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把家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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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何判断一条刚破壳的幼龙是否健康？
口旁有须髯，颔下有明珠，喉下有逆鳞。
——须髯长而细，明珠亮而明，逆鳞小而白。
明珠又称龙珠，逆鳞又称护心鳞。
无须髯也许是营养不够，后天可再生；无明珠也许是幼龙误食，可取，天生没有龙珠，亲族之间可以继承；无逆鳞——
意味着龙多了一个不该有的弱点，少了最重要的护心鳞。
护心鳞是一块白色鳞片，呈月牙状，倒生在颈部，并不是为了护住颈部，而是龙最重要的经脉源头，无它便不可淬炼心脉，度过雷劫。
玄河，亲父黑龙族长，亲母绯龙帝姬，先天无逆鳞。
黑龙一族的‘废物’。
30年前，沉睡休养的玄河意外苏醒，得知了护心鳞转世成人的消息。
3年后，他出手救了被脏东西垂涎，先天魂魄不稳的莫季；10年后，再次出手平息洪水，涉及天道和神力，也为了给莫季找稳固魂魄的方法，他匆匆定下祭日和婚约离开；之后每过5年，他就悄悄接触莫季，恢复他的记忆，加固魂魄。
20年后的今天，玄河和姻缘之神处达成协定，利用红线定下两人在天道处的婚约，莫季魂魄得以彻底稳固，玄河也顺利‘得到’护心鳞。
“所以，你是一条黑龙，还是村口那条河的河神，还有你说的那个什么逆鳞护心鳞，是我？”
莫季皱眉，细细整理庞大的信息：“你没护心鳞，醒来发现它莫名其妙转世化作人了，而我出生就吸引很多奇奇怪怪的东西，原因就在我是护心鳞转世？”
玄河安静地点点头。
“然后你就一直悄悄保护我，所以这次让我回老家祭祖根本不是祭祖，而是祭神，顺便让咱俩结婚？？”
玄河再抬头看了一眼他面无表情的脸，安静颔首。
莫季推了推眼镜，哦不，眼镜没戴，他一字一句道：“行，也就是说都知道，就我不知道，OK。我昏睡又清醒又昏睡，就是您在帮我稳定魂魄恢复记忆，我一个30岁的大龄青年穿成这个嫁衣古装，运动鞋短发奇奇怪怪的样子是在准备跟您结婚，然后明天，作为我新婚丈夫的您，要跟我一起回去，对吧？”
河神大人视线平移，轻轻点头。
呵呵。
莫季平息着自己的心情，默默咬牙，他觉得自己就跟个傻子一样，简直白活那么多年！
但是他也知道，这事就算告诉他他也不见得会老老实实接受安排，他过于活跃的大脑有什么奇怪想法是预测不到的，还不如瞒着自己，找个差不多的时机一口气说明白。
是！他承认是！但是！
30岁工作稳定的成年人是不会随便和一条龙结婚的！
“......所以这个红线能解开吗？”
“至少在我找到新的方法稳定你的魂魄之前，是不可以的。”
......行吧。
莫季泄气的躺倒在床上，手上拿着红盖头。
30岁工作稳定的成年人是懂得取舍之道的。
“还是谢谢你救了我，玄河大人。”莫季盯着床顶帷幔上刺眼的大红花，“...我们俩之间的关系也说不清，总之，之后也要一起生活，姑且相互麻烦吧。”
“不用称呼我为大人，小墨迹。”
“那我叫你什么？我还是叫你小河？”莫季状似玩笑的翻过身，“小河？”
“嗯。”
玄河凑过来，用指腹磨平他眉头的皱纹，语气温和：“你叫我小河，我叫你小墨迹，一直都这样。”
......该死的帅哥！
莫季拍开他的手，起身脱下外衣，迅速把自己塞进有着合适温度的被子里，“......以后出门别随便叫我小墨迹，这不符合我的形象。”
可恶，是神仙了不起啊！
“嗯。”
河神转头挡住眼里的笑意，温声问他：“没有别的要问的了？那就睡吧。”
他如常神色帮床上的新婚妻子摆好鞋子，把衣服折叠放在床头的柜子上。
莫季打量着他的动作，有股说不出来的熟练度和既视感，社畜在职场上6年锻炼出的隐隐直觉提醒他，绝对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他狐疑地盯着慢吞吞做事背对着的身影，问他：“你还有什么瞒着我的吗？”
“......”
河神大人不知道新婚妻子在说什么，所以非常平和转过来看回去。
...算了。
莫季转过头侧身闭眼，手却抖开后背的被子，留下足够容下一人的空间。
等到半夜我就抢被子，冷不死你！莫季迷迷糊糊想着，终究抵不过莫名的睡意，沉沉睡去。
烛火熄灭，身后人呼吸渐渐变得悠长平稳，玄河睁开清醒墨眼。
葱白指尖轻轻描绘青年成熟清秀的面孔，尾指的红线传来紧密的联系，最后黑龙蜻蜓点水似的在他眉间落下一吻。
时间还长。
*
莫季这一觉睡得非常好，一夜无梦，等他醒来，被子依然维持着昨晚的温度，一旁的玄河却不见身影。
他换上估计是玄河从自己房间送过来的衣物，走出婚房打开门，就看到一群人乌泱泱的往后跟着退了一大步。
......
