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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第 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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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日下午的班级是最热闹的,大家都陷入短期放松之后的极度繁忙之中。
当然也有人对着一沓试卷苦大仇深。
夏明远把假期的十几张卷子拿出来,还没交到课代表那,就被抢完了。
每次放假回来,完成版作业,总是供不应求。
顾景之的卷子倒是没人抢,他压根没写,也不准备写。
因为他家里的特殊情况,大一开学给学校捐了一笔可观的教学资金,再者家长也给老师打过招呼了,老师也就随他去了。
下午四点老张来了一会儿,通知课代表四点半收作业,就回办公室去了。
又是一阵骚动之后,班级慢慢回归寂静,大家基本上都完工了。
张启哲交完作业瘫软在桌上,看着顾景之和夏明远满眼羡慕,一个学霸,一个学渣,都那么潇洒。
拼爹拼妈拼不过,拼学习还是拼不过。
鉴定完毕,是他老爹亲生的无疑了。
“这两天大家抽时间看看公式,复习复习,不出意外的话周三就月考了。”老张把黑板上一点值日生漏掉的地方擦干净,“尤其是晚自习,时间充足。要合理分配,想想看怎么利用。”
虽然大家对老张的话都嗤之以鼻,但都还是配合的应声。
老张的说法过于理想,他们每天每门课都要布置作业,课间还被占用讲题,晚自习四个小时写九门课作业,三门主课一般都是各一份试卷,小科目练习题一个部分也将近一张卷子了。
完全自己写的话要带回去赶工才勉强写完,哪有什么课余时间。
不过大家往往采取分工合作的方法完成作业,真全自己写也就夏明远和少数几个同学在下晚自习前将将完成,写不完带回宿舍写的情况也不少。
周末晚上是相对轻松的,一般情况也就主科再布置点试卷,忙一忙两个小时以内能完成。
时间被极限压缩,每个人都像是绳子上的蚂蚱,被紧紧捆绑住,不管怎么挣扎,这么扭动身躯,都无济于事。
这样的生活只会愈加恶化,直至高考结束。
按照学校的假期安排,等到高三就是三四周放一次假,十分窒息。
这种生活夏明远也觉得有些吃力,每天被压迫着,他的成绩只能说得益于基础打得牢靠。
在题海战术的模式下,根本无暇复习旧知识,每天都是做题,做完了就讲,讲完了就过去。至于是不是真的懂了,真的会了,没有几个人能保证,哪怕是老师。
错的题目依然还会错,不会的问题依旧摆在那里,各种错误叠加在一起,终有一天崩坏,化作成绩单上老师和家长厌恶的数字。
夏明远的方法大概就是,在老师讲题的时候着重于自己的错题,而忽视那些他已经掌握的内容。对于自己对的题目,没有更优解的话,他就会假听。没错,装模作样听一听,时不时思考一下错题。
立足于稳固的基础知识,他才能有这种喘息的机会。
别的基础不牢靠的同学,越到后面越像是在听天书。
修建房子地基都没打好,就拼命在上面加盖楼层,这就是题海战术。
很多人用这种方法来欺骗自己,以为只要做的题够多就可以了。但做的多,从来不代表懂的理解的就多。
做题的本质是为了解决不足点,而不是为了做更多的题。在这一点的理解上,顾景之或许是做到了极致的。
月考是随机分配的班级和座位,也不知道啥运气,夏明远被分到顾景之后面。
于是笔奋笔疾书的夏学霸,抽空看了一下顾学渣,顾学渣还在那玩转转笔,完全没有要动笔的意思。
等夏明远写完作文,还有十分钟结束考试。
顾景之搁那拿草稿纸画小人,画的丑不拉几的,旁边打了个箭头,写了好弟弟三字。
下午场考数学的时候,夏明远原以为顾景之会延续上午的情况,结果难得的看到他一直在动笔,隐约能看到一些公式和计算。
但顾景之只是在草稿纸上画,而且他用的铅笔,字又丑,几个数字好像是蚯蚓找妈妈,看不太清。
交卷了,顾景之的卷子还是一张白卷。
“你为什么不在卷子上填写?”夏明远轻轻拽了拽顾景之的衣角。
“写什么?”顾景之把草稿纸揉成一团踹裤兜里,“我去上厕所,你去不?”
“别打岔。”。
“啊?我就瞎画画,我根本不会写,一题都读不懂。”顾景之尽量睁大眼睛,装作很天真纯朴,“真的。”
“那你把兜里的纸给我看一下。”夏明远伸手。
“我尿急,等会儿再说。”说完顾景之就奔着厕所去了。
晚上在食堂坐一桌吃饭的时候,夏明远吃着饭,不看着餐盘,全程盯着顾景之。
张启哲都觉得心里毛毛的,“他干啥得罪你了?”
