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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吃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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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之后,黑瞎子给柳吟秋发来了最后一条信息。
他要进山了,那里地处偏远没有信号,无法再和外界保持联系。黑瞎子叮嘱女朋友在家乖乖等自己回来,不要乱跑,不要摔了什么的,都是些看上去很幼稚又很有意思的留言。
哪怕是个女强人也会被这样疼爱你的男人打动,何况柳吟秋还不够女强人的标准。
但她偶尔会想,现在黑瞎子对自己这么好,是不是因为彼此还没有发生关系的原因,上了床,他就不会再对自己好了?
柳吟秋知道不该将居安思危的念头用在这件事上,但她很难不去将最坏的结果事先盘算好,以免真到了那个时候,她会因为没有心理准备而难过无比。
中午接到一个老朋友的电话,约柳吟秋晚上吃饭,说是要结婚,想亲自送喜糖,顺便问她愿不愿意当伴娘。
对方是柳吟秋在大学时候结交的朋友,叫梁湾,是个学霸,养父母是北京人。
梁湾在北京读的医科大学,博士生毕业,现在是一所大医院的外科医生,前程似锦。
这妹子什么都好,脑子好,长得好,身材好,就是身世可怜。
很小的时候父母意外身亡,她在福利院过了一段日子,运气不错,给一家经济能力还可以的家庭领养了。但心理上非常缺乏安全感和自信,很想有个属于自己的家庭,一有男人对她示好就忍不住倒贴,又有点儿花痴,经常被渣男劈腿。
梁湾经常因为失恋找柳吟秋哭诉。
大学毕业那年,梁湾的恋爱脑情况稍微好一些了,但还是有犯花痴的毛病。
工作后,她似乎就没有谈恋爱了,整个人脱胎换骨般,不再因为男人的问题哭哭啼啼,反而多了几分干练。
柳吟秋对她印象最深的一次谈话,是梁湾讳莫如深地说,她当实习生的第一年,在医院见到一个病人,从此以后对所有男人都不感兴趣了。
她说,那个病人的名字叫张起灵,她觉得两个人在某些方面,有相似的地方。
梁湾说这话的时候,柳吟秋依然当她花痴的毛病犯在了病人身上,不以为然。
前两年,她像是遇到了什么麻烦,和柳吟秋的联系总是断断续续。(梁湾在古潼京)
现在突然见面就说要结婚了,柳吟秋觉得非常意外。
出门前,齐伯送来了一碗绿豆汤,加了红糖和枸杞,味道很好,就是过于养生,让人有种提前进入老年生活的感觉。
“齐伯,我晚上不回来吃饭。”柳吟秋对这位闲不下来的老人说。
“要我接你吗?”齐伯道。
“不用,我开车去。”柳吟秋指了指院子一角晒着的报纸,“晚上麻烦你帮我把报纸收回工作室就行了。”
她把黑瞎子的收藏拿来铺了地,幸好雕塑才刚刚起形,报纸还没有被毁,只是滴了些斑驳的石灰泥点之类的,柳吟秋这几天用棉签沾着稀释液,一点一点儿地将污垢处理干净了。
柳吟秋不知道为什么黑瞎子当时不告诉自己实情,或许是不想她难堪,既然现在知道了,是一定要给黑瞎子把东西恢复原样的。
她很清楚在别人看来不起眼的收藏被践踏是怎样的心情。
黑瞎子走了以后,柳吟秋问过齐伯,这个院子有没有她不能去的禁区,有没有她不能碰的东西,电视里都演过,老宅总是藏着各种不为人知的暗房。
齐伯说,四合院属于黑瞎子,柳吟秋是黑瞎子带回来的人,自然没有什么是不能去不能碰的。
这种说法柳吟秋倒是能接受,但还是拜托齐伯,希望以后遇到类似报纸问题的时候,齐伯可以第一时间纠正她。
柳吟秋见到了久违的梁湾,一身性感的裙装打扮,跟自己是完全不一样的类型。
两人来到一家以前经常光顾的咖啡店,点了些甜点和茶饮,跳过无意义的寒暄,直奔主题。
“这是我老公。”梁湾把她和她结婚对象的合照给我看,“帅不帅?”
