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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2、第 8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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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知道这个方法也是那个妖道告诉你们的罢。”温迟春似笑非笑,“不巧,我和那妖道有些私人恩怨。”
“对罢,济贤?”
这声道号一出挣扎不断地济贤停下来了,眼底都是怨怼,“既然被你认出来了我也不装了。”
“你在毁了乾元观的时候就应该迟早会有这一天,都是报应哈哈哈哈,你们还犹豫什么把她活埋了你们儿子就活了啊!”济贤有些癫狂的仰天大笑起来。
看着情况钟礼止也明白了,温迟春所言并非胡诌。
但毕竟关乎自己儿子的性命,此下犹疑不定。
温迟春不知道他还在犹豫什么,这济贤明显就是妖道,把她活埋的法子显然是没有用,不过她也不着急。
她垂首松松挽着的发丝也跟着垂落,清浅的声音喃喃自语道:“啊——,我知道了,我还没自我介绍。”
钟氏看着癫狂的济贤原来的希望落空,而又看了眼自己曾经闺中好友的女儿稚嫩却瑰美的脸心中升腾起绝望,不明白她为什么要自我介绍,大家都心知肚明的事。
“我是玉清观的弟子,道号衍云。”经过几次温迟春算是发现了她的脸不好使,但道号意外的好用。
果不其然,这话一出钟氏的一双眼微微瞪大,她当然听过这个道号,不,确切的说整个昭魏有权有势的的人家无人不知。
她曾经也去过玉清观想找衍云道长指点困惑,但是衍云道长不好约就算是大排长队也难以约上,距曾经约到的人说道长只随缘。
去了好几次都没见到,未曾想到竟是一个方才及笄的小姑娘。
钟礼止自然也知道这个道号,先不管是不是真的但态度也跟着缓和下来,一改之前铁青脸色带着笑,“那小侄的办法是什么呢?”
“还得您下令开一下府门,令郎的救命稻草就在外面。”温迟春巡视了花厅一圈找了个看起来最舒服的椅子一下就坐了下来。
花厅敞开的部分被厚重的帷幔挡了起来,帷幔看着像一种特殊的料子可以抵住寒风却又使得室内温暖如春又不憋闷,幽幽的兰香。
若不是隐隐可以看见外面的雪景真会让人以为享受的,温迟春暗叹。
钟氏比钟礼止动作还要快,飞快的让侍从将人请进来。
“小师妹啊,没想到有一天还可以喝上你的喜酒。”还没见到人,温迟春就知道会被这样调侃。
就在钟氏诧异的时候,一位穿着玉清观常服道袍束着高发髻的女子就进到厅堂了。
“师姐别打趣我了,先干正事,有个病人你看看。”温迟春赶紧转移话题。
观妙这才敛起笑意正色起来,朝温迟春扬了扬下巴,“病人在哪里先带我去看看。”
钟氏信道的,钟礼止不清楚但她是最清楚不过的,眼前的女子正是观妙道长,观妙道长善医术,治好了不少上观里求药患有疑难杂症的人。
钟氏远远的在人群中看过一眼。
所以温小侄说得都是真的,她就是大名鼎鼎的衍云道长!
钟氏高兴地搡着自己的夫君催促着,“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带道长去看看,我儿这下真的要有救了。”
“衍云道长真是谢谢您,之前多有冒犯,我们也是救子心切。”说着用手绢轻轻拭着泛红的眼眶。
钟礼止是知道衍云这个人的,不过以他的阶层是万万接触不到的存在,没想到竟然有一天会以这样的方式出现在自己的府邸。
以至于他现在都有点飘飘然了。
“愣着做什么呀。”钟氏对于自己的夫君这样不上道有点恨铁不成钢。
钟氏连忙屏退端茶水的侍从自己接过来殷切的送到温迟春和观妙面前。
温迟春呆了呆自然地接过茶盏,还是师姐好使,也有可能是统一道袍的缘故,不然别人不认她也正常。
下次再出这种事她也要穿袍子,这样显得她专业一点。
钟礼止带着温迟春和观妙进了一间有着浓郁冲鼻药味的房间。
床上躺着一个人就是钟仪,旁边还有服侍的侍从,侍从手拿着巾帕覆在他脸侧用来引吸冒出来的血,钟仪惨白的半张脸都是血呼啦的。
不是哗啦啦吐血的那种,是点点的涌出若是不及时引吸出来就会有呛死的风险。
观妙捏着钟仪的下颚左右翻看了下,“并非什么疑难杂症,伤到了里面难以止血,服几贴我配的药便足以。”
她歪着头朝温迟春眨眨眼,按理说这样简单的病不至于没有法子的。
温迟春好似没有看见她的眼色,专注关心着自己“未婚夫”的情况。
钟家夫妇得知儿子有救了喜极而泣。
观妙动作很迅速飞快地开好了药方让侍从拿去药房,以及告诉他如何煎制。
“好了,现在可以答应我的要求了吧。”温迟春想快点把这个莫名其妙的婚事给退掉。
由于被钟夫人有过度的崇拜,温迟春的要求很顺利的就同意了虽然钟礼止在一旁欲言又止但最终也同意了。
钟氏把一个装着燕形的玉佩盒子郑重的交给她,“当年没有立什么婚契,唯有交换了信物,如今各位在此作证,我已把信物交回,自此我们两家之间的婚约作废。”
“你真不相处下?”观妙胳膊肘蹭了一下温迟春,眼底带着戏谑。
“师姐,你就别再笑我了,差点阴沟里翻船交代在这里了。”温迟春现在还心有余悸。
带着观妙去找元衍镖局让人把府里的玉佩交还给钟夫人。
前几日瞎逛的时候偶然看见的,但是里面没有熟人在也就没去叨扰。
不愧是雪柳,她果然没有看错人。
若不是看见元衍镖局她都忘记雪柳给她的任务了——去找到未来的君主并协助他扶摇直上安定天下。
虽然中间出了一些差错,但就目前来看应该也……大差不差,如果焦巳有能耐查到元衍镖局的背后人,那应该多少会帮衬一些吧,大概。
观妙憋笑憋得脸色发红,连外面冰天雪地都不觉得冻,“那害你的老妖道呢,怎么处置?”
