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意识深处是未知 ...
-
感觉好像睡了很久很久，意识一直在一片模糊的地带飘浮，直到眼前出现一丝光亮，我遍朝着那个有光的地方奔跑。
——只要冲破那片光亮，就是出口了吧。
我是这么想的，却在通过边界后到达了另一块未知的领域。微弱的光明背后，竟是令人颤栗的无尽黑暗。
在这里我什么也看不见，伸手便是不见五指的黑，难免让我心头升出一阵恐慌。四周的空气是冰冷的，仿佛连呼吸都能冻结，如果一定要用一个词来形容这个地方，它就像是被世界所抛弃的数据bug，没有人，没有生命。
我不禁感到绝望，难道就要止步于此吗……
“明光……明光……”
好像有人在叫我，是谁？
“明光，不要放弃，我……等到……一定……救……我们……一起……”
是个男人的声音？他在说什么？太累了，我真的听不清，但是这个声音好耳熟……
原来也会有人记挂我吗，不管是从前还是现在，好像都没有人从一而终地选择我……
好想知道他是谁……
那道模糊不清的声音渐渐远去，但是有其他人的喧闹声从近处传来，失去的意识慢慢回来了。
睁开眼，我对上了苏格兰担忧的视线。
“苏……格兰？”男人猛地抬起头，眼睛突然亮闪闪的仿佛有星星。
他见到我醒来好像很激动啊，手被紧紧抓住了，挣脱不开有点难受。
“唔，苏格兰，可以麻烦你先放开我吗，我想活动一下手腕。”
“啊，抱歉。”
他像是才意识到一直攥着我不放，立刻撒开了手，脸上有一丝可疑的红晕。
噗呲，还是那么可爱。
此时的我躺在病房上，而他坐在床边守着，垂着头看起来有点可怜。椅子不高，所以即便我躺在床上没起身，伸出的手也能揉到苏格兰的头发。
事实上我也确实这么做了。
“苏格兰，可以告诉我现在是什么时间吗，我昏迷了多久？”
我发泄似的在他头顶上狠狠揉了几下，本来就略显颓废的发型在我的创作下更加凌乱。看到一个大帅哥顶着鸡窝头倒是挺有意思的，心情都没那么差了。
他对我的举动并无任何不满，反倒是很惊喜我的反应，终于绽放出以往那般温柔的笑容：
“现在是下午两点半，距离你被救出来的时间过了十几个小时……”他的声音越来越小。
“怎么了？”
“……抱歉，你遇到危险的时候我不在，如果那个时候我身在酒店，就可以陪你一起上楼，也不会导致你受那么严重的伤。”
苏格兰的眼神有些回避，一直转移向下或是看向周围，唯独不敢看我。他黯然神伤的表情看得我难受，之前只看见过他温柔和严厉的一面，却没想到这个男人悲伤的反应如此令人心疼。
“苏格兰，这根本不是你的责任啦，出任务难免受伤，不要因为这点小事钻进牛角尖里出不来了哦，我认识的苏格兰可不是个脆弱的人。”
苏格兰给我的初印象便是英勇赴死。在卧底身份暴露之时，在认为自己即将被抓之时，他为了保护家人朋友的信息，毅然扣动扳机亲手了断自己的性命并销毁了手机。
那一年，他不过25岁。
命运总是对善良的人不公平，我本来就不甘他的死亡，自然不愿他因为我而陷入其他危险。爆炸时我希望波本突然现身，也期待赤井秀一带我逃脱，甚至寄希望于琴酒也许会来救我，唯独在心里祈祷苏格兰千万不要来。
“苏格兰，你要好好活着，不用担心我哦，我可是打不死的小强！”
“你啊……真是太莽撞了。”
我自损式的话大概是奏效了，眼前的男人恢复了往日宠溺的表情，轻轻勾了一下我的鼻尖，语气也带上了一分笑意。
这才对嘛。
我乖巧地任由他摆弄，本来也刚醒来不就身体还比较虚弱，专注苏格兰情绪的同时就忽略了某人轻微的开门声。
“呵，看来伤的还是不够重，刚醒过来就有功夫打情骂俏。”
冷不丁的声音突然响起，我吓得一哆嗦，这熟悉的声线是琴酒大哥！
抬眼望去，他就站在门口，熟悉的全黑穿搭与医院的白色背景格格不入。