“还可以。”柳吟秋一向不怎么给她面子,毕竟多年来,梁湾给柳吟秋看过无数男人的照片。
“我觉得他真的好帅。”梁湾说。
柳吟秋还以为她会对着手机屏幕亲一口,结果并没有,只是笑了一下,就把手机放在一边了,到底还是成熟了些。
“所以,你是因为他长得帅,跟他结婚吗?”柳吟秋提醒梁湾,“小心是同婚,你了解他的性取向没有。”她承认刚才那张照片里的男人十分俊朗。
“当然不是因为他长得帅。”梁湾没有因为柳吟秋的否定而生气,反而笑起来,“长得帅只是一个附加分,我们是真心相爱的,你不用担心,我们也上过床了。”
柳吟秋点点头,不对朋友的感情指手画脚,就照片上的两个人来看,男人的表情冷漠,有种被迫营业的感觉,而梁湾却非常快活。柳吟秋不知道怎么形容,总之,要是她的男人跟自己合照还板着一张脸,是不会留着对方走到结婚这一步的。
“叫什么呢?”柳吟秋问。
“张日山。”梁湾道。
柳吟秋愣了一下,随即发笑:“日山啊?有点霸气哦。”
梁湾也跟着笑:“我第一次看到他的名字也觉得很搞笑。”
她告诉柳吟秋,她是怎么认识这个姓张的男人的,又是如何一步一步爱上对方,柳吟秋听着梁湾的故事,自己的思绪也飞到了另一个男人的身上。
黑瞎子才是大帅哥呢。
“婚宴定在十一,你能不能做我的伴娘啊?”梁湾把喜帖和喜糖拿出来,“你知道我朋友不多,就你最靠谱。”
“那几天我爸妈要来,你几号?”柳吟秋看了一眼喜帖,非常别致的设计,一看就是专门定制的,走的复古怀旧风。
“10月6号,叔叔阿姨来了正好,一起啊。”梁湾见姐妹犹豫不决,拉着柳吟秋的手说,“求你了,做我的伴娘吧,伴郎团有很多帅哥,你可以慢慢挑。”
“可我不会喝酒。”柳吟秋道,“还有,你男人那边有没有闹伴娘的恶俗?”她不太喜欢热闹,也不爱在人多的场合露脸,特别是对赔笑应酬的事比较反感。
梁湾是知道的,她来找她,肯定是真的没有别人了。
“我发誓这会是一场严肃的婚礼!日山跟我一样是孤儿,家里没亲戚,他这个人喜静,不会闹的。”梁湾赶紧解释,“他的朋友都老实,我们办的是中式婚礼,现场很豪华,特别适合拍照发朋友圈。”她如数家珍似的诱惑柳吟秋。
柳吟秋却陷入沉思。
说起来,她和梁湾都快认识10年了。
她本来不该羡慕对方结婚,因为柳吟秋本身并不渴望婚姻,她跟梁湾想有个属于自己家的心愿不一样。柳吟秋的梦想是环球旅行。结婚,必然伴随着束缚,如果不是认识黑瞎子,她这辈子大概都不会允许被男人约束。
对于未来的伴侣,柳吟秋并没有特别的要求,但反过来说,没有要求才是最苛刻的。
他必须优秀到足以让柳吟秋心甘情愿放弃自由和梦想,以当今的社会环境,以及男人的基本盘,柳吟秋的需求,简直就是天方夜。
然而,自从黑瞎子出现在柳吟秋的世界,她的很多标准,想法,都被颠覆了。
这一刻,柳吟秋看着手里漂亮的喜帖,想着黑瞎子对自己的无微不至,那一瞬间,竟然也起了想要结婚的念头。
接着,柳吟秋发现,她现在,非常的思念黑瞎子。
而两人不过才分开四天而已。
“秋秋,行不行啊,我给包个大红包。”梁湾见姐妹迟迟不给准音,又请求道。
“行,到时候给我爸妈留个安静的位置。”柳吟秋答应了下来,“你说的啊,大红包。”
“我爱你!”梁湾忙不迭的给姐妹点了块抹茶蛋糕。
梁湾还在那儿说着婚礼事宜,说着伴郎团有好几个单身帅小伙,叫柳吟秋那天一定盛装出席,不用担心抢了新娘风头。
柳吟秋笑着调侃,万一你那个日山日海的看上她了,岂不是友谊小船说翻就翻?
梁湾闻言,倒是非常认真地捉摸了半天,最后还是希望柳吟秋别穿高跟鞋。
柳吟秋没有取笑梁湾的不自信,面对感情,谁又能做到信心满腹。
随即翻开喜帖,柳吟秋看了一眼酒宴地址:“新月饭店?”