温迟春睨了一眼观妙,“要笑就笑,你憋笑的样子好丑。还能怎样我也不能私自行刑啊,只能让钟家的人送到官府去吃牢饭了。”
被看出来后观妙直接敞开了笑。
原本她是提前去了京城的,算是复诊,之前下山游历时受了一户人家的恩惠于是便给他家的重病老母亲看了病。
由于这个病症不能一次性治好所以需要观妙复诊查看恢复得怎么样了。
但那家人早在去岁秋就搬离了京城,多番打听观妙才来到了乾州,谁知还没遇到她的病人就先看见了到处游走像是在找什么人的温迟春。
之后二人便碰头聊了一些近况。
翌日观妙按约定再去找温迟春时,还没走出巷子就看见温迟春被人带走了,她一路跟着就到了钟家的后门。
还是在看见从府里出来的大夫后拉着问了一嘴才决定用自己的身份先混进去再说。
谁曾想到里面没有被囚禁起来的小师妹,只有身着一席嫁衣准备嫁人的小师妹,天知道她忍得有多辛苦。
他们道门百年来最有天赋的小师妹穿着一席宽大的嫁衣对着一只戴红花的新郎鸡,很诡异也很好笑。
没想到后面小师妹是真的有婚约在身,但三下五除二就在下一瞬婚约就解除了,看得她瞠目结舌,这一日也经历了太多。
“所以你找到你爹了吗?”观妙没有忘记温迟春到这里来可是来找人的。
对,还有她爹!
温迟春带着淡笑的脸一僵,把她爹给忘记了,难怪方才出府门的时候总觉好似忘记了什么事。
不过以钟氏对她的盲目崇拜来看他爹应该没什么事。
反正只要确认一下她爹是不是还活着,如今也还活着就没什么大事了。
忽而,天空上零星飘下几朵雪花温迟春顺着雪落下的方向望去满眼伶仃雪花,寒风带起她披风前的系带和发丝缠绕微动。
观妙在后侧一步走着,视线一直没有离开小师妹,从前就觉得小师妹一直有些游离世外的感觉,自上次遇到小师妹后觉得她和从前很不一样了。
像曾是不食人间烟火的清冷之人,周身的冰霜渐渐融作了人间的温度。
她眼里有了凡俗的光,唇边带了众生都愿奔赴的暖意,可那份通透里偏又裹着一层更深的迷离 —— 仿佛看透了人间百态,却也藏起了更多不与人说的心事,让人忍不住想靠近。
又在观妙靠近时发现,她比从前更像一团猜不透的雾,偏这雾里又燃着让人甘愿沉溺的光。
到了。
元衍镖局,门匾上题的字飘逸却有力,温迟春一眼就认出是雪柳题的字。
“衍云师妹?!”
沉浸在门匾题字的温迟春差点和里面出来的人撞个正着,还好她下意思脚底下踩了个步子躲开了。
而那人也惊呼出来接着又大惊,“衍云师妹你连躲开的步子竟都是罡步,我还得多多像你学习才是!”
延光嘻嘻哈哈地赶紧将外面的人拉进来,“里面有炭火暖和些,眼看着要开春了这雪还是没完没了的。”
温迟春同样惊讶,不愧是交通要塞乾州,接连遇到熟人,这概率是她梦里都梦不到的。
“我方才正准备出门采买明日随镖队去幽州呢。”延光是给温迟春二人到了热乎的茶水。
“结果你们跟个灵似的一下就出现在跟前,吓我一大跳。”现在他脸上的汗毛都还是立起来的根根分明。
观妙默默地捧着茶水在一旁充当木头人。
温迟春将自己的来意和延光说了一下,这并不是什么难事他一口答应了正好半个月后有个镖从京城来经过这里。
“所以你去幽州做什么,如今雪害这样重,有镖要走?”温迟春随口问了句,其实猜也能猜出来是有镖要走。
对面坐得延光一拍脑袋,他眉心的一道疤跟着跳了一下,“嗨呀,光顾着和你聊天,忘记这事,我原本想说的是,我去幽州还是和你有点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