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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荤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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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走几步就可踏入官道融入人群。
凡俗就在眼前,美世尊却拉住了戒,不让前行。
如有默契,了戒同时拉住了刘雅。
刘雅愕然。
这是何故?
瞅出我是冒牌的?
不敢看他兄弟两个。
却听美世尊说道:
“慢来!看看人家,看看自己。”
了戒附和道:
“就是就是!修人心养人性,还是和他们一样才好。”
刘雅摸着下巴半天,原来如此,自己吓着自己了。
官道上人来人往,无不是穿着大襟窄袖,素而无华。
一个朝代有一个朝代的穿着装扮。
当初下界的大虞朝已被大沱朝取而代之。
“若无意外,此地应该是大沱朝辖地,咱们得照他们的穿着来。”
美世尊转身背靠大树,摆定姿势叫声变,瞬间把自己变做一个青衣绿袍的纨绔子弟,架鸟摇扇,洋洋自得。
了戒不屑,对刘雅揶揄道:
“沙师弟,咱大师兄这是要做个败家子!”
“不是我心存笑话,这幅德行不是修人心养人性的样子。”
刘雅有些担忧,自己上上下下一身沙真,若是也不被算作修人心养人性,该当如何?
美世尊对了戒招手道:
“来来来,我帮你变装,管保你一看就是修人心养人性。”
作势施法。
了戒咻一下藏到树后连连摆手:
“师兄不要乱来!”
“我们这回是自己出来玩耍,不是做什么正经差事,各自随意才好。”
“以前变什么随你,这次我能不能随自己心意?”
美世尊哈哈一笑,道:
“既然你如此说,变成什么随你。”
了戒从树后出来,踱两步念一句口诀,滴溜溜打个转。
身上衣着变成了一套玄衣纁裳,头戴高山冠,腰间绑一条佩绶,装束庄严,居然是威仪并重的朝服。
变身后皮肤白净,相貌雍容尔雅,美中不足是多少有些肥胖。
“哎呀!”
刘雅目不转睛大赞:
“二师兄变得好啊!”
“一身膘肉雪里红,万贯家财满面光,福气!”
了戒乐呵呵:
“有心有心,借沙师弟吉言!”
“不错不错,在晦虚宫至少嘴巴变甜了。”
对美世尊道:
“我是官,你是民,你得归我管教。”
美世尊睥睨一眼:
“小小心机,可以可以,来日一定讨教。”
说罢看向刘雅。
刘雅硬着头皮道:
“大师兄,我不想变!”
了戒诧异道:
“为何?我和大师兄都变了!”
“天尊说我不像神仙。不像神仙还能像什么?我觉得他一定是说我像个俗人。”
“我像不像俗人?
美世尊:
“这一说……”
了戒:
“这一看还有点像。可能当初天尊加封沙师弟为罗汉山人本就跟相貌有关系。”
刘雅挤出笑容:
“像个俗人的罗汉山人修人心养人性,二位师兄不怪我投机取巧才好。”
有道理!
美世尊果断道:
”沙师弟,你就是俗人,不必变。”
三人踏上大道,走走停停,看看花,看看草,学着卖肉的大声吆喝,跟着买布的斗嘴饶舌,兴高采烈地就进了城。
路过一家叫做八珍奇的酒楼,登堂入雅室,于桌前坐定。
店小二不敢怠慢官老爷,一路跟随到包间,毕恭毕敬把镀金菜谱递到美世尊面前,陪着笑说道:
“三位爷大驾光临八珍奇,可谓是眼光独到。”
“这些日子鄙店重金聘请京都大厨驻扎于此,特为达官贵人烹做宫中独有佳肴。”
“俗话说来得早不如来得巧,机遇难得,三位爷不妨试上一试。”
美世尊把菜谱翻了一翻,指着窗外招展的大旗问道:
“你说的京都大厨,可是真的如同上面通告所说,是为皇帝老儿做饭菜的?!”
店小二信誓旦旦道:
“我们八珍奇是扬美城一顶一的真材实料老字号,童叟无欺,牙齿当金子用,说话句句当真,从不敢信口开河。”
美世尊瞪眼道:
“那他现在有空来你这,是被皇帝老儿开除的?”
