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探集》Bray东冥

5、春江花月夜 | 第四节

　　第四节·旧忆往事知多少

　　次日，天未明彻，衙门迁就挤满了各种人。吕府的惨案传得很快，不一会儿便传遍了整个永春街。
　　官府派人察看了吕幡的尸体，实在奇怪，不像是正常情况的凶案。
　　“我听说呀，吕府昨夜闹鬼了，是个女鬼来索了那个吕幡的命！”一个老妇人惊异的说。
　　“那定是他害过的女人！”另一个妇人符合，“被他害死的女人多了，也应该这样，自作孽呀！”
　　“哎！才刚刚办完喜事……”
　　“这个女鬼定是不想再看见女子被他祸害，才在新婚之夜杀了他……”
　　“尔等长舌妇休要在此多言！”孙侬强装镇定，呵斥她们。
　　妇人们不做声，散开了。
　　吕幡尸体倒出来前，门是从里面锁的，似乎看起来并不像外来入侵行凶。
　　而孙田依旧神志不清，一个劲说道：“她来了……是她来了……”
　　刀上系着一条布，布已陈旧不堪，但布上精致的花纹依稀可见。
　　孙田的母亲也就是孙侬的夫人，看见了这块布，大惊道：“这……这是十年前，只有黄玉芝才可织出的布……!”
　　“又是黄玉芝。”新上任的前来查看的年轻捕头问道，“她是何人？刚刚孙管家也念叨过这个名字。”
　　孙夫人稳住了神情，开始向他解释：
　　“十年前,永春街有个十分会织布的女子,叫黄玉芝，大家也叫她锦娘,也称她为织布西施，因为生的十分美丽。她十八岁成亲生子，有个儿子。但据说托付给别家帮助照看，因为他夫君不久后就病逝了，一人不好看管。七年之后，吕少爷成年了。便跑出去寻美人与他成亲。那时黄玉芝在街头织布，虽然比吕少爷大，但依旧貌美如花，风韵犹存。吕少年心生爱意，要娶她为妻，她坚决不从。吕少爷对她是日思夜想，竟在一日……下药玷污了她！哎呀！这真是大孽呀!那玉芝已是有夫之妇，受此侮辱，哪里受得了，便服药自尽了……哎，罪过，罪过……”
　　“所以你是说黄玉芝的冤魂杀了他？”年轻捕头问。
　　“不会错的！那布上花纹，只有锦娘绣的出来，之后的十年，市上再也求不到如此绝伦的花纹。”孙夫人答道，“只是当年我儿，同吕少爷一起去下的药，真是罪过！罪过呀!”
　　“昨晚那人，姿势怪异，头都好似断了，定不是个活人可做到的！”昨晚端水果的丫鬟补充道。
　　年轻捕头疑惑了，莫非这真是一起冤魂杀人案。一切不可能的事，似乎都起发生了，似乎所有人都相信了黄玉芝回魂的事。
　　阮杰匆匆去找了阮熙，他们四人正在一起品茶。
　　“昨天我们赴的那场宴，新郎吕幡在当夜就被杀了！”阮杰气喘吁吁地说。
　　“什么！”四人大惊。
　　阮杰喘了喘气，解释道：“据说死的很惨，是之前受他欺辱死的女子当冤鬼魂杀了他，一切都很诡异，有人半夜看见不像徘徊，管家当场吓疯！
　　四人无比惊讶，赶紧跑去瞧见。经过一番打听，大概了解了事情的经过。
　　“这确实很奇怪。”南宫衾感叹道。
　　“阮熙，能不能找你爹通融通融，让我们进去看看？”慕容郁问道。
　　“我试试。”
　　阮熙征得了父亲的同意，父亲叫县令放他们进去了。四人来到了洞房，血还未清理，看得出门上有一大块血迹和其他喷贱状的血迹。
　　“应该是他逃到门前，发现门锁了，靠在门上被杀害了。”南宫衾道。
　　“确实如此。”慕容郁赞同，“不过凶手真的是冤魂吗，如果门被锁死，行凶之后，凶手又该从何处逃跑呢?莫非这室内有可以出去的地方？”
　　四人四处寻找，将目光锁定在一个比人还高的窗产上，窗户很小，人几乎不能从那儿出去。
　　“但是只有这儿和处面里通的了。”阮熙说。
　　“那个窗口这么小，是出不去的。”孙侬在一旁说，“这只是通风用的，没有锁。但是不会有人进出的，恐怕只有一个孩童的身形才可能进出。但是孩童不可能爬这么高。”
　　“既然要从这么高的地方跳下去，外面的土地上一定会有脚印才对。”穆萧思索道。
　　四人出门一看，果然外面的土地上有一群脚印，但仔细一看，地上有两种脚印，但是都很大，看得出都属于男子，而脚印大小也有差别，一种更大，凌乱分布，有大片压痕，看起来走得很慌乱。还有一些略小的脚印，两种脚印都消失在较硬的地面，不知去向。
　　“看来，还真有人从这窗下来过。”穆萧道。
　　“不会吧!”阮熙惊叹道：“这不可能出来呀！”
　　老管家也十分不信。
　　“一个女子，要爬上那么高的窗台，艰难的出来，再跳下去，已经很困难了，更何况这儿没有女人的脚印，那只能是男性,这样出来就更加困难了。”慕容郁思索道。
　　“我先去试试。”南宫衾说着，跳上高台，她会轻功，跳上去并非难事，但却怎么也出不了那小小的窗台。
　　“不行，这男人跟本不可能做到。”南宫衾跳下来，否定了男性的说法，“有没有可能是女子穿着男子的鞋子，跳下去的呢?\"
