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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转变 ...


  •   关八嘴回到家,哼着歌谣把菜放桌上,熟练的洗锅烧柴,煎个土鸡蛋后倒水下挂面把扣肉里的香芋和瘦肉夹出来放碟子里架在面上盖锅蒸。

      面好了,炸的金黄的香芋也软烂散发纯朴的香气,盛好一碗面把鸡蛋铺在表面拿上香芋,脚踩楼梯,承受不住的发出吱呀声,暮爱冬烦恼的转过头将脸埋进枕头里。

      “上天入地!你婶娘看你走路说你要是嫁人就是个母夜叉。”关八嘴声音洪亮,毫不掩饰的笑出声。“我觉得她说的挺对的。”

      “滚下去!”暮爱冬扯着嗓音大声吼叫,脸皮通红狰狞,胸脯起起伏伏。

      “你这个丫头!吓死我了!吃面再睡!”关八嘴走过去倚门看她在床上哭,卷起衣袖就开骂,语气愤怒又挫败,指着她怒其不争。“你这个样儿给谁看?暮光?他还会记得你?你生气他就是知道也不会理你,还觉得你不讲理,烦你呢。你信不信阿秀掉一滴眼泪他就心疼的不行了,这能怪谁?要怪就怪他不爱你。要怪就怪你长的不称心!你埋怨什么?本来他们就是相互看对眼,你硬插一脚,你滑稽,你娘我成了个笑话!谁不在笑我!我埋汰你是希望你清醒清醒,结果你还越陷越深,整得我前后不是人。”

      “还不是你把我生成这个样子啊!我也想漂漂亮亮的。”暮爱冬哭着扯嗓子。

      关文娟怒火攻心,黝黄带斑的壮手一把将门倚给掐出一把碎木屑。“你这不吃那不吃,怎么圆润?怪我生的你难看?要不是梁八婆一口咬定,我还怀疑阿秀是我儿子呢!我年轻的时候那样貌十里八乡谁不认识?也就轻淑可以和我比,你看看你这个样子,瘦的跟个麻杆似的。你能怨谁?”

      暮爱冬继续哭,抽抽噎噎的。

      关八嘴出去把面和香芋拿进来放在床旁边的桌子上,缓和一下语气。“诶,你得懂强扭的瓜不甜,硬往上蹭别人不但觉得你恶心还廉价,想漂亮就吃多点,撑起脸颊上的肉,娘给你找个老实本分的。人呢?不能钻牛角尖,遇着死胡同要学会转身退出,不然一辈子都埋汰了。”

      “哦。”暮爱冬闷闷的应。

      “你啊,我不知道说什么,不要得意忘形,凡事要给自己留后路。要学学阿秀,不卑不躁。”关八嘴继续说。“他呀!面相就是个好命的,注定享福,你娘不求有多富贵,过得舒心就好。”

      暮爱冬哭累了,浑身酸麻,肚子饿的咕咕直叫,一边吃面,一边心不在焉的听着。“哦,我知道了。”

      关八嘴下楼,暮爱冬躺在床上翻了几个身,满脑子乱糟糟的,酸不溜丢的想着暮光,关文娟说了几个字是一句也没想起,尽想着暮光和暮程秀。最后不甘心咬牙切齿的一下子坐起来,拿上蜡烛灯捏手捏脚的轻声走到楼梯口,透过楼板的裂缝看她收拾屋子后关门上锁进屋睡觉。

      暮光喝的满身酒气,眼眸却越来越亮,看起来异常精神。客人走的差不多,两个人才回家。

      “宝宝,待会儿亲亲。”暮光小声说。

      “你喝多了!”暮程秀燥红脸,眼睛看向前面的暮志明,羞的没地缝钻进去。

      “我老婆真漂亮!”暮光笑吟吟的开口。

      进家喝米汤醒酒后,暮光就去洗澡,暮程秀坐在竹椅子上不知道说什么,暮志明垂头玩弄着橘猫,一下一下抚弄它的毛发。

      “五叔,我还是回去洗澡。”暮程秀结结巴巴,眼神躲躲闪闪,脸颊在升温,烫的能滚熟鸡蛋。

      “你今天得跟阿光睡,明天才能回自己家。”暮志明缓和语气,怀里的小橘猫张开爪子挠他的手。“不用理暮光,只是订婚,睡一觉就可以回家。”