“你知道这地方吗?”梁湾问我。
柳吟秋点点头:“男朋友带我去过几次。”她随口说道。
里面的饭菜很好吃,环境也一等一的高级,唯一的缺点就是贵。
梁湾突然惊叫起来:“你谈恋爱啦!?”
柳吟秋突然反应过来,恋爱这事谁都没说,也就前几天给父母透露了消息,想想对黑瞎子不怎么公平,等会儿在朋友圈里发个跟他的合照吧:“啊,是的。”柳吟秋含糊不清地回答梁湾,“前段时间你来去无踪,消息也总是不回我,就没来得及告诉你。”
“什么时候的事,他是干什么的,长什么样子?”梁湾发挥着女人的八卦本能,“哎,等等,他带你去新月饭店吃饭,还吃过几次,是个有钱人啊?”
柳吟秋此时也想到梁湾的婚礼在新月饭店包席,看来那个板着脸的对象,也挺有钱。
“确定关系半年,加上认识的时间有一年了。”柳吟秋对梁湾说,“他做古董生意的,经济条件还可以。”
“你恋爱一年了都不告诉我,你有没有当我是你朋友。”梁湾愤愤不平。
柳吟秋也开始控诉:“你前几年神神秘秘的,我约你都不出来,还以为你跟我绝交了呢。”
“好吧,我的错。”梁湾扁了扁嘴,不甘心地问:“有他照片吗,我看看长什么鬼样子。”
“你男人才鬼样子。”柳吟秋不客气地道,“他帅得很,比你男人帅。”
“不可能。”梁湾把姐妹的手机抢过去,她看到柳吟秋翻出了和男朋友的合影。
那张照片是两人去年跨年时候拍的,黑瞎子抱着柳吟秋,柳吟秋贴在他的胸口,他们都笑得很开心。
照片拍得非常完整,背后是各种各样在外面跨年的年轻男女,那正是她和黑瞎子确定情侣关系的第一张亲密合影。
黑瞎子很上镜,360度无死角,反而是柳吟秋自己的脸,稍微给P了一下。
柳吟秋本来对黑瞎子这张脸很自信,可看到梁湾的表情却不像是被他帅气惊艳到的反应,像是十分震惊。
“你居然是跟他?”梁湾捂着嘴,盯着柳吟秋和黑瞎子的合影看了半天,“不是吧,他真的是黑眼镜啊,黑眼镜居然是你男朋友,我的妈呀!”
黑眼镜是黑瞎子的另一个外号,十分贴切的称呼。
柳吟秋也想喊“我的妈呀”。
梁湾认识黑瞎子,他们两个不会有过曾经吧?
“你们两个……”柳吟秋心里有点不舒服了,友谊小船开始动摇。
“你别误会。”梁湾忙不迭解释,“我和他没有任何关系,就是……”她顿了一下,“黑眼镜有没有告诉你,他是什么人?”
“古董商人,他只告诉了我这个。”柳吟秋反应很快,“他是什么人?你们怎么认识的?”
梁湾深吸了一口气,很明显她是知道些什么的,可她不能告诉还不知道真相的朋友:“我不能告诉你,这是秘密。”
“你和他之间的秘密?”柳吟秋心里更不爽了。
“我和他之间有个屁的秘密。”梁湾见柳吟秋怀疑她对自己不忠诚,有点生气了,“黑眼镜和我男人是朋友,我们就是这么认识的,具体的,你问他去。”
梁湾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只好模棱两可地道:“之前几年,我遇到了很多事,也知道了很多秘密,这也是为什么,那段时间你联系不上我的原因。这些秘密和黑眼镜有关,也和别人有关,但不是他告诉我的,你不要误会我和黑眼镜的关系,我们顶多就是认识,有过短时间的接触。”
梁湾经历的那些匪夷所思的事情,自然是不能告诉不知情的人的,但她此时疯狂地想要撇清黑瞎子跟自己的关系。
柳吟秋缓了缓情绪,听出了梁湾语气中的无奈,她和黑瞎子之间可能确实没有什么,但黑瞎子这个人,对自己隐瞒了很多事情,而这些事情,梁湾全部知道。
接下来的话题,就一直围绕柳吟秋和黑瞎子展开,她对梁湾的情史不感兴趣,但梁湾却对他们正在交往这件事抱有极大的好奇心。
柳吟秋听得出来,梁湾对黑瞎子很了解,比如说,他身手很好,会武功,枪法奇准,一个人能对付10个拿枪的打手什么的,柳吟秋完全不知道,她只知道黑瞎子平时有健身而已。
那种了解完全超过了柳吟秋对黑瞎子熟悉的部分,她的不爽渐渐写在脸上,梁湾又开始解释,她越解释越乱,柳吟秋就越来越不爽。最后梁湾急哭了,立马给那个叫张日山的打去了电话,非要对方给柳吟秋证明,她和黑瞎子没关系。
张日山虽然不明所以,但他好像知道柳吟秋是谁,柳吟秋刚一接过电话“喂”了一声,那边就传来一个低沉而温和的男音。
“柳小姐,我是新月饭店的大堂经理,和齐黑瞎是朋友,他和我的妻子是清白的。”张日山道。
柳吟秋拧着眉头盯着屏幕,他的证词起了反作用,柳吟秋“哦”了一声,把电话还给梁湾。
梁湾见姐妹的脸色更难看了,对着听筒说:“张日山,你给秋秋说了什么啊,怎么没效果啊,张日山,你赶紧过来,你给我过来解释给她听!”