　　“应该不是，如果女子的小脚套着大鞋的话，凹面应该是有弧形的，而不是现在这样方整。这个鞋印大小应该就是他们脚本身大小。只是这是两个人的……”穆萧道，“并且，这场凶案就是要让人知道杀吕幡的是黄玉芝，是冤魂。假若一个女子假扮黄玉芝，又故意穿男子的鞋逃走，这是毫无逻辑的，是在把黄玉芝还魂往相反方向引。”
　　“是否可能是一男一女联合作案，女子扮鬼进去吓他，然后从小窗口出来，由于太高，男子在外接着她跳下，背她离去，所以地面只有男性脚印。”慕容郁推断。
　　“确实现在最有可能这样。”穆萧姑且赞同道，“但这有两种男性脚印，并且，昨晚他们看到的姿势怪异的人，又是怎么回事？”
　　他们察觉吕府外有名妇人在往内看，便去询间她有什么事。妇人开口道：“我听说玉芝的魂回来了。”
　　穆萧知道并不是什么还魂，还是回答道：“是的，她将吕幡杀了。”
　　妇人有点欣喜，又很哀伤：“他终于恶有恶报了！”
　　“您认识黄玉芝吗?”穆萧问。
　　妇人答道：“十年前，玉芝还在的时候，我是她的好友，之后吕幡这个恶霸玷污了她，害得她自尽！唉！”
　　“那您可否知晓，她还有什么亲人吗?”慕容郁问。
　　她丈夫去的早,只有一个儿子。”妇人答道，儿子又被强盗劫走了，哎！真不幸，如果她儿子还在的话，或许她还有活下去的希望，不会自尽。可偏偏那事几天之前，孩子被劫走了。\"
　　“那孩子之前在那儿呢?”阮熙问。
　　“在宋府。”老妇人道。
　　穆萧惊问道：“是宋云枫在的那个宋府吗?”
　　“对呀。”老妇人答道，“那时宋老爷和玉芝丈夫是旧交，玉芝丈夫去后，宋老爷念惜旧情，答应替他照顾好玉芝和她儿子。玉芝不忍总住在宋府家里，便开始织布自力更生，仅将儿子托附他们照看，宋三少大她儿子四岁，他们经常一起玩。玉芝生意也不错，日子过得下去。十年前总有强盗偷孩子，那天偷进了宋府。等宋老爷赶到时，宋三少已倒地，奄奄一息，血流一地，玉芝的儿子早已不见。宋三少的身体过了两三年才恢复，已是万幸。但玉芝的儿子已经早无半点消息。也是在这之后，那个吕幡又来火上浇油，造成了玉芝自尽呀。”
　　四人听着这悲剧，沉默了。
　　“那黄玉芝的儿子叫什么呢?”阮熙问。
　　“叫苏羽。”妇人答道：“苏羽失踪，玉芝自尽后，宋老爷觉得有愧于苏父，得了心病，几年来都闷闷不乐，前两年去了。
　　“这样啊……”
　　“不管这是何人所为，也是替玉芝报仇了。”妇人说;如果真是玉芝，或许在那边能安心和她儿子相见了，希望下世她可以幸福点，没有痛苦。你们还小，却陪我一个老妇说这话。”
　　“婶婶，不得事。”慕容郁安慰道。
　　妇人沉默了，见着老管家走来，赶紧离去了。
　　“去找一下宋云枫。”慕容郁凭直觉提议道。
　　宋府和吕府是永春街行的两大府，一个在东头，一个在西头。四人去宋府时路经了衙门，殿前的人似乎又多了。这意味着里面又发生了什么事。
　　四人前去打听，路人说有一个贼人前来自首，他昨晚进吕府盗窃，从一个小窗口里准备进去，却着见里面有一个女鬼，满面是血站在已死的吕幡前面，身形扭曲，他大吃一惊，这时女鬼抬头盯着他，他从高台跌落，吓得要死，慌忙逃窜，一晚惊魂未定，心有余悸，怕鬼来找他，于是投案自首，说出了之前所有坏事，不停磕头，求女鬼饶了他。
　　四人见了那贼人，问道：\"你真切见到里面只有女鬼一人，室外无他人吗?”
　　“真真切切呀！”那人诚恳地说，“我们这梁上之人洞察能力是极好的，附近有人我们早跑了，我本来准备从小窗缩骨进去，但它比我想象的还小，便纳闷着，就看见那女鬼了！苍天在上，我没有半点谎言！”
　　“你觉得什么样的人可以进去？”南宫衾问。
　　“要么是小孩，要么是一个比我身形更小，缩骨功更厉害的人。”贼人答道。
　　“看他不像在说谎。”穆萧将他们拉走，“倘若如此，之前一男一女作案可能性就变小。”
　　“嗯，之前还觉得可能是宋云枫找了个女子假扮黄玉芝去吓的吕幡。”慕容郁道。“那个县令也是这么觉得的，还有许多闲人也在猜测，他们说可能是吕幡强娶了他心爱的女子，他心生恨意，弄此一计。但现在细细一想，又不是很对劲。”
　　“确实很古怪。\"穆萧道，\"并且那贼人并未看见门外还有他人。但是确实应该先去找一下宋云枫，至少应该先了解一下苏羽的事，有可能他还话着。我更加相信是他去请了一个女人扮鬼吓他，但是他们一眼就能认出那鬼是黄玉芝，定是找了个相像的，毕竟宋云枫或许不能太记清黄玉芝的样子，但是身为她的亲儿子，苏羽肯定能挑出和自己母亲稍微相像的女子来。只是那位女子的脚或许恰好确实挺大，所以造成了那种脚印。嗯，总之还是先去宋府一趟。”
　　永春街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去这宋府，确实还要花些时间。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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