      “嗯。”暮程秀坐下。

      暮光洗完澡出来,赤着精壮结实的上身只穿墨蓝色的棉麻长裤,脑子因为酒精抑制神经更加兴奋清醒,进屋后就直勾勾的盯着暮程秀,盯得他浑身不适。

      “阿秀去洗澡吧。”暮志明眼神警告暮光。“你的睡衣在你旁边放着的袋子里。”

      暮程秀洗澡去,暮志明才压低声音呵诉。“暮光!”

      “我知道,我答应宝宝要新婚才做。”暮光出声,大大咧咧的迈开腿坐下。

      暮志明才收住气,缓和脸上的神色,低声说。“别欺负的太过,有点儿分寸。还不是你媳妇呢。”

      “嗯,知道了。”暮光听进去,看着暮志明站起来,一条手臂轻轻松松的拎着猫进房间。

      暮程秀洗澡出来,身上的墨蓝色棉麻长睡衣遮住白皙的身体。

      暮光强制挟持着他往楼上走,浑身就像蓄势喷发的火山,暮程秀越害怕,下意识就扑腾,他怕被火山喷发的熔浆侵没,浸在熔浆里,尸骨全无。

      空气之中的信息素交融缠绵久久不散,室内的空气稍显闷热,暮光去打开窗户,细微的听到慌张的脚步声。

      暮光敏锐的向下看去,下方黑漆漆浓云一片,只听到步履蹒跚的声音,慌张,错乱。

      打水上来,暮程秀已经没心没肺的睡着,脸颊贴着床板,身体蜷缩着微微张开红润的嘴唇,暮光随意整理一下两人的身体就心满意足的睡觉

      暮爱冬蹲得腿脚发麻,双手捂着嘴巴,心脏的声音沿着暴风巨浪推上嗓子眼,跳动的脉搏敲打着通向心灵的窗口,一下又一下那么的用力,咚咚咚,震耳欲聋。

      楼上早已停息声音,她一节一节的站起来,身体酸痒就像零件缺失而又生锈的机械,想要小心谨慎的走却步履蹒跚。

      暮程秀的声音被她自行筛掉,满脑子魔怔的只剩下暮光的声音,那么低哑性感,像求而不得的猛虎。

      踩着云朵云里雾里的回到家,当天晚上她就做了个不堪污浊的春梦,梦见暮光像塔尔塔罗斯敞开地狱的大门,邀请她沉醉在肮脏又井然有序的欲望地狱。

      开学后,暮光透过窗户往外看,能看到停在树梢上的小鸟,老师讲话的声音左耳进右耳出,他满脑子都是秀秀和那场美得眩晕的订亲。

      镇南技校刚重新翻新了一遍老旧的宿舍区,但也改不了他鸡肋的本性和野鸡的名号,整个校区一共四楼,教学楼八层,宿舍楼十层,四个专业,幼师,汽修,烹饪,还有会计。暮爱冬选择幼师,暮尚城离开小团体去怀南江中中学,暮光和暮肖选择汽修,班级在三楼,汽修实验室在一楼,也就是一个厂子,一共两个供六个班级使用。

      现在他很难和暮程秀粘在一起,因为一中在镇南北街,技校在镇南街道中心,中午的时间又异常宝贵,他虽无所事事,暮程秀却有写不完的作业和忙不完的学生会工作,他的一天充实而又饱满。暮光感到心慌,因为他停滞不前和对未来感到恐慌。

      现在学校不允许周六日在校,暮志明找了一份砖厂搬砖的工,在10年前3500元已经是高工资,只是每天都得从七点干到晚上八点,饭自己做带去,吃完继续干,没有休息时间。暮光,暮肖,暮程秀住校,暮志明花100块租了个两房一厅,他自己一间房,暮光和暮程秀一间,几个人只有星期五回来住星期日晩就回学校。暮爱冬和暮肖各一张木板床睡大厅,暮爱冬也是只有星期五回来住。