“没。”夏明远就是心里好奇。
“你一直看着我,怪不好意思。”顾景之觍着脸,翘起兰花指朝着夏明远一扬手,“人家,会害羞的。”
“滚边去。”夏明远有被恶心到,不想再看他,专注埋头干饭。
之后凡是理科类科目,顾景之都会在草稿纸上写写画画,然后考完去上个厕所。
第二天下午就所有科目就都考完了。
晚上吃完饭回了教室,夏明远又开始凝视顾景之,就盯着他啥也不干。
“我有那么帅吗?”顾景之不要脸地问。
“你喜欢去厕所丢垃圾?”夏明远眯起眼睛,问出一个看似古怪的问题。
“我不是,我没有。”顾景之冤枉,他真的只是去上厕所。
等老师晚上来公布试卷答案的时候,夏明远看见顾景之偷摸着在课桌里翻了个破纸团子,边看边单独拿了张纸写写画画。
估摸着顾景之在比对答案,计算分数。
于是就有了熄灯后夏明远坐在顾景之床上的一幕。
床太小,夏明远坐里面,把腿搁顾景之腰上。
顾景之心里是无所谓的,还觉得很有趣,难得换夏明远缠着他,但又怕夏明远脸上挂不住,“我的好弟弟,怎么了?”
“你在装疯卖傻吗?”夏明远一语双关,张启哲在,顾景之不愿意说实话,他也不好挑明。
顾景之用胳膊肘支起身子,凑到夏明远耳朵旁,小声应了一下。
然后趁他分神,扯着他的衣领用力一拽,夏明远结结实实撞在他胸口。
夏明远刚想发作就被顾景之打断了,“花姑娘,爷喜欢!”
说完开始瘙痒,夏明远根本没办法多做思考,只能一个劲喊他停手。
顺带勾起了不美好的回忆,展开猛烈反击,“狗东西!叫谁花姑娘呢。”
反手开始挠顾景之咯吱窝。
两人闹得不亦乐乎。
“你俩亲热动静小点儿,等下社管来了。”张启哲提醒道。
像是印证他的话,门外亮起手电筒,社管那洪亮的嗓音一同响起:“哪个小炮子子,大晚上不睡觉,嘛告你们老师!”
夏明远赶忙推开顾景之,手脚并用爬回了上铺。
夏天的空气十分燥热,寝室里老旧空调的制冷效果并不是那么好,偶尔的凉气裹着浓厚的热风。好在他们寝室人少,铺床席子就好多了。
等社管走后,顾景之忍不住吐槽,“张启哲,你这嘴开了光吧。”
“没有,你俩动静太大了。”张启哲道,“都个把月了,还天天跟新婚夫夫似的腻歪。”
他这个单身狗,每天要被各种画面刺激,都想着要不要去谈个恋爱了。
谈恋爱的好像也没他俩这样的。
“你跟谁学的这些鬼话,方小芸?”夏明远侧身看着张启哲。
“对,方大小姐。”张启哲一时间肚子里的苦水止不住了。
“我真应该好好谢谢你们俩,自从你俩腻歪在一起,方大小姐天天找我打探你俩的消息。”
“拉着我嗑cp,我想跑都没办法,你们的你侬我侬,早在班上腐女里面传疯了。”
“你们知不知道,我现在看着你们同框就会自动出现粉红泡泡的滤镜。”
这些话他早就想说了,奈何方小芸武力胁迫,说要是把这些告诉夏明远他们,以后见他一次掐一次。
方小芸的无情铁手在班上可是无人不闻之色变的。
张启哲维保稳妥说道:“我会跟你们讲的这些事,你们可别告诉她。”
“哦。”夏明远淡淡回应。
表面平静内心波涛汹涌,他是知道他们班腐女这个群体的,但没想到有朝一日自己也会被嗑cp,就有一种,嗯,天天见猪跑,突然有一天做猪的……
这么比喻好像不太恰当。
“无所谓。”顾景之直言不讳,“要是老夏是妹子,我早娶回家了。”
夏明远长得好,腿也长,人也很好,哪哪都好。
“兄弟,别立这种flag,很容易成真的。”张启哲提醒。
Flag不能乱立,一不小心就被现实真实了。
“哦。”顾景之学着夏明远的语气,敷衍道。
他压根就不会往那方面想,在他眼里他和夏明远可是那种相见恨晚,铁好铁好的好兄弟。
好兄弟突然变成恋人,就好像你吃面包里面被人塞了一大坨芥末,怎么想怎么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