莫季叹了一口气，“行了，我已经知道所有的事了。”他看出父母眼神忐忑不安，似有愧疚，“...没事爸妈，我都知道的。”
莫母像是惊醒一样上前紧紧握住他的手，莫季安抚的反握住她的，又转头看向等待他开口的各位亲戚长辈和庙祝，“都成了，都没事了，不会有洪水了，因为一些原因，我会带河神大人离开，还请庙祝对河神庙多上点心。”
村长莫大安松了一口气，庙祝也连连点头。
和谐的气氛蔓延开来，昨天见过的红制服们穿过人群，朝莫季出示执照，介绍身份：
“您好，莫先生，我们是神异驻人间办事处。”
*
匆匆和爸妈还有一大家子亲戚告别，莫季带上在河神庙乖乖等他的玄河，和一个红制服坐上了来时熟悉的‘顺风车’。
注意到司机是熟人的莫季慢条斯理的擦了擦镜片，“师傅，您挺眼熟啊。”
“...哈哈哈，哈哈。”
司机大哥干笑两声，“哎呀，哈哈哈，这不是来的时候送过你嘛，熟人，熟人。”
邻座的红制服憋住笑清了清嗓子，给他们介绍到：“这位是老徐，也是我们神驻办的一员，以后就由他来联系莫先生了。”
司机、啊不老徐努力扬起一个笑容，“...哈哈，对，嗯，叫我老徐就行。”
莫季挑眉，“老徐，以后常联系啊。”
老徐在心里擦汗，默默哀叹以后的日子。
送两人到莫季房子所在的小区门口，老徐留下联系方式后就马不停蹄地开走了。
刷卡，开门，两室一厅的房子，装修是经典黑白灰三色，鞋柜干净，厨房干净，垃圾桶也很干净。
除了桌子上摆着一张家庭合照，一些专业书籍被主人随意到处放着，笔记本电脑电源亮着，进门看到的莫季懊恼一声，让玄河随意坐坐。
“你先随便坐，吃饭得等我之后点外卖。”
玄河拍拍挂着的史努比围裙，拿起来朝厨房方向走，“我来做饭吧。”
“啥？”
“东西都有，就是几乎没用过，哦，这个小锅倒是有用过的痕迹。”
“...没时间做菜我还是有时间煮泡面的。”
“我来。”看似不食人间烟火的河神大人拿出自己的手机，点点选选几分钟，一双墨眼浸满了笑意，“我来做饭。”
“我可是很挑剔的，我吃过的外卖可是——”
40分钟后。
酥脆的外皮还冒着滋滋的油花，诱人的肉香和酱料谱写出美味的旋律，金色的汤汁浇上娇嫩的菜心，葱花漂浮在奶白的汤面上，莫季仿佛能听到厨具锅碗和自己的肠胃发出满足的喟叹声。
大概清理了一下厨房的玄河端上最后一道菜，递过碗筷给莫季。
“一荤一素一汤，火候正好，快吃吧。”
主厨大人在干净的围裙上擦了擦手，朝刚刚还在嘴硬的食客笑笑：“食神跟我母亲是好友，给了我一些方子。”
“嗯？吃吧，我做菜应该还不错。”
......
莫季狠狠咬下一口炖的软烂的菜心。
30岁工作稳定的成年人是不会随便浪费粮食的！
“......我买个饭盒吧。”
“嗯，等下去超市？”
卑鄙的神明！
“我网购！”
神明大人笑眯眯，给他舀了一勺汤在新的碗里放凉。
嘴硬的小墨迹。
嘴硬的莫季和卑鄙的玄河气氛还算不错的解决了同居的第一餐，莫季又额外花了些时间将客房和被褥收拾出来，正准备给玄河讲讲住在这里的规矩，走出客房就看到了男人半脱衣服的后背。
似乎是听到了来者的脚步声，男人转过身来，结实的腰腹，精壮的肌肉，发尾扫过腰窝，紧实的几块腹肌外露，一上一下呼吸着，肆意散发魅力。
“...你这是——”
脱衣服到一半的男人笑着看向他，眼尾似有一抹嫣红，“我脱衣服，准备洗澡。”
莫季颤抖的手指指点点，“这是，客厅！你怎么不进房间？！”
简直是伤风...败俗！
“你在里面啊，我不好进去。”
玄河手放在后颈揉了揉，喉结吞咽，仰头示意他：“有睡衣吗？小墨迹。”
墨眼多情，心跳似鼓。
“...你等着。”
该死！该死的帅哥！该死！他一边腹诽着，一边匆忙走进自己的房间——
也就错过了那道无辜笑意。
等到两人都洗漱完毕，莫季严肃定下了三条‘家规’——
第一，不能随意在人前暴露关系。
“我实在不知道怎么跟我公司同事解释我回老家顺便还结了个婚的事。”
第二，不能随意影响莫季的工作。
“我才升了小组长，我才升了小组长，我才升了小组长。”
第三，互相尊重双方的习惯。
“是所有习惯都尊重吗？”
莫季疑惑不解，“当然。”
玄河于是双手揽过莫季，沉醉又小心的嗅过他后颈，动作轻柔亲密。
莫季猝不及防的睁大了眼，他听到一声低笑，立刻退开了令人沉迷的怀抱。
“晚安，小墨迹，这就是我的习惯。”
*
蜷缩在昨天才感受过的温度里，莫季紧闭双眼，企图用无聊的方案数据赶走不该继续想的画面。
可恶！
有心机的神明！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把家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