      随着接触的人越来越多,暮爱冬见识到越来越多美丽的东西,见过许多漂亮的人,对比平庸的自己平时的泼辣和直白也成了讨人厌,所以在学校她独特的棱角被磨平,平庸的丢进人群找不见,

      可就是这样碌碌无为,平庸普通的自己,还是迎来璀璨的转机。

      第一次上妆是宿舍里的姐妹,她显得局促又不安,怯生生的瞅着镜子里那张平庸蜡黄的脸。粉底上脸之后遮住了雀斑和痘印还有暗黄的脸,眼影眼睫毛眼线笔将她的眼变得又亮又大,轻轻眨一下都能扇进男人的心湖里,柔亮的唇膏让刻薄寡淡的嘴唇变得甜蜜蜜,引得人想咬一口。看着镜子里由丑小鸭变身白天鹅的自己,感觉到不可置信。

      “我早就说过,你的底子很好!鼻子够挺,虽然素颜不好看,但是是最适合化妆的一张脸。”姐妹笑嘻嘻的说,她身上浓到发臭的廉价香水吸入鼻翼中好像又神奇般好闻。“爱冬我告诉你,再喷上点omega的信息素香水,以你的样貌随随便便的眨一下眼还不得电死那些路过的屌丝,就是胸太小了,用胸垫垫一垫就完美。

      “穆淑怡不就是仗着自己有点姿色和是一个omega总是看不起我们这些beta,你上妆这么漂亮肯定能狠狠的扇她一巴掌!”

      随后宿舍里的姐妹异口同声的附和。“对啊,看她那得瑟劲,早就想打她了!”

      暮爱冬茫然又无措,镜子里的样子却显得那样的惹人清纯和怜爱,陌生的仿佛不是她又好像是她,美艳动人,顾盼怜惜的她。

      穆淑怡她是认识的,班上五个omega中的其中一个,是学校里的校花,男人群里的风向标,长着一张得天独厚的纯欲脸蛋,不过身材没有她高,个子只有一米五八。

      穿上那年日本正火的水手制服,假胸一垫,胸是胸,腰是腰,腿是腿,走出去在饭堂吃个午饭万众瞩目,第一次这么多的视线他感觉到局促和紧张,惊慌失措让她未能感觉到瞩目的光环。

      回到宿舍后,□□里学校的表白墙同宿舍的人有手机的都加了,只有她一个没手机。

      “爱冬!你红了诶!”

      几个人围在一堆从小小的屏幕里面看,饭堂吃饭的一张照片下许多人留言找她要电话和□□,甚至还被表白墙推到置顶。一共301个点赞,几乎是全校男生的一大半。

      听完后,心脏在扑通扑通的跳。不知道光哥知不知道。

      几次之后她尝到光环带来的甜头,人人都在夸她,人人都喜欢她,男生帮她打水买早餐甚至送一些小礼物,女生带着酸味的挖苦让她心生得意,笑容逐渐堆满脸,她越来越自信,光芒万丈。看见化妆品会停下来,不停的钻研,对化妆品比书本里知识还要更为熟悉,渐渐的她不再观看书本,因为男老师也喜欢她这张脸和身材,只需要稍微撒娇讨乖就能拿到一个她之前努力的辛辛苦苦都拿不到的及格。甚至看到穆淑怡矮的个头和平板的身材也会不由自主的评头论足和鄙夷。

      很快,因为她出色的外貌和身材被学校定成学校对外招生简介里的人物,之前定下来的另一个人是穆淑怡,经过招生简章这一张大海报暮爱冬成功上位成为校花,高挑的身材一举把穆淑怡给衬托成一个花瓶,而花瓶的本身原是暮爱冬。

      被甜头冲昏头脑的暮爱冬玩着手中别人送的最新诺基亚,无聊撑着头,恍惚才想起她已经有二个月没有见到暮光,她有二个月没有回去了。

      熟练的化着甜美又可爱的妆容,冲着镜子调皮的眨一下眼睛,里面那个可爱的人同样眨巴一下水灵灵大眼睛。涂完最后一抹口红,穿上白色的百褶裙和带爱心的T恤,这二个月来从开始的不敢接受,到最后见到礼物挑挑拣拣,她已经完全变得面目全非,挑剔并且嘲讽那些廉价真心的礼物和情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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