对于梁湾的急切,电话那头的张日山没有觉得莫名其妙,也没有觉得她聒噪,只是很为难地说:“梁湾,我在外面,你知道的,我现在肯定来不了,刚才我说,你和瞎子是清白的,她不信吗?”
“你是不是傻!”梁湾气道,“你这么说,没事也给整出事儿来了!”
“要不,我让瞎子亲自给你朋友解释吧。”张日山说完,直接把手机递给了身边的黑瞎子,“你家姑娘跟我妻子在一起,有些误会,你自个儿澄清。”
黑瞎子愣了愣,茫然地接过电话。
“喂,丫头……”他话还没说完,就被梁湾打断了。
“我不是你丫头。”梁湾把手机硬塞给柳吟秋,“你男人找你。”
“哈?”柳吟秋实在没想到事情会演变成这样,而黑瞎子居然跟梁湾的丈夫在一起。
他不是到云南出差吗?
“齐。”柳吟秋开口。
“丫头,我和梁湾没什么啊,你千万不要误会。”黑瞎子在电话那头的声音有些许急促,“这事儿很复杂,但你必须相信我。”
“嗯。”柳吟秋刚刚还在想他,现在听到他的声音,也就不再这个时候计较梁湾口中的“秘密”了,她知道黑瞎子现在很忙,电话那头有点吵。
“乖,有什么等我回来再说,我会告诉你的。”黑瞎子用息事宁人的口吻。
柳吟秋听到有人叫他“瞎子快点儿”“已经打通了”之类的。
“去忙吧,我等你回来。”柳吟秋道。
“不准胡思乱想。”黑瞎子道。
“不可能。”柳吟秋回。
“是不是想被打屁股。”黑瞎子压低了声音。
“是。”柳吟秋说。
黑瞎子笑了一声:“乖。”
“老齐。”柳吟秋软了声音,“有点想你。”
梁湾听姐妹柔声细语,总算放松下来。
“只是有点儿?”黑瞎子笑道,“我可是很想你的。”
“早点儿回来好不好。”柳吟秋撒起了娇,“一个人住你家,有点怕。”
“什么我家,是我们家,你是女主人了,住自己家怕什么。”黑瞎子安抚着,“再说了,有齐伯他们呢。”黑瞎子对着远处回了一声“催什么催,没看我在谈恋爱吗”。
“好了,你忙去吧。”柳吟秋道,“注意安全。”
“亲一个。”黑瞎子道。
“不亲。”柳吟秋还是有些小情绪。
“那我亲你一个。”黑瞎子对着听筒“吧唧”一声。
柳吟秋被他逗笑了,也发出“吧唧”的声音。
随后便挂了电话。
黑瞎子身上确实有秘密,而这个秘密,梁湾知道,这确实让柳吟秋很不适,但黑瞎子刚才极力安慰自己,他的丈夫也出面解释(尽管解释得令人下头),梁湾也很焦急,就说明这个秘密,跟感情无关。
柳吟秋把手机还给梁湾。
她很谨慎地注视着刚刚消气的姐妹。
“那个。”柳吟秋试探道,“你那个日山,也是古董商人?”
梁湾点点头:“他和黑眼镜是同行。”
很巧妙的回答。
柳吟秋本来想继续问她的,但最终,还是决定不为难梁湾了,她知道,如果自己追问下去,梁湾有可能忍不住透露更多,她心很软,特别是对好朋友,可柳吟秋更想从黑瞎子口中知道那些不可思议的真相。