是复习。一想到下周五就要进行考核，沐阳就觉得自己还有很多东西不明白，恨不得一天能有36个小时，拼了命的看书。妈妈为了给沐阳补充营养，特意多做了几次她爱吃的红烧肉，又怕沐阳熬夜伤身体，订了牛奶夜里喝，装饭盒的时候，又在里面多放了些水果和坚果。一周下来，沐阳看起来气色还不错，妈妈就放心一些。周六早上，沐阳和妈妈就准备着今天招待同学的饭菜，有猪肉白菜炖粉条，清炖三道鳞，土豆茄子拌酱，五彩拉皮。下午的时候，张鸣几个人就到了，一屋子的人热热闹闹的围在院子里吃饭。小魏正好路过，也来凑个热闹蹭饭。吃完饭，同学们帮着沐阳收拾了碗筷，几个人在院子里打扑克，张鸣的女朋友何茗茗帮沐阳看几道英语题目。何茗茗的爸爸是大学教授，从小就重视何茗茗的英语，所以她的英语特别好。听说何茗茗一毕业就会到省外办工作，专门对接海外的一些商务工作。何茗茗的英语发音特别标准，她主动提出借给沐阳几盒磁带，让沐阳平时练习用。

　　一行人闹闹哄哄到8点多，张鸣觉得留得太晚不好，就起身招呼大家准备回家。走之前，又订下下周去中山公园划船。沐阳送大家出门后，看到小魏还留在家里。原来小魏的叔叔和婶婶来了，她想今晚借住在沐阳家。夜里躺在床上，小魏又问起沐文的事儿。索性沐阳就直接和她说了哥哥的想法，如果小魏觉得可以接受在林场生活，沐阳就给哥哥写信，把两个人之间的事情说清楚。小魏说在哪生活都一样，自己家里实在是不能继续待，哥哥准备结婚，估计婚后很快就会生小孩儿，到时自己更没有地方住。沐阳劝小魏还是要想清楚，毕竟结婚是大事，凑活的婚姻也不好，况且哥哥也不希望委屈小魏。于是，沐阳让小魏再考虑几天，和父母也商量一下然后再回复她。

　　新的一周开始，沐阳逐渐觉得自己的复习走向正轨，对于研究生的学习也有了基本的想法，目标也越来越清晰。到了周五公开评审的时候，除了会计科的模样，还有生产技术科的曾翔。沐阳听说过曾翔，是前年分进厂里的大学生，专业是机械制造，厂里很多技术上的创新他都有份参与。沐阳是从企业财务管理的方面阐述自己学习企业管理研究生的动机，曾翔则是从技术生产力提升方面考虑企业的经营管理。沐阳觉得曾翔的介绍使她更明白企业生产与财务之间的联系。评审结束，李厂长做了总结性发言，评委们会后会写出自己的考核意见，然后厂党委讨论之后会公布名单，预计在下周出结果。

　　沐阳回家后和妈妈说了厂里的评审过程，妈妈觉得努力就好，至于结果就不要考虑太多，这次不行，等家里条件可以的时候，沐阳想读研究生还可以自费读。周六的中午，沐阳去和张鸣等人一起划船，有人临时不能来，张鸣就叫了自己的一个大学同学耿乐。耿乐正在读生物化学的研究生，听说以后可能出国读博。六个年轻人两两分组，一共3只船，沐阳和耿乐分在一条船。耿乐接近1米8的身高，黝黑的皮肤，阳光下露出友善的笑容。今天的沐阳穿了一身黄色碎花的连衣裙，脚上穿了一双白球鞋，整个人在湖水的映照下显得神采奕奕。耿乐之前一直在外地跟着导师做实验，这次正好回来写报告，就被张鸣给叫来凑数。耿乐给沐阳讲了很多鱼群、珊瑚、鲸鱼等等各种各样海洋生态的知识，沐阳听的津津有味。张鸣招呼大家上岸野餐，于是三只船陆陆续续划到岸边。在一棵桃树下，何茗茗拿出准备好的野餐布和果篮。何茗茗的爸爸前几年一直在英国做访问学者，所以何茗茗准备的午餐还颇有英式风格，虽然在当时大家都不知道这是什么风格，只是觉得何茗茗做的事情总是有点异国风情，听说她的妈妈经常烫着大波浪，系着丝巾，就像《大众电影》上的明星一样。

　　“茗茗，你真会玩儿，这些好吃的都是哪来了的呀？”张颂心边吃边问道。

　　“我爸的学生带回来的。他刚从英国回来，前几天来看我爸。”

　　“你家真好，总有这些外国的东西吃。不过你吃得惯吗？”

　　“嗯，练习着吃呗。以后工作可能得常吃。”

　　“是呀，茗茗以后你要经常和大鼻子在一起吃饭的。”

　　“你说，要是接待日本人的，是不是还要迈着小碎步，经常鞠躬啊。”说着，张松心就站起来一路小跑，模仿着日本人边鞠躬边说：“hayi hayi”。几个人看着她这滑稽的样子，哈哈大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