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声觊觎》江寄言

18、第 18 章

　　　　期末考结束，实验室里说要出国留学的学姐也毕业了。

　　拍完毕业照后，她开始组局，邀请实验室的姐妹们去聚餐。

　　“这一走不知道什么时候大家还能再聚在一起，所以每个人一定要来，一定要来啊！”

　　她还特意叮嘱：“吃完饭后我们还要去酒吧，所有人，不醉不归！”

　　“口气好大啊你。”

　　“当然，姐全部买单！”她拍着胸脯，财大气粗的模样，伸手揽住程颜的肩膀，特意说，“尤其是颜颜学妹，千万不要客气。”

　　她耳提面命地对程颜交代好几次，程颜点头应下。

　　聚餐时间定在本周五晚五点，校门口集合。

　　当天，程颜换上一条修身长裙，化上淡妆，提了个包，和校门口的学姐们集合。

　　“教授也来，不过她直接开车去饭店，我们在店里和她见面。”有位学姐说。

　　几个打扮的漂漂亮亮的学姐面面相觑。

　　组局的大四学姐叫叶迟，立刻说：“姐姐们放心，稍后的娱乐活动教授不参加啦！”

　　其他人才放松的笑了。

　　“吓死我了，教授在，我可不敢狠宰你的酒。”

　　叶迟推了推脸上的墨镜，红唇一勾，酷飒无比：“那教授不在，待会儿拼拼酒量？”

　　“好啊。”

　　“今晚不醉不归！”

　　一行人来到叶迟定好的酒店，刚好在门口和教授汇合。

　　看到教授，几人瞬间冷静矜持下来。

　　离开实验室的教授总是要温和一些，和大家一起吃饭的时候没有丝毫架子，整个饭局，笑语声一直没有断过。

　　只是到最后的时候，或许是离别的情绪终于后知后觉地漫上心头，叶迟泪眼婆娑地对教授表达百般感谢和不舍。

　　就连见惯分别的教授，在此时此刻也不由得红了眼眶。

　　离开的时候，教授果然如叶迟所说的有事情先走了，她们便开车去了叶迟选好的酒吧。

　　酒吧离学校不近，叶迟说是她一个朋友的朋友开的，算是认识的人，安全稍微有些保障，很适合她们今晚狂嗨。

　　她们没有要包厢，而是找了个地方，几人落错而坐，招呼着服务员上酒。

　　酒上来后，叶迟率先开了一瓶，分别给几人斟上，然后说：“我今晚本来没打算哭的，真是的，又不是以后见不着面了。”

　　她吸了吸鼻子，囔囔：“算了，不多说了，我敬大家一杯，这段时间和姐姐妹妹们相处的特别愉快，我干了，你们随意。”

　　她仰头，一口气将杯中的酒全喝了。

　　“哇哦！爽快。”

　　“你都干了，我们当然也都要全干！”

　　“颜颜妹妹能不能喝？不行的话，能喝多少喝多少哈，咱们不用客气。”

　　这几个人里面，程颜年纪最小，也是最小的学妹，其他几个人都很照顾她。

　　这种照顾不仅体现在现在，还体现在实验室里的种种。

　　程颜弯唇，亮闪闪的灯光落在她琥珀色眼睛里，泛着温柔的光泽。

　　她说：“能喝的。”

　　话音落地，修长细白的手指握紧冰凉的玻璃杯，抬起，一饮而尽。

　　动作潇洒而肆意，白皙脖颈间滑动的喉结，性感的一塌糊涂。

　　明明没有任何一个勾人的眼神，眼底清明淡定，但就是牢牢抓住人的目光。

　　“哇！”

　　几人第一次看她喝酒，齐齐赞叹。

　　“没想到平时看起来温温柔柔的颜颜学妹这么会喝！”

　　“我服了，颜颜学妹，你喝酒要不要这么性感？”

　　“完蛋了，有一瞬间，我竟然想和颜颜学妹耍朋友。”

　　“滚！不要老牛吃嫩草啊喂！”

　　“？我就大四岁好吗？还是一朵鲜花呢！”

　　叶迟也震惊了，“你深藏不露啊你。”

　　她以为程颜不怎么能喝呢，先前几次聚餐，都没见她喝酒。

　　程颜无奈，“我只喝了一杯而已。”

　　“那就是还能继续喝的意思了！”

　　几个人兴致大起。

　　实验压力还有学业压力顶在头顶，这几个人平时或多或少都会选择用酒精来发泄。

　　现在又添了一层离别愁绪，那更是恨不得一醉解方愁了。

　　叶迟喝的双颊发红，双手一挥，痛快道：“反正是认识人开的店，大家尽情地喝。”

　　几个人推杯换盏，很快几瓶酒都□□光了。

　　中途有人摇晃着身体钻进舞池，跟着音乐热舞。

　　“学妹，一起来！”叶迟拉着程颜，欲把她拽进舞池。

　　“别，我自己走。”程颜说。

　　今晚大约是属于情绪的释放，程颜将头发别在耳后，放下酒杯，踏入舞池。

　　修身的长裙将她的身材完美地展现出来，比例极好的身体随着音乐摇摆，一颦一笑，一举一动，都散发着难以言说的魅力。

　　叶迟看呆了。

　　她忽然凑近程颜，含着酒气问：“话说，学妹，你看我长得怎么样？”