我有种不祥的预感，这是来兴师问罪的吧，难道因为我刚出外勤就严重挂彩，实在太丢组织的脸了？
保命上上招，不管对错，我先道歉！
“琴酒……大哥！是我错了我太菜了拖你后腿还丢组织的脸！我这次回来后一定加强训练，争取做到□□康健、金刚不坏、长生不老！
虽然说的有些夸张，但是这种时刻只要无脑求原谅就可以了，小命面前区区尊严不要也罢！
“小明光你没必要……”
“蠢货。”
琴酒一句干脆利落的评价打断了苏格兰，我也没空去安慰苏格兰，注意力全在琴酒身上。
抱歉了苏格兰，我也不敢当场忤逆琴酒，只能做个被他欺负的小炮灰了。
“你……”
“琴酒大哥天上地下唯您独尊！”
道歉不行就拍马屁，我还不信了，这个男人真就那么倔。
——好的我确认了，就是倔。
道歉有个鬼的用处，他回我的只有那强烈的不满之情。
不仅如此，这个男人也不知道抽什么风，在我百般讨好之后脸瞬间阴沉了几个度，狠狠瞪了我一眼，又顺便眼神警告了一波苏格兰，然后直接摔门走了。
“什么臭脾气，跟我欠他几百万一样，摆脸色给谁看，哼！”
几百万在琴酒那都不是事。苏格兰在心里默默吐槽。
“别太在意他的话，就算他救了你也不该态度如此恶劣。”
“呵，你说的没错……是他救了我？！！
我一脸震惊，不禁怀疑自己的耳朵。
不会吧不会吧，昏迷前看到的那个身影居然是琴酒？OMG，在他眼里我刚刚是不是属于对救命恩人的探视不屑一顾？不对，我怎么被他PUA成功了，我的认错态度明明非常良好！是他不领情！
如果苏格兰能听见我的心声，大概会立刻反驳我：这语气对于琴酒来说就是赤裸裸的挑衅，没有半点真诚 。更何况某种层面上我可能驳了他的面子。
然而那都不是我该思考的事 ，现下琴酒摔完门离开，我心里顿觉安心。
果然没有琴酒在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
琴酒的视角：
自己居然在炸弹爆炸后还留在酒店里，搭档就是累赘，多一个人只会拖慢他的脚步。
琴酒将一切错误归咎于整晚忙任务的女人身上，选择不去思考自己为何要为她留下来。
本能的谴责使他全然忘记女人这一晚辛劳挣来的的功绩，她不仅销毁了资料，还自己亲手解决了高岛仓介这个老贼。最终被困于火海和碎石，也只是因为她设法开门离开酒店。
只是在他的视角里，那个功绩不被认可的是他自己。
--
我搞不懂这个该死的女人。
明明昨晚被压在倒塌的墙体下时还一脸虚弱，现在不过刚刚醒来，不好好修养身体早点为组织做任务，还有闲情在这里勾搭男人。
苏格兰有点碍眼。
果然，贝尔摩德这个女人手下的人和她一个德行，总是喜欢把玩男人的心。苏格兰这个家伙如果就这么栽她手上，培养的价值也就不大了，组织不需要感情用事的废物。
.
这个女人在说什么恶心的话，以为这样恭维组织就能逃脱责任了吗，只会耍嘴皮子功夫的家伙。
脸上的表情倒是实诚，一点没看出来歉意，倒是对自己充满了警觉和不满。
啧。
昨晚就该任由她死在火海里。不过是一个依附于组织的笨女人，创造的价值也不过如此，随便找找就能发现她的替代品。没有独特价值的家伙存活不久。
琴酒想爆发，质问这个蠢女人打算怎么解释昨天的任务，但那个神采飞扬谎话连篇的女人还在编纂着敷衍人的话术。
不知为什么，他觉得心情极其烦躁。
——如果能像个标本一样一动不动就好了。
恶念悄然升起，危险的气息攀爬之时，他又看了眼面前鲜活生动的女人。
——算了，那样就不好玩了。
冲动上头的大脑需要冷静冷静，他毅然快步转身走向门外，关门声“哐当”作响。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意识深处是未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