了戒沉下脸,道:
“对啊!我怎么就没听说过呢?”
“额……”
刘雅靠近店小二说话,声音往美世尊和了戒耳里飘:
“真的就是真的,假的就是假的,我们,火眼金睛。”
店小二满脸堆笑:
“小的若说本朝皇太祖落难时与三碗面的故事,你们就都明白了。”
“谁能让太祖爷赏脸连吃三碗面啊?这个人就是本朝最早钦定的御厨!我家现在的响当当的大厨乐沉翛的亲爹。”
切!
美世尊哂笑:
“原来此大厨和彼大厨只是有个渊源!你们会来事!”
了戒饿得慌,十个指头不耐烦地敲着桌子。
小二不识趣:
“爷!您真的没听说过三碗面的故事?!”
了戒一脸漠然道:
“这个菜名,来一个——三碗面的故事!”
官老爷不说话还好,一说话噎人。
店小二清清嗓门报上响亮光鲜的菜名。
听到菜的名字,官老爷又不是官老爷了。
了戒馋得不行,不住地吧嗒一嘴的口水。
美世尊豪气一挥手:
“都端上来,都端上来!”
功夫不大,端上来满桌子美味佳肴。看菜式果然是大师章法,色香味型俱全。
“开吃了,”刘雅按耐住,推让道,“大师兄二师兄先请!”
美世尊举箸将行,了戒身子一凛,才拿起的筷子又放回桌上,憋屈唱诺:
“乖乖,乖乖!一桌子都是荤菜,罪过罪过!无量天尊无量天尊!”
这个……好吧,就再忍忍,刘雅也放下筷子。
美世尊不动声色,将满桌子菜肴又细细看了一遍,神情恍若梦醒:
“每个菜名都金枝玉叶,谁会想得到全是荤腥?这个就叫金枝玉叶的菜,我以为肯定是素菜!”
官老爷不吃荤?!
小二抢过话头说道:
“二位爷,不是说你们沾不得一点荤腥吧?”
“那可得先把话说清楚了。”
“本店上台的菜一概不能退货!”
“油盐酱醋食材人工的花费,加起来不是小数目!!”
三人面面相觑,一起扭头直勾勾盯着小二,半晌不说一句话。
刘雅心里给去许多白眼:
“既然修人心养人性,吃荤就不该算是问题。”
“香啊,片刻都不想等。”
“二师兄,别装了,赶紧带头吃。”
店小二心中发毛:
“难道猜中了?这三个傻缺真的不沾荤腥?!”
说道:
“菜金一共三贯又五十文钱。”
看看了戒身上的官服,怎么看怎么是原装正品,又道:
“三位大爷,小的禁不起这样消遣,谢谢不要开玩笑。”
美世尊紧绷的脸松弛下来,拍拍店小二的肩膀:
“小二哥不要紧张,瞧瞧我们是什么人?”
“少了你的钱?!没有的事!你先去提两壶好酒上来。”
“比如女儿红,只要是好的,不管价钱,只管上!”
刘雅插嘴道:
”还有竹叶青,还有葡萄酒。”
店小二讪讪地道:
“要两壶好酒,那得再加上两贯钱,本店概不赊账……”
美世尊挥挥手:
“钱是小事。快去,快去。”
了戒贼眼溜溜看着店小二出门,一步窜到美世尊身边,面对满桌菜品,可惜道:
“师兄!教义有云,不可沾染荤腥。”
“这满桌子的熟肉鲜香,叫人如何是好?”
美世尊笑容意味深长:
“师弟们,咱三这回下到凡间,难不成斋饭还能想吃就有得吃?难不成没有了斋饭也要不食人间烟火?”
“尽是斋饭也不能算是修人心养人性!”
刘雅听了,高兴得眼睛差点没有冒出光来,多好的话,说到自己心坎里了,简直就是嘴替。
了戒心有灵犀,失声叫道:
“难不成师兄要说我们不是今天破戒就是明天破戒?反正迟早都得破了这一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