　　程颜低瞥她一眼，伸手微微一推，而后跟着节奏旋转，裙摆在她腿下开成了一朵美丽的花，动人心魄。

　　距离瞬间被拉开，她勾唇，温柔又冷漠：“不行哦。”

　　叶迟说：“好吧好吧，心好痛。”

　　她又不舍地看一眼魅力四射的程颜，决心离她远点。

　　荷尔蒙作祟，天杀的，她都单身好久了。

　　叶迟从她身边跑开，之后有好几个人，男男女女都有，来邀请程颜共舞，但都被她拒绝了。

　　好在出来玩的，大家基本都讲究你情我愿，被拒绝后，那些人也没有纠缠，程颜再次享受一个人在舞池中放松的时间。

　　过了一会儿，几个学姐拉着她回去继续喝。

　　又喝了两杯，程颜提出要去上厕所。

　　“走走走，我也想去，我们一起。”

　　两个人进了女厕所，解决完出来后，程颜眼前晃了一下，留意到刚刚出去的背影，感觉有一点熟悉。

　　浅金色的大波浪，最近她只在一个人的头上看到过。

　　但很快她就把这点困惑抛之脑后。

　　走到镜子前，水流冲刷着双手，等着学姐的时候，她盯着镜子里的自己。

　　双颊酡红，唇上的口红基本也被吃掉了。

　　她喝了很多，但真的很放松。

　　连续一周多的期末考，她的神经也在紧绷着。

　　今天感觉特别松快。

　　她掏出口红，掰开盖子，仔细地又涂抹上，而后双唇微微一抿，将口红晕染开来。

　　对着镜子又照了照。

　　好看的。

　　她好心情地勾唇，随着学姐一起回到了卡座。

　　“补妆了诶！”有人眼尖地看到了，而后笑的特别灿烂，凑到程颜旁边，八卦问，“告诉学姐，有没有好感的对象？要是没有的话，要不要给你介绍？学姐身边的帅哥靓女超多！”

　　程颜握着酒杯晃了晃，没喝，听到这话，偏头一笑，好整以暇地问：“学姐不操心操心自己？”

　　“我？我刚分手，还没心思。我们在说你的事呢。”

　　怪不得刚刚就属她喝的最凶，她想。

　　她正欲回答，有人拍了拍她的肩头。

　　她穿的是吊带裙，肌肤上感知到陌生人触摸，程颜迅速避开，回头看。

　　“……”看到来人，程颜卡壳了一瞬，不知道该怎么称呼了。

　　最后她还是叫了一声君总。

　　毕竟都姓君嘛。

　　“叫我小君总就好了。”君漓江冲她眨眼，浅金色大波浪有几缕蹭到了她的肩，微微痒，程颜不着痕迹地避开。

　　她迅速改口：“小君总。”

　　君漓江说：“在这里碰到你好巧啊，和朋友聚会吗？要不要去我那里喝一杯？”

　　看出程颜想拒绝，她笑的特别和气灿烂，但藏在底下的态度隐隐不容她拒绝，“没外人的，过去一下嘛，上次都没机会请你喝上一杯。”

　　君漓江已经把话说到这个地步了，程颜默然，而后扯出一抹弧度，说：“好的，我和我朋友说一下。”

　　和学姐们交代了一下，程颜跟着君漓江离开。

　　到她那边时，看到沙发上坐着的女人时，程颜毫不意外。

　　但她还是做出惊讶的样子，“君姨？”

　　君漓江对她笑说：“就说让你过来喝一杯嘛，我们三个一起喝一喝。”

　　她被君漓江拉着在沙发上坐下，就在君涧清左边，她右边是君漓江。

　　君漓江先给君涧清斟酒。

　　程颜注意到君涧清面前的酒杯是干净的，里面没有任何酒渍，像是刚取出的。

　　一杯酒被推到她面前。

　　君漓江很没有自觉地问：“怎么样，是不是没有外人？”

　　程颜：“嗯。”

　　她视线不自觉往君涧清身上瞟。

　　她今天和以前穿的格外不一样，穿了一条长裙，是黑色的，被她穿的高雅又矜贵。

　　而且她今天也没有坐轮椅。

　　君涧清微微摩挲着酒杯，偏头，目光落在她酡红的双颊，眼眸微闪，低声问：“想喝吗？”

　　程颜听懂她的意思了。

　　就是不想喝可以不喝的意思。

　　很体贴，很温柔。

　　但她之所以现在坐在这里，手中握着刚被灌入酒液的杯子，八成是刚才在卫生间的时候君漓江看到自己了，然后告诉她的。

　　君漓江把自己拉来，她也是默认的。

　　啧。

　　程颜睫毛扇动，露出一个动人的笑，含蓄又羞赧，“还能再喝一点，喝不了太多了。”

　　君涧清颔首：“嗯，不要勉强自己。”

　　程颜说好。

　　君漓江举着杯子说：“多巧啊，大家今晚又碰上了，来，干一杯。”

　　酒杯叮铛碰撞，分开后，程颜握着玻璃杯，抬起脖颈，喉结滚动，喝下杯中酒。

　　正欲抬手往口中送的君涧清看到后，动作一顿。

　　从未有过的感觉出现了。

　　她的双眸变得很深，克制地咽了下喉咙，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那是欲/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